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秋夢,星光。
38
星星 在黑夜中不停的閃爍着光芒,哪些隱藏着的悲傷啊在這微弱的光芒之下開始涌現。
消失的過去,未接觸的未來,不停哭泣的悲傷,一切一擁而上。
也許,有些時候麻木到了沒有知覺,或許,有些事在努力之下漸漸以爲淡忘。
星光告訴了答案。
閃爍在眼中的光芒,停下不前的腳。
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放下的手臂,一或是那一本書太過沉重。
風之皇后從自己的身邊蕩了過去,跟着來自億萬光年之外的光芒撫摸潤滑的臉頰。
是啊,已經告訴了答案。
來自靈魂深處的撼動,來自無法止住的波濤。
答案跟着曾經被狠狠拋棄的回憶再次回到了這裡,回到不想要忘卻的地方。
那時的花朵將再次綻放,那時的音符將再次彈奏,只不過都是在那個被人們稱作回憶的地方里了。
在哪裡,花朵綻放的更加絢麗,在哪裡,音符彈奏的更加曼妙,在哪裡,一切都會更加的悲傷,灰暗。
深秋,天空昏暗了很多,陰雨也在不知不覺間漸漸的多了起來。綿延的細雨就像是上帝對這個世界的懲罰,無法躲避的利劍密佈在昏暗的天地間,一切都是那麼的深沉。
校運動會,該怎麼說呢,熱鬧的充滿生氣,又孤寂的充滿孤獨。當每天準時的在開始前集合時,諾大的足球場站滿紅色的花朵,數千美麗的花兒共同構築了這個美麗卻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內陪伴的畫面。
清晨的霧氣沒有散去,濃濃的大霧遮擋着一切,畫面是那麼的模糊。大霧中瀰漫着寒冷,寒冷透過單薄的紅色秋裝校服,象是無法阻擋的思念侵襲易受傷的心靈。
高位的講臺上,校領導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其實都是一些沒有必要的。無非就是哪些什麼“激動人心”的感慨,說這屆相比之前的哪些屆怎麼怎麼樣來着。明明他們是知道的,下面的學生早就有些忍耐不住這些寒冷了等待着做完團體項目好穿上厚實舒適的冬裝。因爲是最先開始的是團體賽,而所謂的團體塞如果是穿着厚實的冬裝的話做起來太笨拙了,很影響最後的得分,所以很多班主任一般都會選擇讓學生們穿上秋裝,雖然他們知道這有些寒冷。但爲了分數,爲了成績,特別是哪些好一點的班級,此時更是要體現所謂的吃苦精神了。
要是以前,林湘羽一定會聽到很多的人在底下很小聲但卻非常難聽的一擊致命的罵聲的,其中有一句一定會是從她口中說出的。而現在,她只聽到了一聲,由於安靜,十分的安靜,所以那一聲十分的清晰,那是楊慧罵的。
寒冷還是在無情的侵襲,林湘羽裹緊了衣服,手在不停的摩擦着。嘴裡呼出的氣化作一團團飄渺的雲霧,雖然很少,濃度很小。
慧那麼好的人,她呆的地方應該是一個雲霧繚繞的地方吧。在哪裡,她可以像鳥兒一樣飛翔,擁有比白鴿還要潔白美麗的翅膀。她的頭上,會不會有着閃耀的光圈呢?反正白衣一定會有的,因爲也只有潔白無暇的白雲才能夠陪的上她這樣最純潔的女孩。
那時,當慧鮮紅的躺在自己懷裡的時候,當那藍白相間的校服徹底化作地獄的服飾的時候。林湘羽哭的是那麼的撕心裂肺,感覺就像自己的人生從此以後就將永遠的失去太陽,感覺從此以後就將永遠的生活在黑暗之中。那時是真正的徹底絕望了,最寶貴的,唯一讓自己有理由活下去的就這麼的從自己的人生之中消失了。弱小者的無助的哭泣涌浪在稀薄的空氣裡,滋潤盛開的火色紅蓮。
可是,她走過了,她忘了自己是怎麼走過的了,因爲那一段記憶已經消失了,徹底的被大腦給抹去了。
