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士兵?怎麼回事?”黎明月蹙眉,他倒是不擔心那些人會攻打上來。
畢竟天下第一莊不是吃素的,當初祖輩將府邸建在山上就是考慮到了藉助自然的優勢加上人工造成的機關,一般人想要闖上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屬下不知。”
那些人全都是一身金甲,看上去不是善茬兒。
左巖的視線在鳳輕語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又收回。雖然鳳姑娘醫好了主子的腿,但是主子爲鳳姑娘做的也夠多了。
在他看來,主子的付出都是不值得的,鳳姑娘的心裡從來只有那個鳳璃的皇上,根本就沒有主子,主子這麼做又是何必呢。
他不懂。
鳳輕語當然察覺到左巖的眼光,她只當他是因爲外面的人是她招來的。
她想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會不會是璃夜的人?”得知了她的下落,所以派人前來綁她。五百金甲侍衛,璃夜還真是看得起她。
“輕語……”黎明月到底是忍不住擔心。
“我這就去。”鳳輕語走了幾步,又頓住腳步,“子琰就先放在你這裡,葉秋和小蝶會照顧他。”
“你就放心吧,我是子琰的舅舅,任何人都傷不了他半分!”
有了黎明月的保證,鳳輕語就安心了,她要去見璃夜,結果是怎樣還未可知,不能帶着子琰冒險。
“娘娘,我們也要去!”木雨、奔雷、烈電三人站在門外。
山下的事情他們也知道了。
寒靈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在三人的身後,他自從進了天下第一莊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所以他好緊緊的跟在他們幾人的身後,不能落單。
“你們先留在這裡,我一個人去就行。”鳳輕語淡淡的道。
三人互看了一眼,讓娘娘隻身前去他們實在不放心,現在的爺太恐怖了,萬一傷了娘娘待爺日後清醒了只怕要殺了他們。
“娘娘,就讓屬下也去,說不定還能……”
“你們有把握能夠打得贏璃夜?”鳳輕語打斷他們的話反問道。
不得不說鳳輕語的話簡直是一陣見血,將木雨三人噎住了,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幾人確實不是爺的對手,不僅不是爺的對手,恐怕連爺的衣角也碰不到。記得上次爺把奔雷和烈電打傷了,他們可是休養了十天半個月才下得了牀。
見他們不再吭聲,鳳輕語轉身離開了。
她本來想再打聽一些情況好做準備,誰知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她一點防備也沒有。
鳳輕語下了山,遠遠就看到了排列整齊的金甲士兵,爲首的正是龍一,不過鳳輕語之前並沒有見過。
這批龍影衛是在鳳輕語走後訓練出來的,她當然不會知道。
龍一顯然也看到了鳳輕語,雖然之前並沒有見過,可是關於她的畫像卻看了不下百遍,自然是一眼就能認出鳳輕語。
“屬下恭請娘娘回宮。”龍一翻身下馬,跪在地上。
雖然皇上是派人抓娘娘沒錯,可不管怎麼樣,她都是一國之母,皇后娘娘,他作爲臣子自然要行此大禮。
況且皇上格外吩咐了,要娘娘毫髮無傷。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讓娘娘跟他們走一趟,而不是動手將她綁了去。
“恭請?這就是恭請?”
