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星魂器鎮仙用邪魔之氣施展出來的魂術卻是聖斬,那從天而降的陽神境巔峰期的力量怎麼都顯得十分怪異。在這一刻,楊草無論是進攻還是防禦,亦或是逃跑,都已做不出決定了。因爲那種陽神力量已是兇猛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瞬間就彷彿將楊草淹沒。
不只是楊草,就連已進入他浮生空間的夢魔都已頭腦一片空白,被尉遲霸的陽神力量完全給壓制住。
尉遲霸已儼然變成了一把屠刀,而楊草他們就是砧板上的肉,連在屠刀下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一股極陰極寒的氣息出現在尉遲霸和楊草之間,凝結成一個冰盾。
當尉遲霸看見眼前突然出現的這個人後,臉色頓時大變,立馬收招,但還是吃了一些,聖斬已有七成的力量都釋放出去。
冰盾瞬間破碎,藏在冰盾裡的人頓時被掀飛出去。
尉遲霸不再管楊草這邊,連忙去抱住那人,然後將那人扔向紅雲之上,大喝道:“快!治療她!”
那人被尉遲霸扔了出去,但並沒有受到尉遲霸的控制,在半空中調轉身形,從另一邊落地,一層層水波般的藍光從她體內飄蕩出來,然後化爲精純的魂力鑽入了他的腦海。
她雖然生生的承受了尉遲霸一擊,但所受的傷似乎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嚴重,很淡定的自愈。
這時楊草也看清楚了來人,頓時驚呼出聲:“娘!”
楊草沒有看錯,尉遲霸更沒有看錯,來的人正是秦嶺,陰神境巔峰期的秦嶺!
從蘇城北上去玉京的時候,因爲楚雲雪的原因,楊草就看出了母親是魂客的事實。只是一直不知道母親的修行境界。開始在蘇城的交手,讓他知道了母親是一個陰神境魂客。現在看着母親的自愈方式,和那種極陰極寒的氣息,楊草立馬能斷定,母親已是陰神境巔峰期,因爲這是把陰煞之氣練到了極致才能釋放出的力量。
楊草不由得在內心驚歎,母親還真是能隱忍啊,居然以陰神之軀隱世在小小的九龍鎮之中,還甘願帶着兩個兒子做人家的僕人,真正是看破紅塵。
想想那時候一個土魂境魂客在九龍鎮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後來去了蘇城,魂丹境就可以在蘇城稱王稱霸,若是那時候母親就暴露出自己的實力,那蘇城還有五大家之說?
楊草現在卻不知道,在楊樹背叛趙棣,血朝建立後,秦嶺就已經成爲了蘇城趙家實際上的當家人。趙成城自認年事已高,又受到了失去了長孫的打擊,已經把趙家的權力徹底交給了秦嶺。儘管殺死趙無忌的是秦嶺的兒子,但趙家人看事看的很明白,知道楊樹是楊樹,秦嶺是秦嶺,並沒有因爲楊樹的原因而爲難秦嶺,反而對她極爲信任。血朝來人,都是秦嶺負責出去交際的。也正是因爲秦嶺的原因,趙家人才得以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楊逍其實才沒有想過要以趙家爲餌來引楊草上鉤,他留住趙家,完全是因爲秦嶺的原因。畢竟秦嶺在血朝有人,中王是她兒子,翼王是她情人,楊逍很尊重她,甚至一直在想把她拉攏過來。
陰神境巔峰期,只要楊逍捨得下本錢,那是有可能直接把她提升到陽神境巔峰期的。到時候尋找機會去渡天劫,那又將成爲血族一大強者。再說,她是楊樹楊草的母親,又是楚雲雪的情人,還是楊居正以前的女人,一想到這裡,楊逍就覺得非常過癮。
尉遲霸作爲西王,哪裡不知道這層關係,見秦嶺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楊草,他哪敢還下死手。
聽見楊草的呼喊,秦嶺輕輕偏過頭,朝楊草望去,眼中頓時淚如泉涌,說道:“小草,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楊草用雙手梳理頭上的白髮,說道:“娘,沒事的,我覺得白頭髮很好,你看,我稍稍一梳理,就是一個非常有個性的帥哥!”
