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語轉身直接進了王府。反正皇上現在已經知道她出宮了也沒有再回宮的必要的。
“王妃,屬下有事……”速風神色嚴肅,欲言又止。
鳳輕語下意識裡察覺到事情不簡單,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地加快了。進了如鬆閣的外廳,現在周圍沒有一個人速風纔開口說道:“方纔內部的消息來報,王爺……的糧草被劫了,只怕西北那邊難以維持。”
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鳳輕語當然知道行軍打仗糧草意味着什麼,那簡直就是性命,更可況西北氣候惡劣情況特殊,糧草更是必不可少。
“朝廷知道嗎?”運送糧草的事不是都由朝廷負責的嗎。
速風搖搖頭:“朝廷不知道,王爺行軍用的糧草都是自己準備的,有專門的道路運送。這次……應該是走漏了消息。”速風不免猜測。
這樣看來應該很棘手,鳳輕語忍不住擔心:“從帝都運送糧草到西北最快需要幾天?”
速風不知道王妃爲什麼會突然問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五天。”這是走近路的天數“不過……”
“不過什麼?”
速風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直接翻山越嶺,穿過森林可以加快行程,最快可以三天抵達西北,只是不能運送糧草。”馬車根本就無法通行。
鳳輕語深思了一會兒:“我知道了。”
站起身,現在她誰都不能相信只能親自前往,三天,足夠了。“葉秋,海棠,紅梨,你們都進來。”
一直守在外面的三人聽到鳳輕語的聲音都走進屋子。“小姐,你找我們什麼事?”
鳳輕語看着她們幾人再也不似初見時那樣怯懦,應該能夠很好的完成她交代的事情。“你們聽好,明日我要親自前往西北。你們留在府中,海棠與我的身形最像也跟了我不少日子,明日我會把海棠易容成我的樣子待在府裡。明日我會將府裡的機關全部開啓,記住,你們哪兒都不要去就待在王府,若有人要見我就稱病不見,知道了嗎?”
三人擔心的不是怎樣做不會露餡而是小姐說她要去西北。西北,戰亂之地,小姐怎麼能一人前往呢。
葉秋忍不住擔心:“小姐,你還是帶上我吧,好歹還能照顧你。”她都快急哭了。
鳳輕語知道知道小丫頭是在擔心她,不過一路長途跋涉實在不便:“你們她們一同留在王府,出了什麼事還能照應,你家小姐的實力不用擔心。”
“小姐,我……”
“好了,就這麼決定了。”
葉秋識相地閉嘴了,她知道小姐的脾氣只要決定的事情就休想改變,心裡還是忍不住擔心。
速風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他心裡實在佩服王妃,尋常女子哪有王妃這樣的氣魄,他現在是越來越理解王爺的選擇了。
王妃的性格簡直跟王爺一模一樣,他能做的就是保護王妃的安全,要不然爺還不知道會怎麼懲罰他。
“現在用過晚膳,休息一晚,明日再出發!”時間雖要緊,養精蓄銳才能事半功倍。
“速風,現在你去準備所需的糧草,記住每五十斤裝成一包,記住要不多不少。”
速風按照鳳輕語的吩咐下去準備了。
而此時,軒轅璃夜那邊風起雲涌。
“本王還真是小看他了,劫糧草,很好!”軒轅璃夜身上的氣息前所未有的恐怖,嗜血因子一下子被激了氣來。
軒轅清雲!
