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頭,這快到十五的月亮格外圓亮。
一絲月光透過小如豆腐塊的牢窗,映入那狹小的底下天牢,金富貴那憂思的眸子上。
“呃——”
那稻草推之裡,腐臭的老鼠隨着秋風祖鑽入金富貴的鼻孔,引得去幹嘔連連。
“貴兒……”金化塵一身囚服,坐與側旁牢房的一角,眸子望着從小享受榮華富貴的兒子,心中也是不忍道。
“呸”地吐了口唾沫,金富貴咳嗽數聲後,便起身雙手抓住那鐵柵欄,言道:“爹,您終於肯喚孩兒之名了……”
“哎,我們父子二人相依爲命,哪有隔夜仇,我只是氣不過你和你娘一樣,走上了這條與龍爲伍的道路。”瞟了一眼兒子手中那摘不下的九龍戒,金化塵嘆道。
“爹……照您這麼說,娘不是被龍害死的?”金富貴聞之,會了父親之意便問。
“哼,即使不是被龍親自而殺,也是因龍而死!”被兒子這麼一問,金化塵胸中之氣在起,“嗙”地拍了一記地板。
“那……我娘究竟是怎麼去世的?”金富貴眉頭一皺,試探性地問道。
金化塵望着兒子清澈的眸子,長嘆一聲,擺手言道:“也罷也罷,如今也不知我們父子倆活不活得過八月半,爹便告訴你真相吧……”
“二十多年前,你娘從大元國第一修真正宗——無晦之海上那‘山海宗’下山遊歷,來到這樊城之時便與爹一見傾心,不久她便決心和我成親,次年生下你那生死不明的哥哥‘金化吉’,而那時,爹的事業也是蒸蒸日上,一番欣欣向榮之意。
哎,也許是造化弄人,就在五年之後,你娘剛生下你便得知那大元國鬼都——‘不周山’之上,乃是有條上古天龍作怪,搞得民不聊生,她便不由分說地和她幾位師兄弟前去除龍。
這數十位仙者強強聯手與那‘不周山天龍’都得數月方纔將其擊敗,而你娘卻是仁慈作祟,降服了這條禍害人間的天龍。”
說到這兒,金富貴的臉就像一把陳鎖,內有鏽蝕難以解開:“那之後呢?”
金化塵“咳咳”兩聲,眼珠子裡似是一絲溫熱,言道:“此後數年,你孃親皆是在府中與那天龍纏鬥,欲要降服與他,可就當要成事之時……”
“那時怎麼樣了?”
兩行眼淚滾滾而落,金化塵突然哽咽,他撕去了平日裡處萬事不驚的面具,留下滾滾兩道淚痕,道:“有一晚,一個帶着金色面具的男子突然闖入金府,趁着你娘修煉此龍之時,一掌打在你孃親肚中,導致你娘丹田破碎,元力散盡、經脈盡斷而亡!”
道出肚中所有秘密,金化塵毫無僞裝地嚎啕大哭起來!
“金面人?”金富貴眉頭緊皺不鬆,想到那赤煉火蛟——炎羅之話‘本王在湖主清修,有一日,一個帶金面具的男子前來想要誅殺與我……’
‘有這般實力又帶金色面具的,決然不多……難不成這害死我孃的金面人與要誅殺炎羅的金面人是同一人?’
這金面迷客,絕對是解開一切謎團的鑰匙!
而他會不會是這次害我父子兩的主謀?
帶着這般疑問,金富貴噗通坐倒在地,陷入深深的沉思……
“臭小子,真是不識相,叫你不招!”
“啊——!!我的腳!!”
一聲淒厲的慘叫之聲,小五子被兩名獄卒拖行而來,只見他左腳愣是被鋸斷,鮮血如泉水般涌出,流淌一路。
“小五?”
“小五!!”金富貴擡頭見之,眼眶裡霎時一熱,嗙嗙地拍着鐵牢之門,喝道:“你們這羣畜生,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們還有人性嗎?!”
周身金芒一閃,金富貴一拳砸在那鐵門之上震得牢門錚錚作響!
嗙嗙又是兩記,他連着數拳砸出,直到那兩隻拳頭都破皮出血那鐵門仍然絲毫未動。
“嘿嘿,小子,你就別白費氣力了,這鐵牢可是恭親王朱合大人自個兒下過咒的,你可打不破他!”那一名獄卒笑道。
“別和他多廢話,死到臨頭了還敢罵我們,哼哼,這小五子也是倒黴,攤上個樹大招風的主兒!”
“畜生,你們這羣畜生!!”金富貴瞧見那外露的腿骨,眸子一熱,淌着熱淚喝道。
那金化塵可是看着小五長大的,也是心中萬般絞痛,起身指着那獄卒的鼻子,喝道“有事衝我們父子來,爲何要殃及下人,你們快放了他們!”
