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時臣的劇本

這是BX和安潔莉爾見面的三十分鐘後,原本一臉警惕的BX在安潔莉爾無數的點心攻勢下暫時放下了戒心。

當然,最主要的是她沒有從安潔莉爾身上感受到任何敵意,所以在糰子和蛋糕的面子上,暫時不將這個傢伙歸類於清掃目標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爲某個愛麗太太的關係,她現在想打也打不起來。

“嗚~Archer真是好可愛啊,不要參加什麼聖盃戰爭了,來當我女兒吧!”愛麗絲菲爾一邊抱着安潔莉爾猛蹭,一邊說道。

“放開我啊!”安潔莉爾奮力掙扎,咕噠子那記憶中的恐怖涌了上來,情急之下亂喊,“還有,愛麗奶奶!輩分亂了啊!”

嗯,雖然很丟人,但是安潔莉爾所融合那個咕噠子的概念確實是愛麗絲菲爾的孫女,還是魔伊的平行世界裡土狼和伊莉雅的女兒。

所以,相對於其他的咕噠(混沌惡除外)她的資質出色的多,完全沒有御主供給魔力不足的情況,除了特別情況外,特異點基本一路平推。

和其他型月平行世界的衛宮士郎的悲慘生活不同,魔伊世界的衛宮士郎是個真正的人生贏家,雖然她家那個在經歷過花叢的洗禮後,最後選擇了伊莉雅。

嗯…………

這條土狼,最終還是這麼幹了啊!這個令人羨慕……痛恨的傢伙,還是幹了了!

雖然記憶裡,咕噠子的父母蜜月旅行的地點是在德國,而且說起來,憑藉伊莉雅的相貌,果然咕噠子的顏值是被土狼的基因拉低了吧。

不過問題又來了,愛麗絲菲爾到底算是咕噠子的奶奶還是外婆?

算了,言歸正傳,安潔莉爾的那個咕噠子,在進入迦勒底之前,小日子過得也是相當舒服,除了某位愛麗太太給她留下的恐怖記憶。

“愛麗……奶奶?”愛麗絲菲爾眉頭一皺,感覺事情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Archer,能給我好好解釋一下嗎?”

天使般的微笑中,安潔莉爾再次被埋進了滿滿的人心之中,無助的小短手因爲窒息不停地上下折騰。

一邊吃的正歡的BX聽到安潔莉爾掙扎的聲音,擡起頭朝着她這裡看了一眼,然後馬上低下頭,這不關她的事,她繼續吃就對了。

大約又過了三十分鐘,愛麗絲菲爾終於放過了“奄奄一息”的安潔莉爾,她也從安潔莉爾得到了大多數她想要的情報,嗯,就是安潔莉爾爲什麼叫她奶奶的情報。

“不同的選擇嗎?”愛麗絲菲爾抱着安潔莉爾,略帶苦澀的說道,“真是羨慕啊,另一個我。”

“其實不用羨慕哦~”鬆了一口氣的安潔莉爾說道,“雖然你不是那個愛麗奶奶,我也不完全是衛宮立香,但是那層羈絆是不會消失的。”

“可是……”

“不用擔心,有着BX在,我也會幫忙,相信老爺子也會改變的。”

雖然大多數世界的衛宮切嗣都屬於那種又臭又硬的,但是也有例外,魔伊和幻想嘉年華里的他三觀都屬於非常正的。

“叫切嗣他老爺子,看起來你們的關係很好呢。”愛麗絲菲爾笑到,但是又閃過一絲悲傷,“真的很好呢……”

看着愛麗絲菲爾的表情,安潔莉爾也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巴比倫之門打開,一個金色的杯子掉了出來,然後化作光點消失。

同時安潔莉爾右手上的真理十字章上的光輝一閃而過,這個寶具在四戰中僅有一次的權限被使用了。

同時安潔莉爾的手上也出現了一個黃金之杯,讓後被她收進了王之財寶裡。

對此,BX只是擡頭又看了看,然後就又開始處理起了剩下的點心。

“Archer,這個是……”愛麗絲菲爾感受着暖洋洋的身體,瞪大了眼睛。

“嘛~我的一點戰利品,愛麗奶奶要保密哦。”

“真是的。”愛麗絲菲爾最亮翹起,她將安潔莉爾放下,然後站了起來,“Archer、BX,接下來要不要去看看海?”