鳳輕語呲笑一聲,聲音冷得嚇人,她的視線落在龍一身後的金甲侍衛身上。他們個個面無表情,手緊緊握着腰間的佩劍,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龍一的臉色一變,顯然沒想到鳳輕語會如此說。
“還請娘娘不要爲難屬下,這是皇上的命令。”他必須遵從。
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龍一的心裡也十分沒底,他也聽說了有關於皇后娘娘的不少事情,一人破萬軍的氣魄就是一個男兒也辦不到,皇后娘娘卻輕而易舉的辦到了。
他有預感,就算真的動手,他們這些人也不是皇后娘娘的對手。
要不然,皇后娘娘此刻也不會面不改色,如此波瀾不驚。
鳳輕語雙手揹負身後,嗬,她本來也沒打算反抗。“既然如此,那就走一趟又有何妨。”她看着龍一的身後,“給我一匹馬。”
“是。”龍一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馬簽過了給鳳輕語騎。
他本來準備了馬車,現在看來似乎不需要了。龍一走到馬車旁,抽出劍斬斷了馬車上的繮繩,將馬簽了過來自己騎。
前面的鳳輕語早已經翻身上馬,準備出發了。
見此,龍一也騎上馬跟在鳳輕語的身後。
鳳輕語已經好久沒有這般快意瀟灑的騎過馬了,好像自從懷孕之後就再也沒有騎過馬了,現在猛然騎馬,似乎格外的興奮,她不停地打馬跑在最前面。
龍一知道鳳輕語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再逃跑,所以也就沒緊跟着追上。
鳳輕語跑了好大會兒才漸漸放慢馬速,與他們保持一致。
“你們是軒轅璃夜的新侍衛?”鳳輕語問龍一。既然璃夜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對於飛鷹騎的那些人只怕不會再信任,這些金甲侍衛應該是他新訓練出來的。
對於鳳輕語直呼皇上的名諱,龍一有一瞬間的愣神,在他的印象中,自從被選爲皇上的龍影衛之首,他就沒見過有人敢挑戰皇上的權威。
鳳輕語毫不避諱地稱呼皇上的名諱,他纔會覺得不適應。
“屬下龍一,正是皇上的護衛,他們都是皇上的龍影衛。”平日裡,他們都身穿夜行衣穿梭在不同的地方,這次是皇上吩咐的,所以纔會……
鳳輕語有了一絲瞭然。
“軒轅璃夜現在還跟以前一樣嗎?”她心裡其實是不敢問這些的,可是又忍不住想知道他的一切的心思。
對於鳳輕語的問題龍一似乎不解。
以前,皇上以前是什麼樣子,他並不知道。
看他的樣子,鳳輕語就猜到了幾分,龍一是在璃夜失了心神之後纔到皇宮的,當然不知道璃夜之前如何。
“那他身邊有沒有別的女人?”
啊?
從來面癱的龍一頭一次愣神了,什麼叫皇上身邊有沒有女人,皇后娘娘的問題實在太過……嗯,直白,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算了,我回去自己看。”
鳳輕語暗暗咬牙,若是軒轅璃夜敢碰其他女人,就別怪她不客氣!
天黑之前,鳳輕語就已經抵達了皇宮。
龍一將鳳輕語“押送”到了念語宮,皇上一般無事的時候就會待在念語宮裡。這會兒,皇上應該在那裡。
“屬下就送娘娘到這裡,娘娘自行進去。”
龍一站在念語宮的殿門外頓住了腳步,若是無召,按說他是不能入內的。
鳳輕語點頭走了進去。
跟她離開的時候似乎不太一樣,空蕩蕩的大殿有些陰冷,風吹起垂地的紗幔,那紗幔用的是沉寂的黑色。
鳳輕語繼續往裡面走,才發現一個婢女從她的身邊經過,那個奴婢膽子大的很,一雙眼睛睜圓了看着她,似乎難以置信,還夾雜着狠意。
鳳輕語?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東方如嫿狠狠地捏着手,她好不容易纔混到念語宮裡做宮女,她還沒有進一步接近皇上,這個女人就回來了。
絕對不行!
