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酒吧。
一個雙手攏大袖子中的醉漢走近吧檯:“老闆,給我來一杯。”
夜魔酒吧的老闆,有一頭漂亮淡褐色頭髮的希爾揣了一杯酒走過去之時,醉漢極小聲又語速飛快地道:“那個陳雷是碧水城鄉下近二百里之外,一個名叫“遠鄉領地”的領主,陳格騎士的兒子,那是一個非常奇怪的騎士兼領主……”
希爾凝神傾聽,沒表示什麼,醉漢也無法從她的表情上,看到這個情報是否重要,否則如果重要的話,他可以多討一些賞金。
但是關於這個學生的情報,醉漢只覺頗費了一番苦心,於是期期艾艾地小聲道:“老闆,我們這趟任務有些辛苦……”
但話還沒說話,希爾已冷聲道:“你得來的情報,根本沒什麼價值,而且大多數是依迷娜那裡得來的不是嗎?還想跟我討價還價?”
醉漢臉一紅,很不甘心地退下。
而這不是說陳雷引起了夜魔酒吧的關注,這只是一個例行性的調查,每一個來過夜魔酒吧的銀聖龍學生,都會榮幸地得到這樣的暗中調查,其他沒來過的,夜魔酒吧也將逐步地爲他們建立檔案。
這是一個很煩瑣的工作,但幸好夜魔酒吧的人手充足。
陳雷做了一個很舒服也很荒謬的夢,夢見自己一直在銀白色的淡淡雲層中飛啊飛,後來居然在銀白色的雲層中洗澡,感到那雲像水一樣,溫熱並有很大浮力。於是他就一直洗,一直泡,感覺洗了很久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一陣聲音:“醒醒,快醒來啦,上課了。”
睜開眼睛,陳雷的大腦就從空白中陷入了另一個空白,眼前是一張細膩的小臉,紅撲撲的,真是白裡透紅,青春的氣息撲面直下,他真的無法形容那種美麗,特別是那對黑晶晶,如煙似水,比清澈泉水還要透明的眼眸,讓他彷彿感覺到了高山之上,寒冬之中的山泉水潭的霧氣,清新絕倫。再看挺直的小鼻子如用最純的白水晶精雕細刻而成,小小的豐潤紅脣,鮮嫩欲滴,無時不刻引誘着他的脣想迅速地咬了上去。
一時,陳雷竟是捨不得離開自己的視線,也不願意去啓動自己剛從夢中醒過來停頓的思維,這完全是一種被外界引導而產生的暫時癡呆症。
但易書書哪裡被男生這樣看過,頓時臉靨通紅,羞怒之火立即直冒了出來:“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還不跟我立即起牀。”
“哇!好凶啊?!”陳雷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第一反應是:這是不是女生的本來面目?
接着,瞬間陳雷的腦子開始運轉起來,於是,就看到陳雷“啊!”一聲大叫,從牀上一跳而起。
也把易書書嚇得亡魂般大叫一聲,直摸自己的胸口:“你幹什麼,想嚇死人嗎?”
陳雷下地後,也無不敵意地看着易書書,此時他想起她是誰了,不就是那個學院藏書樓的女生兼職管理員嗎?想起她蕩動的鞋子,吐在他頭頂上的瓜子殼……
“妳怎麼會在這裡?這是什麼地方?昨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陳雷連珠炮般地一陣大問,又自我覺悟地一聲驚叫:“啊!已經天亮了?!”
易書書被陳雷的連聲責問,弄得反擊不得,半晌才叉腰怒道:“你現在才知道天亮了啊,昨晚爲了救你,你知道我跟笑笑吃了多大的苦嗎?”
“爲了救我?”陳雷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是救你,難道是救一條狗?”易書書一怒之下口不擇言。
陳雷卻已經發現這是什麼地方了,但一聽易書書的話,頓時對她感覺,從剛剛的驚豔,直線下降到披着女生外皮的巫婆等級。
也在霎時間,陳雷恢復了正常,他不想再理會易書書,但事情還是要問清楚。當下背過身去淡淡問道:“好了,能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易書書明顯地看到陳雷的臉色一怒,接着就平靜下來,竟是有些不安地道;“誰叫你氣我,再說昨晚我們爲了救你,幾乎跑遍了整個碧水城。我,我還……”
易書書不好意思說下去了,怎麼能讓他知道,自己昨晚抱了他幾個小時?當時沒感到什麼羞恥,但現在一想起來易書書又恨又羞,只覺太丟人了!
