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四名瞎子 強奪火弦弓

在東方白和譚升夫婦而言,小半個時辰之中,內息運轉,雖然重傷未愈,還可以做到。

呂麟根本未曾受傷,當然更不成問題,但是譚翼飛和韓玉霞兩人,卻已然覺得十分吃力。

他們兩人,一等那四個瞎子,走出了丈許來遠,便不約而同,輕輕地舒了一口!

在他們想來,那一下舒氣之聲,那四個瞎子,萬聽不到的。可是,當他們兩人,舒氣未畢,那四個瞎子,卻已然霍地轉過身來!

呂麟只在韓玉霞的身旁,一見這等情形,便已然知道不妙!

因此,他連忙向前,跨出了一步,攔在譚翼飛和韓王霞兩人的面前。

而他這裡,一步甫一跨出,身形尚且未穩間,“颼颼”兩聲過處,人影晃動,已然有兩枝長竹,當胸疾刺而至!

這一次,呂麟早已有了準備,一見兩枝長竹,向自己當胸刺了過來,手臂一沈,右手翻處,食中兩指,疾彈而出,一招“雙峰插雲”,兩縷強勁已極的指風,已然向長竹竹尖,疾撞而出!

電光石火之間,只聽得“拍”、“拍”兩聲,那兩柄長竹,被呂麟的指力,蕩了過去,但呂麟也覺出那兩個瞎子,長竹之上,所蘊的力道,強韌到了極點!而且那長竹竿的本身,也像是極具韌性,被呂麟的指力,撞開了之後,仍具有一種反震之力,將呂麟的身形,震得不由自主,晃了兩晃!

呂麟剛纔那一式“雙峰插雲”,足用了七八成功力,但是相形之下,卻是一點便宜也未曾佔到,心中不由得猛地一愣!

此際,他更是相信那四個瞎子,非同凡響,不等那兩人,再發招進攻,身子向後一縮之間,一式“四象並生”,又已襲出!

這一次,那兩個瞎子,竹竿一晃,“噓”然有聲,長竹竿竟然幻成了一個大圓圈,一股極是強韌的力道,旋轉而出,將呂麟四股金剛指力,一齊反彈了回來!

呂麟心中,更是一驚,唯恐傷及身後的譚翼升和韓玉霞兩人,左手一揮,一股大力,先將兩人揮後了幾步。本來,他以爲那兩個瞎子,正在揮動竹竿,擋擊自己金剛神指之力,就算要變招,也無如此快疾,是以他才左手後揮的。

可是,那兩個瞎子,出手之快,當真是令人難以想像!

就在呂麟左手那一招“四象並生”,剛一使老之際,只覺得眼前長竹揮起的兩團青光,頓時一,同時,“嗤”.“嗤”兩聲,兩溜青虹,電射而至,那兩個瞎子,竟然就在那電光石火之際,又向他胸前,攻出了兩招!

這一下,呂麟簡直連回手的機會都沒有,百忙之中,只得足尖一點,猛地向上,拔起了兩丈來高下,將這兩招,避了開去!鄙是,他這兒身形才一拔高,下面的情形,又起了變化!本來,在那四個瞎子,一轉身之際,只有兩人,向呂麟攻到。尚有兩人,手捋長竹,凝然而立,一點表情也沒有。

但是,就在呂麟向上拔起之際,那兩個本來凝立不動的瞎子,身形如煙,已然向前欺身而至,四個人手中的長竹,一齊向上伸出,指向呂麟,竹尖微微頭動,可以看出,在剎時之際,可以有極其厲害的變化便展出來!而此際,呂麟卻身在半空,除非他能在兩丈多高的高空,身子轉折,並不下墜,向外掠出叄四丈,方能避開四人的長竹。

可是,如果輕功能到了這等地步,幾乎已是“凌空步虛”的境地,即使黃心直,只怕也不能夠做到,呂麟當然也未及這一程度!百忙之中,他只是猛地提了一口真氣,又向上拔起了叄尺!

同時,他已然看清,那四個人凝神而立,並不發動,分明是一個以逸待勞之勢,他手按腰際,已然抓住了紫陽刀的刀柄。

也就在此際,只聽得東方白.譚升.赫青花叄人,各自一聲冷笑,齊聲道:“這裡還有人哩!”

他們叄人這一句話,尚未講完,四個瞎子之中,已有兩人,長竹晃動,向他們叄人站立之處,電也似疾,刺了出去!

而呂麟也在此際,身形向下,陡地一沈,身在半空,紫陽刀已接連攻出叄招,“臥虎勢威”.“餓虎撲羊”.“怒虎騰躍”,疾使而出!

那叄招,正是“飛虎叄式”,變化之妙,不可方物!

叄招甫出,只見星月微光之下,紫虹繚繞,既攻且守,不但將他全身,盡皆護住,而且刀光霍霍,向兩人疾削而出。

那時候,向譚升等叄人撲出去的兩個瞎子,疾攻而出的一竹,已然被叄人聯手所發的一掌之力,化了開去。他們叄人,功力已恢復了叄四成,叄人聯手的一掌之力,比起前天晚上,對付烈火祖師的時侯來,已是強過一倍有餘!

雖然,還難與他們叄人,完全未曾受傷的時候相比,但是卻也抵得上一個一流高手!

而呂麟在身形下沈之際,那兩個瞎子,各自後退了一步,長竹竿也點了上來,呂麟刀鋒過處,“刷刷”兩下,已削中了長竹!

紫陽刀乃是武林至寶,何等鋒銳,等閒鋼鐵所鑄的兵刀,也可以削斷,在呂麟的想像之中,自己的兩刀,若能將對方的長竹削斷,也可以稍煞其氣。

怎知,事情卻是大大地出乎呂麟的意料之外!

那兩刀,雖然削中竹竿,可是就像是削中了什麼又硬.又滑.又韌的東西一樣,兩股韌勁,突然而生,刀鋒貼着長竹,滑出了一尺,那兩枝長竹,那絲毫未損!

呂麟心中,這一驚實是非同小鄙,趕緊抽刀後退,那兩個瞎子,已踏步進身,手中竹竿雖長,但是他們使來,卻是靈活無比,“颼”.“颼”兩聲,又向呂麟的腰眼刺到!

呂麟只得一退再退,揮刀護身,不敢再貿然進攻。他在百忙之中,看東方白等叄人時,也是守多攻少,只是發掌自衛。

而譚翼飛和韓玉霞兩人,卻只是空自着急,無可奈何,兩人雖然也想動手,可是他們傷重之後,功力的恢復,不如東方白等人來得快,因此如今,只不過恢復了一二成,就算加入戰圈,也是無用!雙力面共是八個人,分成了兩組,各自出招,俱都快疾之極。

沒有多久,烏雲散開,月光大現,只見那四個瞎子手中的長竹。宛若是四條游龍一樣,來回盤旋飛舞,夭矯騰挪,不可方物!

而呂麟的紫陽刀,也是長虹陡生,來回盤旋,這一場惡鬥,真是武林罕見,片刻之間,各自已遞了叄五十招!

東方白等叄人,節節後退,以背靠樹,赫青花尚不斷髮出各種古怪的暗器,尚自可以支持,但呂麟以一敵二,卻已是相形見拙!