愛麗絲菲爾掩不住臉上的興奮神情,開口問道,她有點迫不及待想要活動一下了。

……………………

走過橫跨未遠川的冬木大橋,來到對岸的橋下,有一座面積廣大的海濱公園。

夜已深了,兩人走在已經沒有人跡的寂寥步道上,從海上吹來的北風不受阻擋,直接吹遍整座公園,將愛麗絲菲爾的銀色長髮撩起,有如流星的銀色尾巴一樣。

如果是在夏天,現在可能還會有一些情侶在這裡約會,冬天夜晚的寒冷則讓人不敢靠近這裡一步。

但是第一次看海的愛麗絲菲爾早就已經習慣故鄉的嚴寒,一點都不在乎。

“這裡應該在白天的時候來看的……”

一邊望着夜晚黑漆漆的海面,BX有點可惜的說道,可是愛麗絲菲爾絲毫不以爲意,凝望着消失在黑暗當中的海平面。

“沒關係。晚上的海也很漂亮,就好像一面映照出夜空的鏡子一樣。”

愛麗絲菲爾滿臉笑意,側耳傾聽一波又一波來來去去的浪潮聲。

今天一天的散步似乎讓她很開心,白皙的臉頰有些紅潤,她的笑靨彷彿就像是年輕少女般純真無邪,一點都不像已經有了孩子的母親。

嗯,如果算上安潔莉爾,她算是連孫女都有了。

“Archer、BX,你們喜歡海嗎?”

“我的話,還好吧。”安潔莉爾無所謂的說道。

“我的那個時代,基本上看不到海了。”BX看着無邊的大海感嘆道,她的時代是鋼之大地之後,地球的海也跟隨大地一起消失了。

“愛麗絲菲爾纔是,其實你不是想和我,而是想和衛宮切嗣一起逛街,對不對?”

聽到BX的疑問,這次換愛麗絲菲爾露出冷靜的微笑。

“那個人……不行。這麼做會讓他更難過的。”

BX不瞭解愛麗絲菲爾的回答是什麼意思,露出狐疑的表情。

“和你在一起,衛宮切嗣不覺得快樂嗎?”

“不是,他一定也和我一樣感到幸福……就是因爲這樣所以纔不行,『幸福』會讓他感到痛苦。”

“……”

BX仔細玩味愛麗絲菲爾這句話的涵義,試圖去了解存在於衛宮切嗣這個男人心中的矛盾。

“——衛宮切嗣內心抱持一種內疚,認爲自己沒有資格享受幸福嗎?”

“或許是吧,他總是在內心中不斷責罰自己。可是一個人如果想要爲了追求理想而活,一定要徹底變得更加冷酷才行……”

愛麗絲菲爾遠望大海:心中想着丈夫現在應該也潛伏在這座城市的某處,爲了相同的目的而四處奔走。

BX想要說幾句話安慰愛麗絲菲爾,但還是沒說出口。

……此時她很後悔一個不小心讓兩人的對話談到這麼沉重的話題,她本來希望能夠在愉快的氣氛當中結束這一天。

“嘛~老爺子就是個悶葫蘆,找他逛街還不如殺了他。”安潔莉爾插話道。

“切嗣他……還真是,嘻嘻——”聽到安潔莉爾的話,愛麗絲菲爾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心的笑了起來,同時BX向着安潔莉爾投以感謝的目光。

雖然表面上三無,但是BX也是個很敏感的孩子呢。

就在這時,安潔莉爾眼神突然一凝,愛麗絲菲爾以冷靜的眼神與BX對望一眼。

“……敵人的從者?”

“是的。”

“在宣戰了啊。”

這種感覺絕對不會錯。在旁邊一百公尺左右的陰暗處當中,散發出一股極爲強烈的氣息,彷彿是在挑釁一般,很明顯是針對BX而來的。

但是對方沒有靠近,反而慢慢遠離——

“看起來對方似乎在引誘我們過去。”

“喔,還真是正直的人呢。他要我們一起挑選開戰的場地嗎?”

愛麗絲菲爾說話時的語氣一點都不緊張,應對態度依然冷靜而沉穩,面臨戰鬥一觸即發的局面還能如此從容,證明她對BX有絕對的信心。

“看來對方的意圖也和我們差不多。故意誇張地散出氣息,引誘會上鉤的對手……BX,我想對方的從者應該也和你一樣,適合正面對決的戰鬥吧?”

“無所謂,對我來說敵人是誰都一樣。”

BX點頭,愛麗絲菲爾也對她露出勇敢無懼的笑容。

“那麼我們就答應他的邀請了?”

