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雲舉目四望,那無邊無際的荒野上除了風聲呼嘯,連一個鬼影都沒有。他不由得跺跺足,恨自己未能趁熱打鐵,在擊潰魚羣的同時,把魚羣背後的那個人給揪出來。現如今,他要到哪裡去找邪羅魔神,哪裡去找王小搖?正當他手足無措的時候,一個尖銳的笑聲又在空中響了起來,這笑聲一進入拿雲的耳朵,竟有如魔音一般,讓他無法忍受。
“盟主,看來你還是閱歷太淺。我並沒有抓走王小搖,我只不過是編了一個謊言,你就這麼輕信地趕了過來。唔,而且從這件事上看來,你還是太感情用事,而一個弒仙盟的盟主絕對不能感情用事,他的心中只能有兩個字:弒仙!”那尖銳的聲音把拿雲的耳膜都快給震破了。
拿雲勉強用體內的真氣抵抗住這讓人發瘋的聲音,嚷嚷道:“別盟主盟主地叫了,我只關心小搖現在情況如何?”
“哈哈哈,罷了罷了,哪個少年不多情?老夫已經告訴你了,我並沒有抓走王小搖,她、她應當還在奔火大陸吧,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盡到奔火大陸再去核實一番!”這話一說完,那尖銳的聲音也迅速地從荒野中消失了,只留下拿雲一個人手持斷水劍孤獨地站着。
拿雲又是一陣茫然。去奔火大陸找王小搖?如果自己知曉王小搖身在奔火大陸的哪一個角落,那自己不就早就將她找到了,還用得着如此煞費苦心嗎?但是,他此時不由得想起來剛纔在“莫生客棧”裡所看到的那一個幻覺:阿小彈着琵琶,婉轉而唱。難道阿小就是當年的那一個醜小鴨王小搖?想到這裡,他又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但是他又想到先修界用法術將自己易容得美侖美奐的那些修真者們……算了算了,看來還是得再到奔火大陸去一趟,否則自己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回去先修界?
拿雲下定了主意,將出出和銀河神駒從香囊中幻化了出來,剛纔的一戰已經將他體內的真氣幾乎耗盡,他不得不求助神駒了。
“主人,主人!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如此荒無人煙?”出出一幻化出來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拿雲無心再跟出出解釋,苦笑着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他又朝着神駒道:“小銀,帶我們去奔火大陸,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御劍了。”
銀河神駒點點頭,表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示意他們騎上去。出出又好奇地問道:“奔火大陸又是什麼地方,我們去那邊幹嗎?”
“那是一個美女如雲的地方,去了你就不想成爲古宇宙第一幻獸了。”拿雲開玩笑地說道,但是他的心中不由得想起了明姍公主那掛滿了晶瑩水珠的胴體。
“阿小,這幾日你跑到哪裡去了?”明姍公主一臉的不滿。那日她派阿小送傲夢天出奔火城,結果傲夢天走了,阿小也失蹤了好幾日,她叫人在奔火皇宮內找了個遍,卻無人知曉阿小的行蹤,她不由得懷疑起來。按照宮裡的規矩,未經她的同意,任何侍女均不得擅自離宮,要不是阿小體貼可人,像自己的姐妹似,她早就將阿小火刑伺候了。
阿小任由明姍公主責罵,吭也不吭一聲,等到明姍公主罵完了,她才笑道:“公主,那日我送傲大俠出了奔火城,結果在城中遇見一個多年不見的閨中女伴,我們久別重逢,她非要拉我在她家中住上幾日不可。阿小曉得宮中的規矩,但是想到公主平日裡待阿小如同親生姐妹,定然不會怪罪於我,因而就擅自在那女伴家中羈留了幾日。都怪阿小自做主張,惹您生氣了!”
明姍公主嗔怪道:“這次饒了你,不許再有下次了。你也曉得,偌大的皇宮中只有你才明白我的心思,這幾日你一不在,我都悶死了,有心事也找不到人可以傾訴個痛快!”
阿小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道:“公主的心思阿小自然知道。我偷偷地告訴你一個秘密,是有關傲大俠的!”
“哦?”明姍公主雙頰緋紅,眼睛裡卻火辣辣的,一副迫不及待的神情。
阿小也不賣關子,道:“那日晚上,我送傲大俠出城的路上,那可惡的傲夢天一直在追問關於公主的情況,什麼業餘愛好啦,生辰八字啦,有無婚嫁啦,爲人如何啦,討都討厭死了。”
“阿小,那你有沒有告訴他?”明姍公主抓住阿小的肩膀。
“當然沒有啦!”阿小眨了一眼睛,翹起小嘴道:“那傲夢天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你是奔火大陸的公主耶!公主的事情豈是他一個平常之人可以隨便亂問的!”
公主聽到阿小的話,急得口不擇言:“阿小你也忒大膽了,爲何你不代我向傲夢天回答?你是想被綁在奔火柱上燒成烤豬啊你!”
阿小“撲哧”一笑,問道:“我可不想被燒成烤豬!不過,阿小想斗膽問一句,那傲夢天是不是公主的夢中情人,要不然公主何以如此關心他的問話呢?”
