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殘陽如血

李想背靠着戰壕的坑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吐出一串串的白霧,空氣中充滿着火藥顆粒的硝煙,血食的腥甜,都一股腦的瘋狂的倒灌入到他的肺腔中,帶來着陣陣的刺痛的感覺,那是一種幾乎難以讓人呼吸的刺痛感,緊接着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幾乎讓他都難以透過氣來,似乎連心肝脾肺腎都要咳出來才甘心。震天的炮火早就停息,但是滿耳之間依然全是那先前陣陣的嗡鳴之聲,陣陣的作響。

李想咬着牙擡起頭來,煙熏火燎的五花臉看不出他容色好壞,只是竭力的憋着不再咳嗽。眼前夕陽的餘輝映照着硝煙瀰漫的戰場,給戰火烤焦的樹幹、炮彈炸的坑坑窪窪的大地、天地之間的一切都鍍了一層硃紅的血色。沉默很久,他才從牙縫裡迸出幾個字來:“蒼山如怒,殘陽如血!”

李想掏遍全身上下,連一根菸絲也翻不出來。這時候抽一根菸,會舒服很多。

“這鳥地方,修的掩體都是他媽的不可靠!”宋缺沒心沒肺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後,這小子擡腳踹在幾乎搖搖欲墜的胸牆,將抽的還剩一節屁股的菸蒂推給李想。李想揮揮手,沒有接。其實他是有潔癖的,只是在這個戰場無法講究這麼多,最後咬咬牙也耐得住髒。但是要接宋缺的菸蒂抽,就有點受不了。

宋缺本就是假裝大方,看李想不接暗自高興的自己兩口吸,一直到燙嘴皮才吐掉,繼續罵道:“南方山好水好,什麼都好,就是土地稀稀拉拉的,修個工事都修不好。”

李想疲憊的實在懶得理他這張臭嘴巴,真不知道這傢伙吃神馬長大,到此刻還龍精虎猛的給力,擡手只是對身後的通訊兵說到:“告訴部隊,抓緊時間修整!”

戰士們可不像宋缺,一天打到晚不需要休息。這樣苦難的戰鬥,連神勇的李想自己也吃不消。他李想可不是後世的那些都市廢柴小白領,他可是每天都要與小商販街頭巷戰的天朝城管,每天的實戰使他有一個倍棒的身體,穿越後跟武林怪傑學過自然拳之後,雖然沒有師兄杜心武那麼神話,但是體能更是增進不少。但是這樣的戰鬥,依然是吃不消。如此,戰士們的情況只怕比李想更不堪。

這一路北洋軍不知道發神馬瘋,誰也不敢肯定,退下去的北洋軍要不了多久還會動進攻的,這些狗崽子只是回去,舔舔自己的傷口了。只要天色還有一線亮,對面瘋狂的北洋軍也許就會繼續起攻勢。所以,必須抓緊時間休整。

“唔,大黃莊的方向打得也很是激烈啊!”宋缺手搭涼蓬遠眺着那片煙火翻騰的大黃莊方向,又擡手擦了擦額角的血污。剛剛戰鬥最爲激烈的時候,一小隊的北洋軍不知道什麼本事居然衝過了密集的火網,硬生生的殺到了宋缺前置的團部門前,以宋缺的兇悍,自然雙方几乎是挺着刺刀狠狠的拼殺了一場。

“大黃莊的那一路的北洋軍也是兇狠,曾高這次打得也夠是硬的了,愣是將敵人頂得無法前進半步,估計他們的損失也不會小!”李想整理了下自家的白襯衣,雖然自家白色的襯衣上已經是髒兮兮的一片。

“我們的傷亡怎麼樣?”宋缺幹着嗓子回頭問到,即使大條神經如他,也實在不想觸及這個話題,自從師團被北洋軍九路大軍圍困在黃村戰線後,就沒有得到過任何的兵員並補充,也無法得到任何的兵員並補充,實際上部隊已經是處於嚴重的建制不全狀態中。每增加一名傷亡,也就意味着部隊的作戰人數減少一人。

而金鷹突擊隊就更不用去說了,作爲全師最是飽受北洋軍進攻的重點地區,一天下來,北洋軍投在這片土地上的炮彈只要去看那密佈着的彈坑就知道,更別說,許多時候,那些炮彈還會重複的砸在同一片地方。

“部隊傷亡比較大,各連都已經摺損三成兵力,再這樣下去,幾乎形成不了戰鬥力了!”團副不無憂慮的說到,“但是,我們依然可以堅持!”

