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隨着一陣緊急集合的哨音,龍兵從噩夢中驚醒,他全身已經被汗水侵透了,他睜開眼睛,看着四周,一大羣人正在盯着他看。
“隊長,你醒了。”一個肩膀上帶着中校軍銜的女孩問他。這個女孩齊耳短髮,櫻桃小嘴,整個人看起來清爽素雅,而一身合體的軍裝又把她襯托的英姿颯爽。
此時她那丹鳳一樣的眼睛已經哭腫,眼角的睫毛上還掛着淚珠。她看着面前的隊長,柔和地目光充滿着關切。
“哎呦!頭疼死了!剛纔是誰把老子給打了?”龍兵摸着自己的後腦勺問,雖然感覺到面前的人和環境不熟悉,讓龍兵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但他還是被疼痛喚起了意識,他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隊……隊長,是我,不過……不過那時候你就像……就像瘋了一樣的,我就,嘿嘿,給了你一下子,不過真的不能怪我呀,而且你差一點就跳下山崖了。”
此時一個足有一米九的大漢被大家推了過來,憨厚地表情又顯得戰戰兢兢。因爲他知道如果隊長怪罪他的話,可是絕對承受不起的。
“你是誰?爲什麼要打我?”龍兵看着眼前憨厚的壯漢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什麼?”大家都被這個有點莫名其妙地問話給嚇到了。
而方婕剛剛還爲隊長的甦醒高興,此時的心又像是跌到了谷底。
“他是“死神”吳寶呀!你不記得了嗎?”方婕試着喚起龍兵的記憶。
“你又是誰?”方婕徹底崩潰了,原本她希望從龍兵的口中聽到“我只是逗你們玩的”之類的話,可是他的回答讓她傷心欲絕。
方婕此時緊緊咬着嘴脣,眼淚從眼眶裡面噴涌而出,他竟然連自己都不認識了,虧她整日整夜地照顧他,龍兵昏迷了三天,她幾乎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邊。
方婕的黑眼圈都出來了,原本靚麗的臉龐這幾天也顯得憔悴很多,那麼久的付出卻換回來一個“你又是誰?”怎能讓她不傷心。
“隊長是不是失憶了?”旁邊一位長相帥氣地隊員突然冒出一句,他是“奪命”劉凱,他這一句低聲嘀咕聽在大家的耳朵裡面,無疑是如雷轟頂。
隨後整個房間就像是炸了鍋一樣。“這可怎麼辦?”“隊長失憶了,誰來領導我們?”“我們小隊不會解散吧?”“吳寶,都是你把隊長打成這個樣子的。”“我也沒用太大的力氣呀。”吵吵嚷嚷,說什麼的都有。
而躺在牀上的龍兵看着這些他不熟悉的人,臉上表現着各種奇怪的表情,說着他完全聽不懂的話,什麼隊長呀,又是什麼小隊的,因爲什麼都不知道,他的心裡也有點着急。
“我是誰?”“這是哪裡?”他心裡不斷地問自己,而腦子裡面一片空白,恐慌的意識漸漸席捲過來,腦袋感覺到一陣劇烈地疼痛襲來,龍兵再也控制不住了,“啊”的一聲大叫,再次昏迷過去了。
原本嘰嘰喳喳地吵鬧聲瞬間沒有了,整個房間死靜死靜地。過了很長時間,大家才反應過來,急切地呼喊着龍兵的名字。
“兵!兵!你快醒來呀!”方婕猛地撲在了龍兵的身上痛哭起來。
而龍兵此時緊閉雙眼,牙齒不斷打着顫,嘴脣已經被咬出了血絲,嘴裡不停地說着夢話,表情看起來十分嚇人。
劉凱拿起哨子再次吹響了緊急集合的哨音,可是這一次讓大家很失望,龍兵沒有醒來。
一個會議室裡,兩位將軍正在談着話。
“老鄭,情報已經證實,“血蛛”就是失蹤多年的常曉若。她是“血妖姬”的領導者。”
“怎麼會這樣,哎!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她父親說這個事情。”
“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們需要殺了她,究竟派誰去執行這個任務。”
“這個事情先不要急,容我想想……”
此時門外想起了敲門聲,勤務兵打開門走了進來。“首長,剛纔醫院來電話了,說龍隊長醒了。”
“啊,醒了。老林,趕快走,看看去!”兩位將軍聽完這個消息顯得很興奮。他們匆匆離開了會議室……
醫院走廊裡走着幾個人,一個軍醫在前面帶路,後面兩位將軍一邊走着,一邊在聊着什麼……
兩位將軍看起來有五十多歲,兩鬢已經有些斑白。可從他們的舉止上一點也沒有老者的龍鍾之態,此時正在邁着龍行虎步向前趕。
倒是苦了前面的軍醫,他要不斷加快步伐纔不至於擋住兩位將軍的路。只有二十幾米的走廊,硬是把他走地氣喘吁吁,汗流浹背。
當他推開房間門的時候,裡面的場景頓時讓他冷汗直冒,剛纔還醒着的患者竟然又昏迷了。
就在剛纔,得到這個患者甦醒的消息,他立馬給大隊值班室打了電話,現在領導都過來了,居然會再次昏迷了,這不是欺騙領導嗎,都不知道該怎麼和領導交待。
想到這裡他的後脊背是一陣發涼。
兩位將軍顯然也看見房間裡面的狀況,其中一位推開軍醫走了進來,臉上顯然有些怒火,“告訴我,怎麼回事?”上位者那種威嚴地氣勢立馬顯現出來。
