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羅布就和西門庭住在一個房間,而拿雲則單獨住在隔壁的另一個房間。
羅布是妖修者,他的睡姿自然與凡人不同,因而他就在地上打了一張草蓆合衣而臥,而西門庭則睡牀上,他們之間實際上就是隔着一片薄薄的牀簾。
燈已經熄了,西門庭上牀後,卻不好好睡覺,她隔着牀簾與羅布東拉西扯的,簡直問了有上百個爲什麼,羅布很不耐煩,開始的幾個問題還好好地想了一下才回答,到第十個問題的時候,他就哼哼哈哈地敷衍了過去。
從這種斷斷續續的問答中,羅布也稍微知道了西門庭的一些情況。據她自己說,她名字中的“庭”字其實不是朝庭的“庭”,而是婷婷玉立的“婷”,她說自己雖然生長在爍金大陸,但是她出身並不富裕,屬於勤勞善良的農家女子,但是那天鑽谷的谷主老而無德,竟然垂涎於她的美貌,所以逼婚不成就發狠要將她賣到窯子裡讓萬人糟蹋……
羅布畢生修真,從未真正與女人打知道,不過,今日他碰到這個如孩子般的西門婷,心裡卻有一種溫馨和憐惜的感覺,而且西門婷讓他覺得是一塊未經雕琢的潤玉,雖然野性未馴,但卻晶瑩剔透。
於是,帶着種種複雜的情緒,羅布也漸漸地進入了修煉中的“睡眠期”。
半夜的時候,羅布的修煉已經過了三個周天,他自然而然地睜開了眼睛,鼻子裡卻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他心裡一驚,想翻身躍起,可是卻被一隻柔軟的手臂給壓住了,藉着淡淡的月光轉頭一看,他不禁暗暗叫苦,因爲那西門婷不知何時已從牀上挪到他的旁邊,長長的秀髮披散着,身上僅着一件白色的褻衣,而且此時看她的樣子已經睡得很沉,方纔可能是她下意識地將胳膊伸了過來。
羅布看到西門婷睡得如此香甜,不想把她驚醒,只好活生生地又躺了下來,兩隻眼睛瞪着黑漆漆的屋頂。
在黑夜裡也不曉得躺了多久,羅布終於忍不住了,這樣僵硬的姿勢實在讓他覺得很難受,而且西門婷的體香讓他越來越受不了,身上的某一部分開始起了異樣,他心裡暗道:“羅布啊羅布,你千萬不能動任何的邪念,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千萬不要因爲這個小丫頭而破了自己的童子之身!”
這麼想着的時候,羅布從西門婷的懷中騰出一隻手來,掐了一個脫身訣,於是他嘴脣默默地念了一句咒語,想化光而起。
不料就在這時,他的靈識忽然發現了屋頂上有人,而且這個人的身上有魔氣,於是他放棄了化光而出的念頭,假裝翻了個身,然後故意打呼嚕來。
西門婷此時也不曉得在做什麼美夢,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來。
羅布打呼嚕打了一會兒,果然有一個黑影像是幽靈般地出現在屋裡,他小心翼翼地屏氣凝息了一會兒,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來對準了羅布,然後掐了一個手訣,喝道:“進!”
西門婷一下子就被這聲大喝給驚醒了,她鬆開羅布,驚訝地叫道:“誰?”
那黑影人也不做答,還是默默地施法,但是顯然沒有達到他預想中的效果。
這時,羅布忽然翻身躍起,手指拂處已經將桌上的蠟燭給點燃了,那個黑衣人頓時暴露在那搖搖晃晃的燭光中。
那黑衣人一驚,趕緊將瓶子放入懷中,手中出現了一把寒光逼人的長劍。
羅布笑眼盈盈地看着這個黑衣人,然後輕聲地對西門婷道:“西門姑娘你不要害怕,有我在呢!”
那黑衣人臉上蒙着黑紗,不過從那水桶般的身材來看,一定也是爍金大陸的人。
羅布忽然一收笑臉,厲聲喝道:“你究竟是何人,三更半夜不請自進,究竟有何企圖?”
那黑衣人沉聲道:“我倒要問問你和那個金面的怪物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在爍金大陸上撒野,連西門小姐也敢搶,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西門浪!”
聽到黑衣人的聲音,西門婷認出了他就是大谷使西門浪。她臉上驚恐萬分,對着羅布道:“羅兄你快走,他就是西門浪!”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什麼大狗屎西門浪哪,羅布今日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跟‘屎’一樣爛?”羅布笑道。
“你、你這個狂徒!”西門浪大喝一聲,手中的長劍已經朝着羅布刺去。
羅布嫌這個屋子太小,萬一施展起法術來會傷到西門婷,因則就在西門浪的長劍刺過來的時候,他身子一縱已經拔地而起,然後生生地衝破了這客棧的屋頂。
那西門浪武技確實也是不凡,他在一劍刺空的時候,劍峰一抖,將橫刺瞬間改爲豎刺,然後也緊緊地跟着羅布飛到了屋頂上。
此時,月朗星稀,遠處傳來幾聲狗吠聲,端的是一個無比靜謐的夜晚。但是,西門浪的長劍卻舞得虎虎做響,將羅布全身籠罩在劍花當中。
羅布跟大多數的修真者一樣,只注重精氣神的修煉,而疏於武技的研修,因而當西門浪施展着絕妙的劍術對付他時,一開始竟然有點手忙腳亂。他在左躲右閃這中,找了一個空隙抽身飛出,口中叫道:“死胖子,看你長了一身的肥肉,沒想到劍術和身法卻這麼精湛!我不想陪你玩了,來吧,動真格的吧!”
