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利劍·迅羽

利貝爾王宮通訊室,一名黑髮少年捧着聽筒。

“喂喂,是卡西烏斯師兄嗎,我是黎恩。抱歉,你這麼忙還打擾你。”

“沒事,剛剛巡查完,正在辦公室偷懶呢。”卡西烏斯的聲音和以往一樣爽朗,“到底是什麼事,讓你用王宮專線打過來。”

“其實是雲老師寄信過來。”

“哦,是不是你小子和亞妮拉絲的事情被老師知道了,腳踩兩條船...不對,是三條船...好像聽說還有第四條?反正你小子是要付出代價的。”卡西烏斯笑得極爲舒暢。

“師兄,人艱不拆。”黎恩苦着臉,身邊的短髮少女嘿嘿傻笑。

“你還艱?先說好,我不會幫忙說情啊。”卡西烏斯繼續落井下石。

“也沒指着你。”黎恩嘀咕一句,“我已經做好被老師暴打一頓的準備了。”

“那你找我是?”

“其實是,老師有話讓亞妮拉絲帶給你。”調侃完畢,黎恩轉入正題,“忙裡偷閒抽個時間吧。”

“帶話給我...”通訊器那一頭陷入沉默,“我明白了......我看下日程,一會兒給你準信。”

“好。”通信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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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的太陽將演武場的地面炙烤的滾燙無比,黎恩和亞妮拉絲就在這裡等候卡西烏斯。

“咕嘟,咕嘟,咕嘟......呼啊~”黎恩一口氣喝乾一瓶冰水,眯起眼睛發出一聲舒爽哼聲。

“唔唔,唔唔...”亞妮拉絲臉上掛着幸福的笑容,專心致志的舔着冰淇淋。牛奶冰淇淋很甜,亞妮拉絲笑得更甜,連帶着看着她的人都變得甜蜜起來。

黎恩將喝光的空瓶往空中一拋,飛起一腳將之踢向不遠處的垃圾箱。

可惜,準頭稍差,撞在邊框上,彈到一邊,見狀,黎恩不由暗罵一聲:“偏了,果然不能用內功就是不方便,連控制力都不行了。”

“我倒是認爲這是個不錯的契機。”一位留着兩撇小鬍子的中年男人走進演武場,身着一身綠色軍服,淵渟嶽峙。他將掉落在旁的飲料瓶撿起,扔進垃圾箱。

“師兄。”黎恩和亞妮拉絲向來人點頭示意,來人自然是卡西烏斯。

“我們修習內功的武者,隨着修爲增加,內氣流轉會越發自如,舉手投足之間自覺不自覺的都會用上內氣。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好事指的是內氣會與身體更好的結合,壞處你也知道了,在你不能動用內氣或者內氣耗盡之後,你對身體的控制力就會下降。”

“師兄的意思是讓我藉着這個機會鍛鍊對身體的控制力?”黎恩領會的很快。

“不錯。”卡西烏斯點頭道,“不管是什麼流派的武者,身體都是根本,控制力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當你真正掌握住你的身體,你也就握住了通往理的鑰匙。”

“懂了,我會往這個方向努力。”黎恩聽到了,並聽進去了。

“閒話就說到這吧。”卡西烏斯望向亞妮拉絲,“你們的來意我大概猜到了,老師還掛念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子,真是深感榮幸。不過,我已經不打算再舉劍了。”

卡西烏斯爲《劍仙》雲·卡哇伊首徒,於20年前在士官學校上學之時被收入《八葉一刀流》。經過《劍仙》悉心教導,和卡西烏斯本人的艱苦磨練,最終拿到無定型《螺旋》皆傳,世人稱其爲《劍聖》。

《百日戰爭》末期,妻子萊娜亡故,讓卡西烏斯離開軍隊的同時棄刀用棍,對此《劍仙》惋惜至今。所以聽聞卡西烏斯重返軍隊之後,派孫女來確認他是否會重新拿刀。

“誒?”聽到這個答案,亞妮拉絲髮出一聲驚呼,“這是爲什麼?明明已經重返軍隊了,爲何還要棄刀?難道是因爲...您認爲比起劍術,棒術更勝一籌?”