本來,呂麟已是守多攻少,可是此際,卻連還手的機會,卻已沒有!

而那兩個瞎子,攻勢卻更是凌厲,呂麟一個防範不到之際,“嗤”地一聲,一枝長竹,向他們面門,疾刺了過來!此際,呂麟也已背靠着一棵大樹,一見長竹劈面門刺來,連忙一側頭。

那枝長竹,帶起一股強勁已極的勁風,在他的頰旁,疾掠而過!

呂麟只覺得頰旁爲那股強風掠過,好生疼痛間,“拍”地一聲,那枝長竹,已刺入了樹身之中!呂麟見機不可失,右手紫陽刀,一招“仙人指路”,“刷”,地向外砍出。

同時,左手揚起,一式“一柱擎天”,向另一人當胸點出!

那一式“一柱擎天”,呂麟足運了九成功力,指風如雷,疾涌而出,那瞎子一手握住了竹竿,竹竿的尖端,卻插入樹身之上,離呂麟只不過丈許遠近,呂麟指風一到,那瞎子右臂一抖,已將竹竿拔了出來,身形向後,疾退而出!

呂麟的指風,電射而出,何等之快!鄙是那瞎子身形後退之勢,卻更是快得出奇!

瞬剎之間,他身子已在叄丈開外,呂麟的指風,到這時,才襲中在他的身上。

但此際因爲距離已遠,指風不免衰竭,那人身形滴溜溜一轉間,已將力道卸去?

而另一人,在以竹竿,化開了呂麟的一刀之後,身形一矮,長竹匝地而至,又向呂麟的下盤攻來!呂麟連忙沈刀去格時,那退出的一人,卻又如輕煙也似,向前掠了過來!

那瞎子才一到,一竹又向呂麟的上盤刺到!

看來,那四個瞎子,不但本身的內功路子,怪異之極,功力絕高,而且在相互之間,也配合得天衣無縫,極爲合拍!此際,一個攻向呂麟的下盤,呂麟正倉皇應付間,另一個,卻已向呂麟的上盤攻到,呂麟無法可施,只得上身,猛地向旁一側。

可是,那人的長竹,也跟着一側,竹尖離呂麟不過尺許,直指呂麟頸上的“天突穴”!

呂麟這一驚,實是非同小鄙,緊貼着樹幹,足尖一點,真氣一提,百忙之中,使出了“璧虎遊牆”,絕頂輕功,“刷”地向上,升起了丈許!

他剛一向上升起,“拍拍”兩聲,兩枝長竹,插入樹幹之中!

如果他不是在千鈞一髮之際,向上升起的話,那兩枝長竹的竹尖,恰好一枝插入他的咽喉,另一枝則插入他的小腹!

呂麟雖暫時脫出了危險,但是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知自己,雖然背貼樹幹,但是卻絕不能持續得太久。

難得有機會居高臨下,立即以左手,發出了一招“雙峰插雲”,兩縷指風,直向那兩個瞎子的頂門,襲了出去!

這一指,的確是險中取勝的絕招,那兩個瞎子的武功雖高,一時之間,也無法不避,各自身形一閃,向後退了開去。

而呂麟的兩縷指風,襲到了地上,大塊石子,四下飛濺,竟然出現了兩個小庇!

呂麟一見兩人後退,心想若是落下地去,又是不免爲兩人所制,久戰力乏,定然要敗在這兩個瞎子之手!因此,他身形非但不沈,反倒向上拔起,手伸處,抓住了一根橫枝,身子蕩起,已到了大樹之上!

那兩個瞎子,果然呆了一呆,但是,尚未及待呂麟暗慶得計之間,那兩個瞎子,已又一個轉身,反倒東方白等叄人馳出!本來,東方白等叄人,和那個瞎子對敵,也是堪堪打了一個平手。可想而知,若是他們遭到了四個瞎子圍攻的話,一定是凶多吉少!

呂麟心中,大吃一驚,連忙待要飛身而下之際,陡然之間,只聽得“崩”,“崩”.

“崩”.“崩”,四下弓弦響處,四枚小箭,向那四個瞎子,電射而出,同時,一縷人影,快絕無倫,向前激射而至,人尚未到,已然聽得他叫道:“譚伯伯,呂公子”

只聽得他語音哽咽,像是十分傷心!那人身形不高!手中持着一張小弓,不是別人,正是黃心直!

此際,形勢實是瞬息千變,那四枚小箭,去勢雖急,但是那四個瞎子,連身都不轉,反手便抓,怎知那四枚小箭,乃是以火弦弓所發出的,力道之強,實是非同小鄙!

那四個瞎子反手一抓之間,雖然將小箭抓住,但是小箭的餘勢未竭,卻“嗤溜”一聲,仍然脫手,向前面疾飛了出去!

那四個瞎子,像是陡然之際,呆了一呆,齊聲叫道:“火弦弓!”

自他們現身之後,直到此際,才聽得他們開口,而且也只有叄個字!

其實,在樹上的呂麟,一見黃心直趕來,一開口便提起自己,已然知道他是誤信了黑神君之一言,以爲自己已死,前來報告噩耗的,因此忙道:“黃兄弟,我在這裡,並未死去!”

黃心直來此,正是爲了向東方白等人,報告呂麟已遭不幸的消息,當他服了靈藥,轉醒之後,得知乃是呂麟冒着奇險,送自己來至尊之宮的,心中實是感激之極,當然,當他聽到呂麟已遭不幸的消息之際,心中也是難過之極。

仗着各種靈藥的功效,他一待傷勢愈了七八分時,便離開了至尊之宮,想將呂麟已死的消息,告訴東方白等衆人。

剛纔,他才一說出“呂公子”叄字時,喉頭已然禁不住哽咽!

而今,忽然聽到呂麟的聲音,自上而下,傳入自己耳中,不禁陡地一呆,幾乎疑心自己,是在做夢!黃心直的那一呆,和那四個瞎子,失聲尖呼,是在同一時間內,所發生的事。

而東方白等叄人,則趁着那四個瞎子一呆之際,又合力發出了一掌。

怎知那四個瞎子,在一聲尖呼之後,身形便立即向後,退了開去,才一退開,即有四枝長竹颼颼之聲不絕,一齊向黃心直攻到!

那四個瞎子的動作之快,連得呂麟這樣的高手,有時也要爲之措手不及,更何況是黃心直!黃心直在大吃一驚之餘,身形一晃,立即向後退去,但是左腿之上,已然被一枝長竹刺了一下。另一枝長竹,帶起一股勁風,奔他面上刺來,黃心直在百忙之中,只得揚起火弦弓去格擋。

怎知他才一揚起火弦弓,那枝長竹,也陡地向上,挑了起來!竹尖恰好挑在弓弦之上!

只聽得弓弦一聲響,黃心直只感到一股大力過處,五指不自由主地一鬆,火弦弓已然脫手飛向半空!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人人都可以看出,那四個瞎子,此際已然放棄了和呂麟等人的爭鬥,而變成想奪取那張火弦弓了!

那張火弦弓,和火羽箭一樣,關係除去六指琴魔,剋制八龍天音,極其重大。不但呂麟等人,想要得到手中,而黃心直也萬萬不想失去!

