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雲道:其實我也沒想到,阿小已經與以前的阿小不同,竟然已經貴爲王后了!世事真是如白雲蒼狗,誰也無法預料得到。
張子堅在旁邊聽得是一頭霧水,原來這金面男子與王后竟然還是舊識,但他並不曉得王后與這男子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阿小嘆口氣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她此時心情如潮水般波動,拿雲,出出還有張子堅,這些數年不見的好友,像做夢似的竟然一下子全部出現在眼前,真是讓人唏噓。她恨不能向他們說她就是王小搖,就是當年那個醜小鴨王小搖!但是她能嗎?她身上已經被邪羅魔神用化光大法植入魔嬰,魔氣日積月累,幾乎已經是全魔之體,神知時而是正常人時而是無惡不作的魔鬼,她還是當年那個心地善良的王小搖嗎?這樣想着時,她的四肢百骸彷彿又如萬蟻吞噬,兇戾之氣佈滿全身,而當她看到坐在一旁的梅子時,眼睛裡竟然閃出如飢似渴的神se…
拿雲起初聽阿小嘆氣,以爲她有難言之隱,不想說明她是如何成爲靜水王后的。可忽然間他看到阿小的神se時而悲傷,時而兇戾,不由得暗吸了一口冷氣,忽地想起劫走梅子和出出的那兩個夜衛…莫非阿小和夜衛處的那些夜衛們都被邪羅魔神植入了魔氣?
與此同時,張子堅臉上也顯出了和阿小相似的神情,眼睛中也是閃出如飢似渴的神se,而且他時而看了看窗外,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拿雲順着張子堅所看的方身望了一眼,只見窗外一輪明月高懸在天空,他心中立即明白:化淫火爲三昧之火,打出一片西天月,在子時的明月夜,正是修煉化光大法之人最焦灼也是最爲飢渴的時刻。
果然,張子堅修爲較淺,已經忍不住地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彷彿身上被一團烈焰燒灼一般,緊接着,他竟然慢慢地朝着梅子逼近。
阿小見張子堅朝着梅子走過去時,斷喝一聲:這個小處子是本後的獵物,你找死!說着,她看似纖細的手一把將張子堅抓住,一甩手,將張子堅生生地拋出了窗外。
清冷銀白的月光從窗戶外面照射進來,阿小的臉顯得恐怖異常。梅子年紀小,見阿小兇戾而貪婪地望着她,不由得驚恐地躲到拿雲身後去。
拿雲對梅子道:不用怕。他此時已經完全明瞭爲何靜水皇宮要常年累月地御徵處子了,
此時此刻的阿小,心智已經完全被體內的魔嬰所控制住,雖然還模糊地認得拿雲,但是在這樣一個明月夜,這樣一個散發着處子芳香的屋子裡,那用處子來修煉的渴望之心強烈地蓋過了理智。她不顧一切地伸出雙手,想推開拿雲,將梅子抱過來。
拿雲豈能讓阿小這麼做,他一掌忽地將阿小推開,然後隨手朝她打出一個冰心咒,想讓她神智清醒過來。
但是,拿雲所打出的冰心咒對於阿小來說卻全然沒有效果,她身子顫了一顫,忽然惱怒起來,她雙掌一推,一股火熱的掌氣擊向拿雲。
拿雲自己也修煉過化光大法的法門,他感覺得出阿小所出這股化光掌氣並不十分強勁。他運起九識真如神功,輕而易舉地將阿小的掌氣給化解掉了。但是,他並不想反擊,而只想讓阿小清醒過來,不要魔氣攻身。
可是,阿小此時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將拿雲身後那個小處子給奪過來供自己修煉,她哪裡能明白拿雲的心思。她見自己打出的掌氣對拿雲沒有傷害力,知道自己正處於化光大法的入門期,因而她手腕一翻,掌出出現了一顆火紅刺目的珠子來。這珠子是玄炎上仙獨門修煉的法寶烈焰珠,但此時她已經將它佔有已有。
拿雲見阿小接連使出的都是火系的法術和法寶,心中早有應敵之計,這也是他多次實戰後所積累的臨敵經驗,並且他已經發現背上的紋身有着一種神奇的作用,那就是臨敵時,只要分辨清楚對方法術或法寶五行所屬,他就能用背上的紋身將自己體內的真氣調成與之相剋的屬性,從而擊敗對方。
烈焰珠從阿小的手中飛起,發散出灼熱的光芒飛到了半空之中,隨即一道道烈焰如閃電般射向拿雲。
拿雲不等那烈焰靠近九識真如的護體能量圈,將斷水劍朝着阿小一擲,比烈焰更多更強的劍氣將那一道道烈焰悉數給擊散了,另外還有數道的劍氣朝着阿小襲去。
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一聲大喝:休得對皇后無禮!話音一落,數支火羽擋住了飛向阿小的劍氣。
原來張子堅被阿小扔出窗後,新傷加舊傷,在地上痛得爬不起來,這時,他好不容易稍稍地調理了一下體內的真氣,就忍住傷痛趕將進來要保護王后。
但是,張子堅的火羽如何能擋住拿雲斷水劍的劍氣,況且斷水劍五行屬水,張子堅的火羽刀屬火,因而那些火羽碰到斷水劍氣如同以卵擊石,徒增幾縷青煙罷了。
阿小見劍氣襲來,慌忙側身躲開,但是張子堅就在她身旁,她生生地撞到了張子堅的身子,把張子堅撞得又疼暈過去,這時,她頭頂上的白玉冠也掉了,髮髻也亂了,完成沒有一個王后的模樣。