“爺,現在該怎麼辦?”糧草只剩下五天的,再派人前來也是來不及了,最後一天鐵定沒有斷糧,所幸飛鷹騎個個訓練有素並沒有因此影響士氣。
“讓他們加快人馬,還有,去殺了明遠,屍體懸在軍隊前!”此次的事明顯有人泄露消息,那人是明遠無疑。
“是。”烈電早看不慣那個什麼狗屁大將軍,竟然不怕死的惹到王爺。
“咳咳咳……”軒轅璃夜忍不住一陣咳嗽,心臟傳來刺疼,該死的,一直忙着軍務忘記了今天是十五,毒發作了。
還沒來得及心臟處傳來的刺痛一下比一下劇烈,好像有什麼正在啃噬他的心,這次比以往都劇烈。瞬間體溫漸漸降低,降低,全身冰冷的可怕,嘴脣凍成了成了烏紫。
南宮岑掀開帳篷正看見軒轅璃夜倒在椅子上,整個人斜躺着。
糟了,今日毒發的時間怎麼提前了,本來他就算好時間來的誰知王爺已經毒發了。
南宮岑三步並走兩步走過去將軒轅璃夜扶到一旁的軟榻上,伸手爲他把脈。真是……這次毒發怎麼這般洶涌,體內的毒素像是抑制不住一樣。
“爺,你怎麼樣了?”南宮岑不免擔心。
軒轅璃夜全身都在痙攣不停的冒冷汗,雙手緊握成拳手背的青筋血管顯而易見,可見痛到了極致,菲薄的凌脣不見絲毫血色,耳邊的髮絲因汗水黏在臉上,平添了意思邪魅。
“不……礙事。”軒轅璃夜強忍着從口中吐出幾個字已是用了全身的力氣。
南宮岑將軒轅璃夜的外袍脫掉,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按照鳳輕語教他的方法爲軒轅璃夜施針。
他不知道他拿針的時候,手都是抖得,雖然鳳輕語教會了他壓制毒的針法,畢竟是第一次施針難免有些不上手,好在他醫術夠精幾針下來越發熟練。
南宮岑施完最後一根針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的後背都汗溼了。擡手摸了摸額頭的汗水,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紅色的藥丸遞給軒轅璃夜。
剛施完針,心臟的疼痛減緩了不少卻還是一陣一陣襲來,但是比起方纔就好多了。
軒轅璃夜瞥了一眼南宮岑手中的藥丸,他以前好像沒吃過這種藥。不禁皺眉:“這是什麼?”
南宮岑一臉無辜,搖搖頭:“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藥,他自己也是研究了好久也沒有個究竟。
軒轅璃夜臉都冒黑線了:“不知道?不知道你給本王吃?”
“不過……這是王妃給的,說是爺毒發的時候施完針再給爺吃兩粒,王妃沒說這是什麼藥,所以我也不知道。”南宮岑在軒轅璃夜的眼神攻勢下老實交代。
軒轅璃夜伸手接過,看也沒看送進嘴裡直接吞嚥下去。嗯……有股很濃的藥草味,掩都掩不住。“快拿茶水!”
南宮岑拿過桌上的茶水遞給軒轅璃夜,真好笑,他還是第一次見爺吃藥是這般表情的,以前都是吃得面不改色,如今竟然忍不住猛喝水。
其實他研究那藥丸的時候就知道了這藥簡直超級難聞,也難爲爺這般有潔癖的人能忍受得了這味道,想想都要吐了。
軒轅璃夜將藥吃下去片刻便覺得渾身升起一股溫熱的氣息,是毒素安穩了不少,這是什麼藥?這般神奇?他怎麼沒聽語兒提起過。“把剩下的藥給本王。”
南宮岑將手中的藥瓶扔給軒轅璃夜,其實他也很好奇,王妃怎麼不直接將藥給王爺這樣不是方便很多,偏偏放在他這兒。
軒轅璃夜拿過藥瓶拔掉塞子,一股刺鼻的藥味傳開,他仔細聞了聞沒覺得有什麼,只是心裡有些疑惑罷了。
“本王現在好多了,你下去吧。”
南宮岑將最後一根銀針取下就離開了帳篷。臨走時他回頭看了一眼王爺,見王爺一直盯着手中的藥瓶,不知在思考什麼。搖搖頭,他也猜不透,難道這藥有玄機?
一夜無話。
鳳輕語早起出門,速風已經早早在門口等候,“王妃吩咐的屬下已經辦妥了。”
她點點頭:“那就好。”隨即將手中的東西交給速風“你就負責將這個保護好,倒時候有大用處!”
