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日的夜晚,等兩個孩子和欒玉都睡着了之後,南鳶都會去小屋外陪他,沒有讓任何人發現。
這日早膳時,南鳶有些微微發呆,和瀾焱卿不同,她每夜可是站在寒冷的屋外,即使穿得再多,也不免有些風寒。
“怎麼了?不舒服嗎?”注意到她的小狀況,談話間,大手已經覆在了她的額頭上。
英眉擰起,語氣有些難得的驚慌,“怎麼這麼燙!”
“我沒……事”,話未說完,就是一陣暈眩,身子搖曳不穩,就要栽倒下去,還好瀾焱卿一個及時,將她拉入了懷裡,摸了摸她的臉,像火燒了一樣!
“快叫太醫!”長袖一揮,頓時失去了冷靜,對着音雲命令道,全不想這裡離宮可有大約兩個時辰的路程!
這些天一直如同隱形的尉遲賦見狀果斷站了出來,阻止了正要上馬回城的音雲,“這樣太慢了,我去將那鬼醫找來。”
這話如當頭棒喝,終於讓瀾焱卿找回了一點失去的冷靜,是啊,他怎麼沒想到還有師傅呢!
眼下終於恢復了冷靜,誠懇地看着他,“那就麻煩尉遲兄了!”
尉遲賦微微一愣,不自在的應了一聲,行禮告辭,一個飛身已去無蹤跡。
瀾焱卿將她橫抱了起來,她的身子輕得跟片樹葉一樣,想起萬老說過她現在的身子虛得很,不禁更加心痛。
一旁嚇得哭出來的昔兒和茹兒交給了欒玉去哄,他一人便將南鳶抱到了牀上。
“鳶兒,是不是哪裡
不舒服?”他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樣子,似乎很難受。
南鳶的嘴脣一直在動,像在說些什麼,瀾焱卿湊到她嘴邊,斷斷續續地聽到了三個字,“對……不……起……”
“傻丫頭!不需要說對不起,孤要你笑着對孤耍脾氣!”誰對誰錯都已經不重要了,他只恨自己當年爲什麼就那麼沉不住氣,將她逼出宮以至現在這樣!
尉遲賦果然是雷厲風行,不一會已經將萬老給帶了回來,只是那老頭好像又喝醉了,嘴上罵罵咧咧的,說尉遲賦攪了他的酒興。
“師傅……”
看着自己最心疼的這個徒兒,每每嘴上說得硬,心裡總是抵不過他一聲“師傅”,“好啦好啦,你再這樣愁眉苦臉的,就算你老婆沒死也要被你愁死了!”
他搖搖晃晃地走到了牀邊,坐到一邊,還不忘將瀾焱卿數落一番,“走開走開,現在總該後悔當初沒跟着老夫學醫了吧!”
當時萬老讓他選擇,學醫還是學武,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學武,如今確實後悔了,若是在藥谷裡再磨個幾年,萬老還不高高興興地傾囊相授?
可現在瀾焱卿沒有心思和他頂嘴,只是着急地站在一旁,看着萬老漫不經心地替她把着脈,真想一計暴慄打過去,可他也知道萬老是出了名的吃軟不吃硬。
只得壓低怒意,好聲對他說,“師傅,鳶兒怎麼樣了?爲什麼會暈倒?”
萬老閉着眼,搖着頭,“骨子裡積了這麼多寒氣,不暈倒纔怪呢!”他睜開眼
,又看看四周,“老夫的乖徒兒呢?”
“茹兒在這裡!”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門外鑽了進來,瀾焱卿都忘了家裡還有個小神醫在!果真是關心則亂啊!
“哼!”萬老嬌氣的哼了一聲,“這種小病還勞得老夫親自來看?交給老夫的徒兒就好了!”
既然茹兒能治,就說明鳶兒的病沒有什麼大礙了?瀾焱卿終於鬆了口氣,給音烈使了個眼色,音烈會意,從馬車中拿出一罈子陳年好酒來。
“師傅,這是徒兒孝敬您的,多謝您這些年來對他們母子的照顧!”這送禮之事,只要送對味兒了,即使是塊臭豆腐,也有人喜歡。
就如萬老現在這樣,聞着這酒,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一把抱過酒罈子,嘴上還不吃虧地說了兩句,可一個轉身,酒罈子已經打開了,竟是邊走邊喝了起來!
回到房間,茹兒已經開始磨藥,欒玉和昔兒也在一旁照顧,他走到牀邊,拿過欒玉手中的帕子,“孤親自來。”
一羣人折騰了許久,終於都安頓下來,不知又過了多久,藥效終於發作,南鳶只覺得沉沉地睡了好久,醒來時已經好多了。
天色又是黑的,又是不知到了幾更天,她微微動了動,發現身邊有好些個人,趁着月光,她終於看清楚了,是昔兒、茹兒,還有他。
心裡一股暖流,把什麼病痛都沖走了,他們正在熟睡中,她一動也不動,生怕吵醒他們。
只是屋外卻傳來一陣說話聲,似乎是在爭吵,聽聲音是欒玉和音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