秦嶺閉上眼睛,淚卻關不住流成兩條溪流,哽咽道:“小草,你受苦了。”
“娘,我不苦,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楊草忍住眼淚,堅強的說道。
秦嶺臉上浮現出一抹有喜有悲的笑容,說道:“看見你沒事,娘也放心了。”
言畢,她目光變得冷峻起來,朝尉遲霸望去,厲聲道:“西王,請你放了他們。”
尉遲霸將鎮仙收回空間魂器中,雙手抱拳朝秦嶺微微施了一禮,說道:“這個要求我恐怕無法滿足你。”
“你可以的。”秦嶺說道。
尉遲霸說道:“血帝陛下非常懷念楊草兄弟,已經尋找他一年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他,我又怎能不替陛下分憂?你應該放心,畢竟楊草是我們陛下的弟弟,不會有事的。”
“小草不能去玉京。”秦嶺果斷的說道:“我不會讓他去。”
尉遲霸又對秦嶺施禮,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抱歉,因爲你的原因,趙家和應家我們連一個僕人都沒有動。但楊草和應採鵝,我必須帶他們回去。”
聞言,應採鵝朝秦嶺投向感激的目光。從尉遲霸的話裡,已經得知應家和趙家一樣沒出事的信息,而且還知道,這似乎都是因爲秦嶺的原因。
秦嶺伸出右手,掌心中浮現出一抹陰冷的寒光,瞬間就將整隻手籠罩住,然後向上延伸化爲了一根尖銳的匕首,然後將匕首橫在脖子上。
尉遲霸臉色一變,驚道:“前輩,你這是要幹什麼!”
秦嶺一臉決然,說道:“不放他們,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楊草連忙朝秦嶺衝去,喊道:“娘,不要!”
“你不要過來!”秦嶺朝楊草狠狠瞪了一眼,沒再繼續和楊草說話,而是對楊草身後的應採鵝說道:“小鵝,你管住他!你們快走,不要管我!”
和楊草比起來,應採鵝要冷靜許多,她已看出,這尉遲霸似乎不希望秦嶺死在他面前,自然也不敢動手,這似乎是個逃命的好機會。
而且是秦嶺有意製造出來的機會。
“小草,我們走吧。”應採鵝讓熊抱進入浮生空間。
楊草着急的說道:“我們怎麼能走!我娘還在這裡呢!”
應採鵝說道:“伯母有她的辦法。你再不走,會把伯母害死的。”
“我會……害死我娘?”
應採鵝點點頭。
“怎麼會呢!我不走!”
“唉……”應採鵝搖頭嘆息,轉過身子。
楊草以爲應採鵝生氣,連忙向她走過去幾步,就在這時,熊抱從楊草身後出現,一拳朝楊草的後腦打去。
楊草神情一滯,整個人癱軟的倒了下去。
應採鵝嘆道:“你是當局者迷,沒辦法了。”
說着,她和熊抱一左一右攙扶住楊草,對秦嶺點了點頭,說道:“伯母,你保重。”
秦嶺臉上流露出欣慰的笑,說道:“替我照顧好小草。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言畢,應採鵝已祭出聖龍寶珠,化爲一條潔白色的巨龍,載着他們飛走。至始至終,尉遲霸都沒有移動腳步去追,拳頭時而緊捏,時而鬆開,又時而緊捏。
直到應採鵝已經走遠,秦嶺完全放心下來,才舒了口氣,站了起來,對尉遲霸微微一拜,說道:“多謝西王成全。這份情我記下了,秦嶺欠你的。”
“前輩客氣了。”尉遲霸的言語極爲不耐,但也沒和秦嶺撕破臉,只是轉過身去。
“那……我就先告辭了。”秦嶺面帶笑容,慢慢的退走。
尉遲霸背對着秦嶺,擺擺手,臉上已是一片黑青之色。
直到秦嶺走後,一個距離尉遲霸最近的血族人才說道:“西王大人,我們死了這麼多兄弟,連忠侯都被殺了,就這麼放他們走?”
尉遲霸閉着眼睛,沉聲道:“我能怎麼辦?她以死相挾,我不得不放他們走。”
“西王大人爲何要給這女人這麼大面子?難道是怕她死了,中王大人怪罪嗎?”尉遲霸帶來的有身份的忠侯和排名靠前的五煞都已經死了,現在和他說話的只是一個排名較低的血煞,對高層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他選擇這個時候和尉遲霸說這些,又做出一副好像很懂內情的模樣,就是向在尉遲霸心中留下一個印象,希望有機會得到尉遲霸的賞識與提拔。
“放屁!”尉遲霸頓時怒道:“我會怕楊樹那個毛小子!?”
“既然不是這樣?那是爲何呢?”血煞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明白了!是因爲翼王!據說翼王已經渡過天劫,是六大天王中境界最高的一個。當然,也只是比西王大人你高那麼一點點而已。”
尉遲霸不屑的說道:“馬屁精,你知道的還不少。”
“這都是聽說的。聽說翼王時時刻刻都在雕刻木雕,木雕的模樣就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中王的母親。軍隊中不是有謠言嗎?說中王和翼王不合,從來都不說話,就是因爲中王很恨翼王,因爲翼王想做中王的後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