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而陳昊跟梅明真正接頭,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
這次梅明的表現,非常的謹慎與小心,暗中看完這一切之後,直接就回去了,同時又是一個示意的動作,告訴陳昊,今夜不要相見。
第二天,梅明主動來找陳昊。
陳昊也是心中奇怪爲何梅明突然出現。
梅明道:“義父,其實我這番也算是奉了師命前來,也是來查顧輕塵突然出現的原因,希望不要暴發戰爭,不然師傅怕又要出山了。”
聽了梅明如此說話,陳昊覺得有些不認識他一樣,道:“咦?奇怪了,你不是江寒雪的師傅麼,怎麼這麼快就改口了。”
梅明不好意思地道:“義父,您就別挖苦我了,我那時只是說笑而已,您真當我拎不清啊。”
看到梅明恢復了正常,陳昊心中大喜,道:“梅明你長大了,太好了,爲何昨夜不肯相見,後面你肯定沒在房間內吧。”
一切當然逃不過陳昊的眼睛。
只是昨天晚上有梅明行動,他在這裡靜觀其變而已。
梅明道:“義父,你果厲害,確實昨天我查到一些線索,那個瘋子可是不簡單啊,他極有可能就是鬼手神醫沈萬三,但是不知道爲何他如此作賤自己。另外這個老闆娘身份,我來之前也查出來,她可厲害了,叫做三世孟婆。傳聞他有一種藥,可以讓人盡忘前世,有如孟婆湯,我想正是因此才被人如引稱呼吧。”
陳昊沒想到梅明的到來,給他帶來不少有用的消息。
繼續問道:“昨天你都看到了什麼?”
梅明道:“那梅山六怪,昨天並沒有離開,而是晚上去偷襲那瘋子,結果後來出現兩個人,將他們全都嚇跑了,正是顧誠跟寒武。這兩人一直勢如水火,卻同時救一個人,雖然後來兩人打了起來,但是是在救人之後。”
陳昊對於事情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微微一個思忖之下,陳昊道:“不知道這二人決鬥是不是也帶有目的,還有這個神秘的老闆一直沒有出現,他又是何人,看來這祝家小樓,真不是簡單的地方。”
梅明也是有同樣的看法,道:“我也這樣覺得,所以義父,我想我們爲了不引起人注意,最好分開行動好,而你的身份特殊,萬一有國都附近的人出現,我看還是我多做一些事情好,你就當指揮。”
不得不說,經過江寒雪一番教導之後,梅明確實成長了起來。
行事不像以前那樣任性妄爲,而且非常符合了章法。
對於梅明這個提議,陳昊非常贊同。現在已經住了進來,陳昊也不想費事轉一圈易容了在住回來,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國都附近有人過來,那樣必然有人認出自己。
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最後還是讓梅明跑外面的事情比較好。
自己正好有時間研究下一步該如何做,或者想辦法接近那個唐輕塵。
不過對於唐輕塵這樣可怕的女子,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自己如果用常規的方法,還真是不行,看來只能慢慢想一些別的辦法。
如果不行,那就寧可靜觀其變,或者在他哥哥顧誠身上找突破口。
陳昊開始靜靜的守在那裡,外面的事情,一切由梅明去處理。
……
第四天的頭上,梅明帶來一個非常震驚的消息。
所以顧輕塵來此尋找鬼手神醫,當然不是爲了救人,而是爲了找一把鑰匙,這是開放靈虛塔的鑰匙,一共有四把,這裡最初是大一統的,沒有什麼極北之地,也沒有云荒之地。
有的只一片大陸,大陸有一個唯一的王,他下面有四信令使,各自掌握一把鑰匙。
只是後來,四令使全都反了。
原來四令使沒有反叛之前,靈虛塔是固定四年開放一次。
只是後來四把鑰匙不能重聚在一起,靈虛塔,只能是隨機憑本意自行開放,除此之外,沒有人爲開放的記錄。
而所以他會憑本意自己開放,是感應鑰匙的存在。
換句話說,塔內頂層還藏着一個更重要的秘密,但是那個秘密就算開放了,也不會被人知道,因爲需要四把鑰匙齊在的時候。
聽了這些,陳昊不管梅明這消息從何而來,他自有辦法得到,他現在關心的只是結果!
陳昊道:“如果這樣的說的話,那麼想必雲荒那邊一定是拿到了鑰匙,也許是三把,也許是其中一把,又或者他們想有所行動。”
“沒錯!”
