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過的很快,這兩天當中秦道淵和兩位師傅都很默契的再也沒有談到關於文章的事情,陳丹骨也是拼命的在準備複習。
當太陽再一次升起的時候,秦道淵早就已經將一切準備停當,等到陳丹骨出來,兩人便一塊往考場去了。
到考場一看,秦道淵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人怎麼這麼少?
這次的策論是不淘汰人的,所以理應是所有人都在纔是啊,怎麼少了一半還要多?
難道是看到沒有希望,所以就這麼放棄了?
秦道淵咬了咬牙,這次的變故影響還是相當大的,就是不知道接下來官方還會不會有什麼變動。
只要是些微的變動,對這些舉子們都是萬丈深淵,就像現在一般,要是像以往策論之後是論詩的話,現在真不知道有多少人。
舉子,看熱鬧的,賣小吃的,一陣陣,絕對像是過節一樣。
可惜,今不如昔。
看了一眼陳丹骨,秦道淵心裡又活躍起來,少了一半人,就是說陳丹骨的機會翻了一倍還要多,加上陳丹骨這番準備,哪怕他是已經打算自顧自寫自己的觀點,被選中的概率也是高了不少。
“丹骨!”素素髮現了陳丹骨,衝過來狠狠地抱住了陳丹骨的手臂,“兩天了,想死我了……”
“是啊……”陳丹骨順手抱住素素,用力地抱了抱,便鬆開手問道,“素素,你知道怎麼回事嗎?人怎麼這麼少?”
“自然是因爲看不到希望了唄,”旁邊的範雲突然說話道,秦道淵沒有發現範雲,猛地被嚇了一跳。
“原本的科舉流程是一層層慢慢篩選的,每一次並不會淘汰太多的人,看上去機會總是很大的,雖然最後能走到最後參加殿試飛黃騰達的只有鳳毛麟角,但是舉子們還是有着一點盼頭的,但是這次一篇文章斷高下,太多懸殊的比例讓絕大多數的人都產生了退出的念頭。”
“再加上題目敏感,有一些多少知道一點情況的舉子爲了明哲保身,也就跟着退了,能剩下這麼多,還算不錯了,”範雲笑道,“只是你的一些競爭對手好像並沒有退啊,你看……”
秦道淵和陳丹骨環視一週,果然,小神童鳩摩衍正在和一幫書生模樣的人談笑風生,陳丹骨倒是認識這些人,在聚會上面見過的。
“陳兄,有信心沒?”鳩摩衍看見陳丹骨的眼神,揮了揮手,讓陳丹骨過去。
“鳩摩兄弟就不要說笑話了,有你們在前面,我怎麼可能有勝面啊?”陳丹骨搖搖頭說道,“盡人事,知天命吧。”
“諸位在場的人全部過來!”只是片刻,就有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秦道淵轉頭看去,原來是前兩天策論的主考官,笑着拍了拍陳丹骨的肩膀。
陳丹骨笑着走了上去,他的心裡早就已經看淡了這次科舉,能上則上,不能就再等幾年。
舉子們一點點地靠了過去,不一會就將考官團團圍住了,在外面只留下了一些陪舉子前來的人,秦道淵和範雲站在外面。
“所有人都過來!是所有人,即使不是舉子,也過來!”考官大聲叫道,“在場的人,從現在開始拿卷子,在卷子上面作答!”
秦道淵一愣,什麼意思?自己這些完全無關的人這次也要參加科舉?那自己寫什麼名字好?老子的
名字可是在懸賞榜上面掛着號呢……
名字一寫上去,不就等着被人一網打盡嗎?
秦道淵一邊往中間走去,一邊想着對策。
“拿了紙就去那裡開始寫,時間緊迫,寫完就可以交了,人數衆多,交卷時候注意秩序,”考官說完這句話,便搖頭走開了,走到一半,彷彿想起來,“嚴禁交白卷。”
“不能交白卷又要寫?”秦道淵閉目思考了下,“隨便寫點就好了。”
“早聽說秦兄水平卓絕,是不是應該露上這麼一手了?”這個時候鳩摩衍從秦道淵身邊走過,說道,“人生在世,沒有一點文字留世,可就真的是白走了這麼一遭啊,秦兄你願意嗎?”
“何不趁此機會,揮毫潑墨,一舒心中鬱結,也可震醒其他人,”鳩摩衍說道,“這般快意,秦兄不想試試嗎?”