最後一句,毅然鏗鏘有力。

一邊的李想點了點頭,看着疲憊的面容,耐不住絲絲感動:“我們師現在的情況和其他戰線的部隊都差不多,全師便折損了大半,嚴重減員,可是沒辦法,我們只能頂在這一線。”

“如果北洋軍繼續在黃村這片戰地投入兵力,我看咱們很難守住……”最後李想突然冒出的這一句話,讓宋缺也有些感到意外。

“如果敵人繼續在黃村一線投入兵力,我們真的很難守住。”宋缺即使全局的軍事素養再差也感覺的出來,對李想的意見無奈的只有認同。從這短短一天的作戰看來,革命軍和北洋軍的火力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檔次上的,在敵人的炮火和轟炸之下,部隊的傷亡幾乎讓人感到觸目驚心。“但是,但是……”

宋缺有些心有不甘,卻但是不出一個所以然。

李想不以爲意的繼續危言聳聽道:“一天下來,對面北洋軍的炮彈平均就能夠打光一個團。算算看,整個黃村山區戰線的數個革命軍團,一天損失多少?真很難想象,革命軍還有多少力量能夠被這樣的消耗……”

李想的一番話,讓宋缺憋紅了臉不知道如何辯解,只能痛苦的不住的點頭。

“從昨天開始,北洋軍已經在黃村山區一線起新的圍剿進攻,而在王晉西南這邊,估計北洋軍也將不惜一切代價的瘋狂進攻的,不對,他們早就瘋狂,這裡註定了將是個浴血的沙場!”望着遠處漸漸黯淡下來的夕陽,李想沙啞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泛了出來。

“大帥!”宋缺終於耐不住的怒吼一聲,“我們難道就坐而待死?我認識的大帥,不是這樣悲觀的人!”

“我當然不是這樣的人!”李想猛的挺直腰桿,惡狠狠的說道,兩眼露出惡虎一般的兇光,“只等天黑,我們就突圍。接戰一天,敵人虛實已經摸清。如何突圍,我有把握!回過頭,我要北洋軍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宋缺滿意的露出獠牙惡狠狠的附和道,接着又疑惑的問,“大帥準備如何突圍?”

李想才擺出一副高深的摸樣,忽然之間,大地猛然顫抖了起來,打斷他耍帥裝酷。

宋缺疑惑的看了看四下裡,剛剛還在小聲聊天或是修築工事的革命軍士兵們都疑惑的擡起頭來,四下張望着。沒有人知道什麼怎麼回事。

“騎兵,是騎兵!”仔細了聆聽了片刻,奔騰的聲音如李想看過的海寧潮洶涌而來,李想猛然出了驚呼,“沒錯是騎兵!”

血紅的天邊,從遠處的地平線處,無數的人影和馬匹的身影伴隨着沖天而起的煙塵,在大地的顫動聲中,驚天動地樣的飛卷而來。隆隆的馬蹄聲敲打了大地,天空都爲之而怵然變色。

“北洋軍的馬營騎兵!”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看清楚之後的李想臉色卻平靜下來,指了指遠處的那團塵埃。那樣覆蓋的炮火都闖過了,現在看神馬都是浮雲。

