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草遠遠的望着趙有靜,指間已聚集的魂力還在跳動,他雙指一分開,那團魂力也隨之消散。
楊草深深的向趙有靜行禮,語氣溫和的說道:“多些大小姐賜教。”
趙有靜的臉上看不見失敗的沮喪,反而是淡淡的笑容,對楊草回禮,微笑道:“楊草,我可是沒有食言,的確已盡了全力。是我技不如人,這新英會,你去吧。”
“謝大小姐成全。”楊草點點頭,在人羣中搜索趙無畏,當看見趙無畏那躲躲閃閃的身影后,道:“二少爺,輪到我們了。”
趙無畏擺了擺手,尷尬的笑道:“楊草,你都塑體第九重了,我哪是你的對手。我們就不用比了吧……”
楊草點頭,對趙無畏拱手,豪氣干雲的說道:“那我就當仁不讓了。”
“請!請!”趙無畏心裡也是慶幸不已,還好自己沒有過分的出風頭,不然面子就又要丟光了。開始還以爲自己已經趕上了楊草和趙有靜,就算不能超越,但也可以試一試,至少大家都是同一階段了。
可沒想到,還是自己自以爲是……
儘管已經練出魂力了,但修爲最低的,還是自己。
“唉,想想幾個月前楊草還只是一個塑體第二重都沒有傢伙,現在就這麼厲害,躋身趙家小輩中的第三位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趙無畏垂頭喪氣的搖了搖頭。他再一次肯定,自己怕是一輩子都趕不上楊草了。
爺爺說的沒錯,他丫的就是一個怪物。
“好了!比試勝負已分,我再宣佈一下參加新英會的人選!”趙成城拍拍手,高亢的聲音在清風殿外迴盪。
“我們趙家參加新英會的代表是——趙無忌!楊樹!”
“還有——楊草!”
……
三天很快就過去,九龍鎮迎來了一年當中最爲熱鬧的日子之一,新英會。
就在這三天,九龍鎮的氣候下降了很多,不少男人都加上了一層較厚的外衣,女人們也穿戴上了各式各樣的披肩。
今日的天空中沒有太陽,天色陰陰的,偶爾還會降下一股股涼風,席捲飄落在街道上的枯黃樹葉。
秋季,已然真正的來臨。
不過九龍鎮的熱鬧氣氛絲毫沒有受到天氣的影響,人們的熱情高漲,街道上添加了許多裝飾和標語,歡迎從周邊各個村莊前來參加盛會的代表,以顯東道主的熱情。街上也多出了平常於幾倍的小商小販,吆喝着嗓子叫賣,在給鎮子增添熱鬧的同時還能賺點小錢。但真實情況是,往往在新英會前後的這幾天,他們都是賺的盆滿鉢滿。
小輩們的比試只是新英會最重要的項目,在比試之前,還有一場盛大的宴會。
這宴會無外乎是吃飯喝酒,看戲跳舞等等娛樂項目。這樣的節目除了參加新英會的代表外,只要是捨得花錢的人都能夠參加。而他們,也是比試項目進行時的觀衆。
趙家作爲九龍鎮兩大家族之一,所佔據的席位自然是最好的。趙家一干人等來赴會的有三十多個,坐在那裡吃吃喝喝,非常惹人注目。這期間,鎮上的官員頻頻過來進酒,從蘇城前來的主辦方代表也對趙成城非常客氣。
趙家人一道來,頓時就成爲了新英會的焦點。
而沒過多久,劉家人也到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這老頭很瘦弱,鷹鉤鼻,一雙眼睛凹陷進去,射出來的目光非常犀利。他抿着嘴,那原本就單薄的嘴脣被擠成了一條縫,帶給人一種刻薄的感覺。
但當他說話,又或是笑起來時,那打開的嘴裡,就會露出兩顆黃金大門牙,就會明白了他爲何時常抿着嘴,他是不想把已不完整的牙齒暴露給別人看。
他被負責人安排在趙成城旁邊的桌子坐下,他沒有直接坐下,而是笑着對趙成城打招呼。
“老禿頂的,來的挺快啊!”
趙成城最愛漂亮,被人叫成老禿頂的,自然會暴跳如雷。但面對這個人,他似乎已習慣了這種近乎辱罵的稱呼,而是笑着迴應道:“老掉牙的,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到總是好一些。”
這被趙成城稱呼爲“老掉牙的”老人,正是劉家家主,劉子昂。
兩人一見面就互揭傷疤,倒也都沒有生氣。
劉子昂冷笑道:“好什麼好,早起的蟲兒被鳥吃,你前三年哪次不是早來?又有哪次贏了?”
趙成城信心滿滿的說道:“這次不同了,誰是鳥誰是蟲還說不定呢!”
“喔?是嗎?”劉子昂朝趙成城身後望去,看見身上貼了三個參賽代表標誌的楊樹等人,道:“今天就是這三個小傢伙參加比賽?怎麼連你那大孫女趙有靜都不來參加了?”
