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雅,娜娜,怎麼回事?”
“嗚嗚…夫人…..”
“夫人,我們….”
…..
許多的眼皮重的很,感覺擡起來都很困難,耳邊的聲音似乎都斷斷續續的聽不清楚。
鮮血緩緩的流淌着,許多感覺自己的雙臂已經麻木的像兩截木頭,根本擡不起來了,手指頭時不時的因爲劇痛而不由自主的抽動着,整個手臂和手掌焦黑一片。
“許多!你怎麼樣了?”
努力睜開眼,許多看到了瓦薩琪那變成綠色的眼瞳有些焦急的看着自己。
“諾達…在上面…”
許多使勁全力,卻根本擡不起自己的胳膊,只能用目光使勁看向了那被炸開大洞的三樓,瓦薩琪夫人頓時會意,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不到一秒鐘,瓦薩琪夫人便倏然帶着諾達出現在了剛剛消失的地方。
別看瓦薩琪夫人個子不高,身體柔弱不堪的樣子,此刻她雙手託舉着諾達的身體卻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吃力的感覺——輕輕的將諾達放倒在地,瓦薩琪夫人仔細觀察起來。
直到此刻,旅館裡的人們才紛紛走出來,剛剛的爆炸聲實在是太過突然,以至於戰鬥結束之後人們才反應過來,但是卻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艾琳娜匆匆走出旅店,卻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諾達,頓時愣在了原地。
隨即她瘋一樣跑了過來,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竟然跑過來之後停在了諾達身前,嘴裡卻顫抖的說着:“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瓦薩琪夫人看了一眼許多,而他卻一臉強忍痛苦的神色努力吐出了幾個字眼——“快救他!”
夫人看着許多那渾身上下的傷痕,心裡痛得厲害,卻還是點點頭,雙手輕輕做出了繁雜的手勢,嘴中卻是無聲的念着咒語。
諾達的傷勢很重,所有人都能看的出來,現在的他根本就算得上氣息微弱了——衣服被燒焦了一大半,一隻長長的耳朵竟然血肉模糊的撕裂一半,曾經一臉猥瑣笑容的面龐卻是一片灰白,他的雙臂和許多一樣滿是焦黑,不過卻更加嚴重。
艾琳娜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看着重傷瀕死的諾達,她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無助的癱坐在了地上。
希爾娜卻也是沒有比艾琳娜好到哪裡去,她此刻使勁握着許多的手,眼淚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卻發現他的雙手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輕輕握緊的迴應,看着那燒焦的皮膚,希爾娜感覺心中像是刀割一般,卻又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小姑娘薩莉雅卻早就哭得像個淚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望着眼前躺在地上的那兩個平日裡對她照顧有佳的兩個“哥哥”,根本就是不知所措,慌了神了。
瓦薩琪夫人的咒語很長,隨着她雙手的手勢越做越快,整個西博爾堡的樹木和地上的草叢都微微翕動了起來。
似乎有風吹過,空氣中草木的清香越來越濃郁,漆黑的夜中飄過綠色的淡淡熒光。
瓦薩琪夫人的雙手輕輕舉了起來,這一刻,所有的熒光瞬間開始向這裡匯聚——那雙白嫩纖長的雙手微微託舉着,在這一刻如同一個漩渦般,將那點點綠光不斷地旋轉着凝聚在了手心。
片刻,瓦薩琪夫人停止了吟唱的咒語,緩緩將雙手輕輕放下——那綠光彷彿兩篷碧綠的水波一樣,被瓦薩琪夫人兩手捧着,輕輕的按在了諾達的胸口。
彷彿乾涸的土地吸收那百年不遇的雨水,綠光一接觸到諾達的身體便倏然沒入,隨即,他的身體開始了明顯的變化。
艾琳娜努力地擠掉眼中的淚水,目睹着這如同神蹟一樣的景象。
諾達全身所有的傷口開始迅速癒合——甚至他那斷掉一截的耳朵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生長起來,胸口那被炸裂開來的駭人傷口像是鏡頭回放一樣飛速的恢復了原樣,甚至連凝結的血痂都沒有。
不到片刻,諾達除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身體上已經毫無傷痕,甚至連他以前老傷留下的疤痕都消失不見了。
輕輕咳嗽了一聲,諾達的胸膛有了明顯的起伏,但卻仍舊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安詳的睡着了的樣子。
見到諾達竟然奇蹟般的被瓦薩琪夫人救了回來,艾琳娜已經激動的不能言語,趴在諾達身上哭了個稀里嘩啦,隨後流着眼淚緊緊抱住了瓦薩琪夫人,感謝的話卻是因爲激動而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別哭了,都沒事的,乖。”瓦薩琪夫人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輕聲安慰道。
但是夫人更關心的是許多。
輕輕拉起還在哭泣的薩莉雅,夫人來到了許多身邊,輕輕摸了摸許多的額頭,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隨即輕輕釋放了一個咒語。
然而這次出現在夫人手上的卻是螢紅色的光芒,夫人並未吟唱太久,只是輕輕伸出手,將光芒注入了許多的身體內。
剛剛夫人使用的是深淵種族普遍傳承的生命系法術——通過嫁接生命力來達到目的!爲了救回諾達的性命,夫人施展了六階的生命嫁接術,將西博爾堡所有植物的一半生命力轉嫁給了諾達,而現在,爲了救許多,夫人竟然直接將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力轉嫁給了他!