“你終於來了!”邪魅的聲線不知從哪裡傳來。
卻是鳳輕語熟悉的聲音。
腰上猛然一緊,鳳輕語已經落入了一個熟悉到深入骨髓的懷裡。
軒轅璃夜像是鬼魅,沒有一絲聲息地將鳳輕語捲入懷裡,帶到不遠處的一座龍椅上坐下,長臂緊緊的箍住她的腰,讓她半分也動彈不得。
看到一貫的墨袍換成了紫色,她心中暗笑,這下他們倒是穿了情侶裝。
鳳輕語張了張嘴,剛準備說話,突然一隻冰冷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
“你竟然對朕下迷藥,還敢回來?”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在鳳輕語的耳畔響起,刺得她的耳膜都是疼的。
鳳輕語卻笑了。
這個男人,到底是不忍心傷她,掐在脖子上的動作雖狠卻沒有多大的力氣,她甚至能夠歡暢的呼吸。
“你笑什麼?”似乎覺得她的笑有些刺眼,軒轅璃夜蹙起長眉,血眸凝聚。
他好久都沒見到她了,記憶還停留在那晚,她帶給他的蝕骨滋味,讓他回味無窮。想到這裡,軒轅璃夜的眸子不由得幽深了。
“我在笑你。”她迎上他的目光,絲毫不畏懼。
軒轅璃夜的眸色猛地沉澱,帶着怒氣,“你敢笑朕!”若是其他人敢說這樣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
對她,他卻有着不捨。
鳳輕語剛想說話,眼角的餘光卻落在遠處的東方如嫿的身上。
這個婢女好生無禮,怎麼一直站在這裡。鳳輕語不悅的皺着眉,轉頭看着東方如嫿,好一個妖豔的女子。
當初在接見南靖的宴會上,鳳輕語提前走了,是以沒有見過東方如嫿,不認識她,只當她是一般的宮女。
可是這個女人看着他夫君的眼神明顯帶着愛慕甚至是佔有,她的男人,也是別人敢肖想的。
“不要皺眉,朕不喜歡。”
軒轅璃夜早在不知不覺中鬆開了掐在鳳輕語脖子上的手,卻看到她蹙眉的動作,不知爲何,心裡就是不喜。
“她的眼神,我不喜歡。”
鳳輕語轉過頭來看着軒轅璃夜,伸出食指指了指站在遠處的東方如嫿。
“那就挖了!”冰冷的聲音響起,東方如嫿渾身一顫,猶如在寒冬臘月裡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尾,連心都是涼的。
皇上,無情至此。
“那倒不用。”
軒轅璃夜正待出手,鳳輕語出聲阻止,她可不想讓那女人的眼珠子髒了她的地方,污了她的眼。
東方如嫿心裡沒有對鳳輕語一絲的感謝,有的只是恨意。
都是這個女人,一回來就迷惑了皇上,皇上最恨別人背叛他,這個女人卻這麼輕易地就讓皇上對她不再追究。
讓她如何能甘心。
東方如嫿眼睛一閃而過的陰狠,她絕對不能讓鳳輕語這麼得意。
“皇上,你不要聽信這個女人的鬼話,她之前還跟別的男人勾結將皇上迷昏了,誰知道這次來是不是又想對皇上做什麼?皇上……”
東方如嫿跪在地上,字字說得嘔心瀝血,一心爲了他好的樣子。
鳳輕語的心一緊,擡眸看着軒轅璃夜,他眼中的血紅越凝越深,幾近墨色,任誰看了也會發怵。
鳳輕語卻嫣然一笑,“我沒有。”
說完,不等軒轅璃夜發怒,她就微微坐起身子將紅脣覆在他冰冷的凌脣上,溫柔至極,卻也藏着幾分思念的急切。
不可否認,一年未見,她想他,無時無刻不在想他。
軒轅璃夜的怒氣一下子吞沒在她的脣中,心神也被她一個吻勾了去。心念一動,他的大手撫在她的腦後,插入她的髮絲,將她猛地拉近,反被動爲主動。
脣舌像是燃着火,霸道的吞噬着鳳輕語的理智,連帶着她的思緒也一同被吞沒。
他的脣含住她的,幾近瘋狂的吮吻,將鳳輕語的舌根都啜得有些發麻,也讓她的理智回神了幾分,微闔着眼眸,她看向東方如嫿,那個女人的眼睛都快噴火了。
那又如何?