速風接過王妃遞給他的布袋,試着掂了掂,有些沉。“這是什麼?”怎麼感覺很奇怪。
鳳輕語掃了一眼布袋,笑得意味深長。“天機不可泄露,你只管好好那着就是。”
一旁的葉秋和紅梨倚在門框邊看着自家小姐和速風忙忙碌碌,她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實在鬱悶。
“好了,你們就別望眼欲穿了,你家小姐我又不是不回來了。”鳳輕語有些無語的看着她們兩個,估計要不是現在海棠易容成她的樣子待在屋子裡不方便出來,她們三人就一直哀怨的盯着她了。
葉秋一跺腳,連往地上吐了口水。“呸呸呸,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小丫頭真是迷信:“好了,不說了,行了吧。”
紅梨摸了摸眼淚:“小姐,你一定要快點兒回來。”
“知道了,速風,我們走。”
鳳輕語和速風從王府後門騎馬一路向西奔去。
當然了,不可能就他們兩人前去西北,再說這麼多的糧草也需要人運送,所以他們首先的目的地是飛鷹騎的大本營。
速風在前面帶路,鳳輕語跟在他後面快馬奔跑了將近半個時辰纔來到所謂的飛鷹騎操練軍隊的地方。
在很遠處就能聽見雷聲震天的對打聲,這纔是真真的軍隊。
速風亮出了他的飛鷹令牌,守衛的人才放他們二人進去。
鳳輕語放眼望去,訓練場上塵土瀰漫,所有的人都真刀真劍拼殺,這本根就不是演練就是在戰場,心裡不禁升起一絲佩服,難怪軒轅璃夜的飛鷹期都這般厲害,從鮮血和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還有什麼能打敗他們。
站在臺子的頭領見有人進來了立刻走過來。這人就是平日訓練士兵的將軍蔣飛虎,此人崇尚武學,身手了得。
“原來是速風護法,這位是……”速風他當然認識,只是身邊這位“小白臉兒”是誰,蔣飛虎盯着鳳輕語。
鳳輕語爲了方便出行已經換成了男子裝扮,身着紫衣外面罩着淺灰毛氅,頭髮豎起露出白皙的小臉兒,紅脣飽滿潤澤,也難怪蔣飛虎會將她當成小白臉兒。
速風捂脣咳了一聲:“這位是璃王妃。”
果然蔣飛虎瞪大了雙眼,他也聽說了王爺被皇上賜婚了而且還極寵王妃,不過他一直待在軍營不得見,原來這就是王妃。
蔣飛虎仔細看鳳輕語,的確是個娘們兒,瞬間就不悅了,速風也真是,這是什麼地方他難道不知道了,怎麼把女人帶進來了。
“那速風來軍營作甚?”
鳳輕語最會察言觀色,豈會看不出這個蔣飛虎眼中的不屑。有脾氣不難辦,一點兒也不難辦,只要衷心就好。“那本王妃就直話直說了,我需要五百人馬隨同前去西北!”
蔣飛虎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五百人馬?他們飛鷹騎個個以一敵百,沒有爺的命令那是一個也調不走。
“王妃不知道,速風護法應該清楚,飛鷹騎只聽王爺一人調動。”蔣飛虎不賣關子也將話說得清楚明白。
速風當然知道,可是他也事先不知道王妃會要這麼多人馬。他的飛鷹令牌最多隻能調動兩百人馬,那剩下的三百哪裡去找。
速風爲難的看着鳳輕語,蔣飛虎說的不嫁,飛鷹騎就是皇上來了也休想調動一兵一卒,偏偏只聽爺的調遣。
鳳輕語輕笑,她還真是慶幸木雨那小子告訴了她墨玉扳指的用法,更慶幸軒轅璃夜將它掛在她脖子上,有了這扳指別說五百就是全部的人馬都能調遣。
她伸出纖指扯出脖子上的紅繩,底部墜着一隻墨玉扳指,即飛鷹令。
“那麼這個,可能調動五百人馬。”
速風瞪着眼珠子看着鳳輕語手中的東西,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的震驚了,不是吧,飛鷹令!不是一直戴在爺的手上嗎?怎麼在王妃手中。
比速風更震驚的是蔣飛虎,睜大雙眼努力讓自己相信眼前所見。木訥地點點頭,“能,當然能。”簡直不能再能了。
我的天啊,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見飛鷹令,以前都是直接聽從王爺號令。
鳳輕語淡然的將墨玉扳指放回衣襟裡,冷眼看着蔣飛虎:“現在,立刻點兵,五百人。”
“是。”
“不用武功特別厲害,只需要力氣大就行。”鳳輕語特別交代。
蔣飛虎轉身回到訓練場,立刻開始點兵,雖然心裡依舊不服氣但是飛鷹令一出莫敢不從,只能聽命於那個女人。
鳳輕語緊跟蔣飛虎的身後來到訓練場,眼眸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很好,有骨氣,有個性,桀驁不馴,但她鳳輕語需要的是絕對服從。
她緊盯着蔣飛虎的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蔣將軍,你是在不服本王妃。”
“屬下不敢。”
“是不敢還是不服?”鳳輕語冷喝,聲音穿過整個訓練場,霸氣十足。
“現在,本王妃給你一個機會,不服來單挑,還是你們一起?”語氣中的輕蔑讓一個大老爺們兒怎能忍受。
還一起,未免太過狂妄了!