“狗曰的北洋軍也真惦記着這寶貝,居然用這麼多士兵的生命來爲一個騎兵大隊的衝擊做鋪墊!”宋缺不以爲然瞥了瞥嘴。

撲面而來的北洋騎軍,天空都爲之而怵然變色,但是革命軍戰士卻只是安靜的等着,等着短兵相接,刺刀見紅的時刻。

李想並不知道的時候,北洋軍很少投入成規模的騎兵來做衝擊。更別說這樣大隊、聯隊集羣的衝擊。北洋軍中騎營的編制,更多的是用來偵察、遊擊、突襲的作用。

同時,大羣的騎軍身後,一羣拉開散兵線的北洋步軍突然從前處的田埂邊爬了出來,兵轉向兩翼,給騎軍讓開通道。

孫傳芳就在遠處的一片河岸邊,勒住馬繮,舉着手裡的望遠鏡,還有一線的夕陽染他一身的血紅。這位儒雅年輕的北洋軍人此時正以一種輕蔑,看待在北洋鐵蹄下顫抖着的革命軍陣地。

在這之前,騎軍還在負責着整個黃村山區包圍圈的巡邏、警戒任務,並沒有被投入到進攻作戰之中,可是隨着幾個步兵聯隊在羅店一線始終無法得到突破,九路北洋軍總指揮官徐樹錚在暴怒之下,下令騎軍營投入到進攻作戰之中去。

這次進攻作戰,讓瘋狂進攻連連受挫的孫傳芳頗是感到一陣興奮。現在好了,那些平時不可一世的北洋老軍官在李瘋子的陣地前,吃夠了苦頭,出出都無法得到進展,纔給他這樣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也只有他還在艱苦的進攻。

也該是讓他孫傳芳表現一下的了,這個時代是屬於他的!孫傳芳很是高傲的冷笑到,只是想到眼前李瘋子這個難啃的骨頭,笑容未免有些僵硬。

他在接到徐樹錚的命令之後,除了留下兩個騎兵中隊,繼續擔任巡邏、警戒、以及搜捕可能潛逃出去的革命軍探子之外,將整個聯隊完全投入到了王晉西南戰線。首輪進攻,孫傳芳便派出了一個大隊的騎兵力量,也算是非常看得起李想。

“衝啊,衝啊!”伴隨着北洋軍騎兵的叫囂,整個陣線上爆出一片咆哮。

北洋軍的瘋狂叫囂讓這條戰線的革命軍的官兵們多少有些悚然,望着那沖天的煙塵和涌動的騎兵浪潮,也只有李想和宋缺絲毫不覺得恐懼,眼前神馬都是浮雲的輕鬆樣子。

隨着騎兵越來越是接近,大地更是瘋狂顫抖着。在大黃莊的曾高拿着望遠鏡也是愕然的看着這一幕,他沒有想到北洋軍會是這樣的瘋狂!

“王晉西南戰線,覆蓋性炮擊,再次重複,覆蓋性炮擊!”曾高對着師部聯絡官幾乎實在聲嘶力竭的狂吼着。

這個時候除了炮兵能夠給予李帥支持之外,曾高完全不知道該是去指望什麼。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擔心。他擔心,擔心李想所在的金鷹突擊隊,不,應該是整個圍困在黃村山區的師團都會在北洋軍的這次瘋狂衝擊之下,全線瓦解……此時只能去相信李帥,相信李帥再創奇蹟……

“穩住,全體穩住!”攥着手裡的漢陽造79式毛瑟步槍,李想沿着戰壕走過,不住的鼓舞士氣。看着他們的李帥心沉氣靜的走過,陪着他們頂在北洋鐵騎兇猛的鋒鏑之前,戰士們神情平靜的出奇。

“預備!”在連、排長的口令聲中,子彈被嘩嘩推上膛。

“上刺刀!”隨着李想的口令,所有的革命軍士兵都無聲的抽出軍刺,並咔嗒一聲卡上。

趴在戰壕中的李想定了定神,戰壕的坑壁在騎兵的衝擊馬蹄聲中微微的顫抖着,不時散落下一陣陣的泥土,大地似乎都在抖動之中出痙攣。李想不由得覺得自己有些口乾舌燥,眼前黃昏血色更濃。

“咻、咻……”子彈開始從頭頂上飛過,縱馬狂奔的北洋軍騎兵開始用騎銃的集火射擊進行壓制。鐵蹄的沉悶聲更加的接近了,北洋軍的騎兵羣正在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轟……”伴隨着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大地猛然的生一團震顫,天空中再次被點燃起一片昏黃之色。涌動的火光在翻滾着,在裊繞着,在鋪天蓋地的席捲着。