她就是要告訴那個女人,軒轅璃夜就算是天大的怒火,她一個吻就足以承受。
軒轅璃夜動情得品嚐着久違的美味,哪裡還顧得了鳳輕語的小動作,一手繞過她的膝彎,將她打橫抱起,往裡面走去。
整個大殿只剩下跪在地上的東方如嫿。
她雙手的手心都掐出了血痕,一口銀牙更是要得痠疼,她費勁了心思也沒能靠近皇上的牀,哪怕是連皇上的衣角也沒碰到過,鳳輕語憑什麼!
轉身離開了大殿,她知道若是這個時候,她惹了皇上半點不快,她的命就會留在這裡。
軒轅璃夜將鳳輕語放在墨紅相間的龍牀之上。
鳳輕語一瀑青絲早就散亂,鋪在牀上,倒是與這牀融爲了一體。
軒轅璃夜的脣自方纔就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過,鳳輕語雖動情,卻仍帶着幾分小脾氣,她纖長的玉臂撐着軒轅璃夜的胸膛,不讓他靠近。
他的眸子血紅一片,卻又不似平時的樣子,更像是暗流在裡面涌動。
“那個女人是誰?”鳳輕語的眸子還存着一絲的清明,擡眼看着軒轅璃夜。她就不信一般的婢女哪會膽子這麼大,哪會長相妖豔得跟只狐狸精似的。
軒轅璃夜因爲他她突然的打斷十分的不悅,他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做。
鳳輕語倒像是沒有看到他的眸子裡涌動的慾望,一雙眼睛就這麼直直的盯着他,意思很明顯,若是不交代清楚那個女人的事他就別想繼續。
“什麼?”
“你少裝傻了,就是剛剛那個女人!”鳳輕語猛地提高音量。
她可從來不是大度的人,大度到將一個覬覦她男人的女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一想到有可能那個女人在他身邊待了很長時間,她的心就堵。
裝傻?
如是別人敢這麼說他,軒轅璃夜一定會讓龍影衛撥皮抽筋,對於這個女人,他好像有天生的,本能的容忍。
“朕不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他甚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了,爲何會因爲一個婢女生氣。是的,他看出她是在生氣,而且是生悶氣。
“你若是不喜歡,朕明天讓人殺了她便是。”軒轅璃夜淳鬱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帶着幾絲醉人的芬芳,還有他獨特的味道。
鳳輕語聽到他這麼說心裡的鬱結才消散,看來,璃夜對那個女人絲毫不在意。
見她不再生氣,軒轅璃夜的眸子瞬間亮了幾分。
低頭埋在她的頸間,輾轉吮吻,有着十足的耐性。
鳳輕語敞開了心扉,自然動情的與他吻在一處,脣舌糾纏,空氣中很快就瀰漫着情人之間的氣氛。
……
芙蓉帳暖,春宵一度。
軒轅璃夜倒是吃飽饜足,心情大好,可苦了前朝一干苦等的朝臣,皇上一向準時,今兒個竟然沒有來上早朝。
大臣們不禁紛紛猜測是不是皇上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鳳輕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她睡得正香,是被某人的爪子亂摸弄醒的,側過頭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妖孽一般的某人。
軒轅璃夜一手撐着身子,一手在被子下作亂。面上卻平靜無波,像是陷入了沉思,只有作爲當事人的鳳輕語才知道他的行爲有多麼無恥。
偏偏這個妖孽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微微敞開的衣襟透着十足的誘惑,就算是見慣了他美色的鳳輕語也不免嚥了一下口水。
“皇上難道不用早朝嗎?聽說鳳璃的皇上最是勤政,日日早朝從不拉下,皇上今日不去,豈不是讓一衆大臣紛紛揣測?”
鳳輕語剛睡醒,聲音分明帶着幾分惑人的慵懶,讓軒轅璃夜的血眸又是一沉。
顯然鳳輕語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誘惑力有多大,嘴巴還在一張一合的說着某人昨晚無恥的“罪行”。
然而,軒轅璃夜一向是霸道的,他從來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慾望這種東西,他從來不會壓抑。
長臂微曲,將她整個攬在懷裡,脣隨即覆下,昨晚的痕跡還未消失,今時只怕又要新添。
“軒轅璃夜!你……唔……”鳳輕語已經被他堵得完全說不出話來,甚至呼吸都亂了。
他又怎麼了?