將軍的目光從軍醫的臉上掃過,軍醫馬上低下了頭,汗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還好,將軍將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從房間裡面的每個人逐個看去,每一個被看過去的人都感覺像是被一把利刃刺入胸口,全身像被水澆過一樣。
將軍的目光最後停留在了方婕的臉上。方婕像是被電擊一樣,立馬站直了身體,胡亂地抹去眼角淚水。“報告大隊長,龍兵他剛纔已經醒了,可是……可是他好像失憶了。”
“什麼?”包括軍醫在內都是大吃一驚,就連平時一向淡定的政委此時也失去了應有的沉穩。
“怎麼回事?”政委兩道劍眉立了起來,一雙虎目看向了軍醫。軍醫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後脊背剛剛乾了,此時又是一陣冷溼。
“兩位將軍,能不能到我辦公室談。”軍醫小心翼翼地詢問着將軍。
“好吧!”政委開口應了一句,畢竟這樣僵着也不是一回事,終歸是怎麼樣治好龍兵纔是最重要的。
大隊長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龍兵說:“小兔崽子,我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你他孃的給我儘早站起來,不要等我來撬開你的腦袋,告訴你你是誰。”說完大步走向門外……
大家這才狠狠地喘一口氣。 就在大隊長即將走出的時候,他把頭又轉了過來,冷冽地目光突然看過來,把大家又是嚇了一跳。
“看看你們一個個熊樣,就像剛剛被褪了毛的豬崽子。方婕留下照顧龍兵,劉凱帶其他人都給我滾回去訓練!”
“是!”衆人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跳起來,立正站好,齊聲應答着大隊長。
大隊長和政委隨着軍醫進了他的辦公室。剛一進門,政委就開始發問了:“陳醫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能治好嗎?”
陳醫生聽到詢問是一陣頭皮發麻。“兩位首長,按照道理來說不應該發生昏迷三天的事情,更不應該會失憶,現在我也搞不太清楚,你們請看。”
說着他拿出一張CT片子放到照射臺上,他手指着片子繼續說:“從片子上來看,沒有瘀血的情況發生,也沒有……”
他剛要說下去就被一旁的大隊長揮手打斷了。“我不懂你這些狗屁玩意,你就直接告訴我能不能治好。”
“這……這……”陳軍醫看了看大隊長的目光嚥了一下口水,“這應該沒有問題,他好像只是受到了刺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恢復的。”
“我們要的不是什麼應該不應該,是一定給我治好他,我可把話說在前面,如果明天他還不能好,那你就等着捲鋪蓋走人吧!”一旁的政委此時說話也有點偏激了。
“是是是,兩位首長,我一定盡力。”陳軍醫在兩位將軍的面前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不是盡力,是一定。”大隊長和政委說完就起身走人了。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陳軍醫才“呼”的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臉上和身上已經全被汗水浸透了,這簡直比做了一臺大手術還要累。
但此時還不是他放鬆的時候,他趕忙尋找起資料研究病歷了。
而坐在車上的兩位將軍一直沉默着,最終還是政委開口了:“他如果是這樣的狀況下去,我們只能將他送回地方上了。”
“老林,我不相信他就這樣倒下去了,他是我見過的意志力最頑強的戰士,他會倒下,我絕對不信。”
“老鄭,說實話,我也挺捨不得這小子的,但是有的時候你要面對現實呀,你就是太倔了。哎!”政委說完將目光看向了窗外……
而龍兵自從昏迷後,不斷地打顫,說着夢話,緊鎖的眉頭和一臉的汗水讓方婕看了很心痛。
她將龍兵摟在自己的懷裡,不停地用毛巾擦拭着他臉上的汗水。一邊擦着,一邊還在低聲說着:“壞蛋,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可不能真的失憶呀,你失憶了讓我怎麼辦?你快點醒來吧!”哭腫的雙眼已經沒有眼淚了。
這一次,龍兵一直昏迷了七天七夜。
七天後的一個深夜,龍兵從昏迷中醒來,他看着身旁的女人,記憶涌上心頭,她叫方婕,她是他現在的女人。
龍兵愛憐的撫弄着方婕的頭髮,看着方婕沉睡的樣子就知道這幾天她吃了不少苦。
隨着更多的記憶襲來,和常曉若最後一次見面的場景漸漸閃現在腦海中,他的眼淚流了下來……
那是他的初戀,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固執地認爲……
關於兩個女人的回憶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