拿雲將斷水劍收起,他曉得走火入魔的滋味,因爲他也在縈塵的欺騙下修煉過化光大法的法門,也曉得那種邪火攻心的滋味。但是他之所以能夠保持神智,抵抗住魔氣,純粹是因爲他體質特殊,而對於面前的阿小和張子堅他就沒有絲毫的辦法了,因而他想找一種方法將他們體內的魔氣排出來。
不料,阿小又開始催動了還懸浮在上空的烈焰珠,這珠子已經沒有了剛纔那種熾熱耀眼,光芒已經減弱了許多,並且從阿小御使烈焰珠的情形看來,她顯得很吃力。這也難怪,法寶煉化到一定程度總是與修真者本身的修爲相輔相承的,如果修爲太高,而法寶沒有注入靈力,那這法寶無異於普通的人界兵器;而如果修爲太低,但法寶已經被注入了比這人修爲還高出許多的神力,那強行御使的話,無疑是在自尋死路。阿小就屬於後面那一種。
張子堅雖然在八大夜衛中武藝最高,並且又隨阿小修煉魔界法術,但是他現在身負重傷,況且又是面對着拿雲這樣等級比他高過不知多少倍的修真高手,他即使想幫也幫不上什麼幫。
拿雲已經看見阿小又拼着命催動了烈焰珠,心中有點擔心,但是他並不急於防禦或反攻,因爲再這樣與他們鬥下去,他可真怕自己出手不慎而傷害了這兩個青梅竹馬的好友。
可就在這一時刻,一個意外的情況發生了,阿小非但沒有將那烈焰珠催動起來,那烈焰珠反而像是敵友不分似的地朝着阿小疾射出數道如閃電般的烈焰,而阿小在烈焰沒有近身之前,就已經身子一軟,癱倒在地,那烈焰沒有射中阿小,卻生生地又擊中了緊挨在阿小旁邊的張子堅。
拿雲一驚,正想上前去救阿小,這時一個火紅的身影化光而來,卻是被自己吸去內丹的紅鬍子上仙玄炎。
玄炎上仙見到拿雲時,臉se大變,怒道:好一個傲夢天,好一個拿雲,我和甘露找你可找得好苦啊!
原來,天煉會之後,甘露上仙特意找了個藉口下到奔火大陸,並且告訴玄炎上仙吸走他們內丹的人已經找到,但是又讓他給跑了,而在他們的談話間,甘露也提到了那個吸走內丹的人戴着金se的面具,手持斷水劍,坐騎是銀河神駒。甘露負有神仙執掌,下到人界不方便,因而他告訴玄炎的目的是想讓玄炎繼續在人界尋找這個吸走他們內丹的人。
而玄炎聽到甘露描述拿雲時,立刻想起神鞠手傲夢天,將兩人的特徵一比較,玄炎已經認定那傲夢天就是吸走他們內丹的拿雲。
拿雲見玄炎上仙幾年不見,竟然顯得有點老態,連紅鬍子都摻着根根的白毛。他心想既然玄炎已經認出他來,乾脆道:沒錯,我就是當年無意中吸走你和甘露上仙的那個小童。
玄炎上仙雖是性子急躁之人,但是他也曉得此時千萬不能衝動。他聽甘露上仙說過拿雲不僅身刺龍極紋身,並且在先修界也已經修煉到了度劫期,實力不弱;而自己自從內丹失去之後,已經變成普通的修真者,如果要強行奪取內丹的話,恐怕不是拿雲的對手。
原來你就是拿雲,哈哈!玄炎用大笑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怒氣,可是那笑聲中竟然有些蒼涼。
拿雲抱拳道:玄炎上仙,當年在幻蒼山洞中,拿雲和小搖並非有意偷看兩位上仙友誼鬥法,並且那兩顆內丹也並非拿雲有意要將它們吸到紋身之中,我想,玄炎上仙是一位得道的神仙,應當能夠諒解纔是。並且,上仙也應當知道,自從天煉會之後,拿雲已經發誓不與仙魔爲伍,因而,拿雲希望今日能與上仙前嫌盡釋,不要再苦苦相逼。
拿雲的這番話聽得玄炎是一愣一愣的,似乎是在讚揚自己仙品高,覺悟高,但同時覺得他竟然想把內丹揹走,還說什麼前嫌盡釋,說得倒輕巧,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於是,他應道:要前嫌盡釋並非難事,你只要將我的那顆內丹還給老夫就成,否則什麼都不用說。
拿雲無奈,道:我並非不想把內丹還給上仙,只是這內丹已經成爲我紋身上的太極陰陽魚眼,而紋身又已經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該如何才能將內丹還給上仙?
這?玄炎上仙應不上來,在幻蒼山洞中,他和甘露該試的都已經試過了,確實無法將內丹取回,現在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取回內丹,想着想着,他急火攻心:莫非上天註定要讓他玄炎這麼屈辱地過上一輩子,雖然天煉會後,仙界並沒有因他和甘露內丹喪失而降低他們的仙品,但是現在他聽到有人稱他爲上仙,心裡總是火辣辣地,彷彿是在稱一個太監爲種馬一般…
都怪你和王小搖,當初你們玩什麼不好,非要玩洞房,而且什麼時候不玩,竟然在我們友誼鬥法的時候玩,做孳啊!他此時無法表達心中的沮喪和憤怒,靠着這樣唸叨着來發泄,他看到已經昏倒在地的阿小,指着她又繼續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們,這不是報應是什麼?當年你和她洞房,現如今,人家都成沉魚落雁的美人兒了,她卻和靜水王同房了,你心裡也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