因此,挪火弦弓一飛向羊空,黃心直便不顧一切,飛身直上,想要將火弦弓再抓回手中。

但是,他才一躍起,“嗤”地一聲,一枝長竹,已然當胸刺到!

黃心直逼不得已,身子凌空翻出,避開了那枝長竹的一擊。

而就在火弦弓飛向半空的那一瞬間,呂麟也自樹上,足尖一點,飛身而下,向火弦弓撲了過去。可是呂麟出手雖快,卻還有人,比他更快了一步!

那個人一出手,將火弦弓挑向半空的瞎子,身子猛地一彎,他手中的長竹,也隨之成一個弓形,緊接着,只見他足尖一點,整個人,連同那枝竹竿,一起彈了起來,其疾如箭,向空激射入而出土呂麟雖然是自上而下撲來,略佔便宜,但是卻仍被那瞎子趕在前面,一伸手,便已將那火弦弓抓到了手中!

呂麟一見,不由得心中大急,也不待多考慮,身在半空,一招“餓虎撲羊”,紫陽刀幻成一溜紫虹,向那瞎子的手腕,疾削而出!

那瞎子的動作,當真快得出奇,一將火弦弓抓到了手中,身形立即下沈。可是他這裡身形下沈,呂麟也跟着下沈。

那一招的招式,仍未使老,只見紫光過處,那瞎子的手臂之上,已然被刀尖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涔涔而下!

如果呂麟的這一刀,能夠向前多遞進兩寸的話,則不難將那瞎子的手臂,削了下來,呂麟只要踏前一步,便可以將火弦弓踏在腳下。

但是此際,那瞎子手臂,雖然受傷,五指卻仍然牢牢抓住火弦弓不放,身形一縮間,竹竿一點,整個身子,在半空之中,劃出了一個半圓,向外面激射而出!同時,發出了一聲尖嘯!

他那聲尖嘯一發,正在和東方白等人動手的其餘叄個瞎子,也各以同樣的身法,向外飛掠而出!黃心直一躍而起,大叫道:“還我弓來!”身形一晃,便向前面,疾追而出!

東方白心知火弦弓既已到了那四個瞎子的手中,憑黃心直之力,想要奪了回來,簡直萬無可能,忙叫道:“心直,別去送死!”

可是黃心直失了火弦弓,怎肯幹休,恍若未聞,電光石火之間,他和那四個瞎子,已然一齊隱沒在黑暗之中!呂麟唯恐黃心直有失,足尖點處,一連叄個起伏,追了上去!

他才追出了十來丈,已看到黃心直蹲在地上,掙扎着想要站了起來,但是卻力不從心?

呂麟連忙趕了過去,將之扶起。

原來他腿上被竹竿刺了一下,本就傷得不輕,急馳之際,一陣劇痛,身不由主,向下跌倒。而這一耽擱間,那四個瞎子,早已不知去向!

呂麟將黃心直扶了起來,東方白等人,也已經趕到,黃心直叫道:“火弦弓,我的火弦弓,被他們奪走了,火弦弓……”

他叫到後來,幾乎已然是聲嘶力竭!呂麟忙道:“黃兄弟,火弦弓既已被他們奪走,你急也無用?”

黃心直想到那火弦弓和自己父親的命運有關,方寸早已大亂,哭道:“我知道,我火弦弓被奪,你們心中,都十分高興!”

呂麟一愣,正色道:“黃兄弟,你這算是什麼話?”黃心直止住了哭聲,張大了口,面上現出了極其惶恐的神色,像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何以剛纔,竟會講出這樣的話來!

七煞神君譚升踏前了一步,道:“心直,我們不妨說實話,爲了除卻六指琴魔,那火弦弓在你身上的話,我們自然也必當設法奪取,但是火弦弓被那四個瞎子奪走,我們卻絕不會高輿的!”

黃心直囁嚅道:“譚……大俠,那……是我說錯了!”

譚升舌笑了一下,道:“心直,你的心情,我們十分明白,你是天下罕見的好人,不論將來事情的變化如何,我們絕不會有與你爲難之意的!”

黃心直嘆了一口氣,道:“譚大俠,那四個瞎子,是什麼來頭?我一定要將火弦弓奪了回來,將之毀去,我不要了!”

黃心直的性格,極其懦弱,那是衆人皆知之事,可是他此時的這兩句話,卻又說得堅決之極!

衆人自然知道,那是因爲黃心直也知火弦弓的存在,會威脅到他父親的關係。

黃心直和衆人之間,幾乎事事,同心合意,但唯有對待六指琴魔這件事上,態度卻是截然不同!衆人一聽得黃心直如此說法,知道六指琴魔得知火弦弓被人奪走之後,也一定不肯干休,定然會前去奪回。而如果被他奪回,說不定當真會將火弦弓毀去!

衆人心中,俱感到不要說尋找火羽箭,便是在爭奪火弦弓上,因爲枝節橫生,也遠不知要經過多少困苦的爭鬥!

這其中,不但要面對那四個武功詭異之極的瞎子,而且還要面對六指琴魔父子!

一時之間,衆人盡皆一聲不出。

黃心直語帶哭音,道:“譚大俠.東方大俠,這四個瞎子,是什麼來歷,你們一定知道的,講給我們聽吧!”

譚升目注東方白,東方白想了一想,道:“心直,你應該信我絕不會對你說假話,這四個瞎子的來歷,我確是不知!”

衆人一聽,心中不由得大是奇怪,因爲當那四個瞎子現身之際,衆人都不知他們是什麼路數,而東方白則竭力不讓衆人出聲。

由此可知,東方白是應該知道這四個瞎子的來歷的,但是他此際,卻如此說法,衆人心,都不禁大是驚訝,呂麟爲人心直口快,脫口叫道:“師傅……”

他這一聲叫喚,實則上,心中已然頗有不滿意東方白如此說法之意!

東方白一笑,說道:“麟兒,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呂麟的面上一紅,道:“師傅,我以爲”

他話未曾說完,東方白已然一揮手,道:“你不必說明,我知道,你可是說,我應該將那四人的來歷說出,雖則六指琴魔,定然會去尋追他們,而我們也希望奪得火弦弓,有六指琴魔插手,事情會難上許多,但也不應對心直隱瞞,是也不是?”

呂麟點頭:“是。”

東方白笑道:“麟兒,你也太小覷爲師了,我豈是爲此,而隱瞞真相,事實上,那四個人來歷如何,我確是不知!”

衆人見他如此說法,自然不再懷疑,呂麟也覺得自己,太以冒失。

東方白又道:“你們心中一定在奇怪,既然我不知那四個瞎子的來歷,又何必一見他們現身,便神色十分緊張,是也不是?”

韓玉霞和呂麟兩人齊聲道:“正是。”

東方白道:“那是因爲這四個人,我早年曾見過一次之故!”

七煞神君譚升一聽,心中不禁大奇,道:“東方兄早年幾乎大部分時間,和我在一齊,何以那四人我未曾見過?”

東方白一笑,道:“這話說來話長了,其時我尚未與你相識,大約是在我十七八歲的時侯,那四個瞎子,曾上峨嵋青雲嶺,來找過先師一次。”

譚升“哦”地一聲,道:“如此說來,這四人功力,竟然極深了。”

東方白點頭道:“不錯,他們上山來的目的,乃是不服氣“天河四老”之名,要先師邀齊天河四老,與他們四人,一見高下!”

