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父親決定要給他頒發守護者勳章?”
希爾娜紫色的眼瞳睜得大大的,滿臉的不可思議,不過隨即想到了什麼,又低聲嘀咕道:“也是,他那麼勇敢,當然能得到這個勳章啊…”
守護者勳章是精靈一族所能頒發的最高級別的勳章。
它只頒發給對精靈一族有過卓越貢獻,或者歷過大功,有過拯救精靈族利益的人,可以說從精靈族有歷史記載以來,這個獎項只頒發給那些在戰爭年代功績卓越的將領和偉大的領袖們,成爲這樣的勇士是相當榮耀的事情,只可惜大多是先成了烈士,而後追加的榮譽。
而由一個非本族又沒有任何政治地位的人獲得,歷史上不是沒有過,當初的杜蘭公國大公曾經因爲保護了精靈族一個軍團的兵力免受亡靈族追殺而被授勳過這枚勳章。
當然,是在大公陣亡後頒發的。
“守護者”不只是一個形容,更是一個稱號,大陸上曾經存在過“守護者”,所謂守護亦爲守護整個大陸的意思,歷史上最後一位守護者的名諱可能全大陸的人都知道——羅斯洛立安,三千年前爲了抵禦深淵位面的入侵而發動聖階法術“自然之怒”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守護者”。
這也使得新大陸以他的名字命名,以紀念這位爲了自己職責而殞身的“守護者”。
從那以後,精靈族設立了“守護者”勳章,但是三千年前精靈族可以稱爲大陸最大的勢力,現在卻只能屈居飛速崛起的人類以後了,雖然如此,“守護者”勳章的份量依然重的很。
如今人類三王國中,聖蘭斯帝國與精靈帝國有着守望互助的盟約,也就是說,持有“守護者”勳章的人在這兩個帝國內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特權,其一是長老、國王以下地位的人見到配有“守護者”勳章的人時需敬禮,而面對長老和國王身份的人物時,有免除敬禮的權利。
當然這是爲了突出守護者的地位,說白了就是讓你有面子,至於真的行不行禮,這個不用想也知道。
其二是守護者擁有豁免一切指控的權利,能佩戴上守護者勳章的人無一不是功績卓著的英雄,但是自古以來英雄死於宵小之手的事情舉不勝舉,守護者勳章帶來的不僅是榮譽及權利,還有旁人的覬覦和貪婪的佔有慾,當衝突發生時,守護者勳章的佩戴者不管是否主動挑起戰端,在事後都擁有豁免責任的權利。
聽起來似乎蠻不講理,但是在亂世,能佩戴它,足以說明了你的人品是值得信賴的。
“只是在商榷,事情不會馬上定下來,我們仍舊需要對這位勇敢者進行進一步的評定,對了,我正準備派人去找他呢。”
溫德爾長老不急不慢,倒是沒有注意到女兒在那發呆什麼。
“找他?不用派人了,我去我去!”希爾娜一聽父親這麼說馬上答道,隨後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太過殷勤了,想解釋,卻又想起許多那天摸自己的小手時的感覺,張了張嘴,沒說出口。
希爾娜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冒出那個因爲自己而忍受着傷痛的身影,昨天在經過艱難決定才放棄去見他而去找母親的時候,自己心裡又何嘗不是有些不捨?
或許自己總想着去找他吧?希爾娜有些不願意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這麼想的。
“恩?你去?爲什——娜娜?你臉怎麼這麼紅啊?”溫德爾回過頭正看見女兒穿着漂亮的連衣裙坐在邊上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精緻的小臉此刻像晚霞的火燒雲一樣——該不是女兒戀愛了吧?