一陣接着一陣的巨響接連不斷,幾乎讓人的耳膜都被刺得生痛。李想望過去,只見北洋軍陣地一發發高爆炮彈從遠方呼嘯而來,幾乎是低空擦過北洋軍衝擊的騎兵羣的上空。雨點樣的落在革命軍陣線之上。巨響伴隨着火光將本就殘破的戰壕吞沒在在其。炸彈所點燃的那片濃煙烈火之上,一枚枚重磅炮彈緊接着又帶着刺耳的尖嘯從天而降。繼續狂暴而又粗野的轟炸着整個戰場。

忽然之間一陣撕裂破帛樣的尖嘯聲,一排炮彈呼嘯而下,狠狠地砸入到北洋軍衝擊的騎兵隊形之中。嘭!嘭!嘭……巨大的爆炸聲此起彼伏,殘肢碎片伴隨着火光四下飛濺,根本分不清哪是人體的碎片,哪是馬匹的殘骸,猩紅的血沫到處噴濺,慘叫聲,馬匹的哀鳴聲響徹着整個天空。到處都是死亡降臨下來的陰影。

在衝鋒陣線接觸之前,兩方猛烈的互相轟炸。

“炸得好,炸死這些狗曰的!”宋缺揮着拳頭怒吼着。

猛烈的炮擊並沒有阻止北洋軍前進的腳步,騎兵、步兵依舊像蟻羣樣紛涌而來,這是完全不顧慘重傷亡樣的衝鋒,這是勢掃一切樣的騎兵衝擊。頃刻之間,從火光中衝出來的北洋軍騎兵就已經到了革命軍的陣地前沿。

李想幾乎能夠清楚的看到這些叫囂衝鋒的北洋軍人的面龐。

“射擊,射擊!”李想立刻高聲的喊道,各連、排軍官亦是匆匆忙忙的喊出來。

炙熱的火焰同時從陣地上騰起,一整排一整排的子彈帶着破空而出的強大動能飛掃掠過那些衝來的北洋軍的騎兵的隊形,許多北洋軍騎兵哀嚎着紛紛墜下馬來。

“開火,打死這些狗,娘養的。”軍官們大聲的喊道。作爲火力支撐點的馬克沁重機槍“噠、噠、噠……”的噴吐着火舌,無數的子彈炸窩樣的飛撲過去,更多的北洋軍步兵被吞沒在金屬熱流之中。

架在距離李想不遠處的那挺馬克沁重機槍噴吐出的火鏈在戰地上揚起陣陣塵霧,連帶着飛濺着的碎泥泥一起掃掠過北洋軍騎兵羣之中。

小鋼炮不斷的將炮彈砸落下來,炸起一團又一團的火球。從陣地側擊的掩體內鑽輕重機槍不斷傾瀉,出陣陣的彈幕,火鏈樣的彈雨在騎兵羣中掃過,一片血肉橫飛、人仰馬翻。

而北洋軍騎兵手中的騎銃也同時的噴吐出對射的火光,子彈密集狂暴而來,陣地上許多革命軍士兵哼都沒有能夠哼出聲便在飛濺的血箭中癱軟了下去。

面對着中革命軍的火力,席捲而來的北洋軍騎兵則是同樣還以最爲狂熱的子彈,騎銃打來的彈雨如同瘋狂了一樣。一些瘋狂的日本人則是乾脆大背起了騎銃,抽出西洋式樣的騎兵軍刀便嚎叫着縱馬衝了上來。

當那些北洋軍騎兵揮舞着這種鋒利無比的騎兵軍刀衝上來的時候,刀身上的寒光在黃昏下泛着刺眼之血色。

雖然有不少怪嚎着、縱馬衝過來的騎兵們轉眼之間便被紛飛的子彈給打得血肉飛濺,一頭墜下飛奔的馬去。但更多的騎兵卻利用度優勢突破了火網。

當他們手中的平揮出去的騎兵軍刀狠狠扎透了革命軍士兵的胸膛,並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將敵人釘死在戰壕壕壁上的時候,或是直接劈砍而下的時候,整條戰線立刻變成了一片殺戮陣地。馬兒的嘶鳴之聲,士兵們的慘叫之聲響成一片。

