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你沒事,太好了!”
楊樹將暮龍旗收回空間魂器,緊緊的捂住楊草的手。
楊草點點頭,追上哥哥們他也很開心,道:“我沒事,那楊文被我打敗了。”
“你打敗楊文了!?”楊樹震驚道:“我們得到的情報,那楊文可是本命魂丹境啊!”
楊草點頭道:“他是本命魂丹境沒錯。不過我運氣好,在戰鬥中境界突破,現在已是大魂丹境了。”
楊樹一陣木然,趙無忌臉上也流露出無比驚訝的神情。
躺在地上的劉繡這時已經清醒過來,猛然聽見楊草這一句話,眼中頓時充滿了絕望。之前她先拿楊樹和趙無忌下手,是因爲楊草國公府少爺的身份讓他忌憚。但現在,楊草已經是大魂丹境了,那麼就算他不是國公府少爺,劉繡憑自己的本事也報不了仇。
“你……你這也太快了吧!”楊樹連說話都有些吞吞吐吐了,他成就魂丹境的速度雖然與常人比起來不慢,但對於他自己來說卻是感覺費了很大功夫。
現在好不容易成就了魂丹,卻沒想到楊草居然就已是大魂丹境了,還是比他高出了一個境界。
和楊草之間,他當然沒有什麼比較之心,只是覺得上天似乎對楊草太過於厚愛了。
“哥,這些事等會再說。”楊草偏過頭,望向躺在地上的劉繡,道:“她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也好,就由你來殺了她。”楊樹點點頭,和趙無忌退後。
楊草朝遠處望去,道:“哥,你們剛纔大戰一場,好像有些軍人都受到了波及,你們最好先去看看。”
“嗯,對。”楊樹和趙無忌對視一眼,知道楊草有意把他們支開,也不多說,便向軍人們走去。
走到一半,楊樹轉過頭說道:“小草,這個女人對我們恨之入骨,千萬不能放虎歸山。”
“放心,我會殺了她,只是有幾句話要和她說。”楊草道。
楊樹再深深的看了楊草一眼,這才轉過身去。
天邊,突然刮來了一陣風。
楊草拿出求索劍,對着劉繡一劍斬下。
那陣風吹來,將劉繡的長髮撩起。
求索劍斬斷了劉繡的長衫。
楊草將求索劍插在劉繡的長衫上,竟就在劉繡身旁坐下。
風越來越大,不禁將劉繡的髮香帶入楊草的鼻中,還將劉繡的髮梢輕輕的碰觸到楊草的臉。
“你怎麼……還不動手。”因爲剛纔那一劍,劉繡已是大汗淋漓,此時說話都已是斷斷續續。
楊草很隨意的坐着,望着遠處正在忙碌的軍隊,微微仰起頭,道:“我已經動手了。在我劍下,你已經死過了。”
劉繡自然明白楊草的意思,冷笑道:“你忘記楊樹剛纔說什麼了嗎?我對你們恨之入骨,你若是放了我,我以後還會來的。”
戈壁上,兩人就這樣一個坐着一個躺着,坐姿很隨意,躺着當然更顯隨意,坐着的楊草望着軍隊,望着天空,用極爲平淡的語氣說着話,兩人哪裡像是一對仇敵,倒像是在軍隊外休息閒聊的好友。
“何必呢?”聽着劉繡惡狠狠的闡述一個事實,楊草嘆息道:“冤冤相報何時了?”
劉繡厭惡的說道:“你少和我說這些!聽說龍敏那蠢丫頭被你說服了,但我不是她!我沒她那麼軟弱!”
“她不是軟弱。她也不蠢。”楊草搖搖頭,道:“她是聰明。她知道,任何的仇恨都抵不上自己的未來。”
“爲了自己的未來就忘了血海深仇?那是可恥!”劉繡罵道。
楊草偏過頭,朝劉繡望去,認真的說道:“劉繡,你已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你的心裡已沒有未來,又怎能知道未來的美好?”
“我纔不稀罕!”劉繡強硬的說道。
“對,你不稀罕,因爲你活這麼大,卻都沒有爲自己真正活過。”
“你說什麼?”劉繡怒道。
楊草道:“以前,你女扮男裝,一直在替你哥哥而活。現在,你儘管恢復了女兒身,但滿腦子都是報仇報仇報仇,你卻是爲了報仇而活。你有沒有想過,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樣子?從九龍鎮到蘇城,從蘇城到荒漠,你有沒有想過你究竟還是不是劉繡?”
劉繡頓時愣住。
下一刻,她用手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大喝道:“我不聽!我不想聽你說話!”
“你看,其實你也挺可愛的。”楊草微微一笑,朝求索劍望去,微笑道:“劉淼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你和她同父同母,是她的親姐姐,我就知道,你也肯定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陡然間聽見“劉淼”這個名字,劉繡如遭電擊,那望向楊草的目光越發憎恨了。
“妹妹自盡前那麼信任你,用她自己的命換來你的承諾,可你還給她什麼?還給她一莊子的鮮血與死亡!”
“可劉淼原諒我了,因爲她理解我。”
“胡說八道!你怎麼知道她原諒你了!”
楊草沉思一陣,最後將嘴貼到求索劍的劍面上,輕聲喊道:“劉淼,如果你有能力發出聲音,就儘量讓劉繡聽一聽你的聲音吧。”
聞言,劉繡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楊草。
“姐姐,我現在很好,你也要很好喔……”
突然間,一道聲音從求索劍中傳了出來。
劉繡頓時呆住。
下一刻,她彷彿傷勢恢復了一般,居然猛的坐了起來,朝求索劍撲了過去,驚道:“妹妹!妹妹,是你嗎?”