溫德爾可是活了千年的老精靈,一眼就明白了希爾娜此刻的心理狀態,但是精靈族對於愛情的觀念不那麼苛刻,父母基本上不會過問兒女的感情私事,這也是崇尚自由的精靈族的一個優點,說起緣由,倒也有些無奈,因爲精靈族生育能力太低了,而超過三百歲的精靈則基本喪失了生育能力,如果挑三揀四這不讓那不成,八成精靈族早就絕種了。
所以對於性和愛情的觀念,精靈族可以說是大陸上比較開放的種族——似乎生育率低下的種族都有着這個特點,龍族那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亞種已經說明了這一點。
希爾娜面對父親的詢問支支吾吾,應付了幾句便逃跑了,留下父親在那一臉曖昧的笑而不語。
“也不知道他的傷好點了沒有..”希爾娜一邊在衣櫃裡找着合適的衣服,一邊嘀咕着,想起許多因爲救自己而負傷後一臉痛苦的模樣,心裡有些酸,總想着自己應該做點什麼,卻感覺自己總是什麼也幫不上。
她找來找去,最後一拍腦袋,靈機一動讓管家找來了一些效果比較好的藥膏和魔紋布繃帶,這些東西尋常人家可見不到,一般是用來治療重傷患者的,尤其是魔紋布繃帶,一捆價值千金,因爲防水透氣並且自帶治癒效果而出名,一捆繃帶從挑選材料到魔紋繪製到鍊金師細化處理,中間經過無數道步驟才能製成,希爾娜倒是沒在乎,這些東西是家裡常備的,但是從來沒見到有誰用過,便拿了好幾捆,裝到了隨身帶的小布包裡。
希爾娜決定自己去找許多,而不是坐着豪華馬車大張旗鼓的去。
如果那樣的話,他肯定會覺得我故意顯擺,是在氣他吧?希爾娜的小心思很單純,也讓人覺得她是個活寶,如今竟然也會替別人着想了。
當試穿的衣服扔了一牀後,希爾娜猶猶豫豫的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銀白色的頭髮簡單的梳了兩個小辮子在兩側,身上是一件在卡羅城“瓦薩琪夫人”裁縫店定製的裙裝,深紫色帶着豹紋狀條紋的長裙讓希爾娜的身材更顯得高挑勻稱,而從肩部到手臂則是淺紫色的半透明的薄紗,V狀的衣領延伸而下,讓希爾娜稍稍露出了那規模不小的山峰和誘人的溝壑。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希爾娜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去勾引許多一樣,紅着小臉找了條絲巾,勉強蓋住了胸前那白得耀眼的肌膚,隨即提着裝着繃帶和藥膏的小包包便一顛兒一顛兒地出門了。
希爾娜還清楚的記得當初和許多說過的話,順着傭兵工會,她很快找到了這家還算豪華的旅店——當然是在希爾娜眼裡稱得上“還算豪華”,殊不知如果許多知道了她是這麼想的,八成需要找個硬點兒的臭豆腐撞死。
一路上希爾娜的驚豔形象已經讓無數人不是撞了路燈,就是掉到了下水道維修時打開蓋子的井裡。
希爾娜的裙子雖然不是什麼珍貴的魔法裝備,但是“瓦薩琪”夫人裁縫店的名聲可是享譽在外的,聖蘭斯帝國的貴婦們可是天天盼着能搶購到一件出自瓦薩琪夫人裁縫店的禮服或者長裙,這個不大的裁縫店因爲賣的衣服美麗而奢華並且貴的離譜而聞名,而且其作品有着一個易於辨認的顯著特點——一個九階深淵生物美杜莎的頭像。而這個頭像在那迷人小妞長裙的肩部位置由金色的絲線繡着,透着一股奇異而又帶着魅惑般的美感,卻又讓人望而卻步。
達希爾作爲皇城,沿街過去十個人裡面七個人說不定都有着這樣那樣的身份,而且這是在最繁華的傭兵工會附近,傭兵們的眼睛可是毒的很,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傻傻的小妞不是簡單角色。
傭兵們知道,他們打生打死幹一年的薪水可能都不夠這件長裙價值的一半。
所以一路走下來希爾娜婀娜的身姿雖然略顯招搖,但是確實沒有人敢上前搭訕找茬,而當在旅店前臺詢問許多的房間時,前臺服務的精靈少女眼睛實在無法從那件昂貴的長裙上面挪開,以至於希爾娜問了三遍,她才誠惶誠恐的給出了答覆。
按着那個精靈侍者給的房間號,希爾娜來到了許多和諾達的房間前。
忐忑不安的“咄咄”敲門聲過後,希爾娜驚恐的發現自己心跳的速度直線上升,腦袋裡開始不由自主的亂作一團,而在來的一路上已經想了無數種開頭問候語的她此刻卻驚恐的發現自己一句也想不起來了——
門開了,諾達穿着一身寬鬆的布袍抱着本書皺着眉頭出現在希爾娜的視線裡,古樸的書籍封面上隱約可見《構裝的藝術——實用陷阱與機關》的字樣,諾達紫色的頭髮亂糟糟的,似乎是一夜沒睡,此刻看上去是像是因爲有人打擾了他看書而有些不高興。
“你….找我幹什麼?”
這句話不是諾達說的,也不是屋裡睡的跟死豬一樣的許多說的,而是心跳速率超過一百八,滿腦子空白的希爾娜一張嘴禿嚕出來的。
如果有一句話能形容諾達,那就是——丫登時就愣B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