她不記得自己哪兒有撩撥到他。
鳳輕語不知道的是,一年未見,軒轅璃夜早就惦記她多時,只一夜如何夠起碼要……
皇上下令,整個念語宮不許任何人靠近,否則,殺無赦!
鳳輕語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她這次是被生生的餓醒了。本來她連夜趕到天下第一莊的時候就餓了,還未休息一下,就被軒轅璃夜派來的龍影衛逼到這裡。
緊接着又被他接連者折騰了一晚上,加大半天。
她就是一鐵人也該餓了,何況她現在渾身痠軟,手臂更是跟麪條一樣,擡都擡不起來。反觀她身側的人,依舊精神迥異的看着她,眼神中似乎還帶着一丟丟別樣的情緒。
死妖孽,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若是以前,他哪會捨得這麼折騰她,果然這纔是他真正的“實力”。
不行,她再不吃飯會死的。
“我餓了。”
軒轅璃夜眼眸微閃,清冷的聲線響起,“來人,傳膳。”
一直等候在門外的小太監簡直要哭了,皇上終於吭聲了,皇上終於知道要吃飯了,他踉蹌了兩步,迅速通知御膳房趕緊準備。
軒轅璃夜已經起身穿好了衣服,鳳輕語這纔有心思看看四周。
雖然念語宮是變了不少,不過沒有女人用的東西,她就放心了許多。目光落在地上碎成沫的衣服,簡直不能稱之爲衣服的衣服,鳳輕語的眼角到底是忍不住抽了一下。
鳳輕語躺在牀上,欲哭無淚,她總不能就這麼一直不下牀吧。
“我沒有衣服。”鳳輕語再次出聲。
軒轅璃夜看到地上的碎布,眼眸沉了一下,隨即走到衣櫃前打開,拿了一件自己的軟袍子扔在牀榻上。
鳳輕語眼角再次狠狠的抽了一下,軒轅璃夜是傻了嗎?
他的衣服,她怎麼穿得下。
再說了,就算她勉強穿了,可是沒有穿小衣的感覺很奇怪好不好。
“將就一些,朕已經吩咐了宮裡的繡娘爲你做。”軒轅璃夜坐在一旁,正好看到了躺在牀上猶豫的鳳輕語。
算了,有的穿總比什麼都不穿要好。
鳳輕語還是打算就這麼將就着穿他的衣服好了。
可是,她就發現穿他的衣服跟沒穿真的沒什麼區別。衣襟處敞開的太大,加上她裡面根本就沒穿小衣,所以胸前大片的風光都顯露了出來,這還是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胸前、脖頸都是某人吻出來的紅痕。
腰帶根本就不管用,儘管鳳輕語已經小心翼翼的將腰間的帶子繫好了,但是還是改變不了它鬆鬆垮垮的本質。
這麼看來,只會更加的誘惑。
鳳輕語勉強撐起身子將衣服穿好,赤着腳走下來牀,因爲她的鞋也不知道踢到哪裡去了。
注意到鳳輕語的光潔的腳,軒轅璃夜的眉頭輕微的蹙了一下,走過去將她抱起又走回椅子上坐着。
鳳輕語被他突如其來的一下震驚了,還沒來得及掙扎,外面一排婢女已經走了進來,人人手裡都端着盤子,裡面盛着精緻的菜餚。
鳳輕語注意到爲首的人正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婢女,她的眼神也剛好看着鳳輕語,見她身穿的衣袍,眼睛裡閃過嫉妒,那是皇上的衣服她自然認得,可是爲何會穿在鳳輕語的身上。
還有,皇上竟然親自抱着她!
這是她不能容忍的。
皇上有着嚴重的潔癖宮裡誰人不知,偏偏皇上竟然允許那個女人穿他的衣服,還將她抱在懷裡。
東方如嫿的沒一絲表情的變化都落在鳳輕語的眼裡。
鳳輕語從她的眼神中就能猜到她的心思,無非就是羨慕?嫉妒?恨?