身爲十階強者,瓦薩琪夫人的生命力龐大而精純,爲了及時治療許多,瓦薩琪夫人不得不使用了自己的生命力。
如果像剛剛那樣匯聚西博爾的所有草木的生命力的話,那麼第二天西博爾將再無一草一木——這是生命法術的禁忌,雖然可以剝奪,但是當過量剝奪的時候,這生命力便會發生反噬效果。
生命系法術作爲深淵族近乎所有法師都修習的內容,便是主要用來快速回復受損的身體用的。
和諾達一樣,許多的身體也很快癒合,但是卻也同樣陷入了沉睡。
“夫人…他怎麼樣了…”希爾娜摩挲着許多已經完好如初的雙手,嗓子有些啞的問道。
“都沒事了,”瓦薩琪夫人的臉色微微有些白,看起來氣色不是很好,“把他們安置好,叫人把那個法師的屍體收好,薩莉雅,娜娜,你們倆跟我來,詳細講講怎麼回事。”
現場原本一片混亂,但瓦薩琪夫人久居上位的氣質一經顯露,馬上鎮住了場面,大鬍子卡爾今晚正巧不在,現場的人紛紛在瓦薩琪夫人的號令下迅速處理了現場。
克里斯的屍體被十分低調的擡回了旅店內,而旅店附近也迅速在聞訊趕來的城防隊的協助下拉起了警戒線,完全阻止了外人的窺視。
奎爾託斯旅店給城防隊的解釋是有人在屋內做鍊金實驗,發生了惡性*事故,不過沒有人死亡。
美豔的瓦薩琪夫人用不可抗拒的語氣將整件事情迅速低調化,
許多和諾達被擡回了旅店內休息,而作爲事件目擊者的薩莉亞和希爾娜卻和瓦薩琪夫人面對面坐着,細細的講述着剛剛發生的事情。
“這麼說,那個法師想要帶走你們兩個人,諾達發現後想要阻止他,卻被打成重傷?”瓦薩琪夫人頭一次在外人面前顯露出了疲態,豐滿的身體深深陷在柔軟的椅子裡,言語中帶着不可掩飾的疲憊。
“恩,那個壞人說要殺死諾達,然後就用動手了…諾達哥哥沒有打過他,我用法術反抗,卻根本傷不了他…最後還被他直接轟出了屋外…最後那一下本來是會打中我的,可是諾達哥哥替我擋了一下…”薩莉雅還在小聲啜泣着,聲音斷斷續續的。
“都是我…我連累了大家…”希爾娜不斷的自責着,因爲她並沒有隨身攜帶武器,反而在這遇到危險的時刻成了拖累。
就在三個女人談論着事情的時候,卻見伯爵府的人來到了旅館。
“伯爵大人信函,請許多閣下親啓。”那伯爵府的下人看起來也是見過世面的角色,進來的時候看到那戒嚴的警戒線和三樓那冒着煙的“窗戶”,卻絲毫沒有提出任何問題,仍舊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走了進來。
“許多有事不方便取,我會告訴他的。”
艾琳娜早就去陪着諾達了,整個旅店都沒有能說話的人,瓦薩琪夫人馬上做出了表態,儼然一副主人的樣子,輕輕接過信函,向那信使行了一個禮便轉身回到了座位上。
按理說,伯爵府的這些下人都是走到哪裡都會被奉爲上賓的,此刻他見瓦薩琪夫人根本不再理會他,本想狐假虎威顯顯威風,卻看到瓦薩琪夫人只是淡淡的坐在那裡,氣勢上卻絲毫不輸於府裡的維多利亞伯爵,頓時心下凜然,知道碰上大角色了,什麼話也不敢多說彎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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