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剛剛落下,玉玲瓏的手帕象一朵彩雲飄了過去,手帕未至,整個林區已經充滿了香膩之氣。
那人大喝一聲,吐氣開聲,拳風已經把手帕震的飛了出去,可是鐵漢和金猿已經雙雙撲到,我已經看到,那個人根本就不象個人,他全身用布條和樹皮纖維覆蓋着,曲身躬背,腦袋亂蓬蓬地,半截身子被扯開,露出魚鱗般的光澤,有幾片已經被扯掉,鮮血直流。
他吃了大虧,腦袋直晃,玉玲瓏的手帕上的藥勁十足,這個怪物再也不敢交戰,手足並用,竄入林中,他不向南跑,反而圍着廣場向北部跑去。金猿和鐵漢緊追不放,我們也便射擊便追了上去,但那人形怪物十分敏捷,就連金猿也頗有不足,而他總能從林木縫隙中鑽過,我們害怕誤傷了金猿,子彈也失去了準頭
。
一看他跑的方向,我大吃一驚,他竟然跑向了我們準備埋葬搜救隊員的地方,黃勇,小樊他們聽到我們的呼喊,嚇了一跳,急忙扯開袁博士。玉玲瓏手帕上的奇香開始發揮作用,那人形的怪物的身形越來越慢,他到那具尋龍者的屍骸面前,發出一聲長長的悲鳴,眼看前面已經是絕壁,他猛地向上攀附了兩步,繞過幾個樹木,整個人便消失了不見了。
袁博士和黃勇他們幾個已經嚇呆了,拿着槍卻沒有射擊。我們幾個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早已經蹤影全無。這幾個人在江湖上都頗有些名號,平日雖不牛皮震天,也都牛氣哄哄,自負了得,結果幾個人圍攻一個,還有大狗、步槍助陣,結果還是沒有成功,這一下大家臉上都有些掛不着了。
“老七,你怎麼會事,反應這麼慢。”陳世安走到我面前,他的聲音很輕,並沒有責怪的意思,我的臉卻騰地紅了。金猿雖然長相滑稽,爲人卻一向方正,怎麼會做出怪樣子,白法海雖然瘋瘋癲癲,但在埋葬烈士的時候陳世安面前他怎麼敢胡鬧,他們一定是早已經發現,只有我還矇在鼓裡。
在那個怪物消失的崖壁上,我們終於有所發現,樹叢掩映的石壁上竟然有一個裂縫,這個裂縫竟然在崖壁上,崖壁上的樹叢遮掩了縫隙,我們竟然沒有注意,這縫隙十分狹窄,只能容一人通過,也不知那人形怪物怎麼在這裡生存。
金猿手裡拿着一縷布條,還有幾片鱗片,鱗片有銅錢大小,上面還沾有血污。這是什麼東西?大家都說不出來,此時的雨越下越大,我們就在宮殿的舊址上清理了一塊空地,修建了簡易的工事。那個裂縫是我們唯一有可能找到答案的道路,可是那裡面也許隱藏着許多未知的怪物,我相信,今天這個怪物是第一個,但絕不是最後一個。
大家激烈爭論着下一步的行動,袁博士是堅決要進去的哪一個,這個書呆子哪裡知道里面的險惡,這一次絕不是在凱里的調查,熱烈而詳和,稍有不慎,我們的性命都有可能丟在這裡。
我沒有參與爭論,我望着隱藏在水霧之中的思源山,望着一道接一道的閃電,我的手悄悄地伸進我的衣服裡,我的腿還是粗糙不平,但已經沒有鱗片的痕跡,我的胸口依舊佈滿着胸毛,但已經不象原來那樣粗黑。那個人形怪物是人,會不會曾經向我一樣,渴望平平淡淡的生活。或者我還有可能,象他一樣過着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生活
。
雨一直下,閃電似乎來的更猛烈,天坑裡隱約傳來憤怒的嘶喊,我能感覺出,還有人在黑夜之中注視着我們,是不是那個白衣如雪立在林間的人,還是那人不像人的怪物。夜已經很深了,我還是不能入睡,陳世安似乎注意到了,他輕輕地走過來,把手伸過來,摸了一下我的頭,這一平常的舉動,我眼裡竟然有了淚水。
“沒事,稍微地感冒。”他說着,輕輕拉了一下睡袋上的拉鍊,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滑進了我的手裡,我的眼角餘光可以看到,那是一個象匕首一樣的東西,但並不鋒利,鮮血已經遮掩了着它本來的面目。
他什麼時候發現了這個東西,我沒有任何發覺,他也沒有提起。如今他把這個東西交悄悄地交給我,除了對我的信任,還有一種可能,放在他的身邊並不安全,他並不信任我們這隻隊伍。雖然只有12個人,但是我們卻來自不同的部分,學者身分半客半主的袁博士,四名當地支援的年青人,來自九龍會七宮的鐵漢和玉玲瓏,還有我們幾個,可是就連我們幾個真的讓人相信嗎?中原水庫下面的那個龍珠至今沒有下落。
可是陳頭卻把東西悄悄交給了我,甚至瞞着如子侄般的白法海和薛宏,如兄弟般的金猿,這種信任讓我感到自己肩膀上的擔子立即重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的雨停了,我們卻怎麼也和五公寨聯繫不上,電臺裡只有電磁波的雜音。陳頭調整了佈署,讓金猿和白法海帶着小灰走在前面,我走在中間,他和鐵漢斷後。
這條裂縫只能容一個人揹着包勉強通過,好在上面層層的樹林倒是替我們防止上面有人襲擊,金猿身材瘦小,白法海聽覺靈敏,兩人在前面倒是最好的保障。在這縫隙裡也偶爾可見骨骸,但時代久遠也不可辨識。
裂縫的長度比我們想的要長的多,足有幾公里長,裂縫並不象我想像的那樣通向地下溶洞,而是順着山勢力,越來越高,一步步走向思源山,這到是讓我們很失望。數萬人退向天坑,難道只是保護這一個通向山頂的裂縫。雖然鬼穀神秘莫測,但思源山卻有很多人曾經攀登過,考察過。那裡只是一座普通的山,並沒有什麼神秘之處。
並沒有到思源山,前面出現一個較小的平臺,只有幾十平方米大小,殘破的石塊碎片顯示這裡曾經有過精美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