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關上一片狼藉,半個城牆的守城設施都被東北軍衝上城牆的士兵給搗毀了,此時的關牆上忙忙碌碌的,中州軍抓緊時間在恢復着城牆上的守城措施,也虧得蘇護極其重視雄關,各種物件的庫存都相當的足,一架架嶄新的牀弩開始重新安置在溼漉漉的城牆上。
戰場已經快速的打掃完了,屍體什麼的直接拉到關後的野山一埋就了事了,至於城牆上的血漬污垢,清水潑下去隨便擦兩下就了事了,反正每天照樣要染血。
程世傑黑着一張臉坐在將堂裡,屏風後面就是雄關的總樞紐,爲了以防萬一,程世傑所幸自己守在了這裡,堂下的副將將戰果報了上來,結果不聽還好,一聽,程世傑心都碎了。
城牆上的四萬六千守軍,竟是有兩萬人被絞殺在了城牆上,而敵人留在這裡的屍體,滿打滿算也才一萬多,這樣的結果是程世傑不能接受的,具後續的報告,整個關牆上的戰鬥,東北軍投入的戰力也只有兩萬左右,兩萬對近五萬,而且一個攻一個守,雖然其中有突襲的成分在其中,但是人數懸殊下還能敗這麼慘,這是程世傑怎麼也不能接受的。
“所有的將官,一律削三級,罰三十軍棍~!”程世傑的臉越發的陰沉了,副將偷偷的嚥了口吐沫,點了點頭就出去了。“稟告大將軍”另一個副將進來了,擡頭一看程世傑的臉色,副將不由得氣勢就弱了好多。
“統計出來了?損失了多少?”程世傑瞪着雙眼問道,副官緩緩的說道:“毀壞的牀弩以及城頭機架,外加成箱的箭枝,合計差不多百萬金幣。”
“差不多是多少?你是幹什麼吃的,叫你統計,你統計個差不多出來~!”程世傑破口大罵,副將微微弓着身子,大氣都不敢出,“滾滾滾~!都給我滾出去!”程世傑連連揮手,副將趕緊轉身退了出去。
“你們還在這裡做什麼,出去~!”程世傑雙眼一瞪,望着沒有挪位置的親衛,親衛們身子沒有動,顯然不打算執行他的命令。“出去~!”程世傑又是一聲吼,眼睛裡的怒火像是要把人點燃了一樣。
親衛門終於挪動步子退了出去,門輕輕的合上,外面的嘈雜聲頓時小了很多,房間裡猛然靜了下來。
程世傑望着面前閃爍不定的燭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那是一股難以明說的緊張感,正如他第一次上戰場一樣,那是對未知的恐懼,而現在,程世傑放佛又回到了那時候一樣。
探子的消息傳了回來,龍戰天遇刺了,程世傑恍然大悟,難怪說勝利在望的東北軍會撤退,隨後,他就高興不起來了,能夠出手傷龍戰天的,只有一個人,而那個人。
程世傑又是煩躁又是心焦,他恨不得趕緊給蘇護傳遞消息求援,但是作爲一個掌管三十萬大軍的大將軍,只守了一天就認慫,這怎麼也說不過去,但是一想到因爲龍戰天遇刺而受到刺激的東北軍們,程世傑就生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來。
那些人是真正的戰士,那是每一個爲將者都渴望擁有的部隊,也是每一個爲將者不希望成爲敵對的部隊,城牆上的一幕深深的震撼了程世傑,原來,人真的可以悍勇如猛獸,瘋狂如魔鬼。
漸漸的,程世傑冷靜了下來,他是三軍統帥,他要想出完全的辦法來阻擋這些虎狼之輩,手指輕輕的敲擊着桌面,程世傑的腦海裡迅速的現出了雄關周圍的地形,只靠守怕是守不住的,合理的出擊以及各種伏擊纔是打贏這場戰的根基所在,只要自己能夠堅持到蘇護將政權拿穩,到時候一指皇令,各地的援軍都會趕來,即使東北軍再強悍,百萬大軍總能滅了他們吧。
想到這,程世傑的思維完全放鬆了開來,一個個的點子開始漸漸的匯聚,馬上,將要有一個完整的計劃出爐了。
“嗡”的一聲響,城樓處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但是普通的士兵們卻沒有發現,依舊忙着各自的事情,守衛在城樓外面的親衛以及副將們都是靜靜的守候着,熟悉大將軍脾氣的他們知道,在這個時候打擾他,顯然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雄關旁的山峰上,一處獨巖上靜靜的坐着一箇中年人,中年人的半邊身子一片嫣紅,看起來就像是受了很重的傷一樣。
中年人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雙眼如電一般的看向了遠處的雄關,“結界,不好~!”中年人“嗖”的一下就竄了起來,宛若一道綠色的輕煙一般飛快的飄向了關牆。