秦道淵聽着心裡也是激動的,讀書這麼多年,他的書生習氣可是比陳丹骨重多了,只是平時專注練劍沒有時間想,這回被鳩摩衍一說,心中寂靜了許久的那顆文心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歷史是嗎?”秦道淵走到一張桌子前面,只是微微思考了片刻,便拿起筆,吸飽了墨水,寫下了第一個字。
秦道淵一邊寫,他視野之中的星辰開始慢慢變化,幾顆星星亮起來,閃閃爍爍,只可惜,只有秦道淵能看到。
秦道淵寫的飛快,只有一小會兒,這篇文章就已經完成了,秦道淵小心吹乾了捲紙,打算上交然後離開了。
轉頭看了看,秦道淵發現陳丹骨也在奮筆疾書,寫的相當快,看來這兩天他練了不少。
秦道淵心中總算是徹底放心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看老天爺了。
把卷子交給主考官,秦道淵轉身退出了考場,站在大院子的邊緣等着。
第二個交卷的是鳩摩衍,他看見秦道淵就站在那裡,開心地跑了過去:“道淵兄,不知你署的是什麼名字。”
秦道淵乾笑一下,說道,“這些事情小孩子就不要管了,我現在還是不太相信你,所以這些事情我是不會跟你說的。”
“嘿嘿,”鳩摩衍笑道,“那就祝秦兄前程似錦了,這次的科舉可真的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就在說話間,陳丹骨也從考場中出來了,秦道淵小心關注了下他的表情,還行,沒有問題。
隨後是素素,素素的臉上有些蒼白,陳丹骨看到了連忙過去扶她,然後過來和秦道淵幾人會和。
最後範雲出來了,笑嘻嘻地往秦道淵走來,秦道淵猜的出來,她是把自家華騰商會的廣告詞全寫上去了,估計還練了練書法,所以才這麼慢的。
之後便是漫長的等待,到了中午秦道淵幾人吃完飯回來,所有的舉子終於是全部交卷完畢。
“別急了,接下來的就完全憑運氣了,”秦道淵笑笑,“而且多半不錯,不上不下,既不會引人關注,又能夠成爲史官。”
“你怎麼知道的?別耍我了,”陳丹骨瞥了秦道淵一眼,“這種事情別瞎說,等到死了下地獄被人拔舌頭!”
“你看好吧,”秦道淵笑着說道,“鳩摩衍,你估計是被耍了啊。”
“什麼?我怎麼被耍了?”鳩摩衍聽到秦道淵這句話,心裡也是糊塗,自己聰明絕頂,怎麼可能被人耍。
“之前忘了,剛剛想起來,科舉題目從來都不是龍皇出的,龍皇應該是躲在龍皇殿裡面修行、批奏摺來着,不會管這些閒事的。”
秦道淵笑道:“我把這個消息講給我的長輩聽,繞是我的長輩久經風雨也是被嚇到了,看來造謠的人道行還是有點的。”
“對啊……連續突然變了兩次,所以後一次的變化就讓人更加容易相信了,”範雲想起來什麼,連連點頭說道。
“所以在我看來多半是龍皇閉關了,所以纔會這樣安排的,倒是被龍皇城中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想要渾水摸魚啊……”
“丹骨不要擔心了,只要文章寫得好,就一定沒有問題的,”秦道淵笑道,“我才隨便寫寫,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你搶機會的。”
“你個劍修還想和我搶,”陳丹骨好笑地說道,“等……等等,你的劍氣呢?我怎麼完全感覺不到了?”
“額……長話短說吧,我修行進入新階段了,劍氣暫時消失了,”秦道淵笑着說,“沒事的,不妨礙我練劍,對我來說反倒是好事,我能逼着自己多多用劍招了。”
“你狠,”陳丹骨搖搖頭。
“可能吧,道淵兄,今天就散了吧,開榜那得半個月以後呢,”鳩摩衍笑着說道,“今晚我再找你們來一醉方休。”
“呵呵,好的,”秦道淵點點頭,揮了揮手,也沒有更多的表示,“今晚我備好好酒,我們談古論今,逍遙快活一番!地點,我住處的屋頂,你說怎麼樣?”
“好!”
說完,鳩摩衍笑着抱拳,帶着兩個護衛走了。
隨後四人便重新回到了秦道淵他們的住處。
“怎麼樣?”兩位師傅都在院子裡面,一人一杯茶,淡淡地看着秦道淵一衆。
顯然,這是吃完了飯在曬太陽呢。
“這次的規則很奇怪,所有在場的人都被要求寫了……”秦道淵搖搖頭說道,“我們無奈,只好進去隨便寫寫了。”
“沒有暴露什麼吧?”李玄同問道。
“沒有,我隨便寫了個名字,我反正是劍修,根本不可能當官不是?”秦道淵搖頭笑着說道,“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情,而是……我們被耍了。”
“說清楚點,什麼被耍了?”蕭遠瞪了秦道淵一眼,彷彿是師徒之間的默契,兩人都很討厭這種說一半吞一半的習慣。
“總得讓我歇會吧!”秦道淵直接瞪了回去,“在我看來,秦梟這個老鬼,應該是在閉關。”
“何出此言?”李玄同眨了眨眼睛。
“二伯不會忘了吧,龍皇本人是不能干預科舉的,即使是最後的殿試,龍皇也只是走個過場,所有的選擇都是由大臣們來完成的,不是嗎?”秦道淵笑道,“大伯連這都忘了?”
“對啊……”李玄同老臉一紅,確實是忘了,這麼些年清靜日子過下來,差不多都忘掉了。
“所以,我們被徹底的耍了,”秦道淵說道,“我們這些胖頭魚,被硬生生的釣上了鉤,而且還是直鉤。”
“恩……”李玄同深呼吸一次,眼中的精光一點點的恢復,“那麼,他們要釣誰?”
“我們,”秦道淵指指自己,笑道,“還有所有以爲能夠找到我們的人,那個人,應該是和我們在一條陣線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