速風也被王妃嚇着了,蔣飛虎的武功他可是見識過的,他還不一定能打得過。雖然王妃身手了得但萬一……若是王妃出了什麼意外王爺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王妃……”
“不用多說,本王妃意已決!”
“這可是王妃親口說的,大家夥兒都聽見了。”蔣飛虎怎麼能被一個弱不經風的女人給嘲笑了呢,他就讓這小王妃見識一下軍營不是她能來的地方。
蔣飛虎站在鳳輕語對面位置:“開始吧。”
鳳輕語解下身上的大氅扔在一旁。“嗯。”
他也不含糊率先一掌橫批過去絲毫不拖泥帶水,鳳輕語側耳躲過一掌,腳下運起內勁旋至蔣飛虎的右側,手指微曲,手掌後仰,將內勁凝於掌心,出掌,一擊即中蔣飛虎腋下四公分的位置。
蔣飛虎只覺身體右側猛地一疼,右手就使不上力氣,鳳輕語抓住他一瞬的空擋,閃身來到前方,蔣飛虎發現了她的身影毫不遲疑地左手出拳掃向她的肩部,拳頭帶着勁風,在這冰寒的空氣中格外明顯,鳳輕語伸手去格擋,砰的一聲兩拳相撞,鳳輕語後退兩步,震得她整條手臂生疼。
當然了蔣飛虎的心理也漸漸對這小王妃佩服起來,方纔兩拳相撞他也感受到了她的力度,竟然絲毫不輸於他。
鳳輕語心裡腹誹,蔣飛虎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她都讓他右手使不上力了沒想到還能這麼迅速的左手出拳。
眼下鳳輕語也不敢輕敵,轉身出拳,一下快過一下,蔣飛虎總能巧妙地躲過然後出拳。
鳳輕語後退一步故意向左橫掃,蔣飛虎立刻出拳擋在左邊,誰知鳳輕語只是虛晃一招,實際在右方攻擊,蔣飛虎一個不防備被鳳輕語一腳踹了個結實。
蔣飛虎後退了幾步捂住胸口,如果他沒猜錯此刻胸口一定發青了。小王妃那一腳蘊含的力氣十足,但是他還是感受到了王妃是在手下留情。
鳳輕語當然手下留情了,不然把他打傷了豈不是沒人了。
“是屬下輸了。”蔣飛虎拍着胸脯大方的承認。
這句話一說,場下觀看的士兵都要對這小王妃頂禮膜拜了,平時他們
鳳輕語挑眉:“那麼現在……”
“屬下即刻取點兵隨王妃一同前去西北。”蔣飛虎抱拳立刻加快速度下去整理。
看到蔣飛虎離開的身影,速風才徹底鬆了一口氣,方纔對打的時候他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兒了。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出發!”鳳輕語看着速風呆愣在哪兒一動不動,不是傻了吧。
速風點頭跟上。
片刻功夫蔣飛虎已經集結了五百人馬,按照鳳輕語的吩咐每個人都背上五十斤的糧草。怪不得她不要武功高的而要力氣大的,原來用處在這兒。
蔣飛虎想了想決定跟他們一同前往,剛剛他才知道王妃前去西北是爲了給王爺送糧草,頓時心裡悔恨不已,他竟然還跟王妃比武浪費了不少時間。
一行五百人馬,每個人身上都負重五十斤,包括鳳輕語。蔣飛虎看王妃瘦胳膊細腿兒的,幾次想要把她身上的糧食駝過來都被鳳輕語拒絕了。
不是鳳輕語非要表率什麼的,而是這對於她來說力所能及,前世在組織裡訓練的時候每次負重那就不是五十斤而是三十公斤,並且還得穿越亞馬遜森林。
所以二十斤對她來說很輕鬆,絲毫不是事兒。
這樣一來糧草就是一千斤還多,足夠了,應該是遠遠足夠了。
速風終於知道爲什麼抄近路即使貨車不能通行也能將糧草運到,感情是人工運送,這下好了,王爺的糧草有着落了。
王妃想的真實妙計!
