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意識斷裂
有誰?!還有誰可以接任接下來的大任……
珏疲憊地想着。他現在的腦子中滿是一些陌生但熟悉的畫面,這些畫面與自己的腦子相互融雜在了一起。
九歌樂譜的力量就是這個嗎?!讓人的精神渙散?!
珏捂着頭,他感覺現在自己好像身處異世一樣,自己體內的每個人格都在輪換着登場,整個人在瘋狂仇恨憤怒以及慾望之中輪迴着。
有誰能幫我?還有誰?!
珏痛苦地捂着頭,他已經快要喪失自己的控制能力了。
在他面前的一個景象越來越真實——那是一個液體環境,那是一個像是將自己泡在液體缸中的環境。在那環境中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不曾見到卻十分熟悉的世界,一個建立在威權與恐怖政治之上的太平盛世。
剛纔的……是什麼?
珏的視野再次閃爍,這次他發現他正坐在某個裝置中,他的身旁有一羣穿着黑色裝甲帶着戰術面具的士兵。那些人每個人手中都拿着槍,所有人都像是蓄勢待發了一般地等待這什麼。而在他的手邊就是這個裝置的大門,這門開着,外面那城市上空的風景透過大門一覽無餘。
“三分鐘。”聲音響起,而這聲音正是珏自己的聲音。
周圍的士兵們開始檢查手中的裝備,他自己也開始檢查着裝備。
我是要幹什麼來着?
珏這麼想着,他不清楚自己的真正目的。
剛纔他好像在幹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來着,而現在他一點兒都記不住了。
“長官。”他身旁的士官這麼說道,像是在提醒他一樣。
而珏自己也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地敲了敲自己身後的鋼鐵牆壁。
另一邊的飛行員接到指令後就打開了飛機內的全息影像。
那個全息影像將一個華貴的巨大宅邸投影了出來。
“聽好了,這次我們的目的是爲了將對方的首腦給抓住。不用在意對方是依道爾家的家主第一順位,他就是一個喂不熟的狗。”珏這麼說着,他感覺自己的目的越來越清楚,自己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和敏感。即將出徵的激動和興奮讓他開始遺忘剛纔自己所想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或許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夢罷了。
“我們一隊要從後面進行斬首行動。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不要殺死已經投降了的守軍,禁止打砸搶燒以及強姦的惡劣行爲,違者一經發現立即槍決。”珏這麼說着,他回憶着那個熟悉且模糊的身影所對他說的話,“長官不想讓他與太多的人樹敵,將對方軟禁起來是最好的行爲,濫殺無辜損害平民傭人的利益會讓我們在輿論上處於被動面,各位都很清楚吧?”
“是!”飛機內的士兵們齊聲說道。
“好,”珏高舉拳頭,“天狼星光照耀前路。”
“天狼星光照耀前路”士兵們這麼說道。
而此時飛機內的指示燈亮起,隆知道,他們到目的了。
隆一拉手中的槍,說道:“時候到了,這是一場不可忽視的聖戰!這是一場決定長官政權的真理之戰!我們上!”
說罷,隆就直接跳下了飛機。他身後的士兵也跟了上來,而隆在空中看到了,看到了宅邸前方。
在那宅邸上方,是負責掩護的第二第四梯隊,同時還有接受了來自長官最高命令而過來進行空中支援的第三暫定編隊。
隆看着懸浮在上空周邊環繞着空中堡壘的飛行母艦。
巨大的母艦遮蓋着灑向宅邸的月光,那投下來的龐大陰影彷彿一個正在踩下來的巨人一般讓人傳不動氣——對隆他們來說這如同宣示着至高無上的勝利一般讓人興奮,強大的火力掩護和保障的背後是長官那視死如歸的決心和絕對的昭昭天命。
可是,就在隆通過裝甲上的重力系統緩降落的時候,他的意識突然斷開了。
模糊之中,他看到了不一樣的光景,那是一個更加復古的,如同幻想小說中的場景一般。
在那裡站着的是如此美麗現實中一定不會存在的美女,她張開雙手,像是在啓動着什麼一樣地將自己嗓子與手中的書畫聯繫在一起。
這是什麼?那個人是……
隆看着站在那女性身旁的穿着西服的男性,那個人跟他所在的時代是如此的相配,而與現在這個如同古代一般的環境一點兒都不相配。
我記得我需要快點將……額!
