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機關裡,如無人之境,這詭異地情狀讓衆人毛骨悚然,宮巖原本以爲自己就是這世間罕見的人了,沒想到,還有人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站在原地目瞪口呆:“這個人,真的不會死嗎?”
白墨軒面色慘白,面具男的話讓他再一次受挫,他正要跟過去,被嶽青拉住了:“墨軒,沒有必要了,我們都試過了,這個傢伙根本是打不死的,尋常的方法與正常的方法都不可以,這個傢伙根本就是一個怪胎,就算他進去又如何,這裡原本就只是一個局。”
一向自視甚高的白墨軒只覺得受到了沉重地打擊,他喃喃自語道:“怎麼會有這樣的存在,就算是以前的合撒兒,最終也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我們現在怎麼辦?”蘇柏高大的個頭也有些頹然:“難道要等他發現此路不通,回過頭來,再與我們談條件?”
崔穎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不妨與他談一下?我總覺得這個人很奇怪,他說他自己和百里桑不是同一類人,百里桑的目的很明確,自然是要改天換地了,可是這個人呢,他要的若不是改天換地,他爲什麼對十二條龍脈這麼感興趣,目的是什麼?他身上呈現的異像又是怎麼回事?”
蘇柏乘機將自己的疑問也講出來:“他的傷口可以自愈,可是下半張臉的傷疤怎麼又怎麼解釋,爲什麼無法自愈?”
宮巖總算是明白幾個人的意思了:“你們是想和他談條件?”
“戴傑麗和老三都死了,現在他是最接近百里桑的人。”蘇柏說道:“俗話說得好,一山不容二虎……”
嶽青的身子一震,崔穎與蘇柏已經有了想法,再看白墨軒,一雙眸子在昏暗的電筒光下看不真切,他正想開口,面具男從幽深的巖洞裡緩緩走出來,他的每一步都十分沉重,他的身子上,滿是凹陷下去的痕跡,但他略一提氣,身子就恢復了原樣,他拍打着身子:“雖然只是白跑一趟,但你們如此緊張,顯然十二龍脈之事是真的。”
白墨軒沉聲說道:“就算我們殺不了你,可是我們也會成爲你最棘手的麻煩,而你呢,合我們衆人之力,你想要殺我們也相當棘手,大家何必兩難?”
面具男怪笑起來,他的手揚起來,掌心裡有黑氣冒出來,嶽青大駭,正要出手,面具男笑道:“不要衝動,我不過是逼出體內多餘的陰氣而已,兩難,現在的確是這種情況,所以,你們現在是想和我交易?”
“一換一。”白墨軒說道:“爲保公平,大家都將對方想要的信息寫在紙上,同時交換,我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是本名。”
“我最想知道的,你們很清楚。”面具男說道:“最強龍脈是不是真的?十二條龍脈是哪十二條?”
“你想知道得太多,不要忘記了,我們是一換一,你要想知道更多,就再拿你知道的來換吧。”白墨軒冷笑道:“我說過了,要保公平。”
面具男的臉抽搐了一下,在做生意方面,他還是敵不過白墨軒的,白墨軒有白逸的優良傳統,在談買賣方面,一定不會吃虧:“你們很聰明,不與你們爲敵是正確的選擇,那好,告訴我至少除這裡以外的一條龍脈所在。”
“一對一,這才公平。”白墨軒說道:“天才少年,身上有筆和紙吧?”
蘇柏馬上掏出身上的筆和紙,將筆卡在紙上,向前一扔,面具男正好捏在手上,白墨軒與嶽青交換了一下眼神,除去現有的這一條,只剩下祖山與長白山,長白山的具體情況他們並不清楚,可是祖山不同,蘇柏曾經被素素帶着深入到地下,以蘇柏的逆鱗之身都無法接近,想來面具男也無法靠近,白墨軒打定主意,在紙上嘩嘩地寫下來,再說崔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具男,看着他的手在紙上劃弄着……
白墨軒一擡頭,看到面具男已經停筆,他舉起手上的紙條,面具男悶哼一聲:“你這小後生,花樣還真多,收着!”
他一語言畢,就將手上的紙條扔過來,紙條雖輕,可是在他的內力之下,猶如一支短箭“嗖嗖”地飛過來,白墨軒同時出手,兩人各自捏住,蘇柏緊張不已,湊過去說道:“快打開看看!”
白墨軒一展開,裡面卻只有一個“柳”字!
蘇柏猛地擡頭:“擦,你這人玩陰的。”
“你們不也一樣。”面具男悶哼一聲,他揚起手上的紙條,上面只有一個字——山!
