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迷前被一個穿白大褂的傢伙,打過一種藍色的藥水兒。”我一想起這件事情,就脫口而出:“一定是那個藥水,或者他們把我弄昏迷之後,又在我身上弄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纔會出現這種狀況,一定是這樣。”
我試圖用這種解釋,來爲自己辨別。而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一種情況。
聞言,老神棍眯着眼睛,捏了捏鬍子,不過他臉上全是黏不拉幾的液體,那樣子怎麼看怎麼彆扭。神棍道:“倒是有這種可能性,如果你和那小丫頭都沒有撒謊的話,那一定是你們在實驗室裡,身上被做了手腳。毛老三,你醒來的時候,有沒有感覺身上有異常?”
我邊回憶邊說:“有……身上很沒有力氣,好像沉睡了好久,腦瓜子也刺疼刺疼的,而且,我肚子上好像還有傷口,等下,給你們看看。”說着,我連忙把上衣釦子解開,把裡面的保暖衣撩上去,露出肚子上的繃帶。
此時,不光我肚子上有傷口,肩膀也破了一道口子,而大腿外側也有幾處輕微的擦傷。
老神棍一瞧我身上就皺起了眉頭,旋即稍稍一檢查,才鬆了口氣,道:“趕緊穿上衣服吧,幸好傷口都傷的不深。現在這裡也沒有藥箱,而且就算有也暫時不能動。等到一會兒黑娃子回來之後,我們就出去找老四,等到那時候在幫你處理一下。”
我點點頭,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否能證明我的清白,不過我現在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剩下的只有等找到阿迪之後,當面說也許就能解釋清楚。
我想起黑子還沒回來,就有點擔憂,雖然黑子當過兵也跟着我二哥水裡來火裡去的混過幾年,但是面對那麼大一波怪蟲,就算身手再好也沒用,就問神棍:“黑子怎麼還沒回來?不會出事吧?”
“放心吧大兄弟。”老巴開口道:“我們不是第一次引開怪蟲子了,那位黑兄弟會有辦法解決的。”
我先哦了一聲,雖然還是有點不放心,但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提到黑子,我就想起剛纔一醒來時,黑子就在我身邊,而那地方就是怪蟲的巢穴,就有一點疑惑地問:“對了,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
提到這個,老神棍笑了笑,道:“說起來,也算是你這小孫子命大,當時我們已經在這裡呆了很長時間,已經大概摸清楚附近的地形。我們發現這地方有大量古人留下的痕跡,尤其是那座蟲巢,像是認爲的,所以我們就想研究一下,看看究竟這裡藏着什麼玄機。那次是老巴把蟲子先引了出去。等到裡面空了,道爺和黑娃子就進去摸索了一下……”
老神棍和黑子進去之後,發現那片空間,包括蟲巢,都是人爲建造的,那幾座巨大的石刻雕像就是最好的證明。而那座蛋狀的空間牆壁上,全是人工開闢出來的洞穴,密密麻麻一個接着一個,就像蜂巢一樣。
巢穴中央有幾個方池子,裡面全是冰冷刺骨的水,水裡的腥臭味非常重。池子是用青石砌出來的,看青石的痕跡,應該非常古老。他們並不知道水池是做什麼用的,見池子裡也沒東西,就繞過池子去看雕像。
那幾座雕像是他們查看的重點,老神棍幾十年前就是陝西成名的盜墓賊,而黑子雖然入行沒幾年,但經常跟着我二哥混,耳濡目染之下,他對這些古人的東西,多少也有點了解。
然而,兩個人圍着雕像看了半天,竟然說不出個所以然。黑子也就算了,畢竟剛入道沒多久。但是老神棍可不一樣,他好歹也是挖過幾十年的墓,甚至還進過秦朝時期的墓穴。
