“怎麼回去?借叮噹貓的時光機嗎?被開玩笑了,沈志軒,比起你們這些只會帶着面具睡醒後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不畏過去,不懼將來,什麼太陽都是新的。狗屁雞湯來說,我活得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真實。因爲你們只會逃避現實所存在的問題。而我會直面問題。“
夏柔走到桌子前取出一個黑色的錄音筆,一本正經地打開播放器:
“沒錯,林靜曼的父母是我殺的,他爸爸是我手下心腹,只是他突然良心發現想要回到正途,你說這是笑話,一個深陷沼澤的人怎麼可能從中輕易抽身?”
“所以,你殺了他?”
“沒錯,他知道我太多事情,你知道的,這樣很危險。我必須自保,否則,隨時都會進去。”
“那麼志軒的父親?爲什麼你也要滅掉?”
“夏柔,你是個聰明人,不可能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懂?那小子的父親成天跟就像黏在鞋底的口香糖一樣,擦都擦不掉,既然擦不掉唯一的辦法就是毀掉,製造些由車子內部零件老化引起的車禍,對於我來講輕而易舉。一石二鳥這麼簡單事情完全毫不費力。”
“一石二鳥?所以你是說,讓林靜曼的父親”
“沒錯!果然,夏柔你跟我久了,的確長進不少。”
播放完畢之後,沈志軒臉上的表情微微抽動着,他沒有想到夏柔會這麼做,他想要逃避的現實被袒露在自己面前,他一直想要查出的真相在那天終於知道之後,沒有任何興奮,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他愛上自己殺父仇人的女兒,那一刻,瞬間崩潰。父親,林靜曼,他要怎麼去選擇?他遲疑。徘徊,下了很大的決定之後才告訴自己,過去就過去,這一切就埋藏在心裡不會有被掀開的一天,可是,此刻的他,理智早已被沖刷,強烈的疼苦感彷彿來源於父親的憤怒,他緊緊地抓着頭皮,露出痛苦的表情。
而此刻的陳浩,腦海中浮現出雷霸天慘死的畫面,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他望着此時昏厥的林靜曼,其實,在很久之前,他早就知道林靜曼的父親是義父所害,可是他無法選擇,一個是對自己精心栽培的義父,一個是青梅竹馬的初戀,他要怎麼去平衡?每次看見她擡頭望浩瀚的星空,告訴自己有多思念家人,他的心就像被刺刀絞痛着,這樣痛楚無法言語,他能做的只能是在一旁保護她。”怎麼樣?“夏柔將錄音筆放在桌上,雙手一攤,”志軒,忘了告訴你一件好消息,殺父仇人我已經幫你報仇了,那天晚上,我讓人做掉了他,雷霸天該死,他不僅害死了你的家人,也害死了我父親,當然我對他並沒有什麼感情,只是順手報仇而已。“”你殺了雷霸天,我要替他報仇。“陳浩一聽義父的死是夏柔一手造成的,立刻衝到她面前狠狠地勒住她的脖子,”我殺了你,你存在只會擾亂我們原本平靜的生活,你該死!“另一隻手拿着槍指着她的額頭。”你放手!陳浩不要一錯再錯,你清醒一點。“沈志軒回過神來,看着被狠狠勒住的夏柔,連忙衝上去幫忙,“你這樣她會死的!她是小曼的妹妹,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不會讓你這麼做。你忘記了嗎?你答應小曼,不會傷害她的。“聽到沈志軒的話,陳浩漸漸恢復平靜,沈志軒試圖拿過他手中的槍支。
可是沒想到,夏柔居然反手強過陳浩手中的手槍,對着他的額頭露出詭異的笑容,“這一切應該結束,沈志軒,你不是一直很恨他搶走林靜曼,我可以幫你,反正我不在乎多一條人命。”
“不要!”林靜曼不知道什麼什麼時候醒過來,她拼命地撲向陳浩的身體,‘砰,砰’寂靜的夜晚響起刺耳的槍聲,剎那間,林靜曼撲到在陳浩的懷裡,將他重重地壓在地上。”小曼。“陳浩伸出手輕輕呼喚着身上昏迷的林靜曼,可是卻沒有半點反應,鮮紅的血液從頭頂流出,滴答滴答滴落在陳浩的身上,地上。爲什麼要這麼做?奧特曼,你爲什麼傻?陳浩的淚水不斷流出,顫抖地將她抱在懷裡,爲什麼要那麼傻?奧特曼!