還有那時,當那個少年從醫院走出的時候,當頭套徹底的遮蓋住他的面容的時候。感覺那就是一個魔鬼,一個來自地獄裡魔鬼,一個將慧徹底的從這個世界帶走的魔鬼。她的第一感覺就是想要去抹殺掉他,氣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可是,她沒有,她還是沒有,她忍住了,即使手已經緊緊的握住。
現在,雖然還會偶爾想起那時的場面,但是心中不再那麼的撼動了,頂多也就是一些淡淡的憂傷,平淡,但卻痛入直霏的憂傷。
—楊慧,這次一定會好好的把握,不會再讓你從我手中流走。
:“所以說,同學們,運動會不僅僅是運動會,更是成就你們人生,教會你們更多東西的另一門課。”
話音落下,全場都熱烈的鼓起了掌,不是因爲他講的有多好,而是因爲他的話音一落就代表着令人無比厭煩的開幕式也跟着結束了。其實好學生比壞學生更加的討厭這些沒有多大用處卻又無比浪費時間的演講,只是他們的素質比較高一些,所以寧願是自己忍着受罪也不會去影響自己班級的影響罷了。
可笑的校領導還以爲是他演講的有多好呢,竟然還在上面很滿足的笑着。
楊慧的父親作爲副校長,自然也是到上面致詞了的,具體說的是什麼林湘羽沒有聽清。每當到這個時候她都會開啓以前屬於真正的自己的那種模式的,高傲冰冷,一切什麼都沒有聽進去。而楊慧貌似就是沒有看到他一般,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一本小小的筆記本。
以前就看到過楊慧看過這本筆記本的,即使保存的很好,但還是可以看出那一本的年份至少有一年了。
學霸筆記,這是林湘羽唯一能夠想到的,這樣一來跟這次考試成績一聯繫就什麼都說的通了。可是這樣的一本書就算是再厚也是要裝上初中和高中的知識的,能裝的下嗎?
由於要進行運動會的第一項,團體項,場上繁華盛開的花朵開始慢慢離去,只留下了幾個要第一齣場的班級。而這很難命中的幾個班級之中恰恰就有林湘羽她們班,所以。她們還是無法穿上暖和的冬裝。
寒冷在不停的敲打,真的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再這樣的話。再怎麼說當年紅軍長征也是被逼無奈啊,爲什麼要拿他們跟現在的她們相比呢?再者說了,當時的社會條件也不同好吧。
真不知道學校是怎麼想的。
或許領導就是有病,所以有些時候林湘羽都在想,要不是因爲這些老師的話,恐怕蘭澤早就已經倒閉了。
世界,要運轉到什麼時候,什麼角落纔會遇到什麼樣的人,或是,失去什麼樣的人。
終於是要開始了的,焦急的等待了那麼久的運動會,終於是真正意義上開始了的。
聽過了無數次的音樂響起,腦中逐漸浮現出已經擺弄過了無數次的動作。多少次數次真的是記不清了,林湘羽只知道她在三年前就已經存在了。從高冷的目中無人直到遇到慧;從快樂天真再到失去慧;從撕心裂肺再到淡淡接受;然後再到現在的又一次遇到慧。它一直就存在了的,一直陪着林湘羽度過了最漫長的三年。
楊慧還是一樣的,一副永遠的高傲冰冷,一副永遠的玩世不恭,即使在做着操。
從前的樣子就那麼被深埋了,現在的樣子,就那麼以另一個人的姿態活下去。
身後,是一個個焦急等待的紅色方隊,方隊的一邊,是已經堆滿了還未來得及掃開的渾黃的銀杏葉。地上還未乾,潮溼瀰漫在這一片安寧的大地之上。
幾分鐘的時間,可以說長,可以說短,可以是一眨眼的功夫,也可以是遊蕩滿跡的星光。經過了無數個宇宙,無數種璀璨的光芒,終於是來到了這個世界。
:“來個人啊,有沒有人,求求你們了,來個人幫幫忙吧。”