七煞神君譚升笑道:“這四人可謂不自量力之極,當然是被明都老人,將他們打發走的了?”譚升敢以肯定如此說法,乃是因爲,明都老人如果當真應四人之請,邀齊天河四老,與這四人一見高下的話,那麼這件事,一定會轟動武林的。

但事實上,卻根本連七煞神君也不知道有這樣四個人在,則“天河四老”比武一事,當然不曾實行,也可想而知,是明郡老人將之打發走了。

東方白點了點頭,道:“你料得不錯,先師爲人淡泊,也未曾與他們動手,只不過露了一手“刻石成粉”,絕頂內功,並說天河四老之中,以他武功最差,四個瞎子便知難而退,連夜下山去了。”

七煞神君譚升道:“原來如此,然則四個人,以後便杳無信息了嗎?”

東方白劍眉微蹙,道:“有一件事,我本來也早已忘了,但此際想起來,卻覺得十分奇怪。”

因爲那張火弦弓已落在那四個瞎子的手中,是以衆人對那四個瞎子的來歷,究竟如何,十分關注,譚升一聽得東方白如此說法,忙道:“什麼事情,你如今想來,覺得奇怪?”

玉面神君東方白道:“當時,當那四個瞎子離去之後,先師的神色,顯得十分焦慮,曾命師兄小孟嘗陶鉞,下山跟隨四人去打聽這口個人的去蹤。當時我覺得先師,未免小題大做,曾向之請問原因,先師只是說了一旬,這四人的武功極爲怪異,像是一人所傳,就不肯再對我說下去了!”

譚升道:“就是如此,也不值得奇怪啊!”

東方白道:“怪的就是小孟嘗陶鉞,自從那次下山之後,卻再也未見回來,但是先師卻又不派人下山找他,像是若無其事一樣。陶鉞拜師,比我還早,他去了之後,我才成爲俗門之長的。我深信當時,陶師兄和先師之間,必有什麼默契的。但是以後,我下山在江湖上行走,也很少回山,這事也就忘了?”

東方白一面說,一面望了赫青花一眼,想起當年,和譚升,赫青花等人,馳騁江湖,意氣豪邁,終至於兩人同時屬意赫青花,自己情場失意,大受刺激,以致於行爲乖戾,終被恩師,含淚逐出門牆等種種往事來,不由得仰天長嘆數聲!

東方白的心事,譚升夫婦,自然知道,各自也感慨了一會。

黃心直道:“東方先生,以後你就再也未曾見過這四個瞎子了嗎?”

東方白道:“再也未曾見過他們。剛纔乍一見時,我還幾乎想不起來哩!心直,你要去找他們不妨,但是我可得告訴你,當年連先師也似對他們十分忌憚,他們的武功極高,可得小心!”

黃心直點了點頭,道:“我當然是和我父親,一起去找他們!”

衆人聽了黃心直的話,又半晌不語。

因爲六指琴魔,雖然僭稱了“武林至尊”,武林之中,總不免有事。

但是如果他肯在至尊之宮中不出的話,情形總要好得多!

而今,這一節外生枝,六指琴魔重又在江湖上走動,只怕有一些門派,已然深深隱藏起來的,也不免被他搜尋出來,而因之遭殃!這一次,連黃心直也看出了衆人的心意,低下頭去,道:“我也是無法可施,若是我一個人,怎奪得回火弦弓來?”

東方白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心直你放心,我們不會因此責怪你的!”

黃心直苦笑了一下道:“可惜我父親不肯聽我的話,要不然,我可以和你們常在一起,多麼快樂,如今我要走了!”

他話一說完,身形展動,已然向外逸了開去,衆人一起向他搖手惜別。

黃心直走後,衆人又商議了一下那四個瞎子的來歷,覺得一點頭緒也沒有,他們草草休息了半夜,第二天,又向前走去。

到了中午時分,一行六人,已然來到了叄岔路口上。向途旁茶寮中一打聽,知道向前直去的那條路,向北直通塞外,沙漠苦寒之地:向西去的那條大道,經呂梁.六盤諸山,通向西域:而向東的那條路,折而向南,通向江南而去。

六人在茶寮中商議了一會,譚升道:“這四人的去處,不出這二條路,我們必需分成叄起,分頭去追蹤,免得反被六指琴魔,趕在頭裡!”

東方白道:“說得是,但是也可能,追蹤萬里,一無結果。”

譚升嘆了一口氣,道:“反正如今火弦弓.火羽箭,皆下落不明,我們也只得暫時避開六指琴魔,若是毫無結果時,一年之後;仍在此處相聚!”

東方白補充道:“就算有了結果,若是沒有把握取勝,可以一定奪得火弦弓之前,也不可動手,在此處集齊之後,再作道理。”

譚升道:“說得是。翼飛,我與你一路:你母親與玉霞一路,東方兄師徒兩人一路,分途去尋找那四個人的下落。”

譚翼飛和韓玉霞兩人一聽,自己這次分手,至少一年,心中不禁大是不願。但七煞神君既已作了如此分配,兩人也不敢說什麼,只是互望一眼,心中俱在暗忖,這一年的相思之情,不知道捱得過捱不過!

呂麟聽得自己要和東方白一起上路,心中不禁十分不自在。

他絕不是對東方白有什麼成見,而是他和譚月華之間的事,雖然錯不在他,但總是因爲他,而令得譚月華要削髮爲尼,不得見人!和衆人在一起,呂麟還不覺得怎樣,但如果單獨和東方白在一起的話,旭不禁有如芒刺在背之感!

可是不等呂麟開口,東方白已然站了起來,拍了拍呂麟的肩頭,道:“麟兒,咱們就走吧!”呂麟自然只得站了起來。

東方白又道:“昔年我遠走大雪山,向西去的這條路,我十分熟悉,我們向西去吧。”

呂麟聽了,也正中下懷。

因爲呂麟和黑神君之間,還有着一段未了的糾紛,要到寶洞中取寶,唐古拉山,也正在西方。赫青花一聽,也拉了韓王霞的手,站了起來,道:“玉霞,咱們往北去!”

韓玉霞委委曲曲,答應了一聲,雙眼只是望着譚翼飛。譚翼飛也是不住地望着她。呂麟和東方白兩人,轉過身去,不去看他們,譚升夫婦,卻相視一笑,赫青花低聲道:“玉霞,以後日子長着哩,至多不過分手一年,就不捨得了嗎?”

赫青花一笑,道:“翼飛,你和你爹,向江南去,咱們分手了!”

她話一講完,便和韓玉霞兩人,一起向北,疾馳而去,韓王霞直到馳出了老遠,仍然頻頻回顧!東方白向譚升一拱手,道:“譚兄,咱們也別過了!”和呂麟兩人,向西而去。

譚升會了茶賬,自和譚翼飛兩人,向江南而去不提。

卻說東方白和呂麟,師徒兩人,一路向西,疾馳而出,誰也不先說話,一直到馳出了十來裡,東方白才道:“麟兒,你帶馬回來,到了半途,突然不見,可是見到了月華嗎?”