梅明的想法,與陳昊不謀而合。
兩人商量了一下,不管那個瘋子是不是真正的鬼手神醫沈萬三,都有必要暗中將他保護起來,這件事情當然還是梅明出面。
而陳昊依然留下來,他想知道這個客棧神秘的老闆是誰。
陳昊不相信,顧誠跟寒武的決鬥,如此大事,這個老闆不會現出真身,還有那個老闆娘,她的身份可是有趣得很,前面陳昊已經聽到她自己說是用毒高手。
——那麼會不會有一種藥,讓人喪失神智呢。
陳昊想到一件別人沒有想到的事情,也許那個瘋子是裝出來的,或者是被冷霜華施了某種手段,不然前面的表現,可是極不正常。
一個人眼睛是不會說謊的,那瘋子爬進來時,老闆娘的眼神,可是有些不對。
——有沒有這種可能,鬼手神醫就是這家客棧的老闆,他如此做只是掩人耳目,不想讓人知道他手上有其中一把鑰匙。
陳昊開始想着事情的前前後後。
但是想來想去,現在這情形,就如同亂麻一樣,還一時之間,理不出頭緒來。
也許只有等決鬥時,這些線索會慢慢浮出來。
他只相信,顧輕塵的出現,而且偏偏在這家客棧,絕非偶然。
後面三天,一切並沒有任何進展,陳昊一邊等着客棧神秘老闆出現,一邊觀察顧輕塵的動靜,而顧輕塵,除了正常一日三餐之外,並沒有外出走動過。
這就奇怪了。
她明明是來找鬼手神醫的,爲何如此淡定,難道她是有了目標不成?
而明天就是決鬥的日子了。
客棧的熱鬧自不必說,雖然明知道顧輕塵就住在這裡,但是她現在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來,想知道秘密的人,怕是不只陳昊一個。
客棧人滿爲患。
大家都等着明天到來。
冷霜華看着漸漸黑下來的天,朝遠處望君臺的方向,悠悠地嘆道:“唉,明天,過了今晚,我這裡可就冷清嘍,死鬼,不知道今天你能不能回來。”
只是這樣的輕嘆,讓陳昊在暗中聽到了。
陳昊也是希望見到那神秘老闆的真身,但是一晚上的光景,除了住店客家的喧囂,一切都那麼平靜而正常,似乎這種平靜,正爲明天的決鬥,醞釀某種暴風雨前的平靜。
靜得有些怖人。
……
第二天,天亮之後。
祝家小樓,人去樓空的感覺,一切如同死一般沉寂,所有人都去了望君臺,當然包括顧輕塵,還有陳昊。
唯一留下的只有那個老闆娘,她當然不能離開自己的客棧。
而暗中,自然少不得陳昊留在此處的梅明。
現在梅明辦事,讓他非常地放心。
而陳昊跟着大家,直接去了望君臺。
既然祝家小樓號稱是離此最近的客棧,別說這裡面修士衆多,便算是步行,也沒到十里路程,所以說到就到了。
望君臺,是一個小村莊的名字。
而真正的望君臺,在望君山上,就是村子的盡頭。
所謂望君臺,不過是一塊天然的石頭罷了,形如少女望君,多半都是一些文人無聊,看那石頭別緻,編一些市井說書的故事出來。
久了,也就有了這樣的名字。
望君山,山頂之上,一左一右,兩個人影。
都是生得剛毅果敢的少年形像,兩人因爲身在同一個組織,所以就連衣裝也是相同,遠遠看去,就如同被勾勒出影像的兩兄弟一般。
但是這樣的兩個人,卻是一直以來的死敵。
兩人各自抱拳,然後縱身下來,來到衆人面前。
這就是他們要的公平,人越多越好,今天是他們的生死鬥,這種關係,不能在繼續下去了,必須要有個了斷,所以二人想要有更多的人見證。
左邊的人一拱手,道:“大家想必都認識我,我就是顧誠。”
右邊的人同樣拱手道:“大家對我也一定不陌生,寒武就是我!”
接着兩人各自轉身,身後放了兩壇和兩把匕首。
各自取過匕首,兩人相視一笑,顧誠道:“以後我們不是兄弟!”
寒武道:“沒錯,這便要割袍斷義。而我——也少了一個敵人,因爲倒下的人,註定是你。”
說話之間,各自朝對方的袍袖上割了一下。
接着兩人將匕首一拋,深插於地上,各自回頭取酒,相互交換,寒武道:“希望這不是斷頭酒。”
顧誠道:“這怎麼說,我飲得便你的斷頭酒,請了。”
兩人席地而坐,然後扣開罈子上面的封蓋,直接狂灌起來,沒人理會,那如同倒進嘴裡一樣的酒水,有些已經溼到了身上。
只是這樣喝着,而這些酒光的時候,就註定後面有一個永遠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