飛鷹騎所選用的戰馬也是一等一的,一行人加快行程一天也大概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這樣的結果鳳輕語還算滿意,畢竟山路不好走,加上天氣的原因這樣算不錯了,三天應該能抵達西北。
夜晚。
森林中的溫度格外的低,嗖嗖的冷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吹得林中凋枯的草木簌簌作響。士兵已經打好了帳篷,點上了火堆禦寒。
鳳輕語從帳篷裡出來忍不住哆嗦一下,拉攏披風,好歹她還有赤陽珠護體可仍覺得冷,果然越向西溫度越低,搓了搓小手來到火堆旁。
火光搖曳,閃動着弧影,在火光的映襯下,鳳輕語的小臉兒越發美豔動人,即使是男子的裝扮也掩飾不了傾城的絕色。
速風見鳳輕語來了立馬讓出來一個位置,遞上剛烤好的鹿腿,是剛纔士兵打獵得來的獵物。
鳳輕語也不客氣伸手接過鹿腿,鹿腿被烤得金黃金黃的,散發着香氣,外面的皮兒被火烤得微微卷起泛着光澤,裡面的肉質鮮嫩,在這寒冷的夜晚能吃上肉已經不錯了,更何況鳳輕語也不是個挑食的。
拿起鹿腿放到嘴邊撕下一塊肉咀嚼,沒有什麼精緻的佐料,頂多撒了點鹽巴,但勝在肉的鮮嫩可口,所以還算美味。
蔣飛虎見王妃絲毫不顧及的大口吃肉,眼中更是對這個女人生出讚賞。
帝都中的小姐哪個不是嬌生慣養,風吹不得日曬不得的,王妃不僅一路長度跋涉,更是跟他們同吃食同住簡陋的帳篷,嘴裡也沒吐半句怨言。
他蔣飛虎從未佩服過女人,王妃是第一個。
“蔣將軍,本王妃的臉上長花兒了?”鳳輕語感覺到有人盯着她,一抓頭才發現是蔣飛虎,所以忍不住出聲。
蔣飛虎見被戳破了也不掩飾,不過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王妃的臉上沒有開花兒,這不是屬下覺得王妃不同常人。”
“噗”鳳輕語差點嗆到:“將軍是在罵本王妃不是人?”
蔣飛虎嚇得忙站起身:“屬下,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是……覺得王妃實乃巾幗英雄,令人心生佩服。”
“本王妃有那麼可怕麼?”
鳳輕語有些不解蔣飛虎突然的舉動,轉而問一旁的速風。速風搖搖頭,王妃您真的一點都不可怕,真的。
速風看了一眼蔣飛虎:“飛虎將軍,王妃這是跟你開玩笑呢,你坐下吧。”
蔣飛虎頓了一下隨即坐了下來。
幾個人坐在一起,吃吃肉聊聊天,似乎寒冷也減少了許多。
臨睡時鳳輕語將隨身攜帶的藥物分派給各個帳篷,讓他們撒在帳篷外面以防野獸毒蛇。雖是深秋,還是會有野獸出來覓食的,以防萬一。
轉眼三天已過,鳳輕語這邊越發接近西北,大概兩個時辰就可抵達軒轅璃夜的營地。
“爺,不好了,接到線報,營地的後方出現了一隊人馬,目測大概是五千人。”烈電進入軒轅璃夜的帳篷稟報。
軒轅璃夜正在想如何攻打彥城:“查清楚是什麼人!”