當時他們用強力手電仔細照了照雕像,奈何雕像過於巨大,而且風格相當的抽象,刻工又極其粗糙,加上那地方是怪蟲的巢穴,也不知道怪蟲生活了多久,以至於雕像上面全是怪蟲分泌的粘液,他們試着摳了摳,發現粘液覆蓋的很深,裡面的已經乾枯了,像石灰膏一樣覆蓋在上面,費了很大勁兒才清理出一塊區域,露出裡面的黑色岩石。
而且,站在他們的角度往上看,根本看不清楚雕像的全貌,更加不知道那具體刻得是什麼,不過老神棍倒是明白一點,那雕像絕對歷史悠久,甚至超過了秦朝,而且與早先在中原地區風格迥異,甚至是上古時期的蜀地先民留下來的。
老神棍雖然年紀大,但眼神卻很毒。他瞧了半天,就說那似乎是個人。
黑子當時就說不像,因爲他們能看到的地方,全是抽象的線條與粗糙的刻痕,乍一看就像是一坨屎一樣。他說,哪有人會把雕像刻得跟一坨屎一樣。他們又仔細研究一下,最終發現,似乎那是人和某種動物的結合體。人的腦袋和上半身,下半身則是由一團盤踞的身體組成,很像蛇但不是蛇,更像一坨大便。大便上還有幾對像肢體一樣的東西,像插在大便上的叉子。
黑子說刻着雕像的人,太他媽重口味了,弄幾個叉子是要準備進食?
老神棍沒有回話,他盯着雕像仔細思考着,那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些東西,就嚇了一跳。而就在那個時候,他們聽到一聲奇怪的聲音,心下一驚,以爲是怪蟲回巢了,就準備跑路。哪知道一回頭,發現是水池子正在排水!
那水排的相當快,不大一會就下去三米多深,他們在往下一瞧,立馬頭皮就麻了。藉着手電燈的光亮,他們看到水裡面有埋着一層厚厚的白骨堆,裡面有人的也有動物的,非常多。也不知道底下究竟埋了多少層。
而水排下面之後,在水池立面上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那洞裡還咕嚕嚕的響着聲音,不大一會就有水流出來。
老神棍和黑子有點摸不着頭腦,心說,真他孃的新潮,這裡難不成還會自動換水?但沒想到,那水流了一陣,突然從洞裡就吐出一坨黑影,仔細一瞧,那竟然是個人。而且,還穿着一身迷彩裝。
聽到這裡,我就苦笑了,那個人肯定是我了。
老神棍和黑子並不知道那就是我,當時他們很好奇怎麼會有個人從這裡掉進來,所以黑子就決定下去把人弄上來看看。我掉下來時是昏迷的,所以一掉進水池中,就栽進了那堆白骨中,但很快水就淹到了那裡。
他們也不知道我死沒死,黑子連忙就跳了下去,之後我身體一翻,立馬看清楚了我的臉,而且那時候我還有呼吸,當下他們就連忙想辦法把我弄上去。但是剛弄上去,他們就聽到怪蟲開始回巢的動靜。
如果這時候黑子丟下我和老神棍一起跑回去,肯定來得及。但加上昏迷的我,時間就不夠了。所以,黑子就讓老神棍先退回去,他則留下陪我。
老神棍也知道此時不能意氣用事,囑咐黑子往我身上抹滿怪蟲的分泌液體。而黑子也知道,普通的怪蟲智商不高,要瞞過去應該容易,但是大個兒的怪蟲卻聰明很多。因爲擔心我們暴露,等水淹沒上來之後,他託着我下了水池,只把鼻孔和嘴巴留在外面。
即使老神棍不說,我也能想象出當時的驚險程度,一旦我醒來發出什麼動靜,或者和黑子露出那麼一點破綻,我們估計就會被蟲潮瞬間撕的粉碎。
我都沒想到自己在掉下水池後,竟然在昏迷中度過了如此驚險的一段經歷。
之後的事情,我應該都能想象出來。黑子肯定是等大個兒的怪蟲回巢穴之後,才把我弄上去的,一直等待我醒過來,再往後的事情我就都知道。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一醒來之後會碰到黑子了。但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
之後我問老神棍他嚇了一跳的事情,他回答說“蠶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