“嗯。”

如果敵人企圖引誘自己進入對他有利的場地,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爲當然伴隨着危險。

可是BX不是會害怕這種小伎倆的弱者,她的主人同樣也瞭解自己的從者有幾分實力。

“Archer也要來嗎?”愛麗絲菲爾看向了安潔莉爾。

“我們分開去吧,一起的話有點不方便,尤其是老爺子那邊。”安潔莉爾搖搖頭,衛宮切嗣可沒有愛麗絲菲爾這麼好說話。

“好吧。”愛麗絲菲爾沒有強求,衛宮切嗣的性格她也清楚,“那BX,我們走吧。”

“嗯。”

安潔莉爾化爲光點消失,她的目標已經達到了。

BX則踩着輕鬆與自信的腳步,往敵人氣息遠去的方向邁進,愛麗絲菲爾也跟在後面,一邊把手伸進口袋中,她的外衣口袋裡有一臺如掌心大小般的裝置,她按下開關。

這是衛宮切嗣之前交給她,一種叫做『發信器』的機械,好像可以把愛麗絲菲爾兩人的位置傳送給分開行動的衛宮切嗣。衛宮切嗣常常喜歡用一些不使用魔力的機關小道具。

愛麗絲菲爾相信BX的力量。她心中期盼事情的發展不要太過棘手,希望等會兒遇見的敵人能力遠不及BX,讓她高傲的從者能夠將敵人一擊斬殺於劍下……

沒錯,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BX能夠在衛宮切嗣介入戰鬥之前就分出勝負。

………………

冬木教會位於冬木市新都郊外的小山丘上,今晚有一位訪客依照預定計劃出現了。

“——遵循聖盃戰爭的約定,言峰綺禮要求聖堂教會保護我的人身安全。”

“我接受。依照監督者的職責,言峰璃正神父將會保證你的安全。來吧,請進。”

對早就已經彼此串通好的兩人而言,這段對話簡直就像是一出讓人失笑的鬧劇,可是教會門前還是可能有他人的耳目監視。言峰璃正神父表情依然肅穆,扮演一個公正不阿的監督者,將同樣扮演一名落敗御主的兒子帶進教會中。

在冬木市有許多外來居留者,利用教會設施的人比其他城鎮多。這間冬木教會雖然位於遙遠的東方之地,建築格局的講究與壯麗卻不亞於信仰發源地西歐。

但是提供一般信仰者休憩場所只是它表面上的僞裝,事實上這間教會原本就是聖堂教會爲了監督聖盃戰爭所建立的據點。靈脈的等級也是排名第三,可以與此地的第二管理者遠阪家的宅邸相比擬。

來冬木教會赴任的神父當然必定都是第八秘跡會的成員,他們受命必須監督御主與從者之間的激戰。

換句話說,三年前開始在這間教會爲一般信徒執行日常祭祀儀式的人正是言峰璃正神父本人。

“似乎一切進行得很順利。”

將言峰綺禮領進教會深處的司祭室之後,璃正神父神父不再演戲,若有深意地點頭說道。

“父親,有沒有人在監視這間教會?”

“沒有。這裡是中立地帶,保證不會受到侵犯。如果有御主多加干涉的話,就會受到來自教會的糾舉。不會有人明知會招惹麻煩還花心思監視戰敗者。”

“那麼這裡應該很安全了。”

璃正神父讓言峰綺禮坐下。言峰綺禮就座後,深深吐了一口氣,然後——

“——爲了預防萬一,不可以放鬆戒心。派一個人常駐在這裡。”

他以冷峻的命令口吻不知道對什麼人說着。他當然不是在對父親說話,在一旁的璃正神父神父對兒子怪異的發言似乎也不以爲意。

“……還有,之前監視現場的人是誰?”

“是,就是我。”

言峰綺禮看來好像對着空氣問話,但這次卻有人迴應。那是一位女性,有一位女性驀然從房間角落的陰影中現身。

一襲黑色長袍包裹着矮小、曲線柔和的身軀,臉上戴着最具代表性的骷髏面具。這一身打扮在在顯示她就是暗殺者的英靈百貌哈桑的一個分身。

“Assassin死的時候,在場的使魔有四種不同的氣息,推斷至少有四位御主親眼看到那時候的景象。”

“嗯……還少一個人嗎?”

言峰綺禮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轉頭看向父親。

“父親,『靈氣盤』的的確確感應到有七位從者現世對嗎?”

“嗯,千真萬確。最後的從者『Caster』在昨天已經現世了。雖然還是一樣沒有收到來自御主的通知,但是此次聖盃戰爭的從者確實已經全部到齊了。”

“是這樣嗎……聖盃戰爭開始了啊……”璃正神父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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