珏突然想起了自己被九歌樂譜給打中了,他頭部的昏沉感瞬間到來,就像是有人從後面給了一記重擊一般。
珏捂着頭痛苦不堪,他的眼前的畫面再次像是信號不好地電視一樣出現了數據溢出一般的畫面。
而就在這時候,有人踩着他的脖子從後面直接跳了出來。
“愣着幹什麼?!”聲音響起,珏不自覺地擡起頭來。
在他的上空,魖瞳跨過了他的身體直接跳到了白飛羽的面前,然後用手中的長刀照着白飛羽就砍了過去。
白飛羽或許也沒有想到還會有個魔族突然殺出來,她爲了保護自己,同時爲了保護自己腹中的孩子,她直接向後拉了一步。
九歌樂譜的施法被打斷了,但是珏的不適感依舊沒有消失。
“你身上……你是邪天?!”魖瞳用刀指着白飛羽。
白飛羽張開嘴上下合了幾下,但是她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
“這是九歌樂譜的副作用……但看來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呢,什麼都已經晚了呢。”霧在一旁說道。
“你又是誰?”魖瞳冷眼看着霧。
“咻~真是個暴脾氣的小姑娘呢,但是你不看看你後面的那個傢伙的狀態嗎?真是的,明明龍族的那幫女孩們都會將隆放在第一位的,怎麼你就不這樣呢?”霧像是見到了一個不爭氣的學生一般地說道。
魖瞳看了過去,發現珏已經由於剛纔自己的踩踏而失去了平衡並跪倒在地。他捂着自己的額頭表現得十分痛苦。
而霧則在此時拍了一下白飛羽的後背說:“趁現在,快逃啊。”
白飛羽也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地直接飛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霧見白飛羽走後就也化爲霧氣消失了。
但是在霧離開之前他低聲說了句:“就差一點啊,隆,就差一點兒你就回來了。”
說完,霧帶着遺憾回去了。
魖瞳見自己放跑了白飛羽之後就咬緊牙關十分痛恨自己剛纔的不成熟。但是人都走了自己也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裡了,因此她只能想辦法救治受傷的珏。
“喂,你沒事嗎?”魖瞳詢問着珏。
但是珏一直捂着頭支支吾吾的,他說的話像是瘋子的低語也像是法師的咒文。
魖瞳見珏這樣就懷疑他腦子是不是壞了,於是她照着珏的臉就是一巴掌。
這一響亮的巴掌直接把珏給拍蒙了。本來珏的腦子就已經夠亂的了,但是這一巴掌更把他給打得不知所措。
先前珏的恍惚在這一巴掌的支配下直接消散了, 而珏也從剛纔的混亂中反應了過來。
“魖瞳……”珏看着魖瞳。
“你到底是怎……你眼睛怎麼霧濛濛的?”魖瞳看着珏的眼睛說道。
此時的珏的眼睛就像是眼睛外的晶體受到污染了一般地渾濁不堪。本來的血紅色變得有些發粉,但是看上去卻又如此詭異。
珏看着魖瞳 ,然後他用自己可以支配的最後的一絲力量從虛空之中拿出了一個令牌。
“拿着這個……去神族那裡……”珏像是將死之人一樣地說着,“這東西,會指引你到你該去的地方……”
“這……這是什麼?”
“快走!快走!”珏用聽上去像是大喊的聲音小聲說道。
魖瞳也像是看出了珏的着急一樣直接往後走了幾步,然後她就立刻逃跑了。
她抱着手中的令牌,雖然不知道珏讓她去神族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她的本能告訴她此時的她必須要聽珏的命令。
快走,快走!快走!
魖瞳心中一直呼喊着,她總感覺接下來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她忘不了,永遠都不忘不了小時候的那次抄家。
一一羣當時反對她們家族的可怕傢伙的手下,她們帶着許多強大的武器殺進了她們家。一路上沒有一個人活下來。她跟她的姐姐躲在牀下不斷地發抖,她忘不了她姐姐將臉貼在自己的耳邊不停地說着“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而她也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帶着面具的人直接衝進來時看着她們的樣子。
那沙啞的聲音所帶着的是如此堅定和令人安穩的力量。
“照我說的做。”——這是那人在找到她們的時候所說的話。
跟之前一樣,我也是一點兒都沒有用!只有能夠逃走的機會!
魖瞳這麼跑着,她一直以爲現在自己已經變強了,但是剛剛自己對珏的無力以及珏那單純吼了一下就讓她直接屈服下來的整個過程 真是讓她後悔不已。
可是,現在她要去執行珏的命令,無論如何她都要完成那個任務——向神族求救。
而珏給她的到底是什麼呢?自己剛纔被嚇壞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魖瞳看了眼自己懷中的令牌,她仔細審視着那個東西。
上面是兩朵花的上面放了一把劍。
這花好熟悉……
魖瞳看着花,她不自覺地陷入了回憶。她總記得自己以前在哪裡見到過這朵花。
啊,想起來了!
