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雲驚喜地叫道:非我爺爺,您怎麼也來了?
子非我是先修界的老前輩,因而藍姨、羅布和楊曉飛見到子非我時紛紛站起來行禮。可奇怪的是,北姬見到子非我時臉色微紅,夢傲天更是面露不快。
子非我看起來與北姬和夢傲天早就已經認識,但是顯然他並沒有料到北姬和夢傲天也在這船艙之中。他像是在掩飾自己的尷尬似地對着拿雲叫道:你這小子,怎麼說走就走了?害得你非我爺爺這段時間以來都找不到酒伴喝酒!要不是我發現了天冥寶戒的靈氣,我還真是找你小子不着。
拿雲指着桌上那一大罈好酒,道:呵呵,我看非我爺爺是聞着酒香才找到這裡來的吧。
是又怎麼樣?是又怎麼樣?子非我說着,忽然將桌上的那一罈子酒捧起來,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以子非我的修爲,如果他不想喝醉的話,永遠也不會喝醉,但是衆人見他喝了一會兒,手開始顫抖起來,而且腳步有些踉蹌,看來是真的想一醉方休了。
這時,一隻纖纖玉手按住了子非我手中的酒罈子,然後子非我就聽到一聲輕輕柔柔的聲音道:非我,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這又何必呢?
原來是北姬上前去將子非我勸住了。
子非我擡起已經喝得通紅的臉,長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
衆人被蒙在雲裡霧裡,誰也不曉得北姬、夢傲天還有子非我之間到底有着什麼樣的恩怨情仇。
拿雲見一向嬉笑怒罵的子非我今日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忽然想起了當年在先修界時,子非我曾經跟他隱約地說過他之所以回到先修界去是爲了找北姬,難道……
夢傲天見子非我這副樣子,臉上那份不快也消失了,甚至微露得意之色。他端起一杯酒,對着藍姨那些人道:今天也不曉得是什麼日子,幾百年不見的老友竟然齊聚一堂,真是幸事,大家繼續喝酒!
衆人尷尬地舉起酒杯,他們即使不加多問,這時也已經猜到了三位前輩之間的一些事情:在這三個人這中,子非我和夢傲天可能同時喜歡着北姬,但是北姬最後還是選擇了夢傲天。
藍姨等人喝完了夢傲天敬的這杯酒,已經覺得他們在場似乎有點多餘了,既然三個前輩多年不見,必定有許多話要說,況且夢傲天方纔態度那樣明確,估計也不會再重出江湖,不會再幫他們對付邪羅魔神。
於是,藍姨對着拿雲、羅布他們使了個眼色,然後端起一杯酒站起來道:三位前輩多年不見,理當敘敘舊,我們就不再打擾了,喝過這杯酒,我們就先走一步,日後若是有緣,再向幾位前輩討教。說完,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拿雲他們也站起來將酒喝掉,欲先告辭。
夢傲天也不多挽留,既然他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再留也是一樣。
可是,子非我忽然站起身,嘴裡含含糊糊地道:小云,你們要去哪裡玩兒,非我老兒也要去。
拿雲看到子非我像一個孩子似的,眼睛中流露出失落、孤苦無依的神色,心中忽然覺得有點不忍,或許將子非我爺爺留在這裡,着實是一件殘酷的事情。於是,他走過去扶着子非我,輕聲道:非我爺爺,您如果真的想跟我們一起到奔火大陸去找那個大魔頭,那再好不過了,又多了一個頂級高手,只是——
你們千萬別撇下我一個孤老頭子不管,即使被邪羅魔頭打死,也總比在這裡當花瓶強!子非我大聲地說道,那表情活脫脫是一個情場失意、心懷不滿的年輕人。
北姬聽到子非我這樣說,有點着急,正想安慰,不料夢傲天比她先開了口:那就請便吧!
子非我哼了一聲,氣呼呼地就往船艙外走,隨即衆人聽到艙外江面上撲通一聲。
衆人聽到這聲音,慌忙趕將出去,可是一出船艙,卻見子非我還坐在船頭,離船不遠處的江面上漂着他方纔喝酒的那隻酒罈子。
拿雲等人見事已至此,向夢傲天和北姬告了別,然後叫上還坐在船頭的子非我,各自御着法寶往奔火大陸趕去。
北姬看着拿雲等人御寶而去,對着夢傲天道:傲天,我們進艙去吧。
可是夢傲天忽然問北姬道:你說我不和他們一起去奔火大陸到底是對是錯?
