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聽完了這位不良人的話語之後,我們的裴公子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嘴中一直都在喃喃自語。
因爲這實在是太難以讓人想象了,本來明明已經計劃好了,只要自己硬扛下來,就一定不會有事,誰知道,自己居然是着了人家的道。
自己和張敬直接居然還真的有着深仇大恨。
此時當裴行細細想着剛纔不良人的話語,裴行忽然感覺,對方的話語真的是金玉良言,張敬是在故意的想要將自己折磨死。
可是裴行此時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他不相信,張敬真的敢將自己給折磨死。
就在裴行還有那麼一點懷疑的時候,剛剛的那位不良人開始一邊幫着張敬清理身上的蟲子,一邊慢慢的和裴行講述了張敬的過往。
這位不良人好像很瞭解張敬,他幾乎將張敬的生平全部都一一的給詳細說了出來,張敬是如何被陛下帶出家門,張敬如何失去自己的妹妹,張敬一共救過多少次陛下,張敬爲了自己的妹妹屠戮了一家豪門。
這些東西全部被這位不良人如數家珍的給說了出來。
一邊的裴行也是越聽越不對勁,越聽越是驚慌和害怕。
只是裴行不知道的是,在此時山下的監獄之中,張敬卻坐在一張椅子上,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嘆息一聲:“希望老廖可以將那個裴行搞掂,如果那位裴行不相信的話,我們也不能再對那位裴行動刑了...!”
張敬說完之後,一位坐在張敬身邊一身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貪婪的吃了一塊豬頭肉跟着又享受的喝了一口冰鎮啤酒後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道:“裴家人夠毒呀,求助魏王不成,直接毒殺了禮部偷盜試題的所有人。
讓我們找不到任何關於裴行和此次偷盜春闈試題有關的聯繫,這引起了陛下的不悅呀...!”
“他們可不害怕陛下...畢竟是河東裴將,豪門望族...做起事情來,根本就不需要顧忌後果...陛下已經給了我限制,那就是裴行不能死,我們現在只能騙一騙那位裴行了,希望可以讓那個傢伙自己認罪...!”
“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問題,在身心懼皮的情況下,再知道你的一些事情,和他之間的仇恨,跟着我們再告訴裴行,偷盜春闈試題不過是流放,但是要是死鴨子嘴硬,你是真的會弄死他的。
我認爲對方不可能不妥協,畢竟人都想活着...!”
中年文士再次嘻嘻一笑,跟着對着瓶子直接喝了一大口啤酒道:“敦化坊出品,真的是精品呀,我現在都有些擔心了...?”
“擔心什麼?”張敬看向了中年文士。
“嘿嘿...擔心我以後要是喝不到這麼好喝的啤酒,吃不到這麼好吃的滷菜該怎麼辦?”中年文士滿足的一笑。
張敬連忙也是保證道:“文師,您請放心,這次不管裴行的事情成與不成,我都會安排您住進敦化坊,您和您的家人會得到敦化坊的一處住宅,每個月有我們不良人撥款二十貫錢。
並且齊王殿下的學院也開始建造了,只要落成,我一定會推薦您成爲學院的老師...而文師只要不時的給我們不良人一些建議就可以了。”
文言搏聽完之後露出滿意的笑容:“我相信張帥...如果不信,也不會千里投靠,敦化坊現在已經是我們這些寒門文士心中的聖地,在那裡沒有歧視,沒有欺辱...寒門文人可以在那裡得到所有的尊重,更可以暢遊在書籍之中,夫復何求。”
“那是...那是...!”張敬嘴角微微一翹。
也許此時此刻的李佑都沒有想到,自己一個圖書館,一個還在建造的學院會吸引來多少寒門中的文士,雖然說這大唐的文化資源被豪門望族給把控着。
可是在這茫茫的大唐國境之中,那些有才學有能力的寒門之士,如果真的可以聚集起來,那麼他們也將一個龐大的力量。
就像眼前得這位文言搏...雖然名氣不響,很多人都沒有聽過他,可是他卻被人稱之爲毒書生,當然了,本來以他的才華,入朝爲官最少可以做到尚書一職。
但是由於他的身份不行,所以他只能做人的幕僚,做幕僚就要做幕僚的覺悟,毒書生這個稱號就是文言搏的覺悟,只不過,文言搏不喜歡這個稱號,這個稱號給他帶來很多的麻煩。
這些麻煩直接影響到了自己的妻女,文言搏想要找到一個避難的港灣,最後他得知了敦化坊,那裡適合他,適合他的家人。
文言搏義無反顧的來了,只是和文言搏一樣的人,還有很多很多,敦化坊將是他們最後的居所。
“張帥...!”就在此時,剛剛那位和裴行掏心掏肺的老廖回來了。
張敬看見老廖之後,直接將自己的啤酒給扔了過去道:“先喝一口...!”