車輛一輛輛無情的從身邊穿過,就像是從天上下落的冰雹,除了眼前的目標它們是不會停止的,不管是有什麼樣的風景。
懷中的女孩還是那麼的美麗,只是,她的臉色蒼白了許多,身下的校服被染成了鮮豔的紅色。
無助,無助,還是無助。
宛如一個處於黑暗之海當中的島嶼的孩子,天上是恐怖的來自地獄般的深黑色烏雲,周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看不見大海,看不見邊岸,只能是聽見潮水的涌動。無論怎麼呼喊,無論怎麼求救,沒有人迴應。彷彿這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她只有哭泣,沒用的不停的哭泣。
鮮血還在不停的往外蔓延着,女孩的臉很平和,眼睛緊緊的閉着,如同一個熟睡的天使,沒有人忍心去打擾。
四下圍觀了很多人,圍觀。
一邊,是一輛損毀了的摩托車,車上的人已經失去了蹤影。另一邊,是一個哭泣的小女孩,她的臉色很慘白,就像是經歷了無比恐怖的事情一樣在哪裡哭泣着。
眨過眼,音樂已經停止了,每個人也慢慢的向中間靠攏。
林湘羽望過去看着楊慧。
就像那時張萱跟自己說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放心吧湘羽,一切都會過去的,慧一定會是去天國的,她不用再受苦了,而這件事一定會過去的。
是啊,一定會過去的。
也應該過去了。
有些事一但過了就不會再回來,就像那落地的銀杏葉,落到了地上,就永遠的留在了地上。對這些永遠都無法再回來的東西,那就讓它永遠的過去,讓它永遠的成爲過去,從此開始新的人生。
白霧漸漸退去了,集體項目也就那麼的結束了,接下來的就是純粹的個人賽了,如果還有算得上集體項目的話那也只有四乘一百米了。
下午,三千米在下午舉行,而現在的跟林湘羽來說也沒有多大的關係了。
只是,四百米早上就有的,那是紀星辰參加的。在這個學校,她唯一認識的也就只有紀星辰樑瑞以及張萱和楊慧了,所以她如果不去看他跑的話,那恐怕這個運動會她跟她是真的沒有多大的關係了。
還好,還有楊慧陪着,讓她不至於那麼的無聊。說來也還是得感謝楊慧肯花這個時間來陪她,要是換作平常的話,恐怕她還是選擇呆在寢室裡睡覺或是在教室裡看電影呢。這也得怪蘭澤一中的配置,給每個班級都安設了多媒體,讓學生們可以在任何一個空閒的時間裡搜自己喜歡的電影。估計一個月下來學校所遭受的網費應該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吧。
不過學校也就是這裡和哪些花花草草的建設上肯花錢了。
比賽還沒有開始,全場已經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之中,處處都可以看到一個個蓄勢待發的運動員的影子。
其中,有一個特別突出的,表現的是如此的冷靜的,貌似十分有勝算的樣子,哪個人,就是紀星辰。
果真。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是那樣。
藍色的天空染上一朵朵灰色的雲,而就在這灰色的雲朵下一顆顆小型的太陽在劇烈的燃燒着,用着生命,用着青春在劇烈的燃燒着。
實在是很難想象,紀星辰跑起來是什麼樣子,是不是還能這麼的平淡,這麼的優雅。一般在運動的情況下任何一個平淡的人都會露出一副很那啥的摸樣,而紀星辰這樣一顆來自天外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那份高冷嗎?