嗯,雖然她一向不屑於在別人的面前秀恩愛,還一度認爲這種行爲十分的“無恥”,不過,現在,她很想“無恥”一下。
“你,叫什麼名字?”
鳳輕語安然得坐在軒轅璃夜的懷裡,伸出手指指着爲首的東方如嫿。
東方如嫿將手上的托盤放在桌子上,垂着手,站在鳳輕語的面前,距離她三尺之遠,微微施禮,“奴婢名叫如嫿。”
自從她進宮爲奴就丟了自己的姓氏。
“如花?真是好名字,你留下來佈菜。”
東方如嫿的指甲狠狠的掐着手心兒,鳳輕語憑什麼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在那兒炫耀,要不是皇上,她什麼都不是!
“是。”看了一眼皇上,他似乎不悅,他不敢造次只能答應。
“我要吃那個。”
鳳輕語指着盤子裡的魚。
東方如嫿立刻執起銀筷子,將盤子的魚夾了一塊放進鳳輕語面前的碗裡。鳳輕語皺眉,表示對她的態度很不滿意。“不還沒有把魚刺挑掉。”
東方如嫿身子一顫,鳳輕語這分明就是在整她,這筆賬,她記下了,來日她一定好好奉還。
憤憤地拿起筷子,將碗裡的魚肉剔掉刺。
也不知今日御書房做的是什麼魚,刺這麼多,東方如嫿一直彎着腰挑刺,腰飾酸的,手是酸的。
挑了好大會兒才直起身子,“好了。”
鳳輕語蹙眉看了一眼碗裡的魚,魚刺卻是已經挑了,不過這魚已經被她弄得稀巴爛,一看就沒了一絲的食慾。
“魚已經涼了,我不喜歡吃了。”
東方如嫿猛地吸了一口氣,差點被氣死。
皇上一直在一旁看着鳳輕語,東方如嫿委屈的不行,眼眶紅紅的,以表示自己纔是弱勢,是鳳輕語咄咄逼人,雞蛋裡挑骨頭。
軒轅璃夜修長的手指執起面前的筷子,夾了一塊魚,三下兩下的將魚刺挑了個乾淨,夾起來放在鳳輕語的嘴邊。
到嘴的美食不吃纔怪,鳳輕語張嘴將嫩滑的魚肉吃進嘴裡。
軒轅璃夜又夾了魚,一如既往的挑刺。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剔刺的動作爲何這般嫺熟,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事情,現在做來卻覺得十分得心應手。
真是奇怪!
一旁的東方如嫿雖然看着心裡一陣難受,但同樣也是雀躍的,至少皇上是在爲她解圍不是嗎。
軒轅璃夜似乎還擡眸看了一眼下首的東方如嫿,讓東方如嫿的心更是忍不住一陣砰砰直跳。她一直的等待果然是值得的。
唉,人要是自欺欺人起來真是非常的可怕。
東方如嫿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朕的宮裡不留無用之人。”意思是指這個婢女連個魚刺都挑不好,已經不配在待在念語宮。
東方如嫿的連煞白,差點沒有昏過去。皇上說什麼,說她是無用之人?她的身子忍不住顫抖,在念語宮,無用之人的下場是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
不要,她不要忍受那樣的折磨。
話罷,屋子裡憑空多出來一個黑衣人,將東方如嫿的嘴捂上拖了出去。
沒了討厭的人在,鳳輕語吃飯吃得格外的舒暢。
不過……有一件事情她很好奇。
鳳輕語偏過頭看着軒轅璃夜,“皇上,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依舊是冰冷的聲音。
“你不是說念語宮不留無用之人嗎,那我什麼作用。”方纔他就是這麼說那個女人的,所以她纔會好奇她在這裡的作用是什麼。
數秒之後,鳳輕語恨不得咬斷舌頭再也不再軒轅璃夜面前說話。
只因,軒轅璃夜放下筷子,看着她,緩緩道,“伺候朕。”
伺候?伺候?
