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插雲鬢,對鏡改紅妝。
搖曳的燭光,透過繡着百蝶穿花的棒紅紗罩,使得整個房間內充滿着一陣暖意。屋裡的一應陳設全都是新的,雕工細膩,富麗奢華。
牆上,掛着價值連城的名畫。桌上,擺着做工精美的繡屏。一道盛世牡丹的雙屏風將屋子隔出裡外兩間。裡面那張掛了紅緞的黑漆木雕花大牀看上去格外地顯眼。牀上的鋪設無疑是最好的,無論是毯子還是被罩,全都出自姑蘇最好的織坊,讓人忍不住想像躺在上面的舒適與柔軟。
卓着外間妝臺的牆角邊上,放了幾個大箱子,裡面每一件東西都可稱得上是藝術品,每一件都能讓人愛不釋手。
這些,都是屬於豐懷瑤的。一部份來自於沈棄飛的贈送,而更多的,是她從姑蘇帶過來的,,嫁妝。
是的,就是嫁妝。
僅管是像物件一般地被人送了出去,但是,任哪個男人在得到像懷瑤仙子這樣的絕色之後,也都不可能只讓她當一個奴婢或是舞姬。沒有男人可以拒絕她的魅力,也沒有人不想將她關入自己的後院。
即使沒有婚禮,但在世人眼中。當豐懷瑤被送給了沈雲飛的那一復。她便已經等於是嫁人了。
打開沉香木打造的箱子,裡面整整齊齊地疊放着一襲續紅色的紗裙,上面壓着一頂鳳冠。華麗的絲繡、精緻的墜飾,都隱隱透露着一顆女兒待嫁的喜悅。
但是,看着那滿箱耀眼的紅,豐懷瑤的眼中只有深深的無奈。與怨恨。
曾幾何時,她曾滿懷着期待,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穿上這一身嫁衣。靜靜地坐在那佈滿馨香的雕花大牀上,等待着心上的那個男人能從門外走進。或許帶着一身的酒氣。但是臉上與眼中,卻會是滿滿的愛憐與疼惜。
他的喜服一定很合身,因爲是她親手做的。一針一線,每一寸都飽含着她對他的愛意。
她絕不會讓別人染手他的衣服,因爲那是她認定了屬於她的領域。
終於有一天,那個男人穿上了那件衣服,只是。坐在雕花大牀上等着他的女人,卻不是她。
豐懷瑤抓起妝臺上的胭脂盒。用指甲挑,抹在那略顯得有些蒼白的脣上。
她還記得他新婚的那一天,她親手將從母親那裡要來的鬼臉胭脂混到了新娘子的胭脂盒裡。
因爲她知道,她無法阻止那場婚禮。與鳳翔聯姻,是他計劃中的一步,而她永遠都不會成爲破壞他計劃的那個人。
她可以容忍他的身邊有別的女人,但卻無法容忍別的女人佔據他的心。甚至連別的女人對他動心都不行。
因爲她知道,那個女人已經成爲了他的妻子,若然以真心相待,說不定他也會有動心的那一天。
所以,她對她下毒。若是她不動心還好,若是動心,便會變成一張鬼臉。
懷瑤有信心,即使是覺自己的新娘變成了一張鬼臉,他也不會怪她的。因爲,他要娶的並不是一個妻子,只不過是她背後的那個身份罷了。
一想到那個女人的下場,豐懷瑤的心裡透着一絲暢快。甚至她必須爲他的婚禮上臺表演,都未能讓她覺得沮喪。
一曲飛燕凌波,她不知虜獲了多少男人的心,但是那一刻,她只是想跳給他一咋。人看。她要讓他知道,自己的魅力是何等地奪目,她要讓他的眼中只有她一個人。
可誰想到,就在新婚的當夜。那個新娘居然跟着一個男人跑了。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懷瑤的心中何止是暢快,簡直是喜從天降。
因爲她知道,無論那個女人會不會回來,她都無法再得到他的信任了。
於是,她靜靜地等,等着有一天,他會重新爲自己披上嫁衣。再這一天,終於到了。
他終於是送來了她的嫁衣。但是,卻是要她去嫁給另一個男人。
這道命令,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將她從天堂一下子打到十八層地獄。她不是沒有想過拒絕,但是他那冰冷的眼神,讓她感到絕望。
她也想過要逃走,但卻被母親阻止了。
母親替她講起了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姨媽的故事,講起了姨媽的死。
懷瑤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只知道,母親是因爲一個命令,纔會跟父親在一起。而這個人,原本應該是她的姨媽。
正因爲姨媽的拒絕,才換來了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爲了不讓她走上那條不歸路,母親讓她答應了他的要求,去嫁給一個她根本就不喜歡的男人。
“他的心中是不會有你的母親這樣對他說:“不僅是他。就連他身邊的男人也都是如此。當年,你基因爲看不清泣點,所以纔會落得如此的下才小一樣。雖然我是因爲命令纔不得不嫁給那個男人,但是我卻得到了那個男人的以,懷瑤,你要記住。與其去期望一份不可能得到的愛情。到不如把握自己的命運。只要你能讓那個男人死心踏地地愛上你。那麼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夠擁有。”