緊張的準備工作一直沒有停止,點錄處已經變得十分的擁擠。說的好聽點叫做點錄處,說的難聽點就是一個用幾把凳子和一個棚子搭起來的一個可以避雨的地方罷了。
也就僅僅是避雨。
對於哪些體育愛好者來說這一刻不過就是一次讓他們大顯身手的時候。所以不過到那都可以看到一些寒冷的秋季穿着單薄的運動裝熱身的人,其實真正是因爲練體育有這個癖好的又有幾個呢?大多數無非是想要在衆多女孩的注視下凸顯他們強壯的肌肉罷了。
相對於這些,紀星辰差不多還是一樣的,還是那一身不厚不薄的秋季校服。
他的眼睛還真是好看,就像是來自億萬光年之外的一顆行星。而從眼睛裡散落的光芒,就是那來自億萬光年之外的星光,穿越了無數的宇宙,無數的塵埃。
寬大的跑道上的人,剛剛還是紅色鮮花遍地,隨着廣播的一通知瞬間就變得空蕩了不少。
林湘羽靜靜的看着,前方不遠處那條紅色的長線已經被拉起,而那一個個還未活動好的“健將”邊抖動着他們巨大的拳腳邊站向自己的位置。跟這羣人一比,紀星辰還真的就像是一個菜鳥一樣。
裁判緩慢的舉起手中的槍,各個運動員都在一瞬間進入了“備戰”狀態。
砰!
槍響了,所有人都在一瞬間快速的跑了起來。
易碎的光芒,易碎的玻璃,易碎的時光以及易碎的記憶。
39
已經忘記了,當時那個少年優雅的運動姿態,就像已經忘記了他是不是真的出現過一樣。
星星與黑暗共同構築了星光,憂傷與回憶共同構築了思念。
穿越千里萬里,覽過無數美麗採光,星光終究是帶着思念再度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不管是不是真的無法再度擁抱,始終是無法忘記,曾經星光閃耀過的日子裡,我愛過你。你可能不知道,可它就像是流在河水深處的泥沙,它可能會被沖淡,或是衝向另一條河流,但它不會消失,永遠都不會。
歡呼聲,加油聲,鼓勵聲統統變得稀疏。
紀星辰慢慢走過一個個同樣是身穿紅色校服的人的身旁,從容的拿起放在地上的那一本對於林湘羽來說不再陌生的書起身走了。
林湘羽睜着那一雙明亮的眼眸,他竟然跑的那麼的快,這完全不像是這一類人可以做到的,可是他真的是做到了。
:“這個班級還真是聚集了許多不知名的武林高手啊,一個個真實的實力都是那麼可怕。”
聽這話,林湘羽知道,楊慧其實也是被他震撼到了,只是想要維持住自己的高雅所以才表現的跟見到一般的一樣。
前方,樑瑞快速的跑過來仍給紀星辰一瓶水然後手舞足蹈的在哪裡說着,具體是說什麼,林湘羽沒有聽清。在她感覺來那聲音太過嘈雜了。
紀星辰緩緩的擰開瓶口喝了一口水,然後手很文雅的在嘴邊劃了下。
:“還在驚訝着什麼呢?走吧,你們不餓我都餓了。”
—快走吧,你們不餓我都餓了。
—拜託,怎麼跑那麼快大氣不喘一個也就算了,竟然還說的那麼輕鬆,難道剛纔跑的人不是你嗎,還是說你就是一個妖怪。
有些東西,我們不想忘掉,可是它終究是忘掉了,有些東西,我們想要記起,可終究就是記不起。你那時跑步到底是什麼樣的姿態。
—這個世界,不是什麼東西都如同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不知道是從哪裡看到過的這樣一句話,那時的自己好像還是那樣的天真吧。
前方,滿地的銀杏葉喧囂了所有,寧靜的沒有一丁點聲音,紀星辰的身影在前方走動着,樑瑞在旁邊笑着,林湘羽和楊慧也一樣的緊緊跟在後面。這樣的一副畫面,要是有張萱的話那就完美了。
是啊,要是有張萱的話,那就完美了。
可是上帝能讓這一種完美存在嗎?
