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管家侃侃而談的講述下,馬龍終於知道了一件他原本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但現在卻變的相當有所謂的事情——被黑暗騎士殺死的肖德拉-雷爾夫副議長的原配夫人,竟是卡其布市長一母同胞的妹妹。
“麻煩啊,似乎得去一趟市長官邸了。”
馬龍露出了怕麻煩的表情,因爲他真是覺得這件事情變的越來越麻煩。
“對了,這位雷爾夫夫人,與已經遭了天譴的那位雷爾夫先生夫妻關係融洽麼?”
在生出了去找市長先生談談的想法後,馬龍卻又繼續問了這麼一句——如果雷爾夫夫妻關係不好或者十分不好,那就好辦了。
“據我所知,老雷爾夫夫婦已經分居很多年,不過他們之間的婚姻關係至少一直還維繫着。不過雷爾夫夫人是個很愛面子的人,她容不得任何人損害她的名譽,所以……少爺您懂的。”
很可惜,老管家給出的答案,並不符合馬龍的預期。
“這樣啊。”
馬龍嘆了口氣,去市長官邸的日程徹底確定。
“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少爺,肖德拉-雷爾夫先生與雷爾夫夫人沒有兒子,他們唯一的女兒嫁給了卡爾頓-本尼森先生,也就是在初夏時在少爺你的主持下,與伊索爾德先生進行了那次萬衆矚目光榮決鬥的本尼森專利局局長先生……”
老管家並沒有說什麼立即給馬龍安排車馬的話語,而是接着之前的講述繼續向馬龍講述着那位雷爾夫夫人的跟腳。
“哈?她竟然還是專利局長本尼森的岳母?”
馬龍稍微有些詫異,這聯姻關係可真夠複雜的。
“確實如此,雖然本尼森夫人嫁給本尼森先生,其實違逆了雷爾夫夫人的意願。.”老管家衝着馬龍微微欠身:“少爺,我猜你應該還記得,本尼森先生家的女兒薇薇安小姐。而薇薇安小姐既是本尼森夫人唯一的嫡親血裔,也是雷爾夫夫人最寵愛的外孫女,畢竟本尼森夫人已經去世。”
“難道……你繞了一大圈,難道就是想和我說這個?”
在老管家的提醒下,馬龍已經想起了那位雖然並不漂亮但卻很可愛的小姑娘薇薇安,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名叫薇薇安的小姑娘,應該在希望小學中上學讀書。
安吉魯-卡斯特路的弟弟拉斐爾,是第一個以向希望小學捐助“助學金”然後插班就學的孩子,但他絕對不是希望小學首屆小學生中唯一那個插班生。
高調建立希望小學,然後向孩子們提供系統的基礎教育這種事情,實際上在籌備階段在吸引了不少家長或者說孩子的注意啊,誰讓建立這座希望小學並自任校長的人,是在白沙城內基本上可以稱之爲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馬龍-李斯特呢?
而共計三十七人的插班生之中,專利局長本尼森的小女兒薇薇安豁然在列。
原本,這件事對馬龍並沒有什麼,他不介意自己建立的希望小學有比預期更多的孩子在就讀。
但現在,轉了一大圈的老管家,顯然是在提醒馬龍可以將在希望小學中上學的薇薇安,當作解決當前棘手問題的一個……籌碼。
“少爺,你確實可以這麼理解。”
再次朝着馬龍微微欠身的老管家,用清楚明白的語言證明,他確實是在提醒馬龍可以將那個名叫薇薇安的小姑娘,在恰當的時候當作籌碼使用。
“老管家,類似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在得到了老管家肯定的答覆之後,馬龍卻不假思索的就下達了封口令——無論如何,馬龍都卑鄙不到要利用小女孩做籌碼的地步。
“如您所願。”
老管家再次欠身,他沒有說任何諸如“我只是在爲您考慮”之類的辯駁,而是毫無窒礙的選擇了順從馬龍的意志。.
“好了,去幫我準備下車吧,我儘量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來,如果在這之前伊索爾德副署長他本人或者他的信使再來求見,讓他們先等着。”
馬龍沒有多怪罪老管家,畢竟他也明白老管家並不是爲了害他而是在試圖幫忙,雖然老管家這處理麻煩的思路太過於狠了些。
“請稍候。”
留下這麼三個字後,老管家匆匆而去。
很快,老管家便又匆匆的出現在了馬龍的視線之內,馬龍以爲是車已經準備好了,但老管家說出的話卻是——“少爺,雷爾夫夫人已經上門,她用馬車拉來了雷爾夫先生的屍骸,跟其一起來的還有警察總署署長思科-克馬爾先生、專利局局長卡爾頓-本尼森以及大量記者。”
被老管家評價爲難纏的雷爾夫夫人已經上門,馬龍原本打算驅車去市長官邸和卡其布市長談談的原計劃,頓時就沒有了再繼續執行的目的。
所以很快,馬龍就出現在繁花庭院的大門口,他果然看到了用白布完全包裹住的馬車,拉着丈夫支離破碎屍體而來的老婦人雷爾夫夫人。
這位雷爾夫夫人的相貌和卡其布市長有七分相似,但卻生了個讓人覺得陰沉的鷹鉤鼻,一雙眼睛也不像普通老婦人那樣略渾濁,而是眼神犀利。
雷爾夫夫人穿着一件純黑色百褶長裙,頭戴着鑲着蕾絲黑沙的黑帽,與負責趕馬車那個穿着件極寬大兜頭白袍的車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很有黑白無常的感覺。
而事實上,馬龍以前不止一次見過這位雷爾夫夫人,不過以前見時他完全沒有在意過這位跛腳老婦人。
“馬龍-李斯特少爺,您好狠的心啊!”