羅布說着,已經將異形瞳印在手中祭起,但是他卻只用了一成的真氣,因爲他估計這個胖子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練武之人罷了,不用太在意。
可是,西門浪見羅布在手中祭起了一個閃耀着綠油油光芒的東西時,他也將長劍收了起來,道:“原來你這狂徒也是一個修真之人,怪不得敢在爍金大陸上撒野!”
羅布聽到西門浪這狂傲的口氣,心想:“看來你也是一個修真者,不過老子走入修真之途的時候,你還不曉得在哪條道上輪迴呢!”
於是,異形瞳印飛到半空之中,一個個如綠色人眼般的能量彈朝着西門浪打了過去。而西門浪雙掌一推,他打出的竟然是一陣亮晶晶的光子流……
而就在此時,就在羅布和西門浪的腳下,西門婷正驚恐地看着兩個黑衣人朝着她越逼越近,她想大聲地尖叫,可是其中的一個黑衣人已經打出一個符咒讓她口不能言。
西門婷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心裡不住地喊着羅布的名字。
“你們要幹什麼?”
那兩個黑衣人驀地聽到背後一聲斷喝,他們轉過身來,看見一個戴着金色面具的人站在他們的背後,眼神中有一股清冷的殺氣,他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拿雲手一拂,西門婷的符咒已經被解開了,她大聲地道:“拿兄快救我,這兩個壞人同西門浪是一夥的!”
“西門姑娘你別怕!”拿雲冷冷地道,他的靈識已經發現了這兩個黑衣人身上一種淡淡的魔氣,於是心中那股復仇的火焰一下子燃燒了起來。
那兩個黑衣人顯然是被拿雲的殺氣給震懾住了,而且他們也已經發現了這個金面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能量。他們身形頓了一頓,忽然接連沖天而起,也是朝着屋頂上飛去。
拿雲見這兩個賊人想逃走,正想縱身追上,可是西門婷卻一把把他拉住了,她道:“拿兄快帶我上去,羅兄還在上面,我怕他鬥不過西門浪那個壞人!”
拿雲微微一笑,道:“既然這樣,你抓緊了!”說着,他帶着西門婷縱身一躍,輕捷地衝上了屋頂。
此時,羅布還在與那西門浪鬥法,他還是隻御使體內一成的真氣,但是已經將西門浪逼得手忙腳亂。不過,他並沒有趕盡殺絕之心,而想將這西門浪收起來,交給玄炎上仙。
而那兩上黑衣人飛身上了屋頂之後,拿雲帶着西門婷也緊緊地跟了上來,拿雲叫西門婷站着別動,然後他用九識真如神功爲她籠罩上了一層的保護圈。
羅布見拿雲也上來了,叫道:“小云,這些人是魔界的一些小嘍嘍,我看我們就用伏魔瓶將他們收起來吧,等回奔火大陸再交給玄炎上仙!”
可是拿雲卻應道:“可以啊,羅兄,你也累了,讓我來收拾他們吧!”說着,他已經將斷水劍祭起飛身而上。
西門浪此時已經曉得今日摸到老虎的屁股了,他心中產生了抽身而逃的念頭,因而當他聽到拿雲這句話時,他就想趁羅布與拿雲兩人交接的時候逃走。於是,他對着那兩個黑衣人喊道:“你們兩個還愣在那裡幹什麼,快過來幫忙,今日我們一定要將這兩人打敗,將西門小姐帶回去!”
那兩個黑衣人不敢違命,只好也將手中的長劍祭起,朝着羅布他們襲去。
拿雲這時已經來到了羅布的身邊,他對着羅布道:“你去照顧西門姑娘吧!”
羅布點了點頭,抽身退出。
拿雲最後注視了西門浪三個人一眼,手中的斷水劍揮出,三道清冷的劍光一閃,只聽“哧哧哧”三聲微響,西門浪三人已經被凌厲的劍氣擊得口吐鮮血,再無還手之力,而西門浪當然更是來不及伺機逃走。
拿雲心中的怒火熊熊地燃燒着,他再次將斷水劍祭起,大聲道:“去死吧,仙道有路你們不走,偏偏要跟着邪羅魔頭爲非做歹!”說着,三道劍氣又是凌厲地飛出,那能量流讓羅布也頭皮發麻。
羅布本想勸拿雲放過他們,因爲他們入魔不深尚可挽救,可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西門浪三人像是裝滿了紅色液體的水袋被一箭穿破那樣,頓時血濺滿天。
“哧哧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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