完美可以存在,真的可以存在,只是它存在的時間太短暫,人們還未來得及享受它就會悄悄流走。
終有一天,完美會流走,他們會流走,她們會流走。就像那一條不知源頭,不知盡頭的小溪裡的水,它們會流走,在人生的潮流中會漸漸離自己而去。最後破碎,讓那一刻定格住,定格在那一張小小的卡片上。
吃的還是那個樣子,那麼的紳士,優雅,這一點可是連女生都很難做到的。
楊慧跟着這樣的一個人吃飯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有點不自在。林湘羽感覺自己都快得神經質了,還真是替以前的樑瑞感嘆啊,這樣的日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走過來的。每當林湘羽這樣問他是樑瑞只是無奈的揮着手,道了句習慣就好了。是啊,習慣就好了,但要讓她們習慣那該是需要多久啊。
—習慣,不需要很久,只需要短短的幾天好好的適應一下就可以了。
:“怎樣,星辰,再一次迴歸野性的感覺爽不爽啊?”
:“迴歸野性?”林湘羽鄙視的望着樑瑞,這樣的一個人,從這句話就可以知道他的語文如何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考上第一的?難道真是老天爺顯靈了。
:“不用理他。”紀星辰繼續低着頭吃着他的飯,楊慧也沒打算跟他們多說什麼話,畢竟還不熟。只是光這樣吃着飯略勉還是有一點尷尬的。
但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班的,想要說起話題來還是容易一點。至少沒那麼時光難過了。
純粹的黑夜星星伴着光芒一點點的互相靠近,形成一個個星系。星系存在於一個個美麗之中,最後又在一次次的憂傷之中毀滅。
高大的銀杏樹幾乎是遮住了弱小的校門,無邊渾黃的銀杏葉點綴那一個個站立的護衛。一顆顆樹木象是在劇烈燃燒的火焰,渾黃耀眼的火焰,在已經燃燒完炙熱的夏天離開之後繼續的替代它在這個世上燃燒着。
—慧,那時,我們哪裡的銀杏葉也是這樣的繁盛的吧。
她們選的位置還真的是可以的,食堂坐落的位置本來就比校門口要高,加之她們還是坐在二樓,外面繁盛的銀杏正好是可以映入眼角。
如此的繁盛,還真是什麼都要比初中要好。
那時的銀杏如此的渾黃,那時的天空如此的灰濛,那時的時光,如此的美好。
轉瞬即逝的時光,回憶回到那時。
砰!
槍響,站立的腳步快速的移動。
細細的長髮不停的晃動着,那一個身着藍白相間的校服的女孩,目光中永遠的如此的認真。
漫長而又短暫的時光啊!快樂而又憂傷的那幾年啊!
好久沒有回憶過了,直到楊慧出現的那一刻,果然是,已經過去了的,再度出現終究不是那麼的能夠如願。
我們的世界,不再相同了。你在黑暗,我在光明,你的靈魂屬於光明,我的靈魂屬於黑暗。你在黑暗之中尋找渺茫的光明,我在光明之中尋找虛無的黑暗。若是你以後尋得了星光,放心,那時候我也應該是找到了黑暗。
不論是什麼時候,青春永遠是最活潑的小孩,只要它沒有消失,喧鬧就會永遠存在。
就如同心中的那個執念,只要執念還在,哪個人就一定會回來。
星光曾經存在過的世界,看到了嗎?在不知道的某一個角落裡,依舊是有那麼一批人快樂的生活着,他們沒有煩惱,一直都沒有。
:“對了,那個,你是叫楊慧吧?”
樑瑞睜着那一雙孩童般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楊慧,那麼久了,他看似很活潑其實真正認識的也就那麼幾個人罷了。而面對楊慧,他來的時候一般她都還沒來,等到她來的時候一般他都是睡覺了,要麼她就是乾脆沒來。所以即使是在同一個班裡呆了差不多快要半年了樑瑞還是沒有怎麼注意到過她。
楊慧望着他天真的目光,淡淡的點了下頭。眼前的這個少年看他的眼神也太過天真了吧,真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應該有很大的可能是在欺騙之中長大的吧。
說來,這個世界又有誰不是在欺騙之中長大的呢?要麼就是去騙別人,要麼就是被別人騙。
:“聽他們說你可是以中考第二的成績考進這裡的,以這樣的實力進來半期考試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啊?怎麼這次在全校前二十名沒有看到你的名字啊?”
