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在想,這嘉葉遇上了霸王花暮瑟,要是還不正經,指不定要吃什麼虧呢。
暮瑟見嘉葉一雙眼睛賊溜溜地盯着自己看,那種老貓看鹹魚的眼神美女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心中不悅卻又奈何鑼聲還沒有響,不好發作。
突然嘉葉將右手貼在嘴脣上,在衆目睽睽之下給暮瑟來了一個飛吻。
暮瑟頓時飛紅了臉,“你,你……你無恥!”她的聲音因爲憤怒而發抖。
嘉葉右手按肩,緩緩地向前行禮道:“多謝小姐的誇獎。”在一片咒罵聲中,嘉葉又說道:“這位美麗的小姐,也許我們可以放下劍好好談一談。”嘉葉並沒有拔劍,而是語重心長地說:“我們不應該是敵人……對麼?”
“跟鬼去談吧!”隨着一聲鑼響,暮瑟一式十字文切斬照面砍去,而嘉葉出現在暮瑟的身後,低聲說道:“小姐,我們真的不能談談嗎?我不打……”話未說完,暮瑟回身,又一式“逐星劍”,長劍快如流星眼看嘉葉就要被刺穿了,但這一劍竟然是刺過了一層幻影。
“你不打,就棄權!”暮瑟冷眼看着閃躲到一邊的嘉葉說。
“小姐,我是我不打女人,特別是……”嘉葉吞了一下口水,又是一道劍勁飛來,他從容躲開,補充道:“特別是像你這樣漂亮的女人。”
暮瑟只覺得頭有些發暈,只想早點將這個滿口胡言亂語,色膽包天的傢伙斬成兩段,可是劍勁每次總是傷不到他分毫,着實讓人鬱悶。
嘉葉影魅一般的身法終於得到了臺下劍客的嘖嘖稱奇,看來這個敗類別的不怎麼樣,逃跑的本事至少是一絕,而且看這個速度,至少是一門上乘的武學,卻被用來逃跑,真是暴殄天物啊……
高塔之上,銀髮少年雪壤飲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說:“仗着魅影身法欺負別人,讓對手疲於奔命也不算什麼本事。只是……這身法不是那些咒術餘孽用的嗎?”少年看了看一邊的崖述說:“也許我一時眼拙了,國師,你怎麼看?”
索利斯王也警覺起來,說道:“上一次看到他用血做劍引,我就覺得古怪,如果真是這樣,咒術餘孽來我索利斯參加劍客大會絕對不是切磋武藝這麼單純。”他看了看雪壤,“你去調查一下他的底細,即刻回報。”
雪壤站起身握劍拱手道:“屬下遵旨。”
“慢着,雪護衛長也許真的看走眼了。”崖述咳嗽了一聲道:“據老朽所知,北野劍派的步踏罡鬥,卻劍門的殘月西風,只要練習得好,速度可以快到傳說中天馬都不如的地步,而風家的雲鳳翔心法修習至高階甚至可以在空中如履平地,這身法又有什麼稀奇?”
“國師,爲什麼如此緊張我們調查這個人的底細呢?”雪壤反詰道。
“劍客大會閉幕在即,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崖述低聲說。
是啊,這一屆大會丟人丟得還不夠嗎?
樺池熵擺擺手,示意雪壤坐下。
場上的暮瑟根本傷不到嘉葉,是的,連一根頭髮都傷不到。
女子眯起自己的杏眼,好像想到了什麼,她猛地一跺腳,竟然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不遠處的風中漸漸顯出嘉葉的身形來,青發飄逸,不見絲毫的疲倦。
“你怎麼跑那麼快啊,我都累壞了……”暮瑟此時終於顯出了少女應有的嬌態,努着嘴似乎在責怪嘉葉。
“小姐,你棄權吧。算我求你了。”
“好,那你過來。”暮瑟竟然伸出手說:“過來啊,你過來拉我起來。”
“你自己站起來嘛。”嘉葉警惕地說。
“我不依,你不拉我起來,我就不棄權。”她一手抱住腿,背過身去,“我就要你拉我起來。”暮瑟竟然對着嘉葉撒起嬌來。
剛纔還不共戴天的兩人竟然在擂臺上打情罵俏,實在是太雷人了。最被雷的還是在臺下觀戰的暮瑟師兄拉馬克,壯漢的臉色已經變成了他火紅的髮色,這隻火藥桶只等比賽一結束就把嘉葉炸成碎片。
“哦。”嘉葉應了一聲,走上前就要去拉暮瑟伸出的右手。
陡然暮瑟右手的劍不知何時換到了左手,右手反扣住嘉葉的脈門,用力向自己懷裡拽了一下,左手銀芒閃爍,帶着仇恨的一劍狠命刺出。
嘉葉只覺得那隻被按住脈門的手軟綿綿使不上任何力氣,更不用提掙脫了,他是使詐的老手,這次竟然栽在了一個女子手上,而且是真的載在了手上,要不是他另外一隻手順勢抱住暮瑟的腰想趁機佔便宜,又怎麼能恰巧側身閃過了那致命的一劍?
嘉葉陡然間發現離暮瑟的臉居然這樣近,幾乎是鼻尖貼着鼻尖,胳膊肘也貌似碰到了一個很軟的東西。那張俏麗的面容讓嘉葉的心跳不自覺地快了起來,他畢竟也只是一個少年,他簡直忘乎所以,忘記了這是一場生死之爭,剛想一親香澤卻又是一道奪命的劍勁撕開了夢幻與現實的幔帳。
由於嘉葉這次分心,躲閃不及,散在半空的一截青色長髮被那一劍齊根斬斷。嘉葉顧不得捧過長髮查看,暮瑟的右手死死抓住嘉葉的左手,她的左手出劍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青發少年見脫身不得,突然靠近暮瑟身邊,佯裝惋惜地說:“這樣一雙玉手,砍了多可惜啊,不過我想我會把他們保存起來的,讓這兩隻手永遠保持這樣相握的姿勢,用特製的毒藥讓他們不會腐爛……”他這一番話已經說得人毛骨悚然,嘉葉又補充道:“這會是一件很棒的藝術品,爲它賠上我的一雙手,我很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