呂麟就是怕東方白提起譚月華來,但是東方白卻偏偏提了起來!

他低聲嘆了一口氣,道:“是。”

東方白道:“她怎麼了,可曾心情開朗些嗎?”

呂麟搖了搖頭,道:“未曾,她在一個庵堂之中,若是那老尼姑,肯爲之剃度時,她早已削髮爲尼了。”

東方白呆了半晌,道:“如今她還在那庵堂中嗎?”

呂麟道:“我後來再去找她,她卻已然不在那裡了。”

東方白的腳步,陡地停了下來,道:“麟兒,她必定是暫時避開你,我們再去找她!”

呂麟絕想不到,東方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不由得呆了半晌,道:“師博,去找她作什麼?”

東方白道:“我要當着你的面,和她說幾句話。”

呂麟一聽,、心仲已然會意,嘆了一口氣,道:“師傅,你不必多此一舉了,月姐姐愛的是你,再說也沒有用的。”

東方白道:“你別管我,你只要和我一起前去,就沒有你的事了!”

呂麟不敢再違扭,只得點頭答應,兩人又向中條山而去。

走出了裡許,呂鱗才道:“師傅,那庵中只有兩個老尼,卻盡皆十分古怪。”

東方白“哦”地一聲,道:“卻是如何古怪法?”

呂麟道:“那兩個老尼姑,武功均是極高,但是卻不知她們的來歷,一個老尼姑乃是聾啞子”

呂麟才說到此處,東方白已然一愣,道:“又聾又啞?那麼,另一個老尼姑,可是在手臂之上,有七粒紅痣的嗎?”

呂麟愣道:“我未曾看到。”

東方白道:“或許是我料錯了,像她這樣窮兇極惡之人,如何會出家當了尼姑。”

呂麟問道:“師傅,你說的是誰?”

東方白道:“早年,在綠林道上,有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強盜,武功極高,人稱爲“七星女”,那是因爲她右臂之上,有七粒紅痣之故,卻突然銷聲匿跡,不知下落。她有一個啞婢,天生神力,武力罕見!1

呂麟一聽,不由得失聲道:“如此說來,多半是她了!”

東方白道:“如果是她的話,我們到了那裡,只詐着不知纔好!”

兩人也沒有再說什麼,當晚,便在山野之間宿歇,第二天黃昏時分,已然在中條山中。

此際,東方白的傷勢,已經痊癒了七八分,兩人並不停留,由呂麟辨認路途,到天色漸漸黑下來之際,即已來到了那座淹堂之前。東方白道:“若是我們由正門進去,只怕月華不願見我們,又要走了。”

呂麟道:“師傅,你一定要見她,找……暫時避開如何?”

東方白道:“別傻,你和我一起來,咱們從牆上,躍了進去。”呂麟還想說什麼時,東方白早已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兩人一齊,躍過了圍牆,悄沒聲地,落在庵堂之內。

向前看去,只見正堂和偏室之中,皆有燈光露出,兩人悄悄地向偏堂走去,到了窗旁,從窗縫之中,向內望去。

果然,不出東方白所料,譚月華正在一個蒲團之上,閉目打坐。

在她的面前,點着幾柱香,菸絲,青燈古佛,氣氛極是寧靜。但是譚月華的神情,卻與佛堂中的氣氛,十分不稱。

只見她秀眉緊蹙,面上的神情,顯得十分地痛苦!而她的雙眼,雖然閉着,但是在長長的睫毛之下,大顆大顆的淚珠,卻還不時滴了下來。

東方白和呂麟兩人,在窗外望了一會,呂麟見了譚月華這般情形,又禁不住鼻中一陣發酸,眼眶潤溼起來。東方白吸了一口氣,雙手一推,便將窗子疾推了開!

尚未及等譚月華睜開眼來,東方白身形一晃間,已如同一陣輕煙也似,掠到了譚月華的身旁。譚月華秀目倏張,一眼望到東方白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猛地一愣。

緊接着,她嚶地一聲呻吟,身形一長,便撲入了東方白的懷中!

東方白未曾料到她一見了自己,非但不走,反倒會向他自己的懷中撲來!急切間,只得將她輕輕抱住,譚月華面上,現出了個極甜蜜的笑容,慢啓檀口,低聲道:“郎君,郎君,我是在做夢嗎?”

東方白此來,本來是想當着譚月華和呂麟兩人,要他們兩人不必自苦,自己願意將所有的痛苦,攪在自己的身上,更要勸譚月華不必再對自己癡心,而去愛呂麟。可是,譚月華一見了他,就立即撲向他的懷中,東方白終究是感情極其濃厚之人,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所要準備說的話,竟然一個字也講不出來!

呂麟本來,也知道東方白要和自己,一起來找譚月華的原因。

此際,他一見東方白和譚月華兩人,這等情形,而譚月華見了東方白,又滿面均是甜蜜的笑容,他心中絕無怨恨兩人之意,相反地,他還希望譚月華能夠忘記過去所發生的一切,仍和東方白相戀!他只是在心中,幽幽地嘆了一目氣,便悄沒聲地,向外逸了出去。

卻說東方白擁住了譚月華,好一會,才定過神來,心中猛地一愣,暗忖我是怎麼啦?我來這裡,究竟是爲什麼來的?他一想及此,連忙將譚月華輕輕地推了開去,擡頭向窗外看去。可是此際,呂麟早已悄然離去,窗子外面,哪裡還有人在?

東方白愣了一愣,沈聲道:“麟兒!麟兒!”

他叫了兩聲,當然得不到呂麟的回答,卻只見譚月華如夢初醒也似,猛地震動了一下,身子一閃,便閃了開去,口張得老大,以手背掩住了口,不令自己驚呼起來。

玉面神君東方白忙道:“月華,你”

他只講了叄個字,譚月華已然淚水奪眶而出,叫道:“不是夢,不是夢!”

東方白道:“月華,你怎麼啦?你聽我說!”

譚月華叫道:“不要理我!我不要再見你,你快走!膘走!”

東方白哪裡肯聽,踏前一步,道:“月華”

可是這一次,他仍是未能將話說完,譚月華啜泣着,一個轉身,便退了出去。

可是,就在他將要追及譚月華之際,陡然之間,一聲宣佛之聲,自遠而近,緊接着,人影一閃,一個人已然攔在他和譚月華之間!

東方白身形一凝,擡頭看去,只見攔在自己面前的,乃是一個手執一柄,長得出奇的拂塵,滿面皆是皺紋的老尼姑。

東方白早年,曾與七星女林淑華,見過幾次,那七星女林淑華,早年豔名極盛,乃是黑道之上的第一美女。可是此際,東方白竭力想要在那個老尼姑身上,找出當年七星女林淑華的影子來,卻是毫無結果。

那老尼姑才一現身,譚月華便自躲到了她的背後,尖聲道:“師傅,你快將他趕走,我不要見他,我絕不要見他!”

那老尼姑雙目似睜非睜,似閉非閉,道:“施主,你可聽到了?”

東方白忙道:“師太,我有幾句話要和她說,實是關心她終生幸福的事!”

譚月華叫道:“師傅,我已然毫無幸福可言,你快速趕他走吧!”

