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心來,這些人應該是是來投資的,我用一句國罵問候他們家人,投資來這麼早幹什麼,看日出嗎。我在人羣中繼續尋找,在掃了兩圈後,終於見到了我的父母,父親也在人羣中,他的頭髮已經全白,記得上次回家時父親的頭髮還是烏黑,只是摻了幾縷白髮,他任何時候都挺直的腰板似乎也有些佝僂。
而母親就在父親後面,悵然若失的看着人羣,她看起來是如此蒼老,比她的真實年齡要老的多。而在最後我也看到了爺爺,他和村裡兩位老人正蹲在地上,似乎在交談着什麼。我突然有些猶豫,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
我把身子倦縮成一團,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哭出聲來,只到那歡迎的人羣慢慢散去,已經看不見親人的蹤影,我才慢慢地往山林裡退去,我已經沒有了見他們的勇氣,已經不想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道路,就要勇敢地走下去。
我慢慢地往後退,又返回到板栗林,這裡的板栗樹據說是清朝中期所植,已經有好幾百年了,樹幹都要常人一摟還不能抱完,因此顯得粗壯蒼桑,時值深冬,繁華落盡,有了一分蒼涼的氣氛。我選了一塊石頭坐下,我要理清思路,自己下一步應該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我是想法洗脫罪名還是繼續去吳江,這時我面臨着兩個選擇,繼續去吳江送還紫微珠我將揹着一個逃犯的罪名,事情會更加複雜,而洗脫罪名我又怎麼洗脫,我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
如果是想殺我,那在巷道里面襲擊我的方法就太笨了,下毒,用車撞我,相信任何一種方法都更有效,而且四人似乎並不是一路,他們很大的可能只是阻礙我回到賓館裡,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人在賓館裡搜查我的房間。
我的思路漸漸清晰起來,恐怕殺死那個女服務員也不是計劃好的一部分,一定是女服務員意外闖入房間,發現了什麼,兇手或者是見色起意,或者是突然想出妙招設計陷害我。這是一種最起碼我看起來比較符合邏輯的推論,只是對方是誰?他們要的是什麼?
他們顯然不是爲了錢,而我手裡只有兩個能動人心的東西,一個是鳳鳴劍,一個是紫微珠,鳳鳴劍是山西龍家的三大寶貝,而紫微珠據說是傳世的七大奇珠之一。可是知道我拿到紫微珠的只有陳世安和徐惠,以二人的謹慎,不可能還有第四人知道,泄密的可能性極小。那就是鳳鳴劍了,知道的人相對多一點。
我心裡一激靈,難道是九龍會的人,蝙蝠當時與我們同行,他知道我手裡有這把劍,莫非是九龍會想要這把劍,可是這只是把劍,在現代社會裡,他已經遠發揮不出冷兵器時代的威力,對龍家也許是寶貝,但對富可敵國的九龍會來說,爲了這把劍冒着身敗名裂和我所在的組織鬧翻實在得不償失。
但在此時,九龍會是最大的嫌疑,他們中認識我的人比較多,勢力龐大,各地都有眼線,恐怕我的底細他們早調查清楚,我一出來,他們就知道我要回家,所以先在路上等我,而金九龍對龍珠和史前文明有着瘋狂的追求欲,山西龍家神秘莫測,財雄力富,這把短劍做爲三寶一定有他們的的道理,恐怕金九龍同樣知道它的重要性在哪裡。
太陽越升越高,板栗林外有人在喧譁,聽聲音應該是當地的人,我不敢再做停留,只有先離開這裡,既然他們覬覦我手中的短劍,紫微珠在我手中也不安全,我唯今之際,先去吳江,把紫微珠送給路丹楓,我相信九龍會的人不會甘心,一定會伺機而動,我唯有以靜制動,纔有機會抓着原兇,替自己洗清冤屈。
吳江在江蘇南部,毗鄰太湖,我不敢再乘坐火車,最好分段坐長途汽車,可以在半路上,半路下,便於脫逃。我打定主意,心中便有了盤算。從家鄉往南行沒多遠便是滬陝高速,由於我們這裡有許多人在長三角打工,因此在許多縣城都有定期開往上海的長途臥鋪,而在一些村鎮都有代售點。
我搭了一輛三輪往東行進,這種三輪便宜,但安全係數不高,屬違法營運,我搭一段換一輛,只到停晚已經離開家鄉兩百多公里,找了一個大一點的集鎮,此時已經是另一個市的轄區。
我問清了當地代售點,這種長途臥鋪都是晚上八點左右出發,到第三天早上到達,兩夜一天,兩個司機輪流開,我先買了一張新的移動電話,用一張假身份證登了記,然後購買了兩天的水和食物。
我配發的手機始終沒有響過一次,難道當地公安機關的辦事效率如此差,還沒有觸發組織,想想大家都很忙,我心亂如麻,也不敢打擾大家,更沒有注意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勁的。
說是八點,到了九點多,車才姍姍來遲,車裡面的空氣十分難聞,劣制菸草,酒精、方便麪混合着十幾種味道,我找到了自己的鋪位,上面有一牀髒的已經看不清顏色的被子。
我沒有選擇,在這種環境裡,迅速融入環境纔是最好的生存方式,我的鄰鋪是個五十多歲,在鋪裡睡的真香。只有那個司機很驚訝地看着我,我低下頭,才發現是自己的穿着,我臨離開北京時,買了一身名牌準備回去炫耀,看來這種穿着和這個車上的乘客有些不相符合。
我也明白,這衣服太扎眼,也會讓對手更好辨認,但我不能現在再下去買衣服吧。只好將就着如此。這裡已經接近安徽和湖北交界處,聲音已經接近安徽人,便努力學着他們的發音方法,捲起舌頭說話。
一路上雖然遇到兩拔查車的,但都是查超員的,算是有驚無險,車過長江大橋,我在常州提前下了車,在常州溫度比北方已經高多了,我又重新買了衣服,把原來的衣服和配發的手機找了個保管箱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