而看到馬龍出現,這位杵着柺杖的老婦人跛着腳卻快步的走到了馬龍的面前,咬着牙說了這麼一句。
“雷爾夫夫人,您這指責從何說起?”馬龍一臉的詫異,說話時他目視向了馬車上支離破碎,腦袋爛成了破西瓜所以早已經死到不能再死的肖德拉-雷爾夫的屍骨:“這是誰的遺體?”
“指責?呵呵,偉大的天啓之主馬龍-李斯特少爺,您昨天晚上怎麼就不將我一起殺掉?這些零碎的遺體,除了我可憐的丈夫肖德拉-雷爾夫以外,還能是誰的?!”
杵着柺杖的老婦人連連冷笑着,她當衆稱呼馬龍爲天啓之主。
“雷爾夫夫人,請不要亂說話啊,偉大的這種詞彙只可以被用來稱讚神祇們,還有……天啓之主又是奇怪的稱謂?這種冒犯諸神威嚴的稱謂可不能亂說。”
馬龍繼續裝傻,在這個神祇真實存在的世界中,他怎麼可能會當衆承認或者默認雷爾夫夫人的指責,撇清一切關係纔是最正確的選擇——沒辦法,這只是爲了不遭“天譴”。
“我亂說話?呵,你竟然說我亂說話?!”
雷爾夫夫人氣的渾身亂顫,她覺得馬龍的回答不但侮辱了她的智商,還侮辱了她最珍視的顏面、體面。
“好,我們偉大的馬龍-李斯特少爺,那你承不承認你曾公然說要製造黑暗騎士審判凡人?!”
“你承不承認,在你發出這種危險言論之後,我們的國家很多地方都發生了所謂的黑暗騎士,侵犯甚至殺害他人的惡性暴力事件?!”
“你承不承認,昨天晚上殺死我丈夫的所謂黑暗騎士,在我丈夫臥室的牆上蘸着我丈夫的血,寫了那些讚美什麼天啓之主的瀆神之語?!”
所以,雷爾夫夫人死死的盯着馬龍,語速極快的發出了這一連串的逼問。
只可惜,因爲老管家的提前示警,所以對雷爾夫夫人的到來已經有所心理準備的馬龍,在無奈般的搖了搖頭後就見招拆招的做出了回答——
“雷爾夫夫人,首先我曾公然說的原話是‘如果法律無法維護最基本的公平與正義,如果暴力機構無法讓我覺得安全。那麼很抱歉,我完全不介意下一個被我用靈晶僕形式構造出來的傢伙,會是個試圖以維護世界和平爲己任的……黑暗騎士’。我想夫人您一定能夠理解,以維護世界和平爲己任與審判世人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其次,我承認確實有很多黑暗騎士先後出現。但如果夫人您有大量訂閱報紙的習慣的話,一定會發現那些所謂的黑暗騎士其實都是普通人所扮,而他們做出那些過激暴力行爲的原因,則多半都是因爲被害者們罪有應得。”
“最後,雷爾夫先生是個好人,所以對雷爾夫先生的意外被害我表示很遺憾。但我完全不清楚那兩個所謂的黑暗騎士,爲什麼會在雷爾夫先生的臥室裡,寫什麼天啓之主之類不知所謂的東西……”
雷爾夫夫人環環相扣的三問,馬龍滴水不漏的三答。
只是,在靜靜等着馬龍回答完之後,杵着柺杖的雷爾夫夫人的臉上卻泛起了冷笑——
“不愧是擅長編造故事的神奇少年,這些回答看起來一點破綻都沒有,我們尊敬的馬龍-李斯特少爺!可惜,你似乎忘記了,偉大的真知之神在凡世的牧師與戒律騎士們,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揭穿謊言、任何的謊言!”
在雷爾夫夫人尖聲叱責之中,那個穿着一身素白兜頭長袍,並一直弓着身駕着裝載肖德拉-雷爾夫屍骸之馬車的車伕,突然長身而起脫掉了原本遮掩真容長袍,將他那很像施瓦辛格的真面目露了出來。
長的像施瓦辛格?
馬龍想起來了,他見過這個盜版州長。
真知神殿的戒律騎士布馮-蒙巴頓,當初馮斯坦因家族垮臺時,馬龍與這位盜版州長有過一面之緣,然後因爲其相貌的緣故記住了對方的名字。
---分割線---
鞠躬感謝:陰陽陰陽、冷月無光、忍!忍!忍……三位書友投出的寶貴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