鳳輕語翻了個白眼,差點沒被她氣死。
“你可是吃飽了?”軒轅璃夜血眸中帶着幾分探尋。
鳳輕語看着桌上風捲殘雲一樣場面,點點頭,“吃飽了。”
“那正好。”
“好什麼?”
“伺候朕。”
說罷,一舉將鳳輕語抱起來走到離開還不到半個時辰的地方。
接下來又一陣纏綿。
整整四天,沒有見過皇上出過念語宮的大門,只有每日三餐的時候派人送了進去。
鳳輕語揉着自己痠疼的小腰,叫苦連連,當初她是怎麼吃飽撐着送到他面前的,這個人,不,軒轅璃夜根本就不是人,就是一個永遠不知道滿足的惡狼。
四天了,也不知道子琰怎麼樣了,聽不聽話。
看着軒轅璃夜躺在她身側小憩,他還沒發現她身體的異樣,就意味着他還不知道孩子的事。
她現在在想若是璃夜恢復正常之後,看到子琰的樣子,那種場面一定很奇特,怎麼用了奇特這個詞,她也不知道。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儘快將他的體內的幻影蝶逼出來纔是。
要不然還不知會發生什麼變故。
可是眼下,軒轅璃夜的心裡不知是否對她保持着戒心,她又不敢冒險,怕再次激怒了他,到時就真的難辦了。
軒轅璃夜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鳳輕語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嘆氣,似乎在糾結着什麼事,甚至連他都沒有看到。
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迫使鳳輕語看着他。
“你在想何事?”
他不喜歡她被其他的事佔據思緒,也不喜歡她在他的面前皺眉嘆息,這些他都不喜歡,所以不允許。
鳳輕語直直的看進他血紅的眸子,雖然不似以往的情深似海,卻跟以前一樣時刻注意她的情緒。
若不是擔心幻影蝶會傷害到他的身子,他這樣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他能愛她一次就能愛她第二次。
“告訴朕!”見鳳輕語不回答,軒轅璃夜手上的力氣重了幾分。
生生的拉回了鳳輕語的思緒。
鳳輕語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的身體裡有東西你知道嗎?”鳳輕語邊說邊注意着軒轅璃夜的情緒。
果然,軒轅璃夜的眸子凝着濃郁的血紅,一年前,有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也這麼說過,還自稱是自己的岳父大人。
“我說的是真的,剛開始的時候,你只是會覺得自己行爲不受大腦的控制,後來就完全……”
“閉嘴!”
軒轅璃夜猛喝一聲,起身離開了念語宮。
鳳輕語坐在牀上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不能跟他說好話,他根本就聽不進去。
“姑娘,你的衣服,還有鞋子。”
一個婢女走了進來將衣服放在鳳輕語的牀邊,她是新進宮的宮女,之前沒有見過鳳輕語的樣子,只能稱呼其爲姑娘。
她不敢四處多看,將衣服放好就轉身離開了。
不過一出了念語宮,方纔那個婢女就忍不住偷偷的笑,怪不得這幾日不見皇上出門,原來是因爲這個。
鳳輕語拿起衣服套在身上,正好合身。
又將鞋子穿好,強忍着身體的不適走出了念語宮。也不知軒轅璃夜去哪兒了,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小太監,鳳輕語豈能放過。
“我問你,軒轅璃夜現在在哪兒?”
“哎呦,你這…。這…。皇上的名諱豈是你直接稱呼的?”小太監一臉驚悚的看着鳳輕語,這是哪裡來的姑娘,不想要腦袋了,竟敢就這麼稱呼皇上。
今天得虧是碰見他了,要是旁人聽到了告到皇上那裡,保不準就將她凌遲了。
這麼漂亮一姑娘,若是就這麼死了太可惜了。
鳳輕語輕扯嘴角,她是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嗎?“好吧,你說皇上在哪兒?”