程世傑的手指猛地停住了,雖然那結界的氣勢一閃而過,但是還是被他感覺到了,畢竟,他還是一個九級鬥聖,程世傑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隱隱可以聽到的嘈雜聲完全不見了,靜的如同密室一般,隨着細風閃爍的燭光一下子挺直了,程世傑的另一隻手悄悄的摸向了腰間,那裡掛着他的長刀。
“啪”的一聲響,只覺得一股大力從頭頂上傾瀉而下,程世傑的身子沒有絲毫反抗的就被按在了桌面上,這是一隻白皙的手,細嫩的皮膚顯示,它的主人是個年輕人。
程世傑被這股大力按在桌面上,就如普通人一眼被磕了個滿堂紅,鼻子裡的血瞬間涌了出來,痠疼的感覺直逼眼睛,心裡涌出一股怒氣,磅礴的鬥氣從鬥穴中涌出,宛若火山噴發一般將力量傳遞到了程世傑的雙手上。
“呀~!”的大喝一聲,程世傑沒有將按着自己頭的手掙開,卻是壓爛了下面的桌子,可憐的木質桌子被拼命的鬥聖打成了粉碎,化作了一地的木屑,在氣場之下紛飛了起來。
“嘖嘖,力氣挺大的。”龍雨拍了拍手,將程世傑放開,度着步子走到了程世傑的身前。
“刷”的一下,一個土黃色的鬥氣罩亮在了程世傑的身上,程世傑這才擡起頭看向面前的人。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長得相當英俊,只是眉宇間的殺意讓人不敢逼視。
";你是何人?”程世傑話一出口就後悔了,自己怎麼會問這麼蠢的問題,這個時間段來殺自己的,還能是誰。出乎程世傑意料的是,年輕人並沒有嘲弄他,而是很認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叫龍雨~!”
龍雨,好熟悉的名字,程世傑微微一愣神,立馬想到了,龍家的獨子,不正是叫龍雨麼。“哦,想到了,那麼我爲何而來你該知道了吧?”龍雨冷冷的問道。
程世傑點了點頭,拔出了腰間的刀,“來吧~!”“死吧~!”龍雨從牙齒裡迸出兩個字,身子一晃,一道黑色的光芒從程世傑的前胸透胸而過,“騰”的一聲,拔出刀還準備血戰一場的程世傑就這麼兩眼圓睜的死去了。
龍雨認定了刺客是程世傑派出的,因此,他用了自己最凌厲的殺招,滅神指一出,在劫難逃,可憐的程世傑雄心滿志,剛剛還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計策來阻擋東北軍,誰曾想,竟是早早的橫死了。
至於那個真正刺殺程世傑的刺客,此時被黑星以及龍牙的衆人給纏在了城樓頂上,各色的鬥氣橫飛,絢麗到奪目的鬥氣技使得關牆上的士兵都看呆了,但是也有些倒黴鬼,被打偏的鬥氣波給掠到,嗚呼一聲丟了性命。
程世傑倒地的時候伴着一陣清脆的響聲,龍雨微微一側首,手一伸,一串鑰匙就飛到了他的手中,鑰匙很沉重,一個就有尺長,寬大的鑰匙把上刻着雄關兩個大字。
龍雨狐疑的瞧了瞧,眼睛在這屋子裡搜尋了起來,這程世傑隨身帶着的鑰匙,莫不是藏着什麼寶貝,眼神掃了幾下,程世傑的帥椅後面的屏風引起了龍雨的主意,身子輕輕往前拉一躍,腳尖在椅子上點了一下,龍雨的身子就無比輕盈的越過了屏風。
屏風後面立着一個比雙排冰箱還要大一點的精鐵箱子,箱子整個澆灌在地上,從上到下竟然橫了十幾把鎖,龍雨扯過剛剛的那把鑰匙一看,正好鎖眼大小正好。
本來這十多把的鑰匙跟每一把鎖都是唯一的,要是龍雨弄錯的話,這鐵箱他開不開,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懶人,雄關的前幾任守將一直覺得這些鑰匙長得一模一樣,要從細微的差別去分辨實在太困難了,於是,不知是第幾任守將,自作聰明的在鑰匙上按順序刻下了一二三四等等。
然後,後來的守將更聰明,還順便將鎖給編了號,剛剛接任雄關守將不久的程世傑爲此還大罵過,不過,他自己纔來沒多久,也沒將鑰匙都記下,本來計劃着記好了之後就將記號毀去,哪曾想,東北軍來的實在是太快了,根本沒給他時間。
龍雨將信將疑的按着鑰匙上的編號開了對應的鎖,結果,鎖一個接一個的打開了,這種手工製作的巨鎖沒有鑰匙的話,要弄開是頗爲的不容易,隨着最後一個鎖大開,箱子等於**裸的呈現在了龍雨面前。
“啪";的一聲, 箱門打開,看着裡面兩個精緻的把手,龍雨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把手的上方刻着一行大字,雄關總樞紐~!就是傻子也看得出這是開啓關門的,龍雨將開啓的那個把手轉了一圈,守在關門的中州軍呆住了。
轟隆聲中,巨大的閘門開始緩緩的上升,守衛關門的士兵增加到了五千人,此時已經接近天明瞭,關門突然打開,士兵們全部愣住了,傻傻的不明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