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人還好,爲何偏偏是鳳輕語。自打回府以來,他自然看得出鳳輕語的心並非向着相府,難道他知道了什麼?不可能!
竹玉閣。
軒轅璃夜又死皮爛臉,耍盡手段不肯走。
躺在牀上,軒轅璃夜只覺莫名得舒心。他想好了,就算鳳輕語此時不可能愛上她,他也要時時在她身邊,讓她習慣他的存在。
他相信,他給她的愛,絲絲密密,侵入骨髓,終有一天能深入她心。
一夜無話,早上軒轅璃夜幫鳳輕語穿好衣服才起身離開。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至少現在她已經不排斥他的靠近。
這幾天,葉秋的身子經過鳳輕語的調理,已經能下牀走路。
“小姐,你要買什麼,直接說就是,何必這麼麻煩,還親自到街上來。”主僕幾人走在大街上難免引得路人商賈注目。
鳳輕語一襲白色百褶流蘇裙,淡雅飄逸,再加上絕世容顏,一路上不知引得多少人側目,又碎了多少人的心。她到好,一臉神態自若,完全無視。
“誰說我要買東西?來帝都一個多月了,還不曾好好出來逛過,今天全當散散心。”
“是是是。可小姐你好歹用面紗遮遮臉,你看這一羣羣人如狼似虎得盯着小姐,多討厭。”紅梨不滿地嘟着嘴,活像別人欠了她錢似的。
鳳輕語也無語得搖了搖頭,這丫頭自打出府嘴巴就沒停過,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他們要看就讓他們看好了,你家小姐我又不會少塊肉,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小姐……”
“這座酒樓倒是裝潢大氣磅礴又不失雅緻,冠瓊樓,好名字!好地方!走,我們進去看看”鳳輕語難得開口稱讚,面露欣賞之態。
紅梨幾人跟上去,果然一樓大廳座無虛席,生意好得不得了。
“幾位客官不好意思,大廳已經沒有位置了,二樓還有幾個雅間,不知客官可願意否?”掌櫃態度謙和有禮。
“那好,我要二樓左邊第一間。”既然來了,總不能掃興而歸。
“這……姑娘有所不知二樓分爲梅蘭竹菊四雅間和其餘八個普通單間。
這左邊第一間梅間是我家主子專用從不外用,其餘三雅間被皇子王孫長期包着,所以……”掌櫃耐心爲鳳輕語解釋,她也不好爲難。
“鳳小姐,我家主子有請。”左巖恭敬的行禮,伸出右手請鳳輕語上樓。鳳輕語知道他家主子是誰,也不推遲,擡步上樓。
左巖轉身低聲向掌櫃交代了幾句,跟上樓去。
留下掌櫃一人站在那兒目瞪口呆,拍拍胸脯,幸好方纔一直以禮相待。原來,剛纔那姑娘是少主的救命恩人。
推開門,黎明月正坐在窗邊,背影落寞孤寂,白玉指端着一杯清茶卻絲毫不見喝過的痕跡。見着鳳輕語來了,激動地竟將茶灑了一些在在衣襟上也毫不自知。
推開門的剎那,見她在大廳中與掌櫃交談,掩不住欣喜讓左巖請她上來。說完卻又後悔,向她那般孤高坦然的女子,本想着不會來的。
這才轉過輪椅到窗邊,沒想到她竟真的來了。
“與鳳姑娘郊外一別已過數日,一直想報答姑娘卻無機會,今日明月坐莊,請姑娘品嚐着冠瓊樓的招牌菜。”
黎明月轉過輪椅來到桌前,放下手中玉杯。
“原來這冠瓊樓竟是天下第一莊的產業,怪不得……也好,來了不吃豈不可惜。”鳳輕語大方得坐下。
左巖見二人相談甚歡,就帶着紅梨海棠他們出去了。他們二人皆白衣勝雪,相對而坐,一個傾城動人,一個丰神俊朗,遠遠望去,竟十分般配。
“一直不得問,姑娘可是右相府的人。”
“嗯,我們這樣也算是朋友了,就別姑娘姑娘的叫了,你就叫我輕語,我叫你明月如何。”鳳輕語一向大大咧咧,她看黎明月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是個值得交的朋友罷了。
“這……”
見黎明月稍有遲疑,鳳輕語急急開口:
“難道我們不算朋友?”
“不是,不是……只是我是家中獨子,自幼在天下第一莊長大,極少出來,所以沒有朋友,輕……輕語願意視我爲友,我當然歡喜。”生怕鳳輕語不相信,急得黎明月臉色微紅。
“呵,我跟開玩笑的。”見他的樣子,鳳輕語也覺得好笑,還真是單純說什麼都信。
只這一笑,剎那間如煙花綻放,世間最美的景色也敵不過她一笑,彷彿絢爛了黎明月整個世界。
門推開。
下人一一將各式菜餚端上桌子,擺滿了整整一桌。香氣瀰漫了整間屋子,看了就讓人垂涎欲滴。冠瓊樓的廚子果然名不虛傳!
“輕語嚐嚐吧。”
鳳輕語也不客氣,夾了一片醬鴨肉,嗯,醬汁入肉三分,不膩不油,肉質也十分鮮嫩,好久沒吃到這麼美味的美食了,讓她不禁想起了現代的北京烤鴨。
在現代的時候,鳳輕語最愛的就是美食,旅遊,兵器。
“給葉秋,海棠他們也弄一桌吧,讓她們也嚐嚐。”好東西當然要分享了。
黎明月示意了一下左巖,左巖彎腰退下了。
“對了,明月,你來東璃做什麼?還被人追殺,那些都是什麼人。”按理說,天下第一莊位於四國交界處,距離東璃也算遠的。
提到此,黎明月彷彿渾身帶着剛進屋時在窗邊的落寞,眼神黯淡,雖然只是一瞬,鳳輕語還是捕捉到了。
“不瞞輕語,我此次來東璃是得到消息,藥王歐陽易年前在東璃出現過,想請老前輩爲我……醫腿。”
雖然能恢復的希望渺茫,但他想一試。因腿之故,他的身體也開始有些不如前,時常需要用藥調理。
藥王?那老頭兒早就離開東璃不知去哪兒雲遊了。說起來,那老頭兒還是她師傅呢?
“至於行刺的人,無非是四國中的皇室,我自幼早已習慣,天下第一莊表面風光無限,四國競相拉攏,實際背地裡都想瓜分了。”
字裡行間皆是無奈。
“你可知藥王已不再東璃?”
“這個也是我日前纔得到的消息,呵,命該如此,黎明月,本就是黎明的月光,將逝而已。”到底是怎樣的哀寞,才令溫潤如玉的男子這般看透,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