小太監沒有回答鳳輕語的話,反倒一臉鄙夷的看着她,以爲鳳輕語又是哪家大臣的小姐,來打聽皇上的去向,好藉此博得皇上的關注。
雖然皇上確實冷血,但是皇上美若天神的容顏還是引得不少女人不要命的往上撲,哪怕丟了小命兒也不後悔。
他看着鳳輕語就是其中的一人。
“小殼子我就是心善,還是勸姑娘早些離開,不要想着勾引皇上了,皇上是看不上任何人的,你還是不要想着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了,以姑娘的資質,有的是青年才俊,就不要想不開了。”
小殼子一副瞭然的姿態看着鳳輕語。
這小太監,說的都是什麼鬼?她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鳳輕語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不過就是想知道軒轅璃夜的去向,怎麼就成了想不開了。
“我就是去勾引皇上的,所以小殼子是吧,你還是指條路吧。”
鳳輕語也懶得與他多做解釋。
小殼子仰天長嘆,怎麼這姑娘就是不聽他的勸告,非要去尋死呢,他就不明白了愛情難道比小命兒還重要嗎。
“既然如此,那姑娘就去吧,奴才方纔看到皇上往摘星樓的方向去了。”
“摘星樓是什麼地方?”鳳輕語有些疑惑,摘星樓她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
小太監一臉茫然,這個姑娘到底是從哪兒來的,連摘星樓都不知道,她是帝都的人嗎?
“看到沒有,前面那個最高的閣樓,就是摘星樓,這是年前才修建的。”小太監還是熱心的給鳳輕語指路。
隨着小殼子指的地方,鳳輕語看過去,果然看到一處閣樓。
閣樓很高,似乎離宮裡的中心建築有些遠。
“摘星樓?是幹什麼用的?”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不過,奴才勸姑娘還是不要貿然前去了,那裡除了皇上就沒人能夠進去,所以除了皇上,沒人知道摘星樓的作用。”
小殼子耐心的給鳳輕語解釋,以免一條無辜的生命就這麼隕落了。
“能否勞煩你帶個路。”鳳輕語看着宮裡的許多路都做了變動,她還真不知怎麼過去。“放心,你帶完路就自行離開,我不會拉着你進去的。”
小殼子一想,反正自己手頭上的事情也做完了,不過是帶一下路而已沒什麼難的,也就點頭答應了。
不過,他還是覺得這個姑娘有些傻,簡直白白送命。
罷了,人家自己要求的,他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也都勸了,這姑娘聽不進去就怨不得他了。
小殼子嘆了一口氣,七拐八拐的將鳳輕語帶到了摘星樓前。
遠處瞧着到沒有感覺,現在走進了才發現摘星樓原來這麼高,怪不得取名爲摘星,果然是手可摘星辰。
“姑娘,奴才還是要一句嘴,你看這周圍連個守衛都沒有,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生人勿進,你若進去了非喪命不可。”
小殼子忍不住又勸了一句。
“多謝你帶路,嗯,這樣吧,如果我真的沒命了記得替我收屍。”鳳輕語一臉嚴肅,煞有其事的樣子。
“姑娘既然知道會沒命又爲何要進去,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小殼子一見鳳輕語猶豫了心中一喜。
這姑娘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證明她還有救。
“這個嘛,事在人爲。”說完,鳳輕語當着小殼子的面徑直走了進去。
小殼子站在外面還未離開,看着鳳輕語走進去不停地搖頭,他現在已經能夠想象這個姑娘是怎麼被人擡着出來的。
哎呦,他忘了一件事。
他忘了問這姑娘是哪個府上的小姐,他也好好人做到底通知一下家人替她收屍,要不然,她豈不是就成了孤魂野鬼。
小殼子站在摘星樓前的假山處,焦急的看着裡面。
方纔他看着那姑娘也不像是個癡傻之人,怎麼就非要見皇上呢。唉……
既然那個姑娘信得過他小殼子,讓他收屍,他就等在這裡。
鳳輕語走進摘星樓的時候沒有看到軒轅璃夜的身影,這裡更沒有一個侍衛、宮女之類的,果然跟小殼子說的一樣,沒人敢靠近。
那麼軒轅璃夜就應該是在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