那老尼姑道:“施主,此女已然立心向佛,你還是走吧!”

玉面神君東方白叱道:“胡說,她只是一時想不開,誰說她立心向佛?”

東方白這一提聲叱責,聲勢之威,難以形容,庵堂上面,積塵也該震得簌簌而下!那老尼姑仍然緩緩地道:“她自己說立心向佛,別人豈可以勉強她?”

東方白又是一聲大喝,道:“你讓開!”一面說,一面一伸手,便向那老尼姑的手臂抓來!那老尼姑身形一閃,手腕翻處,長拂塵如同怪蛇也似,“刷”地一聲,反纏東方白的右腕。

在她拂塵使出這一招之際,右手袈裟的袖子,褪了下去,右臂之上,赫然有七顆,作北斗形狀排列,其大如豆的紅痣!

東方白“哈哈”一笑,道:“林淑華,想不到你也會成了佛門中人,可笑啊鄙笑?”

那老尼姑一拂不中,收招後退,淡然道:“施主此言錯了,佛門廣開,人人可入,況且林淑華其人,早已然死了!”

東方白“哼”地一聲,道:“我也不管你林淑華是死是活,只是要和譚月華講幾句話,你讓不讓開?”

老尼姑搖了搖頭,道:“施主,你別在此胡鬧了,還是快些離去吧!”

東方白見那老尼姑一時不讓自己和譚月華說話,呂麟又不知道去了何處,心中實是又急又怒,大吼一聲,中指倏地伸出,向那老尼姑胸前的“華蓋穴”,疾點而出!

那老尼姑身子一退,拂塵拂起,帶起一股柔韌已極的大力,反向東方白的中指捲來。

東方白那一招,原是虛招,老尼姑拂麈來到,他手臂向外一橫間,衣袖揚起,又打橫一拂,蕩起一股勁風,用力向外拂出!

這一拂的力道極大,狂飆陡生處,老尼姑雖然仍是立不動,但她身後的一扇門,卻是“嘩啦”一聲,倒了下來。

同時,躲在老尼姑身後的譚月華,也不自由主,而後退開了叄四步。

東方白的目的,就是要譚月華離得那老尼姑遠一些,他一見譚月華退開了叄步,一聲長嘯足尖點處,身形突然凌空向上,拔起了丈許,越過了老尼姑和譚月華在譚月華的身後,疾落了下來!

這一下,他暴起暴落,身法之快,當真只是電光石火間的事情!

而他一落在譚月華的背後,右手伸處,已然握住了譚月華的右臂。

就在那一瞬間,他只覺得背後有一股大力撞來,連忙右手一翻,一掌向後拍出,只聽得“砰”地一聲,夾着“哇”地一聲大叫,一個身形高大的老尼姑,向外直跌了出去!

那老尼姑,正是那個啞尼。她一掌向東方白偷襲,被東方白還了一掌,她如何及得上東方白的神功蓋世?立時向外,跌飛了出去,身子還將走廊上的欄杆,撞折了一大片,跌在丈許開外,摸着頭,一躍而起!卻再也不敢向前來了。

東方白將譚月華抓住手中,道:“月華,你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東方白話剛一說完,正要拉了譚月華向外走去之際,譚月華右臂被他緊緊握住,動彈不得,但只見她左手翻處,“刷”地一聲,已然多了一個明晃晃的匕首在手,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此際,譚月華仍然是背對東方白的,東方白想要奪她手中匕首,卻已然慢了一步,不敢再貿然下手。那老尼姑一見,低聲道:“善哉!善哉!施主,你還不快些離此遠去嗎?”

東方白吸了一口氣,道:“林淑華,你少廢話!”

譚月華則尖聲道:“你若是不走,我就自盡,你再來見我,我也自盡!”

東方白道:“好,我立即就走,也可以永生永世,不再見你,但是有一個人,你卻必需一見!”

譚月華道:“不見!我更不要見他!”

東方白心如刀割,沈聲道:“月華,你當真想出家嗎?剛纔,我在窗前,見你滿面皆是痛苦之容,你心中不靜,怎能伴佛!”

譚月華呆了一呆,才道:“我不知道,你再不走,就自盡了!”東方白道:“月華”

可是,他只叫了一聲,譚月華手腕向前一伸,匕首已然刺入她的咽喉半寸許!

東方白大吃一驚,連忙鬆手,向後退了開去,道:“好!好!月華,我這就走,但是我只盼你有一天明白過來,你既身已屬他,心豈可不屬他?我這就走了,你多加保重!”

玉面神君東方白,雖是一代豪俠,但是卻也是至情至性之人。

他講到後來,語音已然哽咽,話一講完,再不留戀,一閃身,便逸了開去。

譚月華的心中,實是哀痛之極!她乍見東方白,還是當自己身在夢中,是以才立即撲向東方白的懷中,可是東方白一叫呂麟,卻將她從夢中驚醒,回到了殘醋的現實之中!

她實是再不想和東方白見面,因爲她的身子,已屬呂麟,所以,她纔不惜以匕首對住了自己的咽喉,逼東方白離去。

迨至東方白離去之後,她心中陣陣哀痛,轉覺茫然,咽喉間的傷口,鮮血涔涔,她也不覺得疼痛,在不由自主之間,五指一鬆,那柄匕首,“當”地一聲,跌到了地上。

她這才擡頭來,茫然問道:“師傅,我……我應該如何?”

老尼姑淡然一笑,道:“如何,如何,我怎知道你該如何?”走了前來,代譚月華止住了血,扶着譚月華,向庵堂內走去。

譚月華此際,心中了無主見,只是隨着她,向前一步一步走出……

卻說東方白,忍住了心頭的哀痛,毅然地出了庵堂之後,天色已然甚黑,他繞着圍牆,轉了一轉,並未曾看到呂麟。

東方白心中,不禁深悔自己,有此一行,忙叫道:“麟兒!麟兒!”

可是叫了兩聲,卻無人回答。

東方白心中,不禁着急,暗忖莫非呂麟一有誤會,會心中想不開?

但是他繼而一想,又覺得絕無是理。呂麟在父母血仇未報之前,絕不會輕生的!

可是,如今呂麟去了何處,他卻是無法知道,四面辨了辨,見除了來路之外,另有一條小路,向前通去,東方白心想,呂麟要走的話,一定不會向來路走回去的,他一定走向前去,在前面等着自己!

他一想及此,便身形展動,向着那條小路,疾馳了出去!

東方白本來,料事必中,但此際,他卻絕未曾料到,呂麟已然遇到了不尋常的事,竟向來路而去,並未向前走去?

原來,當呂麟一看到東方白和譚月華兩人,輕輕相擁的情形之後,心中無限感慨,悄然而去,才一躍出圍牆,忽然覺出,周圍的情形,十分有異。

在那一瞬間,呂麟其實,也還未龍確定是什麼,使得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

可是他卻立即貼檣而立,屏氣靜息,一動也不動。他才一站定,便已然明白是什麼使他突然緊張了起來,原來,在庵堂的正門內,傳出一種“得”,“得”,“得”的聲音!

那種聲音,雖然極是低微,但是已足使呂麟,想起那四個瞎子來!