老廖也是嘿嘿一笑,直接對着瓶子就吹了起來,一會就將大半瓶的啤酒給一飲而盡。
“靠...!”張敬一個無語:“我只是讓你喝一口,你這一口也太多了。”
“嘻嘻...!”老廖笑得很開心,跟着看向張敬道:“裴公子招了,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並且還交待他那邊聯繫禮部偷試題的人,我們只要連夜抓捕,一定會鐵證如山...!”
“好...好...哈哈...哈哈...!”張敬終於放下了心,大聲的笑了起來,跟着張敬看向了文言搏道:“文師,這次真的要多謝您了,要是沒有您在,我張敬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張帥客氣了,既然我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全力以赴,事情已經成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的家人還在等着我。”
“請...!”張敬起身,隨後道:“明日一早,就送你們進敦化坊...!”
“多謝...!”文言搏躬身一禮。
“沒事...!”張敬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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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中,已經說是凌晨四點了,這個時候,應該是所有百姓睡得正香甜的時候,不過,此時的甘露殿中,已經燭火通明,李世民坐在桌子旁聽着張敬的回報。
本來陰鬱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寬慰的表情。
“這次你辛苦了...對了,裴行沒死吧?”李世民看着張敬問道。
“陛下放心,裴行有些受傷,但是沒有死,那麼現在我們不良人是不是將裴行移交到大理寺?”張敬詢問。
“嗯...明日一早,移交到大理寺,這樣你們的任務就算結束了,這次不良人做的很好,金牌朕就不收回來了,賜給你了。”
“多謝陛下。”張敬立即躬身行禮。
“對了,朕還有一件事情你要幫朕查清楚,不過嗎,這件事情,你誰也不能說...!”
“請陛下放心,張敬只會效忠陛下...!”
“嗯...!”李世民看着張敬露出滿意的神色道:“你去幫朕查一查魏王和這次的偷盜春闈試題有沒有聯繫,記住,不管你查到了什麼,都不能對外傳,這件事情,只能稟報於朕。”
“微臣知道...!”說完,張敬在李世民的揮手下,躬身離開。
看着張敬離開,李世民嘆息一聲:“青雀呀青雀,一定不要父皇失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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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之後,裴家人趕到了長安,只是那個時候已經太晚了,裴行自己主動將一切都給招供了,所以即使裴家人來了,也無力迴天。
但是本來應該流放三千里徒三年的裴行,在裴家人到來之後,經過了某位國公的引薦,這位國公的妻子就是裴家人。
有了這麼一層關係,裴家人進入了皇宮,見到了李世民,也不知道裴家人和李世民說了什麼,最後裴行得到的懲罰是流放一千里徒一年。
之後這次的春闈也正式開始,題目當然已經換了,好在這次買賣題目的事情是小範圍內傳播,大多數的讀書人還是不知道的,所以也沒有什麼影響。
並且讓這些讀書人感覺開心的是,這次的春闈明顯待遇提高了很多。
以前春闈的話是在一個禮部安排的大院子中,是一個封閉式的大院子,就像我們現在的監獄,當然沒有監獄那麼恐怖,但其建築結構有點像。除了考官們辦公的房子外,其餘爲一排一排的號舍。
考官的辦公室在貢院的南北兩頭,一條大道從貢院中間穿過,連接兩處辦公樓。
大道的左右兩旁,橫列着號舍。打個比方說,中間那條大道是脊骨,兩旁的號舍就像肋骨,一條一條平行排列。每一列號舍長二三十米,分成數十個小隔間,無門無窗,裡邊就架着兩塊木板。
號舍依照《千字文》排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最靠近龍門的第一列號舍向着大道的牆壁上就寫着“天”字,稱“天字第一號”。
裡面就更加的慘了,連個窗戶都沒有,一個木板牀,一個馬桶,吃喝拉撒都要這個馬桶之中解決,晚上給你一個小油燈,還不包吃食,吃的你要自己帶。
全部帶的都是硬饅頭,只是讓學子們這次有些驚喜的是,號舍變整潔了,木板牀上有被子了,吃的食物雖然沒有,但是會三餐會提供一碗肉湯。
還有就是小油燈變成了大蜡燭,據說這些東西都是太子給的錢買的。
遺憾的是,只是據說,沒有人確定,只是這個改善的環境,讀書人們都一起感謝了陛下,在他們心理改變是陛下的恩德,和太子沒有一點關係。
李承乾還在禁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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