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各位大大注意保暖~!)
第二天,天上剛有亮光,龍雨就早早的起來了,先是在屋裡四處望了望,這房子,小的時候住着老覺得壓抑,因爲,龍家獨子身份實在太過尊貴,直到龍雨六歲,龍雨都沒有出過這府門,唯一的一次,就是在郊外遇到雅兒的那次,想到這裡,龍雨嘴角微微一笑,想想自己,隨心的一次偷跑,竟也是從外領回了一個媳婦兒,對了,還有蛋蛋,那可是自己親自看着它出生。
活動着雙臂,龍雨示意丫鬟們噤聲,自己悄悄的從屋裡走了出來,天還擦着黑,打雜的下人們已經起來忙碌了,冬日的凌晨,寒風刺骨,龍雨披着件單衣,步子不緊不慢的往後花園裡走去。
“少爺,您怎麼起這麼早?”“啊,福伯啊,您怎麼起這麼早?”龍雨一望,開口問自己的正是福伯,福伯穿着一身藍底金絲的大棉袍,頭上帶着個厚厚的貂毛棉帽,老人家的臉上褶子一個接一個,穿的雖多,但是依舊瑟瑟發抖。“呵呵,老奴習慣早起了,況且,今日少爺要起程,老奴自然要早些準備了。”龍雨面上一滯。
“呵呵,少爺跟小姐送的這頂帽子真是暖和,少爺,您這是去哪啊?”福伯依舊笑着問道。龍雨露出個笑臉來,哈了口氣,搓了搓手道:“我去看看蛋蛋去。”“哦,我領少爺去吧,此時獸園的看守還沒來,就老奴有鑰匙。”福伯說着,轉過了身子,做了個請的架勢。
“那好。”龍雨點點頭,跟福伯並肩走在了一起,身上真元一轉,漸漸的,龍雨身上開始往外散發出熱氣來,走了有十幾步,福伯轉過頭來驚異的說道:“少爺,我怎麼越走越熱了,您感覺到沒?”龍雨嘿嘿一笑,打個哈哈道:“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麼,可能是春氣吧。”
福伯望着龍雨一身單衣,但是神態自若,當下就明白了,這熱,應該是從龍雨身上傳來的。只不過一個細小的動作,卻惹得福伯心裡一暖,老人家微微佝僂着腰,將手蜷在袖筒裡,一邊走,一邊跟龍雨說着一些府裡的趣事。
在這碩大的龍府中,這座府第,就是這裡幾百下人丫鬟們的天地了,這裡,有着幹了幾十年的老奴僕,如福伯,也有着每年巴巴的努力進來的新奴僕,龍家的雜役,一個月的月錢就有十個銀幣,這在普編做牛做馬乾一月也掙不滿一個銀幣的傭僕界,簡直就是天價了,一個月十個銀幣,省吃儉用的話,一年可以攢下一個金幣,逢年過節,龍家還有各種各樣的份子下放,肉食蛋禽從不短缺,也正是這,使得只要龍家一招工,那就是成百上千的人上門應徵。
福伯一路走,一路講着府裡歷年招工的一些趣事,雖然是些瑣碎小事,但是聽的龍雨津津有味,錦衣玉服,珍饈美食,這種普通人的淡淡幸福,離他已經很遠了。“哈··~”福伯使勁哈了幾口氣,纔將鎖孔裡的冰渣哈的融化了,龍雨看的心裡一疼,上的前來,手掌輕輕撫了撫那鎖子,鎖子立馬變得溫手了。
福伯依舊是那和藹的笑容,打開了鎖子,將龍雨引到了獸園裡,這裡龍雨幾乎每天都要來一次,因爲,蛋蛋就在這裡睡着。在一處佔地幾十平的獨門柵欄門口,福伯站住了腳,打開了門,龍雨點了點頭,道了聲謝就走了進去。
柵欄裡面黑糊糊的,一座裝飾的極其奢華的狗窩擺在裡面,前面是假山,水池,以及攀木,還有一些移植過來的草皮樹木等,要不是因爲冬天,這裡也許就是一副鳥語花香的場景。
蹲在狗窩門口一看,蛋蛋依舊是那副沉睡的表情,自打那山谷激戰之後,它就一直這樣趴着,再也沒有換過姿勢,不吃也不喝,銀色的毛髮隨着漏進來的寒風輕輕的拂動着,龍雨望着這陡然間身長已經如猛虎一般的銀色大狗,不由的想起它當年剛出生的時候,毛茸茸的拿腦袋抵地的模樣,伸出手親暱的摸摸蛋蛋的頭顱,頭上的毛髮雖然長了出來,但是於身上完好的毛髮還是看來參差不齊的,頭皮上的傷口也早已被龍雨料理過了,此時的蛋蛋,就如一隻幸福的家養犬一般,吃飽喝足後睡着大覺。
在這待了一會,龍雨嘆了口氣站起了身,望着狗窩獨自喃喃道:“蛋蛋,你何時才能醒來,如今,咱們又要上路了。”看完蛋蛋後,龍雨度着步子獨自轉着,天大亮之前,他還是有些時間閒轉的。
