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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那姓沙的打攪,花老闆喚來侍女,將房間裡的樂器收拾好,又將滿地被踏的稀爛的瓜果清掃乾淨,這才端請沈雲飛重新入席。
“你用不着緊張。”剛一入座,花映月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樓蘭地處偏遠蠻荒之的。我一個孤身女子在這裡做生意。不得不事事存着小心。更何況公子不以真面目示人,或多或少,也會引人懷疑。剛纔並非有意冒犯,有何不敬之處,還請公子原諒。”
沈雲飛原以爲她還有什麼推脫之辭,誰想到竟然承認得如此爽快,如此一來,自己的處處小心,反到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被看出魂力深淺到還無所謂。對方居然能一眼看出自己未以真面目示人,這卻不得不令沈雲飛感到心驚。
在他使用化形丹的時候就已經對鏡觀察過,即使是以自己的望龍眼,也無法看穿化形丹的變化效果,這位花老闆是怎麼看出來的?
三少拱了拱手。笑着說道:“花老闆果然眼力過人。一眼就能看穿在下未以真面目示人。實在令在下汗顏。只是不知,花老闆是如何看出的?”
“不是我眼力過人。”花映月笑道:“我只是聞到了化形丹的氣
“卿 。
花映月微微一笑。便又解釋道:“化形丹,乃是以幻蛇內丹、化蛇蛇蛻等材料煉製而成。可改變人的相貌骨骼,即使魂力再深,眼力再好,也無法看出端倪。但若在煉丹的時候留下記號,那事後若有人使用,自然可以認得出來。即使看不出本來面目,總還知道你是用了化形
。
“照這備說
“不錯花映月笑道:“我之所以能認得出來,只是因爲你用的這化形丹,正是我親手煉製的。我在煉丹之時多加了一味綺羅香,別人無法分辨,但我卻是一聞就知道了。”
“那就難怪了。”沈雲飛呵呵笑道。原以爲化形丹天衣無縫,誰知道居然一頭撞到煉丹人的面前,不是班門弄斧又是什麼?別人見自己變幻了身形跑到店裡,能不小心試探一下麼?
兩人又聊了一陣。因花映月琴藝過人,沈雲飛先就對她存了幾分好感。此時又見她說話無不透着坦誠,反到是自己到處遮遮掩掩。大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
要依着沈雲飛的性子,早就該對花映月和盤托出自己的身份來歷了,只是在經歷了前前後後那些事情之後,沈雲飛多長了一個心眼兒,對這花映月的身份也存了幾分懷疑。
從花映月無意中的話語中透露,映月樓其實是天下會的暗哨,目的是爲天下會打探消息。而她本人除了精通琴藝之外,對於煉丹與醫術也頗有些心得。適才擊落銅銷所使用的,便是兩枚銀針。
這些不是從她嘴裡直接說出來的,而是沉雲飛通過分析得出的結論,按理說應該不會再有假了。只是,越是覺得這些信息不假。沈雲飛心裡的疑惑就越是濃厚。
此時,三產心裡的感覺就是,這花映月說話真的是太有技巧。
表面上看。她似乎言無不實,但細細推敲之後,便能發現話中有話。無論是直接聽她說話本身,還是能錄開表面觀其本質,都會覺得她的話是真的。但說真話也要繞這麼大的彎子,會不會有點 太費力了?而她說得居然如此自然,若非歷經數十年的智慧,根本難以辦到。
再結合她的琴藝與魂力修爲,沈雲飛實在覺得,這花映月的真實年齡,實在沒有眼前所見的這麼年輕。不過這一點,也可以以她精通煉製化形丹來解釋。女人不願意自己顯老。用化形丹來駐顏也無可厚
。
無論從哪方面看。沈雲飛都不該懷疑花映月,但是心裡的那分疑惑卻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再加上皇甫靜又莫名出現在這裡,這就更讓三少不敢對花映月坦然相告。若真要是疑錯了人,等弄清了事實真相,回頭再道歉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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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邊聊邊飲。不知不覺已到深夜。
知沈雲飛還沒找着落腳的地方,花映月爲他安排了一個房間休息,這才姍然告退。
沈雲飛聽着四周已沒了動靜,換了一身夜行衣,悄無聲息地從房間裡溜出,繞到樓下後院。白天他已經看得很清楚,這店裡的侍女歌姬,多半都住在後院。而皇甫靜既然是一身侍女打扮,那自然也是住在後院無疑。
後院天井兩側,一溜低矮石屋,大大小小不下數十間,顯然這裡的人並不少。若是依次找去,也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
沈雲飛原可以以魂識進行搜索,但一想到那位花老闆膩”慰人。衆裡說不定壞隱藏着什麼神秘高年,冒然而爲,“水及會被發現。
正琢磨着該如何尋找皇甫靜的下落。突然聽得其中一間石屋裡傳出一聲咒罵,正是皇甫靜的聲音無疑。
沈雲飛心頭一喜,趕緊奔至屋前,藉着月光,從窗縫往裡看了看,只見皇甫靜臉衝裡躺在一張石榻上。正用着裡側的石壁,口中念念有辭。
三少朝四周望了望,發覺四周無人,便推門而入。
皇甫靜原本就沒睡着,此時一聽門響,張口便喝了一句:“誰!”