“不,我絕無此意。”卡西烏斯瞥了眼在旁看戲的黎恩,目光轉回亞妮拉絲,“就我目前的立場而言,棒術比劍術更適合我——僅此而已。棒術並不是將敵人斬殺作爲目標,而是將重點放在防禦上,也可以理解爲‘守護’。”

“怎,怎麼會...刀並不是爲了殺戮而存在的武器啊。而且,即使是我也有想要保護的東西。”亞妮拉絲顯得很迷茫,“作爲劍士,作爲遊擊士......更是作爲我自己。這些...這些...難道說用爺爺教導的劍術是守護不了的嗎?”

(我受不了了,我要吐槽,日本人刀劍不分真難過。)

“以前,我從來沒有對揮劍的目的感到迷惑......但通過這次的異變,我重新認識到了力量的不足...再這樣下去,我再怎麼努力也還是不能獨擋一面...甚至會拖黎恩的後退。”

“...原來如此。”卡西烏斯苦笑一聲,“老師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壞心眼嘛......黎恩你也是,別在那裝呆,快勸勸。”

“傻丫頭。”黎恩捏了捏亞妮拉絲的臉蛋,“師兄說的可不是這麼膚淺的東西呢,嘛,我也說不清楚,你想知道,打架即可。”

“和你打?”亞妮拉絲歪着腦袋。

“當然不是,現在的我還展現不出這麼深層的東西,而且身體也不允許高強度戰鬥。師兄,我記得那位......”

“我來安排,你們等一下,我這就去叫他來。”說完,卡西烏斯轉身離開。

“黎恩?”亞妮拉絲愈發疑惑。

“關於刀的疑問,自然只有刀本身能夠回答。你的對手,回答這些問題再適合不過。”

......

不多時,卡西烏斯領着一位戎裝青年回到演武場。黑色的特製軍裝,是某個已被廢除部門的象徵,左手握着的太刀更是這個男人的象徵,他就是原情報部負責人——亞蘭·理查德上校。

被女王赦免的他,自認爲不配在回到軍隊,在民間開了間調查公司。話雖如此,僱員都是他的老部下,也就是披了層公司皮的新情報部,和軍隊關係密切順理成章。當然,穿着那身軍裝,純屬卡西烏斯的惡趣味,該說不愧是《劍仙》的大弟子嗎,心眼一樣的壞。

之所以選擇他來作亞妮拉絲的對手,一方面是因爲他本人是卡西烏斯的學生,武器也是太刀,另一方面是因爲他的信念是“守護”!。

理查德的招法源自八葉五型《殘月》,再加上自己的感悟,融合成的獨特拔刀術。戰鬥之中,會隨着對手攻擊瞬間的呼吸而揮舞,以守爲攻。招式與“型”完美契合,發揮出超乎想象的巨大威力。

更爲重要的是,理查德的揮劍的理由只有一個——守護他所深愛的利貝爾。這樣的信念融入刀中,才使得他的刀有如此神威。

卡西烏斯也是一樣,爲了駕馭他的信念,他放下了刀,選擇了棒,這樣更加契合他的道。

明瞭一切的亞妮拉絲,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太刀。

我的的信念是什麼?我揮劍的理由是什麼?

是因爲喜歡啊,喜歡刀法,喜歡八葉一刀流。

帶着這樣的心情去揮刀,我應該會變得更強吧。

......

望着進入無人無我狀態的亞妮拉絲,卡西烏斯微微一笑。

“看來,是時候把那樣東西交給你了。我曾經的愛刀——利劍·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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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爺爺。

我想你一開始就知道吧,卡西烏斯師兄沒有回到劍道的打算。不過,通過這次爺爺寄來的信,我重新認識到了自己的劍。

以前,我只注重速度和強度。其實最重要的是,爲了什麼而揮劍的那個“念”——也就是所謂的“魂”吧。

爲什麼以前我總是贏不了爺爺,現在終於看出一點原因了。

也許我是個不成器的弟子,不過今後會全力以赴的。

還有,我真的很喜歡黎恩,所以爺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和他一起面對。你要想揍他,就連你的孫女一塊揍吧。

——亞妮拉絲·艾爾菲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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