正當他心中,想撇開這個念頭,要將那“得得”之聲當作是木魚聲時,忽然之間,只聽得庵門“吱”地一聲,打了開來。

暮色極濃中,呂麟看得分明,只見那四個瞎子,各自扶着肩頭,竹尖垂地,已從庵堂之中,走了出來!

呂麟這一驚,實是非同小鄙,他本想立即轉身,去告訴東方白,但是一轉念間,他卻又怕自己突然現身,會使譚月華又受刺激,從而破壞了譚月華和東方白之間的好事。呂麟又哪裡知道,譚月華之撲向東方白的懷中,乃是因爲她以爲自己,身在夢中之故!

當下呂麟決定不去告訴東方白,也不去追究,便悄悄起步,跟在那四人的後面。

當他才一起步之際,那四個瞎子,身形陡地一停,像是已發覺有人跟蹤。

尚幸呂麟見機,他們四人一停,呂麟也立即停了下來!

四周圍靜到了極點,除了蟲聲唧唧之外,一點聲音也沒有!

那四個瞎子呆了並沒有多久,才又以竹竿點地,向前走了出去。呂麟算準了他們跨出的步伐,每當他們竹竿點地,發出“得”的一聲之際,才向前跨出一步。

他知道那四個瞎子的聽覺,實在是靈敏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若不是依靠他們竹竿點地之聲,來掩蓋自己的腳步聲的話,則自己雖然是輕到了極點,仍然不免爲他們所發覺!

呂麟就靠着這樣的方法,一直跟了下去。那四個瞎子的去向,乃是順着呂麟和東方白兩人,剛纔走來那條路走出去的,呂麟絕無機會,可以做什麼記號,來提醒東方白,自己是向這條路去了。

他看那四個瞎子,一直走出了叄四里,總算未曾爲那四個瞎子所覺。

在這段路中,曾有兩片落葉,向那四個瞎子的頭上飄來,那四個瞎子中的一個,竹竿向上一伸間,便已然將那兩片落葉,以竹尖穿過!

呂麟見了這等情形,心知自己的行蹤,一被那四個瞎子發現,落入他們包圍的話,簡直是危險之極的事,因此他行動,格外小心!

在走出了四五里後,那四個瞎子,各以竹竿,探到了一塊大石,走過去坐了下來。

只見其中一人,撩起衣服,取出了那張火弦弓來,伸指一拉弓弦,使得弓弦,發出了“崩”地一聲巨響。

呂麟此際,站在離他們叄丈遠近處,見到了那張火弦弓,恨不得過去,搶了過來。

但是他心知茲事體大,非但不動,而且連氣息也屏住!

此際,呂麟只希望這四人,交談幾句,可以給他得知一些四人來歷的線索。

可是四人卻是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將那張火弦弓,傳來傳去。

他們每一個人,在手中握着那張火弦弓的時候,臉上盡皆現出一種極是難以形容的神色來,像是高興得要哭一樣。

而每個人在拿着火弦弓.的時候,也都以手指去拉動弓弦,發出“崩”的一聲。他們四人不斷地將那火弦弓傳來傳去,“崩”、“崩”之聲,不絕於耳。

在這樣的一個黑夜中,面對着那四個來歷不明,舉止詭怪,服飾譎異的瞎子,又聽着一下一下的弓弦甲聲,呂麟心中,也不禁爲之凜然。

他靜靜地站着,一動也不動。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那四個瞎子的動作,仍然和剛纔一樣!

呂麟本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們,可是此際,他心中卻是猛地一動!

他陡地想到,武林之中,臥虎戲龍,能人之多,實是不可勝數。自己就算弄清楚了那四個人的來歷,也是一點意義也沒有。而最要緊,則是一張武林至寶,火弦神弓!

因爲,如果火弦弓落到了那四人的手中,而又下落不明的話,即使千辛萬苦,能夠找到火羽箭的話,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也就是說,目前自己所應該做的,便是如何在那四個瞎子,未曾料及附近有人,而又將火弦弓傳來傳去之際,將之奪了過來。

只要火弦弓一到手,那四個瞎子是什麼來歷,根本可以不理。

他一想及此,心中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因爲他雖然已經有了行動的目標,但如何去做,卻是極傷腦筋的事!

那四個瞎子聽覺之靈敏,呂麟是曾經親眼看到過的,即便是一片落葉,飄然而下,也可以令得他猝然驚覺,立即以快疾無比的手法,刺出長竿?

此際,自己離他們有叄丈遠近,便已然屏氣靜意,連大氣都不敢出,若是想要再走向前去,非被他立即發現不可!

而以這四個瞎子的武功而論,如果身形爲他們發覺,不要說在他們手中將火弦弓奪過,只怕想要安然脫身,都非易事!

呂麟心中,迅速地轉着念頭,一面,雙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那四個瞎子。

過了一會,他又發現,那弓弦被他們撥動的聲響,在黑暗之中聽來,似乎份外響亮。而掩飾自己極其輕微的腳步聲,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呂麟一想及此,精神不禁爲之一振,就趁着“崩”地一響發出之際,便提氣向前,跨出了一步,他右足先跨出,才一點地,左足提起之際,弓弦響處,便已然停了下來。

呂麟心知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之下,實是絲毫也大意不得!

因此,他立即停下了動作,左腿懸空,以一個“金雞獨立”之勢,穩住了身形。

緊接着,那火弦弓已然從一個瞎子的手中,傳到了另一個瞎子的手上。

那個瞎子接過了火弦弓,中指在弓弦上之一拉,又是“崩”地一聾。呂麟連忙趁此機會,左腿向前落地,右足提了起來。

他右足提起之後,仍是不立即踏下地去,直等火弦弓又到了另外的一個瞎子手中,弓弦再次被拉動,而發出聲響之際,才右腳落地,左腳提起。

就這樣,他半步半步地向前跨出,沒有多久,已然跨出七八步。

他每一步均可近跨出兩叄尺的距離,七八步一過,離那四個瞎子,已然不過丈許。

那一晚,雖然月色並不太好,但是離得近了,他卻也可以看清那四個瞎子的容貌。

呂麟和那四個瞎子,當然不是第一次相遇。但是他在和那四個瞎子動手之際,因爲雙方出手,盡皆迅疾無倫,兔起鵲落,實難仔細端詳他們的面貌。而在跟蹤之際,又唯恐被他們發覺,所以離得甚遠,也是一樣地看不清楚。

此際,呂麟屏住了氣息,向那四個瞎子看去,只見他們面色青滲滲時,面上已然有了許多皺紋,年紀顯已不輕。

那四人可能是天生的瞎子,因爲他們的眼眶之中,全是眼白,根本就沒有眸子,看來更是給人以極端的陰森可怖之感!

呂麟向他們四人,端詳了一會,正待再向前跨出半步之際,忽然聽得接到了火弦弓的那個瞎子,發出了一聲長嘆。

呂麟本來是在等待着他撥動弓弦,好令左腳踏下去的,可是那瞎子卻並不撥動弓弦,只是發出了一下悶鬱的長嘆!

呂麟此際,離得他們近了,更是不敢妄動!