“前進!”李想狂吼着。

在李想、宋缺的帶領下,挺着刺刀衝上來的革命軍士兵們毫無所懼怕的撞向北洋軍的騎兵。有些剛剛用他們的騎兵軍刀洞穿了革命軍士兵胸膛的北洋軍騎兵甚至還來不及抽出他們的騎兵刀,便被斜刺過來的刺刀給捅下馬來。

戰鬥是激烈,同時也是極其殘酷的。雙方的士兵拼命絞殺着,搏鬥着。子彈紛飛在黃昏的天空之中。

在曾高的命令下,整條戰線之後的革命軍炮兵也開始用猛烈的炮火轟擊北洋軍的騎兵羣,紛落下來的炮彈一接着一。到處狂亂的殺戮,拼殺,人們如同野獸一樣的叫喊着,鋼鐵的碰撞之聲,接連響成一片。

一個縱馬揮刀衝來的北洋軍騎兵就像是瘋了一樣,任憑子彈從他的耳邊飛過,就那樣平舉着軍刀狂奔在各種輕重火器編織的火網之中。

李想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個北洋軍人的模樣,兩撇微微上揚的八字鬍顯得那樣的桀驁不馴,曾經有過留洋日本的人都愛蓄留這樣有着漢唐遺風的小鬍子,那凝結如冰的眼眸裡唯一具有着的決死樣的神色在被火光染紅着的黃昏裡都可以清晰的看得到。瘋了樣的北洋軍騎兵就那樣的殺奔過來,他的目標很明確,正在指揮幾個弟兄拼命射擊的李想。

那匹黃黑兩色的軍馬的鬃毛在風中中獵獵飛揚着,挺平的刀尖在閃着寒光。這種幾乎流傳自野蠻中世紀的騎兵戰術事實上的確是種相當具有爆炸性的衝擊力和破壞力,還有野蠻暴力的威懾力,當一羣蜂擁而來的騎兵揮舞着如同烏雲樣涌過來的時候,誰都會感到害怕。

李想自然明白這些道理,有多少文明就是這樣的在遊牧民族的鐵蹄下崩潰的。玄幻穿越小說看了好多的他,最喜歡的其實就是領着這樣一隻鐵騎橫掃戰場,只是此刻,他是被人橫掃。

揮刀衝來的北洋軍騎兵一心想要將手裡的騎兵刀插入到李想的胸膛中。

而李想的幾次擡槍射擊都沒有能夠打到這個兇悍的敵人。也不知道是心慌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李想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沒有射中敵人。李想心一橫,端着刺刀衝上去。刺刀被他當做標槍一樣丟出去,一下把這個北洋軍穿透。

這把北洋軍騎兵的騎兵軍刀跌落地上,插在戰壕壁上,看着那具倒斃在不遠處的的屍體,空着雙手的李想也狠出一把冷汗,上前猛的拔出那把騎兵軍刀,衝向另一個敵人。

而另一邊,一個北洋軍騎兵揮起下劈的騎兵軍刀硬生生的將宋缺手裡的步槍給砍斷成了兩截。虎口震得生疼的宋缺差點被飛奔過來的北洋軍騎兵戰馬給撞飛出去。一旁的士兵側身上來,擋住了這北洋騎兵緊接着劈下來的一刀。

北洋軍的騎兵軍刀從這個士兵的左肩處猛劈了下去。鋒利的騎兵刀帶着度和下劈的力量,狠狠地砍開了這個革命軍士兵的上軀。刀一直停在了右腰側處,整個人都會被軍刀砍成兩頓。

“我糙,狗曰的!”眼裡幾乎噴出怒火來的宋缺躍身而起,手裡的刺刀猛然洞穿了這個北洋軍騎兵的胸膛。

此時此刻,戰場如火,殘陽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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