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卡米拉上將被秘密傳喚道翼朔雪的房間,仔細講述了戰場上發生的一切。翼朔雪笑了,送走卡米拉,關上門,兀自說道:“果然是那條龍在搗鬼!”
第二天在綠華城議事廳,翼朔雪早早就到,等着明楓。
當明楓像以往一樣,懶懶散散地打着哈欠來到議事廳時。吸引他的倒不是綠華城戰略議事廳奢華的裝飾,而是那張右側象牙椅子上端坐喝茶的翼朔雪。
柔和的晨光從窗口斜斜地照射下來,正映照在翼朔雪如雪的白衣上。雖然明楓一向知道翼朔雪比尋常男子愛打扮,重整潔,但此時,已不能用素淨來形容這個男人了。
明楓聯想起,自己三番五次地,有意無意地拿翼朔雪的容貌開玩笑,甚至還被毅暉撞到,自己抱着她,難道……
就在這時,翼朔雪感覺明楓眼神的異樣,輕喝一聲道:“看什麼樣,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都沒看夠嗎?有什麼好看的……”
明楓自知理虧,唯唯諾諾地坐在翼朔雪左手邊的另一張椅子上。
“那個,朔雪……善後的事情,我已經讓他們去處理了。所有陣亡士兵撥發……十個金幣的撫卹金,殘疾將士發放八金幣,失蹤者折半,全不顧的資金,綠華城府庫出。”明楓不敢再看翼朔雪,只好眼睛看着地面,兀自說着。
“這個問題不大,但是千萬不能有貪污。”翼朔雪輕嘆一聲道:“那些戰士都是普通人家,十個金幣就買走了他們兒子,他們丈夫的生命,實在是,太廉價了。”
陡然,明楓感覺一束目光對着自己直射過來,竟然來自身邊的翼朔雪。
那目光從臉上不斷向下移動,最後竟然定格在了腰部,而且還有向下看的趨勢……
明楓急忙轉頭阻止道:“朔,朔雪……我,我今天,有很奇怪嗎?”他吞了一下口水,模仿翼朔雪說道:“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都還沒看夠啊……”
“不是啊……”翼朔雪臉上帶着迷人的微笑,一隻右手卻直撲明楓的胯部。
就在明楓不知所措時,也不知道翼朔雪到底想做什麼時,腦海中那個聲音厲聲道,“站起來,別讓她碰我!”
明楓驀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翼朔雪眼看就要抓到明楓繫着的金龍腰帶,明楓卻突然站了起來,那手正好要抓向某個敏感的部位,急忙縮手,白淨的臉上也一陣泛紅。
明楓倒覺得有趣了,理了理身上墨綠色的劍裝問道:“朔雪,你今天,看起來好奇怪哦。”
“沒,沒有啦。”翼朔雪還在惦記着剛纔的事情,臉上紅潮一陣一陣地辯解道。“我,我只是覺得,那個金色蛟龍的腰帶,很,很別緻,所以,想看一看……”
“呵呵,這樣啊……那我給……”明楓憨笑了一下,作勢就要去解腰帶給翼朔雪看,誰知那聲音又喊了起來,“別給她看!”明楓陡然矇住了。“就說,你一解開腰帶,褲子就會掉下來,不雅觀……”
明楓心裡那個叫寒啊……急忙改口道:“這個,其實呢,朔雪,我這身劍裝是一套的,一旦解開了腰帶,那褲子就會掉下來……”明楓自己感覺像吃了一隻蒼蠅,“所以呢,嘿嘿,很不雅觀……”
翼朔雪努了努嘴巴,做了一個佈滿的表情,繼續問道:“聽說這件衣服是用風系力量織成的?”
“不知道,當時我也昏迷着,後來目擊者都說,是用風凝結成絲線製成的,很詭異啊。”明楓很樂天地笑道:“呵呵,他們都說我走火入魔了呢……”
“對了,你後來爲什麼能夠用炎神訣了呢?”翼朔雪也陡然疑惑起來,壓低聲音道:“之前你不是……霜炎抵制,造成你炎神訣和霜神訣都不能使用嗎?怎麼……”
誰知道,明楓還是大大咧咧地摸着自己的後腦勺,用議事廳外五米仍然能聽得一清二楚地聲音說:“我也不知道啊,清醒過來之後就能夠正常用炎神訣了,而且威力大增。”他的兩隻手又放到面前比劃着說道:“嘿嘿,走火入魔一次,清楚了霜炎抵制還附贈風系力量製成的衣服一套,賺翻了……”
無數細密的汗珠從翼朔雪的額頭滲了出來,讓她只想用手擦汗。
“其實啊,朔雪。這還只是小問題啦。”明楓走到翼朔雪身邊,硬是用雙手推着她坐回到象牙椅子上,自己兀自說道:“後來你不知道啊,出來了一個相當厲害的角色……你猜是誰?”