從開始她就保護着自己,第一次見面她衝進巷子里拉住自己的手衝出壞學生的圍困,在那塊磚頭即將砸向自己的那一刻,她將自己擋在身後。他一直想要守護的人,卻在危機時刻向當初一樣衝出來保護自己。奧特曼,我對不起你,我總是要保護你,卻一直被你保護着。他緊緊地抱着她,潰不成聲。”夏柔你瘋了,你怎麼可以親手殺了小曼,她是姐姐!“沈志軒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怔住了,反應過來的時候,林靜曼早已倒在血泊之中,二貨靜,你真的那麼傻,拿自己的命去救你的殺父仇人,爲什麼?難道陳浩在你的心裡真的那麼重要,比你的命還重要。”小曼,你醒醒,不要嚇我。“沈志軒跪在她面前,不停地呼喚着她的名字,可是卻沒有任何反應,伸出手摸着脖子,依稀可以感覺到她微弱的心跳聲,於是迅速撥通了120急救車,告訴對方準確的位置。”夏柔,你不要再錯下去,去自首吧。“
看着面前的兩人緊緊地抱着那個生死不明的女人,嘴角露出冷冷的笑容,就算你此刻奄奄一息,我還是比不過你,林靜曼。他們愛的人,關心的人依舊是你,她緩緩地拿起桌上的錄音筆,望着昏迷中的林靜曼。”我輸了,林靜曼,你知道嗎?這個錄音筆我寄給你們三個人,就是想看看到最後沈志軒能不能對你心灰意冷,然後重新回到我身邊,我已經想好了未來。我們會去一個沒有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可是,你知道嗎》沈志軒明明知道你是仇人之女,卻依舊對你窮追不捨,直到現在,他寧願抱着快要踏進閻王殿的你,也不肯多看我一眼,這場戰役我輸了。輸了徹徹底底。“
陳浩說得沒有錯,我是多餘的。私生女,本應該就不能存活在這個世界上,過於礙眼,纔會受盡折磨,你是正牌家庭出生,而我只是個被母親偷偷生下來的孽種。你每天迎接希望,可是我感到的只有絕望,我也想像你一樣過着正常人的生活,愛自己所愛之人,可是你一個個將所有的幸運從我身邊奪走,既然這個世界容不下我,爲什麼我還要苟延殘喘的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夏柔緩緩地拿起手中槍,充滿愛意的看着面前驚恐的沈志軒,”不要,夏柔,”他示意住手,可是這一切已經來得太晚了,安靜的夜空下響起第二次槍響,120的急救車趕來的之後,將地上的兩人小心翼翼的用擔架擡起。
半年之後
“怎麼會有你這種人,居然將別人的好意隨手拋向空中,說你呢?”身後的女人縱身一跳,飛快地接住了迎面而來的飯盒,氣勢洶洶的走到離自己不遠處的男人面前,她清楚地看見旁邊還在一位滿臉委屈的女生,氣不打一處來。
“那又怎麼樣?管你p事!”面前的男人轉過身,面無表情的望着自己,“你家住在海邊嗎?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市區不是嗎?”