沈雲飛趕緊上前,將皇甫靜的嘴捂住,低聲說了一句:“別嚷,是我。”
皇甫靜藉着月光看了看,只見眼前之人滿臉絡腮鬍子,深目高鼻,正是白天見過的那名胡人。而這人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目光十分詭異。她也不及細想,張口便朝沈雲飛捂來的手掌上咬去。
沈雲飛被她咬了一口,這才驚覺自己服用了化形丹,皇甫靜認不出自己。想要鬆手,又怕她突然叫嚷起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忍住掌間傳來的疼痛,低聲說道:“別慌,是我,沈雲飛。”
皇甫靜瞪大了眼睛,盯着泛雲飛瞧了半晌,愣沒看出眼前這個胡人與沈雲飛有半點相似之處,只是聲音聽起來到還挺像。她眼珠一轉,輕輕地眨了眨,表示自己已經聽懂了。三少這才收回手,發覺掌沿已被她咬出一圈血痕。
“犯得着用這麼大力氣嗎?”沈雲飛揉了揉手掌,壓低嗓門說道,皇甫靜這才認出眼前之人果然是沈棄飛不假。
“半夜三更的,你又是這副樣子。鬼才認愕出來是你。”皇甫靜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顯然,想讓她認錯,那是連想都別想。
她翻身坐起,將沈雲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着問道:“你子怎麼跑這兒來了,還把自己弄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你還說呢。
三少說道:“要不是爲了救你。我能被抓麼?我要不被抓,又怎麼會被送到這鬼地方來。要不是白天在路上看到你,我也不會跑到這映月樓來了。我看那位花老闆深不可測,你還是趕緊跟我離開這兒。”
“別說得好像都是因爲我一樣。”皇甫靜撇了撇嘴,“你以爲我不想走啊?要是走得掉,我早走了。還不都是因爲這個。”
說着,她撩起一邊褲腿,露出腳踝,上面繫着一條紅繩。紅繩一端隱隱有着一道淡淡的光淺,嵌入皇甫靜的小腿之中。
“捆心繩?”沈雲飛一眼便看出了那條紅繩的不同之處,那是以魂,力煉製出的一種法寶。
施法師通常會對繩上施以咒術,只要被捆者達成某種條件,紅繩便會自然脫落。而被施術者如果違背了事先的約定,紅繩上的法術便會折磨得人死去活來,終生任人擺佈。
這是一種十分難解的法術,因爲施術前必須要兩者達成功定才行,所以即使道行再高的人,也無法解開紅繩。
“你怎麼被施了這種法術,她要你做什麼了?”沈雲飛憂心問道。
若是花映月要皇甫靜做什麼難以辦到的事情,那三少就是想把她救走也不可能。否則一但觸發繩上禁制,後果不堪設想。
“也沒什麼”皇憨靜嘟嚷着嘴說道:“她要我在這裡替她幹一個月的活。”
“替她幹活兒?”沈雲飛愣了一愣。
這捆心繩既然難解,那下起來自然也是很麻煩的,常人根本不可能輕易使用。但這花映月給皇甫靜綁了捆心繩,居然只是要她替其幹一個月的活兒?而且看起來,這所幹的活兒,也不過就是在酒樓裡端盤遞水、打掃購物而已,犯得着要用捆心繩這樣的法寶麼?
沈雲飛心念一轉,頓時便已有所感悟,因而問道:“你這丫頭,是不是什麼地方得罪那位花老闆了?”
“早知道是這樣,鬼才得罪她!”皇甫靜哼了一聲,似頗有悔意,但卻半點要認錯的意思也沒有。
原來,皇甫靜逃脫之後,無意間聽到有支隊伍要趕往樓蘭,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要送什麼東西。她一時興起,尾隨在隊伍後頭,一路跟了過來。
她花錢向來大手大腳,雖說從那姓曾的那兒偷了不少錢財,但一路花銷,直至樓蘭時便已身無分文。那時剛巧遇上花映月上街買東西,皇甫靜見她出手闊綽,身上的衣服又價值不非,因而便起了順手牽羊的念頭。
花映月的身手,連沈雲飛都看不出深淺,皇甫靜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又豈能得逞?還沒等她動手。便已被花映月當場捉住,還給她綁了這條捆心繩,命她在映月樓幹活。以示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