“喲呵,金老爺……哦不,金匹夫,你以爲你現在還是以前那個能呼風喚雨的樊城首?你他麼現在就是階下囚!”
那獄卒脾氣一來,一把拽住金化塵的手指用力一掰!
“呃啊——!!”
一股鑽心的疼痛傳入體內,金化塵疼得滿身淌着冷汗,“呼呼”抽吸了數聲後倒坐在地……
“你們這羣衣冠禽獸!敢動我爹,讓我出來非宰了你們不可!”金富貴臉霎時漲得通紅,雙手邊搖動着鐵門,一邊怒喝道。
“哼,宰了我們?你倒是試試?!”那獄卒倒是不怕,就站在那牢門之前挑釁道。
這金富貴此事已然腦袋火熱,伸手一把抓住獄卒的胳臂,用力一擰。
只聞到“嘎達”一聲,那獄卒應聲慘叫,倒在地上滾了數圈,疼得臉都發綠。
“小子……你敢……打我!”那獄卒捂着臂,漲大着鼻孔膀嗷嗷直叫。
“呵呵,小子,你我們是弄不動,可你那一百七口家眷,連同你爹和那呂老漢,我們可有得是本事折騰他們。”另一位獄卒一笑,指着那金富貴的鼻子言道。
‘居然拿我家人們威脅我,實在可惡!’金富貴咬住牙、忍住氣,掃視四周牢房之內的家眷,各個囚衣之上皆是血紅斑駁、臉色慘白。
“哼哼!金富貴,你小子也有今天?”
就在此時,一道賤兮兮的嗓音傳來,聞聲瞧去,真是那衣着富麗堂皇的史進!
“你來幹嘛,我不想見你!”金富貴瞪大着眸子喝道。
“我想見你啊~”史進笑道。
“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金富貴回道。
“嘿嘿,還嘴硬,你那一百七十口家眷是皮癢了吧?”史進笑道,隨即吩咐這一旁的獄卒,“吧那幾個漂亮丫鬟帶出來!還有我的皮鞭。”
“住手, 你想幹嘛?!”金富貴一搖鐵牢,喝問道。
“我呀,想先抽得她們鮮血淋漓,再……嘿嘿嘿!”那史進一臉淫邪之色顯露無疑,縱使不名言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要打你打我!”
“喲呵,這金大仙人我可打不起,開了牢門你還就不殺了我們?”那史進臉色一變,笑道。
“那要如何,你能放過她們?!”
“跪下,三個響頭,再……吃我的屎!”
金富貴聞之滿肚子火氣,這要磕頭、又要吃……
“你做夢!”
史進似乎早已猜到這金富貴不肯,便拖來了那侍奉金富貴多年的貼身丫鬟——蘭兒。
“呲”地一把撕下那血跡斑斑的囚服,潔白的身體顯露無疑。
撩起帶着帶刺兒的皮鞭剛要唰地一揮……
“我磕!”金富貴道。
“屎呢?”
金富貴一閉眸子,道:“……我吃!”
“撲”地一聲,金富貴跪倒在那洋洋得意的史進面前,“啪!啪!啪!”三記響頭連續磕完,前者連忙起身,死死盯着後者,恨不得了他的剝皮,吃他的肉!
“吶,還有這碗裡的……”那史進捏住鼻子,用食指拇指捏着碗便,丟入了牢房之內。
“吃光它,一絲都不要剩下!”
想到自己不吃,眼前的那侍奉自己多年的蘭兒便會受盡屈辱,他只得咬牙一忍“吧唧吧唧”地一口口,將那惡臭難當的屎盡數吃下。
“哈哈,要你當日給我吃屎?”
“呃——”吃下後,金富貴實在難忍惡臭,幾聲乾嘔,欲要將其吐出。
“憋住,不許吐!”
金富貴眼珠子上的血絲都清晰可見,漲得通紅的腮幫子一股,死死憋住不吐。
“對,憋住……”
“嘔——”
此番哪是人能忍受的?
堅持數十秒後,金富貴還是將那污穢之物一併嘔出。
“喲喲……金二公子,這可不對哦……”那史進帶着邪氣一笑,撩起皮鞭,言道:“那就怪不得本少了!!”
“啊!!”那蘭兒潔白的皮膚之上刷的一道血紅印子,隨即血流不止。
“這都怪你主子,哈哈,可別怪本少爺!”史進反手一揮,接連數下“唰唰”的鞭子抽下。
“啊!疼——!!嗚嗚——”那蘭兒潔白的背部頃刻之間變得血紅,哭得那是稀里嘩啦!
“好,接下來……嘿嘿……”史進接下褲腰帶,臉上一絲扭曲的笑容浮起……
“畜生,你住手——!!”
縱然金富貴如何叫喚,都決然阻止不了那史進的獸行,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瞧見:
人的惡念,竟是可以到達如此程度,真是比那妖魔鬼怪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