翼朔雪嘴巴剛張開,明楓就說道:“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告訴你,是鎩羽盟的羽戾天!”翼朔雪嚥了一下口水,臉上露出鬱悶的表情。明楓擺擺手,做無奈狀說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就要現身幫我……我沒記得自己之前跟他有什麼交情啊,還說我們復國軍給了他們很多好處,真是匪夷所思,我們跟鎩羽盟的羽無情除了有樑子,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吧……”
“……”翼朔雪什麼也不想說。
明楓接着說道:“但當時,他居然要趁人之危,害雷諾將軍的性命。”明楓將右手握拳放在胸前,眼中流露出嚮往的神情道:“我明楓最敬佩的就是這些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我在索風境內長大,從小就知道雷諾將軍。我怎麼能讓他就這樣被害死呢?”
翼朔雪冷笑了一下,挖苦道:“你不會是想招攬他吧。他可是索風的赤膽忠臣……要是連他都變節了,才最奇怪。”
“我當時沒想這麼多啦……”明楓繼續說道:“朔雪,你不知道啊,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我爲了防止羽戾天下手害雷諾將軍……”他走到翼朔雪面前,一隻右手就放在翼朔雪鼻子前一寸的地方,繼續說道:“我當時就離他這麼近……我的右手,就這樣放在他的鐵面具上……然後呢……”明楓左手拉起翼朔雪的右手,指着自己的胸膛說:“然後呢,他手上抓着的是一支鋒利的黑色羽毛,離我的心臟,只有一點點遠了。”
翼朔雪此時氣得哪裡還說得出話來,只能像一個木偶一般給明楓做重現當時情景的道具。
“你猜我怎麼說?”明楓裝腔作勢道:“我說,如果你不害怕在數萬大軍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實面目,你就動手吧……”
翼朔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結果這廝居然不怕,他說不在乎在殺了我們之後,多殺幾萬人,偶滴個神啊,那個叫冷血啊……”明楓抱怨道:“但是,我急中生智,又想出了另外一招……”
翼朔雪作爲當事人之一,自然知道他所說的就是下面最讓她鬱悶的事情了。
“我當時說,要把炎神訣的炎勁從手上傳過去,毀他的容……”明楓陡然笑了起來,未等翼朔雪說什麼,明楓又說道:“你說這可能嗎?我的炎神訣離了龍息,還能放出來嗎?就算能放出來,通過手傳過去,這又怎麼可能呢?”
“你……”翼朔雪的憤怒已經超過了理智,她現在已經是站在羽戾天的立場來說話了。
“朔雪,你一定會說我的辦法好傻是不是?”明楓絲毫沒有察覺到翼朔雪的異樣,繼續說道:“但是他居然相信了也……居然真的相信了,你說他是不是比我更傻?”
“你……”
“哎呀,當時可真是千鈞一髮啊。”明楓回想着說道:“其實,我當時手臂已經很痛了,身上也幾乎沒有什麼力氣了,如果他再晚那麼一分鐘,兩分鐘答應,也許我連把手舉着的力氣都拿不出來了,又怎麼可能用炎神訣嘛……”
“卡擦!”一聲玉石斷裂的聲音,乍然響起。
“你,你這個白癡!”翼朔雪幾乎是跳了起來,“啪”地一聲脆響,狠狠用右手扇了明楓一記耳光。
明楓的眼神陡然一愣,只見剛纔還人畜無害的翼朔雪陡然間空手劈碎了放着茶碗的玉石茶几,然後甩手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這系列與他平時行爲不符的舉動,實在是奇怪至極。
“朔雪,你打我做什麼?還有,我這麼機智,你罵我白癡做什麼?”明楓此時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翼朔雪陡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臉上又流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辯解道:“你這樣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不是白癡又是什麼呢?”
明楓想想,也覺得很對。只好委屈地點頭。
“可是,這一張桌子哪裡惹到你了呢?白玉雕成的啊……貌似很值錢的。”明楓實在想不出,這一張桌子有什麼錯。
“因爲……”翼朔雪右手卡住左手,卡擦卡擦地活動了一下關節,狠狠瞪了明楓一眼道:“因爲這張桌子,它太欠揍了!”
“嘩啦“一聲,又一張白玉桌宣告散架。翼朔雪這才揉着微微發紅的手,滿意地走了出去。
“奇怪……”明楓理了理自己的長髮,說道:“朔雪最近總是說我習慣,可他比我還奇怪啊……”陡然,左手那熟悉的感覺再次傳來,明楓的劍眉,皺得更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