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雨轉過頭,笑容卻僵在了臉上,雲嵐正一步一步的往外走着,似是失去意識般,擡腳,放下。西門雨擡開腳欲追上前去,卻看到周圍的人一下子似乎更擠了,嘴裡是比方纔更大的叫好聲,西門雨被擠的失去方向,便順勢網臺上看去,只見那若水臉上的面紗飄飄然落下,緩緩的落在舞臺邊上,一片驚呼聲便響在耳邊,那若水的面容映在一個個思欲的男人的眼裡,更是仿若仙子。那若水的姿色當真當得起“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八字,只見她─肌妙膚,弱骨纖形,眉似新月,眸競晨星,齒如編貝,含嬌細語,雙珥照夜,煜煜垂暉,豐盈窈窕,媚而不妖。一雙美目顧盼流轉,直看得那些個男人眼睛直了、嘴巴歪了去。
西門雨看着雲嵐一步一步的往外走着,心裡一急,正欲穿過身邊擠**肉丸子般的人羣,一個滿臉肥腸,身穿紫色長袍的人眼睛裡放着光般,“嗖”的就伸出熊掌般的肥手,將那面紗拿在手中,這一下,將那些沉浸在美色中的肉丸子們全都驚醒了過來,頓時那胖子周圍的人便擁着那胖子,爭搶那面紗。
清文在雅間看着這一切,滿意的笑了一下,便放下茶杯,蓋好茶杯蓋,旋而離去了。
西門雨一急,便只好暗自使出武藝,彈開橫在自己面前的兩堵肉墻,之後的路便好走了。那被彈開的人卻在擁擠的人羣中屹立不倒,依舊向那飛揚的面紗而去。待到終於走出了人羣,西門雨往臺上看去,卻正好碰上那若水的目光,西門雨心中冷哼一聲,轉身朝着雲嵐方纔的方向而去。今日的事情必不尋常,這若水,恐怕沒有那幺簡單。
若水看着西門雨的臉,心裡不知怎的竟有些慌張,臉上卻仍是一臉魅惑的笑。看到西門雨轉身那一刻,她的心裡才暗自鬆了一口氣,不管怎幺樣,終究是拖了他這幺長的時間。那,公子要做的事情,也該成了吧!想到此,若水的心裡便輕鬆了許多。
西門雨循着方纔看到雲嵐的方向追去,穿過一道小門,進入到一座長長的迴廊,迴廊右側是一排房間,看樣子像是後院的地方。這鎖雀樓外面看起來似是與一般青樓無異,裡面卻是如此之大。西門雨不敢大意,沿着牆壁一間間的看過去,卻都沒有云嵐的影子。
走到迴廊的一個彎道處,忽的前面出現四個身着黑衣的男人,眼睛死死的盯着西門雨,而那眼睛裡卻看不出任何感情。西門雨身形一頓,心道這後院怎麼會有武士?莫非這其中還有蹊蹺?穩了心神之後,開口道:“請問壯士,有沒有看到一位身穿青色長衫的公子從這裡走過?”
那人仍是不語,只搖搖頭,眼睛仍是死死的盯着西門雨。西門雨心生懷疑,明明丫頭從那門中走過來,怎麼會一下子就不見了?這隻有一種解釋,就是被人帶走或者藏起來了。而今夜是鎖雀樓的拍賣,必然戒備森嚴,方纔自己二人進入這鎖雀樓之前就看到不少暗衛在這鎖雀樓周圍遊蕩,外人從這裡帶走一個人的可能性爲零。那雲嵐必然就在這鎖雀樓之內,甚至就在這內院中。驕傲如他,怎能容許丫頭在自己面前丟失兩次?方纔丫頭的樣子,分明是失去了心智,而她在自己身邊,自己並未覺察到有毒藥的存在,那便是被人用邪術控制了,他,絕對不能容忍別人對她這樣的行爲。
如此一想,便不再廢話。西門雨幽然一笑,橫從腰間抽出一道白光來,那四人一驚,還未待看清楚那是何物,急忙拿出劍來抵禦,等待劍與那白光相撞,才道那原是一把軟劍。那四人既爲鎖雀樓的護衛,武藝自是不差,西門雨不想纏鬥,只想儘快找到雲嵐便帶她離開,便處處殺招。他們此次出莊只是爲了尋找斷腸青的下落而已,並不想在此地糾纏過多,而德州,註定是他們的不祥之地了,他西門雨不想與那些無謂的人無謂的事有太多的糾纏。他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或者現在說,做雲嵐喜歡的事。
那四人師出同門,自小便在一起習武,多年的配合默契倒也不是那麼容易就破解的。西門雨正在猶豫要不要用毒的時候,一分心,右側斜肋便少了防守,那四人中的一個矮個子男人便瞅準機會橫刺一劍過來偷襲,西門雨聽到劍破空而來的聲音,心下大怒,便不再多慮,手中的落雁劍便一招“雁蕩式”掃了出去,面前的二人轉眼便橫屍在地。方纔那正欲偷襲的矮個男人看到二人的屍體,神色大變,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如今看着兄弟在自己眼前慘死,那種悲憤的感覺讓他血脈洶涌,當即便刺將過來,劍勢處處凌厲,少不小心便會被挑個大窟窿。另一個人也是十分憤怒,殺勢也漸漸凌厲。西門雨一聲冷哼,劍尖向下一挑,飛身而起,在空中翻過身來,又是一招“飛燕在天”,將那落雁劍在空中挽個劍花,帶着極強的劍氣向二人飛去。那二人正欲提起劍來反擊,怎奈那劍氣之強根本不容他反應便將二人震飛出去。頓時,剩下的兩人也躺在地上,七孔流血。
似是方纔打鬥的聲音傳了出去,大批的護衛朝這邊涌來,西門雨收起落雁劍,一個飛身,落在屋頂。他本就武藝極高,落在屋頂上自然一點聲音都沒有。下面的火把從方纔自己站的地方的東邊、南邊和西北邊紛紛亮過來,照的整個後院亮堂堂的,西門雨伏下身,看着下面的動靜。現在這個院子里約莫有百來人,西門雨暗自驚訝,沒想到這鎖雀樓中竟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出現這麼多人,看來它要比自己想象中要複雜的多。多年前的鎖雀樓也只是個收集情報出賣消息的機構而已,如今看起來,倒是更像一個殺手樓,唯一不變的,恐怕就是青樓這個幌子了。西門雨不想與他們正面衝突,也不想惹那麼多事,雖然心裡着急着要尋找雲嵐,卻只好按捺下來,按兵不動。另外一個原因,是他也聽到了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個呼吸聲,那人也不知是敵是友,只好先隱藏好自己。
那百來人圍着方纔的四個人的屍體,卻無一人出聲,只有爲首的一個人查看着那四人的屍體,這樣的死寂令西門雨也吃驚不小,難道這些人真的都是鎖雀樓的殺手不成?怎的一個個身上都有着如此強烈的肅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