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高興有人憂愁。
海瓦斯一家被重逢的喜悅所包圍,迪塔的心情可就不那麼美妙了。
爲了應對“反動分子”的進攻,他幾乎打出了手裡所有的牌,可是——
被寄予厚望的國防軍一觸即潰,根本派不上用場。
精英戰力的《赤色星座》被老對頭《黑月》牽制。
被視作王牌的兩臺神機至今沒有消息傳回。
家族積攢了500年的傀儡大軍無法阻擋“反動分子”前進的腳步。
精心打造的自動防衛系統也被人輕易攻破。
現在,“反動分子”的別動隊已經突破到了《蘭花塔》40層,距離他的所在地只差一層,他的心情怎麼好得起來?
站在天台邊,望着下方熟悉的風景,迪塔捫心自問。
——我,真的錯了嗎?
所以纔會遭到那麼多人的反對,落到如今這一步。
不,我沒有錯。
我這麼做都是爲了克洛斯貝爾,爲了我深愛的故鄉。
我即是“正義”。
那些年輕人只是不明白我的真意,只要好好談一談,一定會支持我的。
如果他們不支持,那麼我也只能對他們,對神子說一聲對不起了。
那些年輕人雖然出色,可是,和它相比,他們還差得遠——
迪塔轉過身,望向天台中央的白色神機。那是他最後的底牌,也是最大的依仗。
只要神機還在,他就沒有輸,隨時可以捲土重來。
接下來就看那羣年輕人如何選擇了。
......
支援科的動作很快,沒過幾分鐘,迪塔便聽到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天台的大門被推開,一張張還帶着稚氣的臉龐映入眼簾,迪塔露出一個颯然的微笑,說道:
“哎呀呀,不速之客竟然能到達這裡。”
“迪塔叔叔/先生...”以羅伊德和艾莉爲首的一行人快步上前,神情複雜。
“久違了,諸位。”迪塔笑意不減,“不過我好像並沒有約你們過來共進午餐,莫非是你們搞錯日期了?”
“未曾預約便來拜訪實在抱歉,但我們也有無法退讓的要求。”羅伊德面容一肅。
緹歐接口道:“例如取消獨立決定,撤收市內的魔導兵器等等,實在是一言難盡。”
“但首先,還是請你立刻將阿琪還給我們!”蘭迪聲色俱厲。
“嗯,沒問題啊。”迪塔回答的乾脆利落。
“什麼?”羅伊德呆愣當場。
迪塔解釋道:“呵呵,你們似乎存在着一些誤解。我們並沒有強行逼迫琪雅提供協助,克洛斯貝爾面臨着巨大的困哪,琪雅爲了解決這些困難纔會主動協助我們。”
“但這種局面正是迪塔叔叔一手造成的吧。”艾莉不吃這套,“在幕後操縱獵兵團,指使他們襲擊克洛斯貝爾市,從而煽動市民們支持獨立的情緒。通過對凍結帝國和共和國的資產,成功導演了這場令自治州面臨存亡危機的大戲。”
“這簡直是自導自演的極致了。”瓦吉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之後,你就將這種爛攤子推到琪雅面前,迫使她作出抉擇。”蘭迪怒聲道,“身爲一個以爽朗笑容作爲賣點的魅力中年,這種做法未免也太卑劣了吧?”
“迪塔總統...不,還是稱呼您爲迪塔先生吧。這就是您的‘正義’嗎?”羅伊德質問道。
“正是。”迪塔坦然點頭,“現實中的政治並沒有那麼美好,像那種程度的政治策略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在十二年前,帝國侵略利貝爾時所引發的悲劇,你們可曾知道?還有共和國在民主化時期斷然實行的血腥肅清行動.......”
“僅憑這些說辭,難道就能將迪塔叔叔的所作所爲正當化嗎?”艾莉冷着臉打斷。
“正當化並不需要憑藉什麼,而是要用力量與意志來實現。我雖然是庫羅伊斯家族的當家,但對家族的使命卻並不是很熱衷。說起那方面的事物,倒是我女兒更加熟悉。”
迪塔的聲音突然變得狂熱。
“然而,當我得知始祖們夢寐以求的全新‘至寶’真的有可能誕生之時,我狂喜不已,無比感謝女神讓我誕生在庫羅伊斯家族。因爲我終於可以獲得平定這動盪時代的,伸張‘正義’的力量了!”
“正義...”羅伊德沉聲道,“如此說來,您這一系列的所作所爲並不是爲了一己之私,也不是爲了滿足統治慾望,而是爲了實現‘正義’?”
“除此之外,你覺得還會有什麼理由?”
迪塔哈哈一笑,讓人感受到他的真誠。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懷抱着過於“神聖”的夢想,併爲之奮鬥以至於看不清現實之人——在地球上,這樣的人被稱作“中二病”患者。
“十年前,當ibc的資產額達到大陸第一的時候,我就沒有繼續追求財富的必要了。至於統治大陸這種過時的幻想,我也沒有絲毫興趣。”
“我——只是無法忍受而已。無法忍受這個被名爲‘國家’的框架所束縛,不斷重複着無謂紛爭的世界。從某種意義上說,我並不拘泥於‘獨立國’這種形式,就算遵從麥道威爾議長的觀點,宣佈它不具備合法性也無妨。”
“只要我理想中的‘正義’能遍及整個世界,並在‘正義’的基礎上保守秩序,構築起一個和平的世界就夠了。”
“他是...認真的嗎?”瓦吉似是在問同伴,又似乎是在問自己。
“在我聽來,只是單純的空中樓閣而已。”諾埃爾搖頭道。
“怎麼說呢,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執着。”蘭迪乾笑道。
“但是,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對‘正義’的幻想的確可以實現。”緹歐嘆了口氣。
“是啊,只要擁有琪雅這個‘零之至寶’。”艾莉覺得嘴裡有些苦澀,“這可是現存的政治思想中所沒有的,稱得上是犯規的決定性‘砝碼’啊。”
是的,中二病不可怕,可怕的是中二病擁有足以改變世界的力量,比如某月,某魯路修。
不同的是,前者失敗了,後者成功了。
迪塔,你是哪種?
ps:迪塔:不是我的錯,是世界的錯!世界要改變,必須改變。
ps2:西園寺世界:每次出現世界的錯,我都要躺槍。
ps3:遠阪時臣:都別爭了,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