“嘿!原來是你啊!”林靜曼的火被一下子燃起來,這個男人有沒有搞錯,自從自己出院以來,隔天差五地有女人送便當來,這小子不領情算了,居然玩起空中拋物,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不可。
“小子,別看你長得人高馬大我就怕你!有人喜歡你就應該知足,可是你卻將別人做好的愛心踐踏在腳下就是極其沒有道德的事情,虧得你爹媽給你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是你不但沒有感激,卻用來做這種反人類的事情,太不道德了!下次再讓我看到,你這樣的話,我就報警。”
可是,讓林靜曼更加的是,那小子居然每次都不領情的甩頭就走,氣得她憤怒地將飯盒扣在他的頭上。面前的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生氣的望着她。“你幹嘛!”
“這是給教訓,下次我倒的就不是愛心便當了,看你還長不長記性。”哼!林靜曼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忍俊不笑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男人望着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她,嘴角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站在身邊的女人連忙拿起面巾紙清理着佈滿飯菜的頭頂,“老大,你這樣做是何苦?嫂子都不知道第幾遍往你頭上倒飯菜了,你說你這麼做有空嗎?她會記起你來嗎?不如告訴她真相?“”不行,二貨靜還在恢復期,不可以受到任何刺激。辛苦你了,佳宜。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世樂還在等你呢?”沈志軒的目光轉向不遠處的方世樂。衝他點點頭。
此刻的林靜曼站在窗前,一臉茫然看着樓下那個男人,腦海中閃過一些熟悉的片段,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耗子,你認識那個人嗎?”
“哪個?”原本陪沈林軒玩耍的陳浩起身走到林靜曼的身邊,順着她指的方向,心微微一怔,在那天之後,林靜曼昏迷了三天三夜,身負重傷的沈志軒一直徹夜未眠地陪伴在她身邊,可是醒來的林靜曼記得所有的人,卻唯獨將他遺忘。醫生說是因爲患者在那天受到某種刺激纔會導致失去一些記憶。這些回憶也許某一天會被喚醒,也許一輩子都會被掩藏在時光的記憶中。
可是,沈志軒卻不甘心,他根據醫生的建議嘗試性地用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喚醒深埋在林靜曼腦海中被遺忘的記憶,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十次,二十次,無論多久沈志軒依舊期待着林靜曼記起自己那一天。現在他依舊樂此不疲地頭頂地飯菜香,也許,就算小曼不再記起他,可是如果重新相遇相知相戀,拋開過往的一切,也許對他們來講也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情。”你猜。“陳浩似笑非笑地望着身邊的她,聞風而來的小軒順着媽媽手指的方向,放下手中的足球,歡快地衝着那個揮揮手。”面癱叔叔,面癱叔叔。“”小軒,你好。“聽到沈林軒的聲音,沈志軒轉過頭對他打招呼,”要不呀下來玩球。“”好啊!面癱叔叔,等我。“沈林軒沒有等到林靜曼的允許便飛快的拿起地上的足球,衝到樓下,跟沈志軒開心地玩了起來。笑容瀰漫了整個小區。”面癱叔叔,面癱叔叔。“林靜曼重複沈林軒的話語,原來他是面癱呀,怪不得板着一張不會笑的臉,“面癱軒是誰?陳浩,面癱軒是誰?“口中很順口的念出了這三個字,疑惑地望着他。”林靜曼問,面癱軒是誰?你們知道嗎?“陳浩緊鎖的眉頭瞬間舒展開,衝着樓下喊道。”面癱軒是誰?舉個手唄!“沈志軒擡起頭看着她,二貨靜,謝謝你,沒有徹底地將我遺忘,我依然會努力地讓你想起我
在z市的另一頭,幸福療養院的花園裡,一個雙馬尾辮的女人正蹲在地上跟一羣小孩子打鬧着,她就是夏柔,在那天她選擇了自殺卻被沈志軒攔下,糾纏之中不慎打中了那個一直深愛的男人,那時的夏柔看着躺在地上不斷流血的沈志軒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她遺忘了所有的一切,瘋了。
此刻的她臉上美譽仇恨,沒有嫉妒,她的智商停留在七八歲時候,她像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一樣生活在陳浩投資的療養院內,一輩子都可以開開心心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