趙成城道:“女孩子打打殺殺,總是不好的。”
“那倒也是,我們家的四個代表就都是我孫子。”劉子昂依然在三人臉上打量,當目光落到楊樹臉上時,道:“這就是楊樹吧?果然來參加比試了,老禿頂的,恭喜你得一個好孫女婿啊!”
“哪裡哪裡……”
“好是好。不過我家劉穎已經塑體第十重了,就算你今年多了一個楊樹,難道又有把握能贏?”
趙成城也不把楊樹的實力說破,打算讓劉子昂吃一驚,陪笑道:“我也不知道,所以得試一試。”
“自取其辱總是令人難過的。”劉子昂的目光又落在了楊草臉上,道:“這孩子是誰?從沒見過。”
“楊草,楊樹的弟弟。”趙成城道。
“嘖嘖嘖……”劉子昂嘆道:“你趙家真是沒人了,這小子雖然也好不錯,但不至於讓他上來湊數吧?三個代表,就一個姓趙的,老禿頂的,你還真是悲哀啊!”
沒等趙成城說話,楊草開口道:“老掉牙的,我和哥哥雖然不隨趙姓,但我們都是趙家的人。而且我不是來湊數的,你家劉超也是代表,他是我的手下敗將。若我來是爲了湊數,那他不是來墊底的?”
“老掉牙的”趙成城能叫,但其他人是不能叫的,劉子昂頓時有些怒意,眼睛眯起,道:“你剛叫我什麼?”
“哈哈哈!”趙成城笑着向劉子昂走了一步,其實是擋住了楊草,防備劉子昂動什麼手腳,笑道:“這孩子還小,不懂事。”說着,故作嚴厲道:“小草,你怎麼能這麼叫呢?你要叫這老掉牙的爺爺。”
“喔!”楊草思維敏捷,口齒伶俐,哪能不明白趙成城的意思,馬上向劉子昂道歉,道:“是我失禮了,老掉牙的爺爺。”
“你!”劉子昂咬牙切齒的盯着楊草。
楊草望着趙成城,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問道:“爺爺,老掉牙的爺爺看上去生氣了,我叫錯了嗎?”
趙成城身後的趙家人都笑了起來。
“我不和你這小子計較!爭口舌之爭有什麼意思,待會誰輸了誰丟人!走着瞧!”
“請!”趙成城向面前的一桌揮手示意。
宴會在歡快的氣氛中很快就過去,這時新英會的主持人和裁判們都結隊走了出來,帶着參加新英會的小輩代表們向比賽場地走去。
新英會每次的比賽方式都不一樣,這一次是分爲三場。
根據主持人解說,第一場是在一個新探索出來的一個山洞中。這山洞就在距離九龍鎮外一里路的一個山中。這山洞原本是個妖洞,已存在多年,但裡面的妖獸特徵怪異,因見不得陽光,一直不曾出來傷人。就是在夜間,它們被月光照耀到,身體也會融化,是一羣非常害怕日光和月光的妖獸。所以離九龍鎮這麼近,也一直沒有對鎮子造成危害。
也正因爲如此,它才遲遲被鎮上的人發現。
鎮上的人發現後,卻不敢冒失動用鎮上的武裝去探險,畢竟是妖獸老巢,誰知道里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沒有。消息傳到蘇城,蘇城的幾股勢力都派出魂客,合力探索妖洞,最終將妖洞控制住,改造成新英會的比賽場地。當然,在探索的過程中,幾股勢力有沒有明爭暗鬥,有沒有在妖洞裡發現什麼好寶貝而大打出手,那就是平常人不知道的事了。
總之現在這妖洞已經比較安全,可讓這些天賦不錯的小輩們進去比賽了。當然,也只是比較安全,不是絕對安全。本來新英會就是一場大規模的比賽,每一次都會出現傷亡,這也是在所難免的事。
楊樹就明白這個道理。一個男人若是不經歷危險,不從生死上走一遭,那根本成爲不了男人。對男人都是如此,對魂客,就更要如此。
如果只去沒有危險的地方,那還做魂客幹什麼?不知道回家繡花去?
這次參加新英會的代表一共有兩百人。每人會得到一塊身份牌,而要通過第一關的出口,必須要有五塊身份牌,沒有五塊身份牌的就被淘汰。這也就意味着,參賽者在進入妖洞後,不但要對抗還殘留在洞中的妖獸,還要搶奪其他的參賽者的身份牌。理論上說,二百個人蔘賽者,最終最多隻能有四十人進入第二關,繼續第二場比賽。
由此可見,參賽者們在妖洞中的爭奪將會相當激烈。遇見那些心狠手黑的人,爲了搶奪身份牌而大開殺戒也是常有的事。這個時候,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了。當然,也是可以選擇投降,乖乖奉獻出身份牌的。
成爲勝利者,本就是比生存還要殘酷的事。
領了身份牌,走進妖洞的那一刻,楊草回首望了趙成城一眼,又望向那帶着戲謔目光看向自己的劉子昂,默默的說了一句。
“老掉牙的,我不會被你看扁的。我既不是來湊數的,也不是來做陪襯的。我來的目的,是要拿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