“妳還怎麼了?”陳雷卻沒心沒肺奇怪地問了一聲。
此時外面的魔法女生笑笑走了進來,笑笑是一個比易書書更顯柔弱的女生,皮膚水嫩雪白,只是長相比易書書差了一個等級,但也有幾分秀色,她看了陳雷一眼低低道:“昨晚你忽然暈倒了,我和書書當時很害怕,就把你擡出來到城裡來找醫師……後來,就找到了這裡,書書昨晚辛苦了一個晚上,都是爲了你。”
“哦!”陳雷又記起了昨晚忽然發生的詭異之事,心裡不禁一陣子發冷,心想:“怎麼會那樣,那麼多的妖花?”
越想,陳雷越感到一陣子毛骨悚然,再看易書書的眼神也變得溫柔了很多:“妳不要那樣子說話嘛,女孩子說那種話,很傷形象的,還有昨晚妳們莫明其妙地誣陷我是撕書賊,那又是怎麼一回事?首先本人聲時,我陳雷頂天立地,絕不會是那種撕書的小賊!”
“你還頂天立地?”易書書一陣雞皮疙瘩,隨意率性的個性又復發作,指着陳雷的鼻子:“那你說,你爲什麼不是?”
“呃!”陳雷噎到了,自己爲什麼不是?他好想了一下,腦子都想暈了,也找不到一句有力的證明,好在他也立馬反應過來:“喂,妳有沒有弄錯啊,是妳們想指正我是撕書賊好吧,那也要妳們來提供證明啊?”
易書書道;“我們早跟蹤監視你了,發現你連續幾天來看書時,都會往裡面跑,而且你看書從來沒有認真地看過一本,如果你不是另有圖謀,怎麼會來藏書樓不認真看書,卻又呆上那麼長的時間?你不是,還有誰是!”
易書書很滿意自己剛剛一環扣一環的質問,她想,這下陳雷一定難以抵賴了,不過心裡也暗暗地感到有些惋惜,看陳雷人模狗樣的,也算是有點小小的帥氣,卻淪落到做那些下流無恥的二世祖的幫兇,真是不知自愛啊。
但沒想到陳雷卻是無語地瞪着她……
陳雷哭笑兩難:“什麼邏輯啊師姐?!我從來都是那樣看書的,難道妳們以前沒有發現?再說妳哪隻眼睛發現我沒有認真看書?我的符師理論基本上都是在藏書樓學到的,不相信的話,妳可以叫一個符師分院的師兄來考考我。”
易書書煙一般清澈的大眼睛眯成一條蓬,直逼視着陳雷:“你還狡辯,哪有看書那麼快的?不要說理解了,我只怕你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吧。”
陳雷明白了,問題的結症居然是自己的看書速度。他在室中走了幾步,一擡頭看着正用審視罪犯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兩個女生:“那好,我們找一個清靜的地方測試一下。就我住的後山吧,就我們三個,書由妳們提供,我用最短的時間,把一本書的內容全背了下來,當然,妳們也不要找那種磚頭一樣厚的書。”
易書書張大了嘴巴,“是不是真的啊?你有那麼厲害?”
陳雷沒理會易書書眼中的嘲諷:“是不是真的試了才知道,有沒有那麼厲害也要試了才知道?不能因爲妳笨,就懷疑全世界的人,都像妳樣是不是?”
易書書立即怒視陳雷。
同時爲了戮穿陳雷的謊言,易書書決定就按照他說的辦,看看到時他還怎麼抵賴?
三人臨走時,去向大醫師張子仲拜別。
老人特意拉住陳雷說話:“臭小子,眼光不錯,那個女娃全身上下健康的很,而且身上有一股純陰之氣,跟你的純陽非常的相配,陰陽相調的話,會讓你的內功大進。不用理會世間的俗規……爺爺我支持你。”
陳雷鬱悶地直點頭,說:“爺爺我知道了,以後再來看您。”
在長輩面前,陳雷向來是很有禮貌的,也不管長輩說的是什麼話,所以陳雷很得一些長輩的喜歡。
但沒想到一出大醫館,易書書就好奇地問陳雷:“那老頭說了什麼?”
“真沒禮貌,妳不叫他爺爺的話,也要叫人家大醫師嘛。”陳雷首先教育了易書書一下,然後道:“我爺爺說,練劍的女生,要多注意補腦。”
“你——”易書書再次怒目相向。
“呵呵……”陳雷一笑,也不管易書書和方笑笑,率先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