她嘴上雖然這樣問,但她知道,那就是劉淼!
那就是劉淼的聲音,那就是劉淼說話的語氣!
求索劍沒有再傳來聲音,劉淼並沒有回答她。
劉繡惡狠狠的朝楊草望去,憤怒的說道:“你把劉淼怎麼樣了!”
楊草道:“你沒聽她說嗎?她很好。”
“那她怎麼不回答我了!”
“她現在是求索劍的劍靈。求索劍跟隨她十幾年,你也知道,這把劍很神奇,有很多秘密。或許是現在力量不夠,她能說出一句話便已經很了不得了。”
“你居然把她禁錮在劍中!”
楊草搖搖頭,“這不是禁錮,而是一種宿命。劉淼或許是死了,或許也算是活着,但正如她所說,她現在過的很好。我相信,隨着我境界的提升,以及對求索劍的探索,總會讓她過的越來越好的。我和她現在是很好的朋友,既然是朋友,那麼哪怕她成爲了冥界的陰鬼,我也能把她救出來!”
聽着楊草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出如此豪氣干雲的話,劉繡再次愣住。
“哪怕她成爲了冥界的陰鬼,也能把她救出來!”
這是何等的豪邁!
但楊草卻不是吹牛,他的確有信心做到。
儘管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做,但他就是有這種盲目的自信。因爲他有閻,他有陰冥擺渡船,他有讓周大炮強行奪舍逆天而行的經歷,所以他有這種自信。
“劉繡,忘記仇恨吧,好好的活着。你我都是神龍王的傳人,我們在這個時代得到了同一個層次的傳承,就說明我們必然會成爲一路人,又何必自相殘殺?天災之象降世,我們作爲神龍王傳人秉承使命來到了荒漠,不正是一種契機讓我們聚首嗎?我相信,未來的路還有很長,還有很多事情等待着我們去做,很多使命等待着我們去完成,一味的爲了報仇殺戮而活,未免浪費了這一身傳承與修爲。”
楊草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嘆道:“前前後後你一共已死了三次,九命霓衫現在成了廢品,你就只剩下最後一條命了。何不把這條真正屬於自己的命當成是新生的開始?”
“從此以後,你就是劉繡,真正的劉繡,不再去想以前的種種,好好的想一想自己該怎樣活下去,這樣不是更好?你父親是個宅心仁厚的人,當年就阻止你爺爺繼續和趙家爭鬥。若是他在黃泉有感覺,也會希望你放下仇恨的。劉繡,相信我,我是真心爲你好。”
劉繡垂下頭,陷入了沉默。
過了許久,她的身體不停的抽泣起來,彷彿是想到了父親,想到了妹妹,想到了那些親人。
楊草陪着她沉默。
風,繼續吹。
遠處的軍隊中,楊樹和趙無忌坐在岩石上,朝在視線裡只有拳頭大小的楊草望去。
楊樹從水魂力中凝練出一些水來,道:“小草這傢伙又在給別人做思想工作。”
趙無忌的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道:“他似乎很喜歡幹這個。”
楊樹道:“他也很擅長幹這個。他應該兼職去當談判大師。”
趙無忌點點頭,道:“我覺得可以。你看那劉繡,都被他說哭了。”
楊樹翻了翻白眼,道:“肯定又是打的感情牌。”
趙無忌道:“只要真能被他說服,倒也不錯。”
楊樹道:“小草長大了,會哄女孩子了,以後不知要惹得多少女人爲他撕心裂肺。”
趙無忌道:“有其哥必有其弟。”
楊樹道:“管我鳥事!我就你妹妹這麼一個女人!”
趙無忌突然朝楊樹望去,臉上無喜無悲,用極其溫和的聲音說道:“你覺得委屈了?”
楊樹連忙擺擺手,道:“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小草以後肯定不止一個。你看看,那應採鵝已是對小草死心塌地,非他不嫁。龍敏如今成了小草的跟屁蟲,誰知道他們長期在一起會發生什麼?還有那個什麼御劍派的邱少君,一看就知道對小草有意思。現在又是劉繡……你說,小草若是把劉繡搞定了,倒真是一大奇事!”
趙無忌嘆道:“前世姻緣,今世冤家。我倒是希望他們能成。若是成了,小草,小鵝和劉繡三個都是神龍王傳人,這樣的夫妻檔在我們這一代中,你說還有誰能比?”
楊樹的雙眼頓時睜的大大的,讚道:“對啊,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你再想深入一點,你,我,小草,小鵝,劉繡,我們五個都是神龍王傳人,那我們這樣的家族檔豈不是更加牛-逼!?”
趙無忌點點頭,鄭重的說道:“再過得十多年,怕是國公府也比不上了。”
楊樹將水一口飲盡,痛快的笑道:“現在也只是幻想而已。你還是先成就魂丹再說吧!”
“嗯……”趙無忌輕輕應了一聲。
楊樹成就魂丹後所說的話給了他極大的啓發。要成就魂丹,除了修爲境界到了,精神上的境界也要達到。只有這兩者結合,才能成就魂丹。
他已牢牢的記住這句話,並相信自己離成就魂丹也不遠了。
“怎麼回事!?”
楊樹一直在望着楊草的方向,突然發現楊草那邊的地面突然陷了下去,突然戈壁上出現了一個漩渦,將楊草和劉繡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