蘇柏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佩服白墨軒,現在卻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論玩花招,果然還是狐狸精最狠,不得不服,白墨軒悶哼一聲:“你的信用指數在我這裡是零。”
面具男的臉劇烈地抽搐起來,他暴露了自己的姓氏,可是這個傢伙更狠,只寫了一個山字,這個世界上,叫山的山有如天上繁星一般多,他要到哪裡去找?
白墨軒突然拉着蘇柏後退一步:“你生氣了?”
蘇柏在心裡大樂,宮巖這才放下一顆心來,這筆交易在他看來,原本就有違宮氏一族的利益,現在白墨軒擺了面具男一道,他也心中痛快,白墨軒與嶽青心領神會,同時念出金光神咒,面具男嘴裡咒罵了一聲,身子向後輕巧地退開,雖然殺他不死,可他始終體內陰氣十足,金光神咒仍可傷他幾分,趁此機會,衆人馬上撤出山洞,宮巖扯着衆人朝左邊而去:“快跟我來!”
宮巖帶着衆人不斷地向前奔跑,面具男遭此矇騙,心中怒火橫生,馬上追出來,眼看他越追越近,上面的山峰突然降下不少繩子,宮巖大喜:“快,握住繩子。”
衆人雙手把住繩子,繩索上面馬上有人發力,帶着衆人的身子迅速上移,待面具男到達此處,衆人早就去到了半山腰,來人正是族長帶着的一小隊人馬,見到衆人安全,族長面露欣慰,宮巖說道:“族長,他們這回受創了不少人,還有一批人馬爲了護送傷員,行動受阻,危機可算是解除了一半,接下來是要將他們趕出山去。”
族長正要說話,另一邊的山頭,突然燃起了白煙,宮巖說道:“怎麼會有煙,難道是有人放火,族長!”
“看,是靈狸們!”崔穎指着山下,那些訓練有素的靈狸們正驚慌失措地從巖洞裡跑出來了,它們的身子輕巧,正靈活地跑在雪地上,宮巖面色一變:“不好,它們正朝這邊跑過來,這邊還有陷阱未解除!”
宮巖顧不得許多,馬上沿着繩索下去,白墨軒見狀,跺了一下腳,無可奈何地跟下去,宮巖不顧面具男就在山下,只是一腔熱血充上大腦,他必須在靈狸過來之前,將所有的陷阱掀開,這樣它們纔可以避開,它們雖然通了靈性,可畢竟不是人,那些淡淡地印記,它們更不可能看到!
白墨軒的身手比宮巖更快,甚至搶先一步落地,正面與面具男對上,宮巖急匆匆地跑到那些陷阱邊上,將表面的僞裝去掉,靈狸們已經近到眼前,見到突然多出來的大坑,馬上繞道而行,順利地通過陷阱,匆忙逃竄……
“你們下來,就是爲了避免這些靈狸掉入陷阱?”面具男冷笑一聲:“這些不過是畜牲而已,但你們極有可能死在我的手上。”
宮巖說道:“這些靈狸是伴着我長大的,它們通靈性,對我來說,與我的族人無異,它們都是生命,我不可能看着它們死,只要不是鐵石心腸,就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生命?”面具男冷笑一聲:“普天之下,你覺得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樣的?”
宮巖說道:“我無法左右別人的想法,但我自己是這樣認爲的。”
白墨軒心內有些動容,這個宮巖雖然魯莽,可是心地卻是純良,白墨軒護在宮巖面前:“他所說沒有錯,普天之下,所有的生命都是有價值的,像你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的,實在是少見!”
面具男的聲音沙啞下去:“你們知道什麼,你不是我,如何知道……”
他突然閉了嘴,他並不爲難衆人,反而一轉身,就朝來時的方向走去,他的雙拳緊握,還發出一陣怪異地笑聲,縱然如此,白墨軒依然在他的背影裡看到了一絲悲涼,這個傢伙,果真姓柳嗎?
“他就這麼走了?”宮巖剛纔還提着的一顆心,重新放了回去:“這傢伙究竟在搞什麼鬼?我以爲他會惱羞成怒,殺了我們。”
“有我和嶽青在,他很難下手,不過結果顯然是……”白墨軒有些惱怒:“就給我一個柳字,我要到哪裡去查這個人?”
“你更狠,只給了一個山字。”蘇柏磨磨蹭蹭着從半山腰上下來:“族長他們從另一邊下去了,準備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冒煙的地方是關押宮山的地方。”宮巖皺着眉頭。
“我們現在怎麼辦?”小山被現在的狀況弄得有些暈:“我的個天啊,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