“回爺,是二王子鐵索盧的人馬,他們想兩路夾擊。”前面是彥城後方是鐵索盧的人馬,這下棘手了。
軒轅璃夜立刻起身:“現在立刻出兵迎敵!留下一對人馬鎮守此地!”以防鐵索圖出城偷襲。
其實二王子帶兵前來攻打就是得了大王子鐵索圖的信件。大王子跟二王子一母同胞平日裡二人感情甚好,大王子最是放心鐵索盧前來。
恰巧這時鳳輕語這邊也得到消息說是戎狄派兵從後方襲擊軒轅璃夜的軍隊。心中不免生出一記。
“王妃,我們該怎麼做?”速風面色嚴肅,這個時候前去恐怕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會弄巧成拙,得想辦法纔是。
鳳輕語掃了一眼身後的森林,這樣做雖然冒險卻也是最直接的辦法。
她拿起馬鞍上綁着的箭桶和弓箭,轉頭對蔣飛虎和速風吩咐道:“你們二人待會兒聽我號令,不管身後有什麼只管往前跑不要回頭。”
二人知道王妃這麼說必是想好了對策,隨即點頭。
鳳輕語拿着弓箭,運起輕功在林中穿梭,正巧看見一隻肥壯的野鹿,舉弓,搭箭,瞄準,射擊,一氣呵成。
遠處的野鹿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倒地不起。
鳳輕語走過去,蹲下身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割破野鹿的喉嚨,溫熱的鮮血噴涌而出,瞬間周圍都瀰漫着血腥的氣息,很濃重。
鳳輕語看向森林深處,她就不信這樣還引不出那幫嗜血如命的傢伙。
是的,她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利用野鹿散發的血腥味引來這西北的狼羣。此時月圓之夜剛過不久,狼羣一定還在附近,否則她昨夜就不會聽見那一聲聲的狼嚎了。
片刻,前方傳來草木浮動,一片連着一片。
它們來了!
做完這一切鳳輕語立刻轉身與速風他們匯合:“現在,快跑!”
她飛身上馬,立刻甩鞭讓馬兒飛快的跑起來。
全體士兵早就聽到速風和蔣飛虎的命令,紛紛快馬加鞭。
鳳輕語用一件不穿的袍子沾上野鹿的血跡綁在馬尾後面拖着,狼天生的嗅覺靈敏一定會追上來。
現在他們要做就是快!
果然狼羣已經發現了這隊人馬,它們已經好久沒遇到這麼龐大的獵物了,雙眼泛着綠光,嘴邊流着口水緊跟在他們身後,帶頭的是狼王,最是兇猛殘忍。
蔣飛虎雖然沒有往後看,但是那一聲聲嘹亮的狼嚎猜都能猜到。我的媽呀,王妃也太恐怖了,怎麼將狼羣招惹來了。
鳳輕語墊在最後,她對付這些畜生有經驗,再說她有異能護身若是出現意外還能脫身。不過,這些西北惡狼太過兇猛,眼見着已經快要追上了,鳳輕語伸手砍斷馬尾後的袍子,帶血的袍子隨風揚起又落下,落入狼羣當中瞬間撕成了碎片。
鳳輕語內心一陣爆粗口,靠,這到底是多久沒有飽餐了啊。
顯然狼羣沾染了血腥味後變得更加狂躁,哀嚎聲直達天際。
鳳輕語手心都拽出汗了仍舊不敢有絲毫放鬆,他們也是一樣只顧一個勁兒的往前衝,前面纔是活着的希望。
跑了大概快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了一篇空曠的草原,再也不是草木叢生的森林。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有利的,總比在林中還要穿梭樹木來得快。
後方的狼羣每次快要追上又拉開了距離,越發的躁動不安,鳳輕語冷笑,激怒它們纔好,只有怒氣發到極致纔是最好的殺人武器。
軒轅璃夜這邊正在前行準備與二王子鐵索盧的人馬廝殺一場,他們的人馬還沒趕到就隔着很遠就聽見鐵索盧的軍隊中哀嚎遍野。
正是鳳輕語的人馬到了,將狼羣引到鐵索盧的軍隊中,狼羣早被鳳輕語一行人給磨的飢餓難忍,見着人就上去撕咬。
鳳輕語他們恰巧輕鬆的甩開狼羣朝軒轅璃夜的營地奔去,現在要做的後續工作還沒完,難保狼羣撕咬了那些人過後還會不會來。
軒轅璃夜高坐在馬上,身着銀色的盔甲向遠方望去。那是……狼羣,心裡不禁疑惑,西北的狼羣雖然兇殘卻只待在森林不會貿然進犯人羣,這是怎麼回事?