紀星辰真的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認識旁邊這一個呆瓜,看他的表情,動作,語氣足以是讓這樣問一個平常的問題的他看起來多麼的像一個弱智了。
:“這有什麼的,你個天天睡覺的小孩都能夠考到全校第一,人家發揮失常一下不正常多了。”
林湘羽立馬攔到,她知道,從她看到楊慧和楊副校長的對話時她就看出了。楊慧之所以考成這個樣子,絕對是因爲楊副校長,至於爲什麼她要以這樣的方式對待楊副校長應該是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的吧?
:“切,對啊,像你一個天天抱着書看的結果都沒有我這個天天睡覺的考的高,這個世上還真是什麼都可能了。”
完美的反擊,完美的將林湘羽語氣中的那一種貶低感給壓了下去。這傢伙到底是一個孩子還是一個心機重的小子,她越來越搞不清楚了。
:“誰知道你是用什麼方式做的弊啊,說不定你已經將監考老師給收買了呢?”
:“大姐,你也只有這麼無聊了。拜託,高中的知識跟初中的難度跨度很大的,不是光靠死記硬背和多做題就可以了的。”
:“搞的跟你很有經驗一樣。”
:“你知道了中考成績第二的是楊慧,那麼你知道中考第一的是誰嗎?”紀星辰繼續低頭吃着飯,聲音帶着一種不服,也多着一絲無奈。
:“你不會想說那個人就是他罷?”
林湘羽指着樑瑞滿臉的半信半疑。
紀星辰沒有張口,而是默默的點了一下頭。
還真是,她幾乎眼珠都要掉下來了。還真是,天才都是一羣瘋子,中考第一的天天都在睡覺,中考第二的更不用說了,除了天天睡覺。有些時候她都是連考試都沒有來的。而這次考了第三的紀星辰呢?一樣的是一個無比奇怪的傢伙。
:“這個地方,還真是聚集人才的地方啊。”
楊慧很平淡的說着,真幸運,如果不是因爲當初遇見了慧的話林湘羽也不會變得這麼的話多。要不然三個悶葫蘆,樑瑞一個人夾在中間一定會非常的累。
:“當然了,不然怎麼叫做蘭澤一中呢?蘭澤一中什麼地方,那可是培養新一代愛因斯坦貝多芬的聖地啊。”
:“是啊,你個天天睡覺的也就只能是天天幻想着了。”
面對這傢伙的厚顏無恥,紀星辰一般都是很難容忍的,每當到這個時候他都會不由自主的拆他的擡。
:“好好的吃你的飯,你不用向別人證明你不是智障兒童。”
你不用向別人證明你是智障兒童,因爲別人的眼光永遠都是帶着虛情假意的,只有朋友,只有看似很討厭你的朋友纔是真的。
:“我只是想證明我認識的不是智障兒童而已,不然太拉低我的身份了。”
—只是不想認識你,不然太拉低我的身份了。
在容易失去的年代裡,不管是什麼看起來都那麼的美好,那麼的夢幻,就像它永遠不會消失一樣。
細小美麗的銀杏葉在風溫柔的撫摸下漸漸落了地,落在這一片地上,這一片滿是灰燼的地上。
原來,這個平時不怎麼說話的悶傢伙說起話來也是這麼的有技術,看來他也不是那麼的呆板嗎?