因此,他左腿仍是懸空,不敢踏了下去。

那瞎子嘆畢之後,其餘叄個瞎子,也一齊出聲,長嘆起來,看他們面上的神情,卻像是極爲痛苦。呂麟一時也弄不懂他們,爲什麼忽然出聲長嘆,只得一動也不動,靜以待變。

他離那四個瞎子,不過丈許。也就是離那張火弦弓,只不過丈許。

丈許遠近的距離,對呂麟來說,本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越過的。

但是他卻並不立即出手,他還要等待更爲妥善的機會!

因爲能否奪到火弦弓,實是關係整個武林命運的大事,他絕不能草率從事!他此際若是貿然出手,奪到火弦弓的可能性小,而從此永遠不知那四個瞎子和火弦弓的下落一事,可能性卻是極大!

只聽得那手持火弦弓的瞎子,以極其沈悶的聲音道:“有弓無箭,奈何奈何?”

另一人接道:“有弓無箭,徒然徒然!”

又一人接道:“有弓無箭,傷心傷心!”

最後一人道:“有弓無箭,可恨可恨!”

四人每人講了一句,隨即又突然靜了下來。

那持火弦弓的瞎子,這才又伸指去撥動弓弦,呂麟一聽得“崩”地一聲,左腿便立即向地上踏地,可是,他足尖才一和地面接觸,便陡地一呆!

原來這一次,那瞎子一撥動弓弦之後,卻立即伸手,又按住了弓弦!

本來,那撥動弓弦,所發出的“崩”地一聲,可以在空氣之中,震盪片刻,也可以恰好掩住了呂麟腳踏實地的聲音。

可是這一下,那瞎子突然之間,以手按住了弓弦,便令得那一下聲響,變得極其短促!

那一下聲響,既然極其短促,自然也難以盡將呂麟一足踏地之聲掩沒,雖然呂麟一足踏地,幾乎是毫無聲音,但是呂麟也知道,那四個瞎子,一定已然發覺!

果然,就在他陡地一呆之際,“颼颼”兩聲,兩枝長竹,已然向他,疾刺而至!

呂麟一見那兩枝長竹,並非當胸刺到,心知那是因爲自己所發的聲響,低微之極,那四個瞎子雖有所覺,但是卻也未能肯定之故,因此他決定冒險仍然立不動。

兩枝尖端銳利已極的長竹,在也的身旁,“刷”、“刷”掠過,又立即收了回去,那四個瞎子,也一起站了起來!

手持火弦弓的那個,立即將弓弦放入懷中,喝道:“什麼人?”

呂麟一聲不出,望着他們。

那四人又側耳細聽了一會,一個道:“只怕是一片落葉。”

另一個道:“若是落葉,何以我們竟然會刺之不中?”

四人一面說,一面身形展動,便已然散了開來,隱隱將呂麟圍在覈心。

第十二章 情天抱憾 月華圖避世第二十一章 情堅金石 背父救紅妝第二十七章 求火羽箭 重赴墨礁島第三章 險象環生 神君施棘手第二章 因禍得福 巧服靈芝草第三章 險象環生 神君施棘手第十九章 愛才一念 華山派收徒第三章 險象環生 神君施棘手第二章 因禍得福 巧服靈芝草第二章 因禍得福 巧服靈芝草第二章 因禍得福 巧服靈芝草第二十七章 求火羽箭 重赴墨礁島第一章 懸崖搏鬥 死生系一發第二十六章 先讓五招 有心降小俠第十章 垂臨虎穴 幸逢黃心直第三十二章 藍田玉實 改造端木紅第二十六章 先讓五招 有心降小俠第十章 垂臨虎穴 幸逢黃心直第二十八章 玉面神君 輕生闖秘道第十八章 奪火弦弓 一招敗四老第九章 恕火迷心 誤傷端木槓第十章 垂臨虎穴 幸逢黃心直第二十章 光團救險 暗器殺兇徒第七章 琴音錚錚 險遭天音困第一章 懸崖搏鬥 死生系一發第四章 步步驚魂 魔宮驚魅影第二十六章 先讓五招 有心降小俠第三十章 見利忘義 行兇奪錦圖第三章 險象環生 神君施棘手第十七章 逆瀑攀山 存亡系一發第三章 險象環生 神君施棘手第十三章 破廟投繯 情癡圖一死第二十章 光團救險 暗器殺兇徒第十四章 四名瞎子 強奪火弦弓第十六章 身手不凡 虎狼鹹辟易第十九章 愛才一念 華山派收徒第十四章 四名瞎子 強奪火弦弓第一章 懸崖搏鬥 死生系一發第十八章 奪火弦弓 一招敗四老第二十八章 玉面神君 輕生闖秘道第二十三章 無風起浪 呂小俠脫困第三十一章 妙手釣魂 取走地煞網第三十章 見利忘義 行兇奪錦圖第六章 詭譎絕倫 狠心施棘手第四章 步步驚魂 魔宮驚魅影第十三章 破廟投繯 情癡圖一死第二十二章 清理門戶 大鬧峨嵋山第三十章 見利忘義 行兇奪錦圖第十四章 四名瞎子 強奪火弦弓第十八章 奪火弦弓 一招敗四老第二十章 光團救險 暗器殺兇徒第十章 垂臨虎穴 幸逢黃心直第二十四章 狼口餘生 雪魄珠解毒第三章 險象環生 神君施棘手第四章 步步驚魂 魔宮驚魅影第八章 膽色過人 小俠闖魔窟第四章 步步驚魂 魔宮驚魅影第二十五章 宿夢重圓 荒島渡良宵第十四章 四名瞎子 強奪火弦弓第十章 垂臨虎穴 幸逢黃心直第七章 琴音錚錚 險遭天音困第三十一章 妙手釣魂 取走地煞網第十四章 四名瞎子 強奪火弦弓第二十八章 玉面神君 輕生闖秘道第七章 琴音錚錚 險遭天音困第十九章 愛才一念 華山派收徒第一章 懸崖搏鬥 死生系一發第八章 膽色過人 小俠闖魔窟第二十四章 狼口餘生 雪魄珠解毒第二十章 光團救險 暗器殺兇徒第二十七章 求火羽箭 重赴墨礁島第十七章 逆瀑攀山 存亡系一發第十三章 破廟投繯 情癡圖一死第一章 懸崖搏鬥 死生系一發第四章 步步驚魂 魔宮驚魅影第三十章 見利忘義 行兇奪錦圖第二十六章 先讓五招 有心降小俠第十五章 勇奪寶弓 呂麟遭重創第五章 見利忘義 祖師遭戲侮第十四章 四名瞎子 強奪火弦弓第十九章 愛才一念 華山派收徒第九章 恕火迷心 誤傷端木槓第二十一章 情堅金石 背父救紅妝第五章 見利忘義 祖師遭戲侮第二十八章 玉面神君 輕生闖秘道第二十五章 宿夢重圓 荒島渡良宵第三章 險象環生 神君施棘手第二章 因禍得福 巧服靈芝草第十九章 愛才一念 華山派收徒第十四章 四名瞎子 強奪火弦弓第六章 詭譎絕倫 狠心施棘手第十二章 情天抱憾 月華圖避世第三十一章 妙手釣魂 取走地煞網第二十九章 夫妻聯手 擊敗釣魂叟第二十九章 夫妻聯手 擊敗釣魂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