卻說藍姨和拿雲一行人自從與夢傲天告別之後,一直朝着奔火大陸的方向飛去。
子非我修爲高,加之他受了刺激,又喝了太多的酒,因而他御氣飛行的速度快得要命。拿雲怕子非我飛得太快有閃失,也加快速度跟在子非我後面。
就這樣,五個修爲均已過度劫期的高級修真人只用了一日不到的時間就來到了奔火大陸不遠的郊區,而狀如燃燒火把的奔火城也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拿雲見子非我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生怕他就這樣風風火火地闖入奔火城中,增添不必要的麻煩,因而他趕緊飛到子非我前面,將他生生給攔下了;並且,他用千里傳音之術要藍姨她們在郊區落下,改用步行入城。在這些人當中,只有拿雲是對奔火城最爲熟稔了。
衆人按照拿雲的意思,陸續化形而下。這時,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擺在了大夥的面前,那就是到了奔火大陸之後,他們要如何才能找得到邪羅魔頭的老巢?
天煉會之前邪羅魔頭的老巢是在莫生鎮的無名火窟,但玄炎上仙在靜水王宮中又曾跟他說起過那魔頭想借王小搖之力將老巢移到靜水大陸去,而這次邪羅魔頭的信上又叫他來奔火大陸,這魔頭還真是狡猾,行蹤讓人捉摸不定。
最後,他們商量了一下,既然那魔頭沒在信裡留下具體的地點,只能先在奔火城內休息一晚,次日再由拿雲去拜訪玄炎上仙,他是仙界派駐在奔火大陸的神仙,應當對邪羅魔頭經常出沒的地方瞭如指掌,如果連玄炎上仙都不清楚,那隻好去無名火窟了。
於是,他們一行人在經過奔火守城侍衛的例行檢查之後,緩緩地隨着進城的人羣進入了奔火城。
拿雲來過兩趟奔火城,但由於兩次都是被囚禁在奔火皇宮內,因而他對奔火城的瞭解僅僅止於那金碧輝煌的王宮和建造着小瀑布的御林園,至於客棧啊巷道啊卻是一無所知,所以他們只好一邊在奔火城的石頭路上走着,一邊尋找過夜的客棧。
終於,他們在離奔王王宮最近的一家客棧中歇了腳。由於他們都是修真人,除了身上的法寶和神兵之外,沒有任何的行李,並且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不識人間煙火的氣息,讓客棧的掌櫃又是懷疑又是緊張,因而掌櫃的特別吩咐店小二要小心看好這五個人。
這時,天色漸黑,梅子直嚷嚷着肚子餓了,於是拿雲就叫了幾罈好酒,一盤好菜來喂梅子肚子裡的饞蟲和子非我的酒蟲。而在這個時候,客棧的人也最多,吃飯的吃飯,喝酒的喝酒,端的是好生熱鬧。
正吃着的時候,客棧裡忽然衝進來數個身着王宮服裝的奔火侍衛,吃飯飲酒的客人頓時放下碗筷,停止了喧譁。
這幾個奔火侍衛中,爲首的是一個滿臉絡腮鬍的胖子,他看上去很焦急,不斷地用手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而且一進到客棧中,就大聲對着在場的人喊道:本官奉奔火王之令,追捕王宮要犯,現在是例行檢查,大家都坐好了,誰也不許亂動!
拿雲心裡一驚,莫非宮中出現了什麼大事?他立刻想到數年不見的明姍公主,心裡暗道:也曉得公主現在過得如何。
胖侍衛官留下兩人將客棧唯一的大門守住,自己帶着另幾名侍衛從坐在右角的客人開始查起,每個人都要詳細地端詳一番。
拿雲覺得有點好笑,難道那宮中要犯還會易容易形術不成?正想着的時候,背後的衣角忽然被扯了一下,他轉過頭去,見一個長相俊秀、年紀與他不相上下的公子指着拿雲旁邊的空位,看來是想坐到他旁邊來。
拿雲見這公子面善,而且欲言又止,於是向他微微笑了一下,示意他坐過來。那公子見奔火侍衛沒注意,迅速地一轉身,坐到了拿雲的旁邊。
查到拿雲他們這一桌時,胖侍衛官停住了,他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看來對他們有點不信任,但是除了他的那張油膩的胖臉不斷地冒着熱汗外,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拿雲和那陌生的公子,似乎對他們兩人特別懷疑。
拿雲已經巧妙地易過容,況且他又不是宮中要犯,因而自顧自地呷着杯中的好酒。反倒是那個陌生的公子,臉上雖然鎮定,一雙沁出汗水的手卻已經緊緊地攥住了拿雲的手。拿雲心中一驚,這公子的手柔若無骨,不像是一個男子的手,而且一個陌生男子攥住自己,渾身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
那胖侍衛官再打量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轉身要走。
那公子喘了口大氣,攥住拿雲的手也鬆開了,但就在這個時候,那胖侍衛官忽然回到身來,指着那陌生公子,對旁邊的侍衛命令道:我分明記得這人方纔是坐在後面那桌的,爲何突然跑到這桌來了?先給我拿下,押回去給玄炎國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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