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修斯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什麼東西刺過一樣,針扎一樣的疼痛。寒冷的感覺從身上蔓延開來,他看着她堅定的說:“如果這是你做的決定,我會幫你的。”
“不回去麼?”她略微皺眉,潛意識裡就想要讓他回去,他是皇儲,和普通人不同。
“等事情了結了,我就回去。”
等事情了結了,我就回來,到時候我陪你走遍諾亞維爾的每一寸土地。
葉恍惚,她似乎還能記起來但是約修斯堅定的話語。只不過,他們兩個人再也回不去了。
“好。”
菲尼克斯不知道站在門外多久了,見他們兩個都不說話,這才敲了敲門板說:“埃爾西休斯沒事了,你們兩個準備一下來吃飯吧。”
“馬上就來。”
葉迅速的下牀,在旁邊的衣櫃裡隨便翻了件衣服就衝到浴室裡開始換衣服。
“葉,我先出去了。”
“嗯,好。”
看了看她的方向啾啾的叫了兩聲,也和約修斯一起離開了。
好想知道她喜歡白色一樣,愛莉絲爲她準備的衣服都是純白色的。棉質的面料,合適的裁剪,穿在身上很舒服。
今天真的是不可思議的一天,午夜的時候她和埃爾西休斯明明還想離開的來着。可是現在如果不細想的話,也許她會以爲昨夜的事情都是一場夢。
不過,愛莉絲說的魔女的事難免還是讓她掛心。按照她的說法,諾亞維爾人們對“魔女”的厭惡源自於恐懼,這也許就是當時星流的意思。只有大家都認可這種存在,這種存在纔可以合理化。
她走在酒紅色的地毯上,兩邊的侍女端着盤子來來往往。
埃爾西休斯沒精打采的單手支着下巴倚在桌子邊上,不過菲尼克斯的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愛莉絲指揮着下人們講一大桌子擺滿,看樣子越來越有女王的感覺了。
她看了看仍然沒有人坐着的地方,然後徑直走向埃爾西休斯身邊坐下。
“愛莉絲沒有爲難你吧?”她湊到他身邊小聲問道。
“沒有,你們離開以後我就再也沒看到一個人。”埃爾西休斯有些頹廢的想法,畢竟不管愛莉絲是不是一個魔法師,被一個女人整的沒有還手之力還是令他難堪。
“是菲尼克斯找到你的?”
“嗯。”他的態度緩和了不少,也許是因爲愛莉絲的話,也許是因爲菲尼克斯爲了普拉提亞流的每一滴血。
愛莉絲的樣子和以前沒什麼兩樣,仍然是睿智冷靜的女王形象,只不過在她的潛意識裡,愛莉絲已經有點給人“冷酷”的感覺了。
愛莉絲用餘光掃了一下埃爾西休斯,她忽然開口說:“我的僕人對我說,奈特的東方領主和南方領主已經有所動作了。所以我們要小心,以後你們想怎麼樣?你知道,我這裡也不是安全的,只要他們動用奈特的力量就可以輕易的發現你們的所在。”
“我們會離開的。”菲尼克斯冷靜的說。
“你知道,我從不曾懼怕過任何人。”愛莉絲看着他,她的眼睛裡有着一向堅定的光,只要是有關菲尼克斯的一切她都不會畏懼,哪怕是死亡!
“我明白愛莉絲。”他一直都很感激她,“可是你這裡還有許多無辜的人,我不能牽連到他們不是麼?他們不也是你建立這座城堡的原因之一麼?夠了,你爲我做的夠多了。”
愛莉絲看着他,眼睛裡有着深切的悲哀。每一次愛莉絲這麼看着他的時候他總能想起當年那個還沒有長到他腰部那麼高的愛莉絲,那雙含着眼淚的小眼睛仰望着他,眸子的深處有着同樣深切的悲哀。
“別這麼悲觀,”菲尼克斯毫不在乎的說道,“你看,我這麼多年雖然沒有贏過,可是也沒有輸過不是麼?”
愛莉絲點頭,她對着埃爾西休斯說道:“雖然我知道你的實力,但畢竟你要面對的是一羣魔法師,他們的實力比任何一個魔導師都要優秀,所以你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埃爾西休斯點頭,他已經能夠感覺出他以後面對的東西將會更多。
“你所面對的,是部分人的一種信仰。”
埃爾西休斯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血液像是在燃燒一樣,只是覺得有一種激動。他要面對的敵人越強大,他這種感覺就越強,所以他一定不會輸。他的尊嚴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埃爾西休斯從不輕言放棄。
“你呢,葉?”愛莉絲的眼睛像是能夠穿透所有人的心臟,她的眼睛似乎能夠看進人們靈魂的深處:“你沒有必要參與到這件事裡,而且……”她看着葉笑了,似乎她知道關於葉的什麼事情一樣。
葉隱約覺得愛莉絲知道很多的事情,比如她的使命,比如星流。
“這是我要走下去的路。”葉搶在愛莉絲說道,或者說她怕愛莉絲說出她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
“你決定了就好。”愛莉絲低垂下眼睛,米修在桌子上面吃着美味的新鮮水果,“對了,帶着你的米修,也許有一天它能幫你。”
“米修?”葉好奇的看着這個吃的渾身都是沙拉醬的傢伙,實在想不到米修除了吃還會幹什麼……
米修像是知道葉在心裡鄙視它一樣的“啾啾”叫了兩聲,然後又地頭和它的水果拼命去了。
“我的直覺。”愛莉絲也不多說,她的直覺一向很準。或許是她作爲一個魔女所具有的特別力量,“米修將是你們最重要的夥伴。”
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米修的身上,愛莉絲接着問道:“約修斯,你都決定好了麼?”
約修斯沒有想到愛莉絲還會問他些什麼,他看着愛莉絲,彷彿有那麼短暫的精神交流一樣,約修斯開口說:“是的。”
愛莉絲抿嘴一笑,她輕輕的揮了揮手,晶瑩的水晶球在夕陽下顯得異常的奪目。
“約修斯,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只要你保持一顆永不放棄的心。”
————
水晶球發出了奪目的光,我似乎能夠看到他們每個人的未來。只可惜,我的命運與他們每個人相連,所有人的未來。
——愛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