“手臂要直,眼睛要平視,挺胸擡頭,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哪像是軍人,就是妓院裡的娘們站隊都比你們有姿勢多了。”教官隊的負責人揹着手,指揮者兩百人站軍姿,其他的教官們就分散在隊伍的各個方向,眼神灼灼的盯看着,演武場裡的所有燈籠全部點上,照的裡面如白晝,龍雨靜靜的站在入口處,看着訓練的他們。
時間總是在你要上路的時候過的賊快,龍雨只覺得自己在演武場待了幾分鐘,天就猛然間大亮了,等回到自己院子裡的時候,丫鬟下人們已經全部行動了起來,迦葉跟奇爾他們,大包小包的已經開始預備裝車了。
“雨哥,你去哪了,這一大早的。”雅兒看到龍雨,趕緊跑過來問道。龍雨支支吾吾了幾句,四下望了望,疑惑的問道:“母親還沒起來?”雅兒隨即眉毛一低,“我去請過安了,娘她情緒不太好,似乎剛哭過,你趕緊去看看吧。”
“嗯”龍雨點點頭,兒行千里母擔憂,何況自己這一走,可不僅僅是千里那麼遠,匆匆到了水柔兒處,龍雨好生安慰了一番,水柔兒才重新提起氣來,整裝後,在龍雨的陪伴下走了出來,龍戰天在上早朝,而且正值與琅琊國大戰期間,兵部事務繁忙,自然不可能抽出時間來送龍雨,所以,今天這離別,就由水柔兒主持了。
整整忙碌了兩個時辰,一應的東西才全部裝點完畢,三輛兵斗車,外加龍府配備的馬車,下屬們的坐騎,整個龍家的後院被塞了個滿滿當當的,這一趟出門,帶的人也不在少數。
吃過早飯後,絮叨了一會,葉文昊跟易水寒也帶着自己的行禮趕來回合了,臨近正午的時候,在福伯一聲吆喝聲後,車隊緩緩的離開了龍府後門,沿着朱雀街往城外去了,水柔兒一直硬挺着,直到龍雨的身影看不到了,眼淚才悄悄流了下來。
龍雨騎在馬上,回頭望了一眼,母親始終還是再未跟自己提起翟家的事情,外公的事情她也並沒有詳說,龍雨自然沒有再問,直到今日離去,龍雨感受到那股離家的失落感後,才真正的理解了,爲什麼母親聽到有翟家的消息會那樣的動怒,失去父母,失去家庭,這樣的痛苦,龍雨前世並沒有經歷過,所以,他之前不是很懂,直到如今他擁有了這份家的不捨後,才懂的,前世的自己,過的是如何的痛並快樂着。
嘴角微微一笑,前世的自己,父母又在何方呢?“大哥,想什麼呢,悶悶不樂的?”葉文昊手裡拿着三根被油紙包着的油條,使勁咬了一口問道。“沒什麼。”龍雨回過神來,將先前的念頭趕出腦子,前世又何妨呢,關鍵是今世已經得到了補償,自己好好珍惜就是。
加上龍府裡裝雜物的五輛大車,以及龍雨之前買的三輛兵斗車,車隊總共八輛馬車,車是不多,人卻多了好多,迦葉跟奇爾兩夥人差不多有一百人,加上新招的黨衛隊,以及教導隊,還有這一路上爲了野宿而帶上的兩隊火頭軍,這人數竟是飆升到了近四百人,黑壓壓的人頭聳立在高頭大馬上,猛然望過去,倒也頗有氣勢。
出了城門後,龍雨等人就愣住不走了,一隊身着黑色盔甲,頭盔上纏着黑色飄帶的剽悍鐵騎們靜靜的等在城門外,這樣特殊的打扮,也就只有龍家黑衣衛纔有了。遠遠的,一騎從隊伍裡面奔了出來,黑色的駿馬如閃電一般,“嗖”的一陣就奔到了龍雨面前幾米外,馬繮輕輕一勒,奔馳的駿馬就如安了剎車一般,戛然而知,一個身穿重甲的大漢“騰”的一下就馬上跳了下來。
二指並立貼額前,單膝跪地,推金山倒玉柱的大喊:“風火滾滾,黑衣忠魂,黑衣衛一部丁字營曹正南前來爲小主人護駕~!”龍雨先是一愣,接着就跳下了馬,扶起了這位把總,微微說了幾句後,曹正南就操馬又奔回了自己的隊伍中,片刻後,一支二十人的輕騎先奔了出去,接着,剩餘的黑色騎兵們分成了兩撥,一波走在了龍雨他們的前面,於龍雨他們保持着一里的距離,另一撥奔到了後面,也與龍雨他們保持着一里的距離,粗略一打量,這一票騎兵,竟是有一千人整,一個個的,就是在黑衣衛當中,也是最爲彪悍的存在。
葉文昊看的心癢癢,湊到了龍雨跟前問道:“大哥,他們是黑衣衛一部的麼?怎麼以前沒見過,各個好犀利啊.”龍雨神秘的一笑,“你知道他們的外號麼?”“什麼外號?”易水寒也撥過馬頭湊了過來問道。
“黑風過後,寸草不生,他們就是黑風鐵騎·!”龍雨一字一頓的說道,一股子寒風吹起,葉文昊縮了縮脖子,易水寒也眯起了眼睛,砸吧着嘴,意味深長的說道:“原來是他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