明姍公主看阿小這得意的神情,才曉得被她給耍了,她用拳頭使勁地捶着阿小,笑道:“原來你是在取笑我!”
阿小任由公主捶了一會兒,才笑着問道:“公主,火隱那邊的情況如何?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
公主聽到阿小的問話,停止了打鬧,鬱悶地道:“一點消息都沒有。按理說火隱也算是奔火大陸第一追蹤手了,我以前交給他的任務,從來都是完成得很漂亮。但是,這一次派他去追蹤傲夢天,卻連一絲絲的消息都沒有,人也沒有回來,不知曉倒底是怎麼回事?這次要是火隱回來,本公主非得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不可,是死是活總得給本公主一個消息啊!”
阿小臉上又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她安慰道:“公主不必擔心,火隱並非等閒之輩,他的追蹤術與武藝均不俗,可能是到靜水大陸之後耽於酒色,因而回來得晚一些罷了。”
阿小還想再安慰幾句,一個奔火侍女進來對着明姍公主稟報道:“公主,奔火王請公主到王殿去一趟,說有要事相商?”
“哦?”明姍公主心裡覺得奇怪,父王知曉自己從來不過問奔火大陸的國事的,爲何今日突然要自己到王殿這樣一個商量大事的地方。她對侍女道:“你去稟報父王,我呆會兒就到!”
筍侍女退了出去,明姍公主自言自語地道:“究竟是什麼事,父王要叫我上王殿?”
“公主,阿小回宮時,聽別的侍女說,靜水大陸的宇歌王子今日浩浩蕩蕩地來拜訪奔火王,也不知所爲何事?”
明姍公主一聽到是宇歌王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鬱悶地道:“這下事情不妙了,這個書呆子可能又是向父王提親來了。”
阿小幫明姍公主梳妝完畢,一起來到了奔火王殿。看樣子,坐在王座上的奔火王和宇歌王子聊得正歡,他面帶紅光,不住地撫着火紅的鬍鬚,時而微笑,時而大笑,而宇歌王子則溫文爾雅地不住點頭。王殿的正中央堆砌着大大小小的精美箱子,看來是宇歌王子要送給奔火王的禮物。
明姍公主進到了宮殿中,坐在了奔火王身旁,瞄了宇歌王子一眼,眼睛中流露出厭惡的神色,說實話,她自小生活在尚武的奔火大陸,對於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有着一種天生的藐視。
奔火王雖然知曉她已經到來,卻還是與宇歌王子聊得不亦樂乎。明姍公主知曉父王是個坐不住的人,整日耽於歌舞遊獵,哪有心思去看那些聖賢之書,只不過他是個愛面子的人,時不時也會附庸風雅,以示他不僅尚武而且崇文。明姍公主雖然不看書,但是記憶力超羣,她聽了一會兒父王與宇歌公子的談話,就發現父王對宇歌公子所說的都是前幾次宇歌公子前來相親時所賣弄的學問。奔火王記性差,聽宇歌公子說過幾遍,就忘記了這話的出處,以爲這是自己的知識了,因而竟然拿出來向宇歌公子賣弄,幸好宇歌畢竟是溫文儒雅之人,也不揭穿,只是不住地微笑點頭,讓奔火王得意洋洋。
明姍公主等了好一會兒,見奔火王談興很濃,自己卻聽得忍俊不禁,趕忙打斷他們的話題:“父王,您將女兒召到王殿來,究竟有何大事啊?”
“唔,本王只顧着與宇歌王子研究學問,倒忘記最重要的事了!呵呵!”奔火王粗聲粗氣笑了起來,但是,隨即他又一本正經地說道:“女兒啊!人家宇歌是靜水大陸的王子,王位的唯一繼承人。你看看,身份這麼尊貴的人,爲了你,單單爲了你!人家不遠萬里,鍥而不捨、接連十次親自上門求婚,朕做爲一個男人看着都心動,爲什麼你不心動呢?”
宇歌王子聽着奔火王的話,面不改色,仍舊是面帶微笑,他那種愛憐的眼神讓明姍公主毛骨悚然。
明姍公主不說一句話,心裡想:如果你心動你就嫁給他,反正我不嫁給這種書呆子,再說了,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叫我如何將自己的終身託付給他?但是,她心裡想是這麼想,嘴上卻不敢當着奔火王說出來。
奔火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在他的王國內,只有這個小女兒敢違抗他的意願,但他也沒辦法,誰叫他最爲疼愛明姍呢?他嘆了一口氣對宇歌王子道:“王子,你看朕從小把她給寵壞了——”但他話還沒說完,一個御衛跑進來稟報道:“大王,我們剛剛在皇宮的御林內抓到一個可疑的人,懷疑是刺客,請大王處置!”
“哦?”奔火王興致又上來了,處置刺客可是他生平的愛好之一,他也不顧宇歌王子在場,問道:“那人長什麼模樣?”
“稟大王,這人臉上戴着金色面具,坐騎獅頭馬身。”
明姍公主聽到這個消息時,本來苦着的臉忽然燦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