還好,在這麼枯燥的時間裡,能有你們相伴。
40
天空會在某一個時候變得十分的湛藍,那一刻,白雲飄渺。天空也會在某一個時刻變得十分的昏暗,那一刻,風暴狂哮。
若是從此在你的天空之中永遠有那麼一朵烏雲殘留,或是永遠有那麼一陣風,放心,那一定是我離開時留下的對你的不捨以及守護。
在你難過時,看看天空,在你無助時,看看天空,在你迷茫時,看看天空。
你會知道,在你的背後永遠有那麼一個人,不管你怎樣他都會拼盡全力來守護你。
就算他永遠從你的世界裡消失,他的回憶,永遠會跟着你。
你到那,回憶到那。
41
漫長的三天,漫長的運動會。
轉眼就那麼過去了,紀星辰在四百米中得到了第一,而且還突破了校記錄,可以說是一戰成名。
像這樣成績好,體育好的人,還真是令無數人羨慕。
樑瑞,不用說了,一個天天睡覺的人成績好的話已經非常的出奇了,要是體育再好下去的話那純粹就是沒有天理了。所以他跳遠可以說是徹底的將自己的弱點完全的敗露了。
張萱沒有參加什麼,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恐怕拉拉隊也算是一個項目了。
反正她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初中如此,高中也是如此。
楊慧,林湘羽是真的不知道。
問過她了,可是她一直沒有說。而且哪些項目的頒獎儀式上也沒有聽到她的名字。又是一個神秘人,比紀星辰還要神秘。
林湘羽呢。三千米,她本來就沒有那個耐心,如果不是因爲要替別人活下去恐怕她是打死也不會參加這個該死的三千米的。到頭來自己都是把自己的老命給豁上了纔得到以前慧特有的成績。
雖然沒有進前三,她也壓根就不打算進入前三。
緊張的考試,要人命的運動會。
一切不想要的漸漸從自己的身邊划走,終於是要回到正常的日子了。
早上早早的起牀,然後跟着早就已經在裡面坐着的紀星辰微笑的打一聲招呼接着將書拿出來開始拼命的看着。這次,她得感謝樑瑞了,至今樑瑞的那一句話還會是不是的在耳邊回想。
—高中的知識,不是光靠死記硬背和多做題就可以了的。
每次早早的起牀之後,她還是會自然的過去拍一下楊慧。這次,楊慧不再是看她一眼接着繼續睡覺。而是頭髮亂糟糟的坐起腦袋昏昏沉沉的晃動着,一副永遠也睡不夠的樣子。象是說夢話般的對着林湘羽說着“你先去吧,我馬上就來”接着就又倒下睡着了。
而她口中的馬上就來一般都是指好幾個小時或是一整個早上。
每當到了這個時候,班主任都會是無奈的報告給楊副校長,接着楊副校長便會很生氣的走來。
以前,楊慧就那麼的被他罵着,或是有一些時候還會頂一下嘴。
而現在,一般楊副校長才剛開口,楊慧還沒有被他的話給激怒林湘羽就會馬上出現。
—這樣的日子,就那麼一天天的過着。
—這樣的一直過下去,就好了。
星光密佈的時空,奪目耀眼的光彩,任何的一粒塵埃都是那麼的貴重。因爲在上面不只是有那一絲渺茫,還有曾經存在的巨大生命的回憶。
其實誰都不曾想過的,哪些之所以看似龐大的星辰竟是由一粒粒細小無比的塵埃組成。而哪些看似虛無的星光,竟然是哪些死去的回憶流出的眼淚。
有些時光真的是太過美好了,美好到讓人們幾乎是快要忘記了,在這個世界上,黑暗永遠是要多於光芒的。
還會有誰在星光下尋找,哪些早已埋葬的故事。還有誰會去悲傷中感受,哪些早已塵封的淚水。
半期考試之後,林湘羽變得更加的認真了起來。
就因爲樑瑞考了第一,而她考了第二。在初中,第一永遠都是慧的位置,即使在她離開後湘羽也一直替她保持着。在她的眼裡,這個位置只有慧一個人才能夠擁有的,誰也不能奪走。
所以,爲了這個,她必須更加的努力,雖然不知道樑瑞和紀星辰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這也就導致了她的課外時間更加的稀少了起來,甚至都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了。
一下了課,她的第一任務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食堂。她的教室在二樓,上有高樓餓狼猛烈的搶食,下有一樓的天時地利。如果慢一步的話,哪結果就可能是多排幾分鐘的對了。這也讓她和張萱呆在一起的日子漸漸的變少了起來。
—人總是會變的。
每一次,當張萱一個人孤獨走在磅礴的紅色大軍中時她總會不自覺的說出這句話來安慰自己。人總是會變的,不見得湘羽變成這樣就是壞的啊。
只是,張萱是不喜歡孤獨感的人,所以漸漸的,她開始和別的同學走在去吃飯的路上。由於不是一個班,湘羽一個人坐在哪裡只認識張萱略勉是有些尷尬,她們開始不在一起吃飯了。就連週末,有些時候林湘羽也是把時間花到了學習上面,一個月下來,彼此恐怕也就只有一兩天是在一起的吧?
