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龍血戰士打敗先天龍血戰士,儘管是以弱勝強,那麼這個“弱小”的一流血戰至少也是巔峰期的一流血戰。
那麼,現在站在賽臺上的是一個十八歲的巔峰一流血戰,是一個十八歲的血槍衛衛長。
這兩個名頭,無論是哪一個,都足以讓人們羨慕嫉妒恨。
世上不乏驚才絕豔之輩,十八歲的巔峰一流血戰大有人在,但十八歲的血槍衛衛長,楊逍卻是第一個。
血槍衛四大統領之中,龍墓和死去的何統領都是大器晚成,可林子瑜當衛長時,才二十歲。白雁當衛長時,十九歲。
如今到楊逍這裡,只有十八歲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自古英雄出少年。
慕容明的眼中已閃爍出明亮的光。一直和他不合的何統領死在四海後,他早已在心裡思考着接替的人選。想來想去倒是有那麼幾個,實力不錯,在軍中的威望還行,也挺和自己合得來,但問題就是算不上天賦異稟,年紀也不小,可挖掘的潛力不多了。
再看這個楊逍,倒是真值得好好培養。
再觀察觀察吧。
看臺上,慕容明的眼睛亮了。同時還有人的眼睛也亮了。
這些亮眼的人中有洪泰,有白雁,有沐飛燕,有笑笑……
可和任何驚訝興奮激動不同的眼神是,沐飛燕的眼中充滿了狂熱。
對某種慾望的強烈狂熱。
這一刻,在沐飛燕這位少門主夫人的眼裡,楊逍的臉蛋是世間最英俊的面容,身上的每一塊用發力而鼓起的肌肉是世間最迷人的東西。全身上下沒一個地方在此時似乎都比那林子瑜要強得多。
至於洪鬆……那更是比都不要比了。
沐飛燕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骨子裡有股讓男人衝動的魅力,舉手投足間所散發出來的感覺極容易讓注視着沉醉。從客觀上來講,沐飛燕的容貌絕對強過了笑笑,是一個比少女更容易讓人心動心癢心裡發毛的少婦。
而現在這個美麗的少婦再望向楊逍時眼中多出了狂熱。這股狂熱,讓她顯得嫵媚。
而嫵媚,使她更加動人。
不經意間,她的腿輕輕的撩動了一下,身體突然之間癢癢的。
她記得,在來觀看比賽前,曾沐浴過。
……
……
幽幽深山中,有個山澗。
山澗下碧水潺潺。
順着水流穿過山澗,是山勢更加陡峭的山羣。
一座山嵐拔地而起,直上雲霄。
這座山嵐像是被一位巨神拿着開山斧粗蠻的將其它的山都給削平從而體現它的高大,卻又同樣拿着這把斧頭精緻而細心的對其進行雕琢,山嵐分成了很多層次,就像樓房一般,每層與每層之間都有環山的道路,每一層上都有許多廟宇。
頂端的那座廟宇深藏在雲霧之中,縈繞的雲霧偶爾被風吹散,隱約露出那巨大、宛如城市般的神聖建築。
這裡不是世外桃源,卻是龍血大陸中僅次於太荒教的神秘之地。
這裡是道德宗。
香爐中冒出的氤氳煙霧在離開香爐後化爲用肉眼不可見的顆粒,充斥在房間中產生一種奇特的香味,讓人靜心凝神。
這種能讓大修行者都發揮效用的香味在這一刻卻失效了,因爲房間裡傳來了低沉的怒喝。
“你們是我最看重的徒兒,居然連這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連一個人就接不回來,要你們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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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浩然低着頭唯唯諾諾的跪在師父面前。在他的記憶裡,自己從跟隨師父起還是第一次看見師父發如此大的火。自己雖然天資聰穎,但小時候難免也有偶爾犯愚惹得師父不開心的時候,但師父都只是責罵,卻沒有真的發怒。但現在,師父已經是大發雷霆了,這和自己心中的師父形象居然都完全不一樣。
紅魚同樣低着頭不敢出聲。他比唐浩然善於揣摩人的心思,知道所謂看重,無非是你天資聰明,和天賦異稟可造之材這些褒義詞有關。可無論你多麼有天賦,若是連事都無法辦好,那所謂的看重也就變得一文不值了。
於是這對難兄難弟只得默默承受道德宗生靈大師的怒火,誰都不敢出聲,更別說是辯解了。
事情辦砸了,錯了就是錯了,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下山前我是如何與你們說的?要你們把楊逍請回來。我道德宗要請一個人,你們作爲我姚塵子的親傳弟子要請一個人,難道這個人會請不來?”