魖瞳想起了自己之前的一個場景。
那是她小時候喜歡問的問題,她經常問自己的姐姐。
爲什麼庭院中會有這種小白花?
這個問題打她進入華陽殿起她就一直抱有疑問。
“因爲她喜歡這朵花。而他也喜歡這朵花。”魖眸這麼說道。她像是在回憶故人一般地說道,“我們只能這麼緬懷他們,僅此而已。”
這樣嗎?……
小魖瞳看着眼前的一片白色的花海,她就這麼懵懵懂懂地看着那裡,也就這麼漸漸地習慣了。
魖瞳看着手中的令牌,他不知爲爲什麼會有人將這麼低等的植物作爲紋章的背景花紋的,這跟王種尤其是神族那喜好高貴和完美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就在她還在看着手中的令牌的時候,她腳下的地面突然碎裂,而她也就這麼見到了被困在下面的夏尼她們。
但是她並不知道,在自己掉到下面的時候珏那裡所發生的事情。
珏的意識始終沒有遏制住九歌樂譜的力量。雖然九歌樂譜並沒有釋放出全部的力量但是其本身的力量尚在,珏的精神依舊受到了很強的轟擊。
珏的意識開始破散,現在與不知名的場景在他的腦海中來回地轉換着,最終,他的意識被九歌樂譜給吞噬了。
珏倒在地上,他的身體開始快速復原,原本被切開的傷口開始壞死並變白,最終如同羊膜一般地鼓起然後碎裂。新的四肢開始生長,珏的身體再次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
可是在這快速復原的背後是珏已經變了的可怕事實。
他的身體開始長出大量的鱗片,他的身體開始出現變化,這種完全不帶掩飾的變異如果讓人目擊了的話一定會被嚇到的。
珏的身體開始快速地銀白之災化,原始的本能快速支配他的身體。
沒有多久的時間,珏,不對,銀白之災爬了起來。
它那雙血紅的眼睛在身上的裂紋的呼應下一閃一閃的,它張開了自己的羽翼並且將羽翼上那如同眼睛一般地發光圖案展現了出來。
銀白之災伸長了脖子,然後對着天空發出了嘶鳴。
尖銳的聲音直接吸引了還在空中戰鬥的嬴寧他們。
“那是……什麼?!”溫德斯看着地面上的銀白之災說道。
那聲音震撼他的心靈,激發着他本能的恐懼,那種如同恐怖巨獸直接壓下來的可怕感覺讓他喘不過氣來。
而她看到了身旁的嬴寧,那種如同見到鬼了的表情讓他驚訝不已。他從嬴寧身上感受出來的不是和他一樣的恐懼,而是如同朋友背叛時的那種震驚感。
嬴寧看着地面上的銀白之災。
他看到了珏被打下去時的情景,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珏竟然變成了銀白之災!
珏!你!你到底是怎麼了?!
嬴寧看着銀白之災,而銀白之災也敏銳地感受到了嬴寧的凝視。
銀白之災看向了嬴寧,它的眼睛發着恐怖的光芒,那種被銀白之災凝視的感覺就像是被對方直接看出了自己是在說謊,甚至是一根急速且致命的箭矢打過來一樣。
嬴寧突然反應過來了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他立刻駕駛着飛騎衝向了銀白之災。
珏!你!我會將你就出來的!無論多少次!
嬴寧飛向了變爲銀白之災的珏,而銀白之災也像是在迴應嬴寧一般地張開雙翼一飛沖天。
銀白之災扇動着背上的羽翼,它的身後跟着一道飄散的粒子。
嬴寧在快靠近銀白之災的時候直接抽出了身上的飛羽銀華。
他一刀砍了上去。
“什麼?!”嬴寧瞪大了眼睛,他發現自己的攻擊對銀白之災來說簡直是沒有太大的效果!
先前還能夠將其鱗片輕鬆切斷的飛羽銀華現在的攻擊疲弱無比!雖然切開了銀白之災的鱗片但是這消耗了了嬴寧很多的力量。
銀白之災見到嬴寧攻擊後一爪子就將嬴寧給打到了一邊。
這次銀白之災的攻擊毫不給面子,直接就是照着殺戮來的。
嬴寧勉強躲了過去,他瞬間感到一股寒意——自己並不是在跟變成銀白之災的珏進行戰鬥,而是在跟絕對的怪物進行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