林湘羽知道,以張萱的性格,她是不可能處於孤獨中的。而她自己身邊也還有楊慧,所以她們都不可能處於孤獨中的。
孤獨,有些時候不是因爲旁邊沒有人陪着,而是因爲思念的人沒有在身旁。
林湘羽觀察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紀星辰特別的喜歡在夜晚裡透過透明的玻璃看向窗外,有些時候窗戶還是打開的,在他坐在窗戶邊時。似乎他並不怕寒冷,要知道,冬天可是快要臨近了的。
好像他以前就是這樣的,只不過這次更頻繁了而已。
樑瑞倒沒什麼變化,依舊是一整天的都在睡覺。由於在天天睡覺的情況下考了第一,老師也沒有怎麼管他了,所以他也變得更加的放肆了起來。
但不管再怎麼放肆始終有一點還是無法改變的,比起放肆,他永遠比不過楊慧。
改變與保持繼續交替着,改變中存在着不變的,不變中又有那麼一些東西在改變着。到底改變的,是她們,還是我們。
有些細微的東西在她們之中正在悄然的發生着變化,林湘羽沒有過多的在意,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在慢慢的成長罷了。
其實樑瑞之前也是再次嘗試過的,企圖找到紀星辰埋藏的秘密。不過永遠都是徒勞的。
一個人,如果想要隱藏什麼的話那就像是遺落在深海之中的一粒寶石,除非是海枯石爛,不然永遠別想找到它。
後來,樑瑞也是漸漸的習慣了,也不再去嘗試着接觸,就當是什麼也沒有,紀星辰什麼也沒有藏一樣。
其實,有些東西,不知道也是挺好的。
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啊,一開始還是中夏,轉眼之間就來到了深秋。
自己終於不是一個人了,自從遇到慧的時候開始。
—慧,謝謝你帶來的一切。
湘羽,生活不能總是那麼單調好吧,我承認雖然高冷看起來是有那麼一點點酷酷的,但是這樣的話男生會看你嗎?你打算單身一輩子啊,是,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但你也得爲以後着像吧。別總是這樣,這樣朋友很少的,多笑點嗎?哪樣朋友纔會多。
—哪樣朋友纔會多。
—朋友比以前多了。
今年的秋天,比以往還要溫和。象是那個火爐還沒有完全熄滅,殘留的火焰繼續溫暖着這一片大地。
有時候,紀星辰望着窗外還是會想起夏天時的那個畫面。
陽光從窗戶透過,略帶着一絲眩暈。雖然是夏天,但是那種光芒看起來是那麼的溫和,不帶絲毫的炙熱。女孩長長的馬尾辮,白色的夏季校服,以及那一隻永遠停不下筆的手。
那時,是在夏天,可現在,已經是深秋了。
剪短了的頭髮不知不覺的張長了,原先留着的短中正變成了不怎麼長的劉海。曾經那一本不怎麼畫過的本子每一葉都刻上了美麗的符號。曾經不怎麼在意的幾個人已經變成了自己的朋友。
時間真的很強大,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改變了這麼多的東西。
那時天真的我們早已不再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