“你們說他與一個血槍門的人混在了一起,下船後不肯隨你們回來。那麼這個‘請’字你們就不能自己再重新理解一下?難道請就真的是請的意思?難道你們不能把這個請字理解成帶?理解成拐騙搶,甚至是綁架?莫非我姚塵子教出來的徒弟都是些迂人?”
“難道楊逍沒有帶回來,你們兩個倒是回來了。我再要去找他,又要廢多少時間?浪費多少功夫?當然,我若是出馬,絕對能把他帶回來,可若是我去了,要你們還有何用?我若是能去,又爲何要你們兩個迂人去?我是堂堂道德宗大師,這天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我,我親自去西海接個人,且不是告訴了全世界楊逍與衆不同?你們爲何如此愚笨,就不知道動腦筋好好想一想?真是迂不可耐!”
聽着生靈大師姚塵子喋喋不休的責罵,唐浩然和紅魚都脹-紅了臉。他們知道自己沒有完成任務,回來後會有一番責罵,但絕沒有想到這種責罵居然是如此的動情,簡直到了影響師徒感情的地步。
他們既後悔,卻又無法後悔。
因爲他們後悔的是爲什麼沒有如同師父說的那樣把楊逍綁架過來。
他們無法後悔的是他們心知肚明綁架楊逍這件事情太不現實,因爲他們兩人的實力根本不夠。
在向姚塵子彙報情況的時候,他們也省略了楊草奪船的那一段,所以姚塵子並不認爲楊逍已經厲害到能以一人之力戰勝他兩位徒兒的地步。
“別老是不出聲!唐浩然,你有什麼話說?”
唐浩然沒有勇氣擡頭,用怯弱的聲音回答姚塵子,道:“師父,事情辦砸了,我無話可說,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懲罰?懲罰你有什麼用?人沒接回來對我來說已經是一件損失了,難道還要把你打傷打殘給我帶來更大的損失不成?”
既然已經撞在師父憤怒的時候開口說話,唐浩然的膽子便壯了一些,道:“師父,我實在不明白,那楊逍究竟是什麼人,有這麼重要嗎?”
“你懂個什麼!接楊逍,是道德宗得到的天啓,是我接到的神旨!”姚塵子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唐浩然一眼。
姚塵子是個看上去六七十來歲的老頭,安靜時倒是一副大師模樣,也的確配得上“生靈”的氣勢,但潑辣發毛起來卻就像是一個市井和人爭吵的糟老頭。
“神旨!?”唐浩然驚道:“難道楊逍真的和宗內那天出現的神蹟有關?”
“哼!”姚塵子瞥了唐浩然一眼,道:“楊逍是鳳凰女神要的人。”
聞言,唐浩然驚訝的面容扭曲,彷彿整個答案帶給他難以想象的震撼。
鳳凰女神,這簡簡單單四個字在姚塵子眼裡都是仰視都難以窺的分毫的存在。在唐浩然和紅魚這種小字輩眼裡,那簡直就是神祗中的神祗了。
他們作爲姚塵子的親傳徒兒,知道一些關於師父的事情。他們知道師父最尊敬的就是鳳凰女神,最崇拜的也是鳳凰女神,鳳凰女神簡直已是他的信仰。姚塵子在道德宗幾十年,和宗派感情深厚,任何人都無法撼動他維護宗派尊嚴的決心。但只要鳳凰女神說一句話,或者使出一個能表露出意思的眼神,姚塵子就會義無反顧的離開宗派。
於是唐浩然有些癡癡的問道:“鳳凰女神還活着?”
