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賦有些欣慰,原來她也會擔心自己,“不了,我會去的,爲了百姓,爲了南夏,也爲了你。”他的眼神閃爍着光芒,“爲了你,我可以捨棄我的性命。”
未等南鳶反應,尉遲賦已經對着一旁的劉公公說道:“公公請替我回個話,就說尉遲賦願意參戰。”
劉公公應了聲,急急忙便走了,免得到時候公主發起火來,他就得遭殃了。
“等等……”等南鳶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劉公公早就溜得沒影了,“沒關係,本公主這就去找大王!”
“公主莫去。“尉遲賦拉住她,“公主若再去找大王,就是要給微臣強加欺君之罪了。”他又笑了,笑得如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樣。
南鳶心中鬱結,感覺這個笑容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隻,只是私心又想,也許,有他在此役勝利的希望又會多幾分?權衡一二,她決定不再說什麼,只是眼下依然是藏不住的擔憂。
尉遲賦臉上三分笑意,走上前探出手撫上南鳶緊皺的眉頭,“這些日子逞強也逞夠了,等我幫你拿下鮮卑,你要再做回那個無憂無慮的公主可好?”
被南鳶遮得嚴嚴實實的這層窗戶紙就這麼被捅破了,喉嚨裡一股酸楚順着鼻息涌上來。
尉遲賦心疼地看着她,卻終於又放下心來,“哭吧,哭出來會舒服許多。”說着,將南鳶攬進自己的懷裡。
懷中終於傳來輕微的哽咽聲,嚶嚶地,卻是想哭也不敢哭出聲的樣子,尉遲賦輕拍着她的後背,哪怕只是這一刻,能當她的避風港,已經足夠了。
瀾焱卿已被軟禁一個月有餘,雖然音雲和音羅背叛了他,可他依然能從音烈、音華、音利處得到外面的消息,雖然音烈怎麼也不會相信姐姐會背叛公子,可他現身處軍營緊急備戰中,
還沒顧得上找音羅對峙。
得知大王要攻打鮮卑,瀾焱卿就已覺大事不妙,也許他不能阻止大王,但南鳶一定可以,所以現在不是繼續待在這裡的時候了,他必須要出去找到南鳶。
只是瀾鬥彰當然不會就這樣放他出去,看來只有打暈門外那兩個家丁就可以了,這對他而言簡直輕而易舉。
可他走出裡屋時,大門就被人打開了,走進來一個熟人,卻是他十分不想再見到的人。
“喲,瀾公子這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哪兒呢?”彩曦關上門,用身子緊緊抵住門扇。
瀾焱卿眉頭一皺,橫了她一眼,“怎麼又是你。”
不得不說彩曦的適應能力還是挺厲害的,三番五次的被瀾焱卿拒絕、無視、嘲諷,甚至惡語相向,她竟然就這麼習慣了,如今又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又來找他。
瀾焱卿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麼的厭惡,卻還拿她沒辦法,如果能直接殺了她就好了,可是直接殺了她更麻煩。
他橫了彩曦一眼,腳下步伐輕轉,走到窗邊坐下,拿起昨夜未看完的書讀了起來,雖然此時他沒那個心思,卻總比對着彩曦好。
木門重新被關上,彩曦臉上掛着笑走到他身旁,湊到他耳邊,“在看什麼呢?”
瀾焱卿眉頭深鎖,“你是要自己出去,還是要我把你趕出去?”
“呵呵。”彩曦銀鈴般的笑聲就在耳旁,可瀾焱卿卻一點也不覺得動聽,只讓他越覺煩燥。
“我是來幫你的,難道你不準備先討好我一番嗎?”
瀾焱卿的目光依然沒有移開手中的書卷,像是當身邊之人不存在一樣。
可彩曦依然柔身往上靠,兩手搭在他的肩上,身上濃郁的胭脂味薰得瀾焱卿別過頭。
“我
來帶你出去可好?”
瀾焱卿的睫毛動了動,放下書,站起身子走向一邊,和彩曦保護着幾步的距離,“如何帶?”
彩曦輕笑一聲,又饒到他身邊緊緊挽住他的手臂,“我已經和丞相說好了,只要你與我成親,就可放你出去。”
“凌王幾時也參合進來了?”他抽出暗紫色衣袖,背於身後,眉下之眼不經意地看着她。
也許是瀾焱卿第一次答她這麼多話,彩曦有些受寵若驚,便想着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所謂美人也過不了英雄關,“就在前不久,爲了你。”現在凌王府和瀾府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所以瀾焱卿和彩曦的婚事就沒有什麼不可以了。
“怎樣?你不是很想出去嗎?”彩曦擡眼偷偷看着他,也許他並沒有那麼討厭自己。
“哼。”瀾焱卿嘴角翹起,雖然是在笑,卻像是冬月裡的寒風,讓人不寒而慄,“你以爲區區一個瀾府能關得了我嗎?”
說着,彩曦回過神時眼睛只捕捉到了一抹暗紫色衣袖,瀾焱卿已經決然走向門外,“啪”一聲,將門推開,驚得門外的兩個家丁措手不及。
那兩個家丁企圖攔他,都被他一一躲過,抽出腰間紫竹簫,但並未出鞘,抵擋着一波接一波的刀光劍影,而他的腳步卻一刻未曾停下。
不到一刻,他已來到大門外,身後跟了十幾個家丁,手拿各種武器卻都不敢上前,瀾焱卿終於停下腳步,回頭掃了一圈,斜視着他們,眼角尖尖,泛起一道寒光,如一把鋒利的刀子,冷冷的聲音,錐寒刺骨,“出了這道門,誰還敢追上來,休怪我無情。”
說罷,白日裡一陣寒風吹起,暗紫色衣衫獵獵作響,他轉身出了丞相府,身後十幾個家丁屏住呼吸白眼看着,卻沒有一個人趕去追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