心下正疑惑着,突然,一抹紫色的身影跳進他的視野,那是……語兒,沒錯,就是語兒,她來了,她怎麼來了?
難道……狼羣是她引來的?
大腦還來不及思考,人就已經如離弦之箭衝向那一抹紫色的身影。
近了,近了,越來越近。
軒轅璃夜只覺得今日這烏虹跑的也忒慢了,一點也不似平日的速度。他一個飛身,足尖輕點馬背運起輕功掠到鳳輕語身邊坐在她的背後。
“軒轅璃夜,你剛毒發不久竟然用輕功!”鳳輕語低聲吼道,他到底有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能不用內功就儘量不要用。
好久沒有聽見語兒教訓他了,軒轅璃夜現在只覺她的聲音格外動聽,那一字一句彷彿滑進了心坎兒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軒轅璃夜就伸臂將她拉進懷中。
明明才半月沒見卻好似隔了很久一樣。
鳳輕語見到他心中也是喜悅的,不過眼下還有正事要辦,手肘推了推軒轅璃夜,示意他收斂點兒,這兒可是有千軍萬馬在呢。
果然,軒轅璃夜身後的幾萬飛鷹騎都瞪大了眼珠子。
天啊,這個世界太瘋狂了,他們看到了什麼,王爺發了瘋似的往前衝就爲了……抱一個“男人”,天啊,莫非王爺真的是斷袖?
那前段時間的賜婚是怎麼回事?
士兵心中冒起了無數個問號。
就連烈電,奔雷,木雨幾人也不解,不過看到速風跟在那“男子”身後,又仔細瞅瞅那“男子”的容貌,哦,原來竟是王妃。
“軒轅璃夜,現在你下令在離營地十里地地方點上火堆,隔開敵軍。”鳳輕語立刻說道。
軒轅璃夜當然知道,西北的狼羣可不是開玩笑的!而狼羣最是怕火。
所以他也不敢耽擱,立刻吩咐屬下留下一對人馬在營地前方點上火堆。
到了營地,軒轅璃夜可沒有鬆手的意思,直接順手將鳳輕語抱下馬,抱進營帳。鳳輕語幾次掙扎都掙扎不開,所幸由着他。
跟隨者鳳輕語一起來的五百人當然知道她的身份是璃王妃,可這兒的飛鷹騎不知道啊?個個都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速風四人跟着進了營帳。
軒轅璃夜坐在主座上將鳳輕語抱坐在懷裡,這裡沒有外人,鳳輕語也顧不得害羞了。
軒轅璃夜看着懷中的人自然是面帶喜色,心中滿足,可轉眼對上速風簡直就化身成冰,冷着臉氣息恐怖。
速風心裡咯噔一下,不是吧,爺這是要秋後算賬了。
“速風,本王的話是不是不太管用了?”竟然連語兒來到西北的事都不向他稟告,人都到他眼前了他才知道,他這個王爺也當的太不管用了。
速風低下頭又擡起來看了一眼鳳輕語,王妃怎麼也不幫他說兩句話,他這次真的很無辜啊。王妃說了以免打草驚蛇讓太子那邊知道王府的動向所以纔不讓任何消息走漏的,包括王妃出行的事情。
“屬下不敢。”
軒轅璃夜皺眉:“不敢?本王看你是敢得狠,很好,連本王都敢瞞着……實在是長本事了。”
速風砰的跪在地上:“屬下絕無此意。”
其他三人見爺生氣了也不敢出聲求情,爺的脾氣他們是知道的,不求請還好越求情越壞。只能在心裡祈禱速風多福了。
鳳輕語伸了伸懶腰,軟聲說道:“好了,是我讓速風不許告訴任何人的,包括你在內。那爺是不是要連我也一起罰得了。”
聽到她這麼說,軒轅璃夜哪裡還敢大聲,立刻緩下臉來。還不忘警告性的瞪了速風一眼:“娘子,爲夫這是在教訓速風呢,哪敢說娘子的不是,娘子說什麼都是對的。”
這時外面士兵來報。
二王子鐵索盧的人馬折損了大半,西北狼羣果然兇殘,二王子的軍隊被狼羣衝散,現場全是斷臂殘肢,血流成河。