於是,豐懷瑤來了,來到了上京城。
當她第一眼看到沈雲飛的時候。她突然間覺,這個男人。也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差。如果可以,,
耳外,沈雲飛與花映月默默地看着屋內晃動的人影。
“你打算如何處置測,小花映月低聲問道。
“你的意思呢?”沈雲飛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將它拋回給了花映月。
“如果站在你的角度來看,無論怎麼樣,她的來意絕對不擔純。雖說我可以替你看着,但難保她私低下不會玩什麼花樣。幻瑤教出來的女兒,不會那麼簡單的。”花映月想了想,抿着嘴說道。
“那照你的意思,最好是把她關起來?。沈雲飛挑眉問道。
“那到不必。”花映月搖了搖頭:“其實,她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而已。
只要你心裡明白,不耍上了她的當,即使是把她留在身邊也沒什麼問題。反正你的女人已經夠多的了,再多一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沈雲飛微微一笑,扭頭說道:“怎麼聽起來,好像有點吃醋的樣子?”
“吃醋?。花映月嚨了一聲:“怎麼說,她也是我侄女了,我還犯不着吃她的醋。更何況。真要吃醋,我吃得過來麼?你真想要,來再多我都給你兜着。”
聽着花映月那半含酸味兒的語氣,沈雲飛啞然失笑。
他搖了搖頭,說道:“不管怎麼樣,她也是師傅的女兒。既然她來了,那就好生待她就是。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揭穿她的身份。只不過,爲了防止意外,還是得看着她。
“行花映月點了點頭:“反正現在皇甫靜那丫頭閒着沒事,就讓她看着就行。”
“你看着辦吧。”沈雲飛說道。
兩人一面說着話,一面往遠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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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拐角處,悄悄露出兩個腦袋。“你看,我說什麼來着。這時候跑到這裡來偷看,我看沈雲飛那小子多半是對這女人有意思。”皇甫靜扯着石鈴兒的袖子,貓着腰聲說道。
“纔不會,相公不是那樣的人。”石鈴兒咬了咬嘴脣。嘴上雖說着不信,但心裡早已是怒火沖天了。
“還不是?”皇甫靜哼了一聲,說道:“先是有那鳳語夢,再是溫如霞,還有一個花映月,他身邊的女人還少了?你雖然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可要論資排輩,都得甩到十萬八千里去。現在又來了一個豐懷瑤,哼“哼,你要是真是什麼都不做。就等着又多一個女人來跟你搶老公吧。”
皇甫靜跟溫如霞明爭暗鬥,這早已是衆所周知的事情。雖然不清楚她二人爲什麼鬥得這麼厲害,但只要有她們兩個同時出現的地方,總是少不了火藥味兒。
之前,還有花映月一直壓着她們,總還翻不起什麼風浪,但是現在花映月爲了替沈雲飛打理上京的事情忙得不可開焦,這二位可就閒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溫如霞好歹是俠義門的分堂當家,手底下也有着一批忠心的手下。而皇再靜這邊,因爲皇甫華的到來,兵權早就已經交上去了。這會兒跟着溫如霞一比。未免落了下乘。
皇甫靜可不是一個肯安心服輸的人,她早就看出,溫如霞不僅是看她不順眼,跟石鈴兒也不怎麼對盤。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那石鈴兒是個實心眼兒,幾句話就能煽呼起來,皇甫靜幾乎是連想都沒想。就將石鈴兒拉到了自己的陣營之中。
原本,拉攏石鈴兒只是爲了對付溫如霞,現在,花映月居然讓她來看着豐懷瑤,她理所當然地,將石鈴兒也給拉了過來。
皇甫靜可不知道豐懷瑤的身份。更不清楚花映月叫她看着這位的用意。在她看來,多半是不想讓她成爲沈雲飛的女人。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反正石鈴兒也不願意沈雲飛的身邊又多一個女人,這種事情叫她去辦。那簡直是再合適不過。,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