姚塵子的臉上頓時一變。
紅魚連忙湊上來,趕在姚塵子說話前說道:“師父息怒,師兄的意思是想問,鳳凰女神真的成神了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嗎?我們是後生晚輩,對神祗這種高高在上的存在瞭解的並不多。”
聞言,姚塵子的臉上這才稍稍好了些,也沒有對唐浩然使出什麼手段。
唐浩然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紅魚一眼。
出乎師兄弟倆意料的是,姚塵子居然選擇了安靜的坐下來,雙掌放在膝上,微微仰起頭,透過窗戶望着外面的白雲嫋嫋。
“你們說,能將肉身和靈魂都帶去另一個世界,有這樣力量的存在難道還算不上是神?”
紅魚小心翼翼的問道:“鳳凰女神去了另一個世界?”
“嗯。這個神旨,就是她從另一個*過大手段傳達給我的。”
紅魚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自認自己是修行界的天才,在成爲姚塵子的親傳徒兒並得到紫蕭劍後更加肯定了他的這種自信,可聽見從師父嘴中闡述出來的事實後,他有種驚爲天人的感覺。
肉身和靈魂都去到了另一個世界?
從另一個世界傳達信息過來?
那究竟是怎樣的力量?
神,只有神能辦到。
怪不得連師父這樣的大修行者都對那鳳凰女神如此崇拜,看來她真的是神了。
就算不是神,也和神相差無幾。
剎那間,紅魚對鳳凰女神也充滿了敬仰。
房間中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靜。師徒們都不出聲,彷彿都在思考。
也不知過了多久,唐浩然先開口說道:“我所知道的,鳳凰女神不是妖精奪舍轉世,而是直接修成了人形,可謂是得了大道,在當年是妖界之首,實力也是龍血大陸的巔峰,早已是脫離塵俗的人物修行界傳言,鳳凰女神和她親近並值得她關心的人類只有兩個,一個是血王蕭紫陽,一個是第一太子楊明陽。這兩個男人在當年被人們稱爲‘龍血雙陽’,實力也是龍血大陸的巔峰。據說鳳凰女神一直愛慕蕭紫陽,蕭紫陽卻不近女色。而楊明陽愛慕鳳凰女神,鳳凰女神卻爲了蕭紫陽一直未曾答應她。”
姚塵子的神情變得平靜,像是在追憶往事,道:“看不出來你對鳳凰女神的事情還有些瞭解。”
唐浩然道:“這些都是師父曾經說過的,徒兒自然把師父的話牢記於心。我只是不明白,這個楊逍何德何能,居然能夠讓鳳凰女神降下神旨。”
姚塵子捋須道:“這個爲師不太清楚,但女神在神旨中還提到了一個人,而且那個人也對楊逍感興趣。所以我們把楊逍帶回道德宗,就是爲了不讓那個人先把楊逍奪走。”
唐浩然有些詫異,問道:“是什麼人?居然敢和鳳凰女神搶人?”
姚塵子冷笑一聲,道:“第一太子,楊明陽。”
唐浩然再次驚得說不出話來,和紅魚面面相覷。
這回輪到紅魚驚訝的問道:“楊明陽不是早死了嗎?當年他還來不及登基爲皇就仙逝了,倒是便宜了他那個弟弟。”
“這些仙人的事情果然讓人匪夷所思。”姚塵子繼續捋須,幽幽的說道:“若不是女神在神旨裡告訴我,我也以爲楊明陽早已經死了。卻沒有想到,楊明陽也已成神。”
紅魚聰明伶俐,知道姚塵子嘴中成神的定義,連忙問道:“師父,你是說,楊明陽也去了另一個世界?”
姚塵子重重“嗯”了一聲。
“和女神在同樣的世界。”
“是的。在那個世界,他有一個新的身份,還有一個新的名字。”
回想起在神旨裡聽到的那三個字,姚塵子擡起頭,望着蒼天白雲,淡淡的說道:“在那個世界,他叫楊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