鐵索盧慌不擇路,帶着剩下的一隊人馬投奔彥城。大王子鐵索圖心軟準備打開城門,那畢竟是他唯一的兄弟,然而在巫師的勸解下不得不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親兄弟慘死在他面前。
沒辦法,大敵當前,萬一趁着開城門之際,璃王的飛鷹騎攻進來又該如何是好。且不說這個,就是不小心將狼羣放進來那也是大患啊。
所以此次西北可謂損失慘重。
本來他們還在爲糧草的事情操心,現在好了,王妃帶來的糧食足足夠所有將士半個月的口糧,半個月攻城該是夠了。
聽到士兵的稟告,衆人無一不佩服鳳輕語的計謀,不僅引來狼羣消滅敵軍還給他們帶來狼草。
軒轅璃夜緊了緊手臂,哼,爺的女人,能不厲害嗎?能嗎?不能。
軒轅璃夜將所有人都趕出去了,營帳就他跟語兒。他也是看語兒實在是累極了,眼中隱約可見的血絲想來就是一路長途跋涉沒有休息好
確實,鳳輕語本一路上都沒睡上好覺再加上被狼羣追趕早已是體力用盡,疲憊不堪。方纔軒轅璃夜抱着她,要不是一直有人在她早就睡着了。
他當然心疼不已。
隨即叫人送來幾桶熱水,想讓她好好梳洗一番再睡上一覺。
好在軒轅璃夜的營帳比較寬敞,睡覺的軟榻與議事的地方用一張寬大的布隔開了。
“娘子放心在裡面沐浴,爲夫就在外面守着。”軒轅璃夜好心的提示,本來他的營帳若是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許進的。
鳳輕語拿着衣服腳步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軒轅璃夜,見那男人正面帶微笑地看着她。沒錯,堂堂璃王殿下就是面帶微笑地看着她。
她心道:就是你在纔不安全好麼。
“娘子趕快進去,一會兒水該亮涼了。”軒轅璃夜見她站着不動催促道。
鳳輕語才進了裡面,掃了一眼,眼角不禁抽搐,這妖孽哪怕行軍打仗也不忘享受。這牀榻竟然絲毫不輸於王府的,旁邊還排放着一張小桌。
寬大的浴桶正冒着熱氣,裡面還放了火盆倒也不覺得特別冷。
西北本就缺水,一滴水都顯得格外珍貴,這一大桶熱水實屬不易。
鳳輕語解下身上的披風,轉眼看着布簾,確定軒轅璃夜是在看書才伸手扯開衣服,裡衣,小衣,一件件脫了,最後光着身子浸在浴桶中。忍不住好一陣舒服的謂嘆,真的是好久沒有這麼舒服的沐浴過了,手腳都漸漸暖和了。
真是太舒服了!
外面的軒轅璃夜坐在桌案前看書,那書上的字卻是一個也沒看進眼裡,更別說看在心裡了。耳力過人的他,當然能聽到僅有一布之隔的語兒的任何聲音。
包括撩起的水聲,甚至是細細微微的呼吸聲也聽得一清二楚。
再也忍不住,轉頭看向布簾,棉布本就厚看不真切,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那小人兒的輪廓,這樣一來更是誘人。
想象着語兒此刻正光着身子在沐浴,他就本能地生出一抹燥熱。他心心念唸的人兒,又十多天沒見着,此刻就在他身邊還是以這樣一種方式,他哪裡還忍得住。
鬼使神差的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伸手撩開布簾。
“呀!”鳳輕語聽到身後的動靜忙捂着裸露的皮膚沉入水中才扭過頭。
發現是軒轅璃夜,不禁皺眉:“軒轅璃夜,你怎麼進來了?出去!”
軒轅璃夜看着此刻的語兒,因爲熱氣的緣故小臉兒被蒸得微紅如同飲了美酒一般,連帶着語氣也有了一絲嬌嗔,軟軟糯糯地直竄進他的心裡。
聽到她的話,軒轅璃夜不退反進直接來到浴桶邊。
俯身,覆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