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楓握住龍息劍,原本發白的劍身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變得殷紅如血。駭人的熱浪不僅震撼了所有的暴民,也震撼了旁邊的風碎。
“你,你的龍息,是,是真的!”
自從霧雲霜用霜神訣喚醒了龍息劍後,這柄高原神兵的力量終於爆發了出來,原本鈍到極點的劍刃漸漸褪掉一層鐵鏽,隨後就成了吹毛斷髮的快劍。這一個月來,明楓的炎神訣也在龍息劍的助力下飛快地成長着,已經能夠純熟地運用劍式中的前三式。雖然在高手面前還是缺少囂張的資本,但是對付暴民,還是綽綽有餘的。
明楓並沒有回答而是飛身躍入人羣中,一圈有形的火勁從劍上迸發出來,擴散成爲一個火環。正是炎神訣起手式“劍蕩八荒”,此時的劍蕩八荒與明楓初出茅廬,對付野狼時已是天壤之別。
凡是被這火焰沾到的人都燃燒起來,頓時整個隊伍亂作一團,慘叫聲響成一片。暴民們爭先恐後地向後退去。
龍息劍客冷笑着,彷彿是嘲笑這些懦弱的膽小者,手中長劍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線,說:“過此線者,死!”隨後他轉過身扶起風碎朝風家內宅走去。
幾個大膽的人想偷襲明楓,剛一隻腳跨過線,明楓彷彿早已料到一般隔空一劍,那人就被魔火燒着了,跪在地上痛苦地着。
“炎神訣……龍息劍客啊。有意思。”那個遠處的少年將戰場上的一切盡收眼底,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帶鞘的長劍,劍柄上雕刻着一個陰森的骷髏。他彷彿是對着劍幽幽地說:“你終於可以找到對手了,看看高原神兵之首究竟是不是徒有虛名吧。”
明楓扶着風碎進了宅院,鐵門迅速地落下了。
“你要不要緊?”明楓看着有些堅持不住的風碎,關切地問道。
“怎麼可能?這點毒,不礙事……”話未說完,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在明楓的衣服上。
“哎,都成這樣了,還不礙事呢。”銀髮劍客嘆息道。
“扶我,去臥室……”
風碎來到臥室,抓起桌上的一個青瓷小瓶倒出幾粒藥丸吞了下去。
“這是什麼?”明楓好奇地問。
“歸元丹,據說可以解任何的毒。”風碎用力嚥下幾顆藥丸,臉色漸漸迴轉過來。
“這麼神奇?應該很值錢吧。”明楓並不信,“你就這樣放在桌上,不怕有人順手牽羊去?”
風碎又喝了一口水說:“拿去了估計也沒人敢服,我平時根本不碰這東西,寧肯吃那種熬上半天,苦的要死的草藥……”
“爲什麼?原來風家還是有吝嗇的一面啊。”
“你哪來那麼多爲什麼啊?”風碎有些厭煩地說:“這是風家秘製的,裡面有一位藥叫做金湯,誰敢吃啊……”
“金湯?”銀髮劍客皺皺眉頭。突然風碎低下頭吐了起來,明楓還以爲他又吐血了,定睛看時才知道他是真的吐了,而且吐的很厲害。
劇烈的嘔吐之後,他臉上的青色漸漸消退了,看來是歸元丹有效果了。風碎掏出手帕擦擦嘴說:“明楓,多謝你幫忙。”
明楓樂得直摸腦門,“哪有,正好碰上老友有難,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這時,侍女風鈴推門走了進來。見到屋裡坐着一個陌生的銀髮男子。
風碎介紹道,“這是我的好友,理查德.明楓,幫助我們來的。”
風鈴見是風碎的朋友,急忙上前,鞠躬行禮道:“明楓先生好,我是風碎的貼身侍女,我叫風鈴。”
明楓此時頓時一陣臉紅,心想風碎正是豔福不淺,居然有這樣的女孩子天天作伴。但他着實沒有多想什麼。神經大條而單純。
“風鈴,有什麼事嗎?”
風鈴走上前,看了看明楓,又看了看風碎。風碎道:“明楓是我的摯友,不用迴避。”
“家裡的長老們來探望少爺的傷勢,要不要告訴他們?”
風碎搖頭道:“絕對不能告訴他們,不然士氣就完蛋了。只說我累了,需要休息。”他看了看明楓,“幫我分擔幾天行不,等我痊癒就好。”
明楓一時猶豫不決。“明楓,我風家不會虧待你的。”
“風碎,你這是什麼話!”明楓故作生氣地說。
當風鈴領着明楓走出風碎的房間時,只見無數的門客早已在門口等着了。其中有三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站在最前面,一見風鈴出來急忙問道:“碎兒的傷勢如何?”
風鈴深深地鞠了一躬,“洛長老,少爺他沒事,只是需要休息。防務暫時託給這位明楓劍客料理。”
這時衆人才發現旁邊還站着一位銀髮的劍客,彷彿有一種殺氣撲面而來,使人不寒而慄。可是當衆人發現明楓的等級比風碎還低上一級時又紛紛搖頭了。覺得這個白毛小子,靠不住。
於是衆人紛紛打起了小算盤,家裡還有多少錢,什麼東西可以換成錢帶走。
明楓進屋又與風碎攀談了一會,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了。風碎交代下人整理了屋邊的一間廂房,準備讓明楓住下。
明楓見天色已晚,站起身拱拱手與風碎告別,風鈴正欲一起出門,卻看到風碎挽留的眼神,只得低着頭不說話。
風家少主站起身說:“風鈴,你幫我更衣吧。”
明楓的眉頭稍微皺了一下,但聯想到風鈴是風碎的貼身侍女,也就沒有多想,關上門轉身離去了。
明楓的房間不大,但卻十分的雅緻,正對門的桌上放着一盆鮮花。而且酒也已經溫好了。“這傢伙還真知道我的習慣啊。”明楓自嘲了一聲,坐在桌邊開始品起風家的酒來。
誰知喝了還不到三杯就聽見風鈴的聲音傳了出來。
“少爺,你別這樣,明楓說不定還沒睡呢。”
“算啦,風鈴,我的好姐姐,白天在城牆上我就忍不住了。”風碎的聲音居然透着一絲淫邪。
明楓雖然是個清純的男孩,卻跟雲瀾城劍客行會的師兄們廝混已久,自然也耳聞了這樣的事情,但真正遇到依舊讓他面紅耳赤。
“少爺,您就不要再玩弄風鈴了,您的傷還沒好呢。”風鈴說道。
“那不礙事,不礙事的。”風碎彷彿是因爲緊張和興奮而笨重地喘息着。
“風鈴姐姐,你的皮膚真白……”
“你說這麼大聲做什麼,想讓明楓聽到嗎?”風鈴嬌嗔道,“少爺,你這個大壞蛋。”
明楓此時已經喝不下酒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他的心裡翻滾着。
風碎房間裡的燈光熄滅了,兩個人的對話聲也變成了接吻時發出的“嗚嗚”的聲音,最後變成了風鈴低低的,在月光下帶着一絲曖昧。
寒月的光芒,靜靜地照徹下來,帶來落英城風宅一週來少有的寧靜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