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孃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一聽樓底下有人大叫,立馬就意識到了不好,擡頭一看只見下面人全部都看了過來。我大驚失色,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媽的,真應該小心一點!我暗罵了一聲娘,爬起來扭頭就往後跑。
“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快上樓快上樓……!”
“往後面去包抄他!!快點!”
……
我身後一下子亂了起來,蹬蹬的腳步很快就接近了樓梯,甚至立即有人踩着在了木製的樓梯上。而我也很快的就到了二樓走廊的護欄邊。
“媽的,快點快點!”我急得滿頭大汗,連忙手腳並用翻過欄杆,到外面。稍微打量了一下地面。
二樓到吊腳樓後面的山坡上,垂直高度也只有兩米多、不到三米。山坡上是荒草、泥土。摔下去應該沒有問題。而此時也容不得我多想,一咬牙就跳了下去。
“砰”得一聲,我落地後,震得雙腳發麻在地上滾了一圈卸到衝擊力,也顧不得多想,連忙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山坡下跑。此時我心裡非常得緊張,小心肝跳得速度非常快,我知道一旦被抓住,等待我的可能就是死亡。因此我幾乎用上了吃奶的勁兒。
聲音的追趕聲很快就聚集到了我的身後,我邊往下跑,本能的還往後看了一眼,一下子看到,山坡上面的人,已經快要追了下來。而在二樓,也有幾個人正準備往下跳。
“快抓住那小子!媽的!”身後的大叫聲,讓我一下子就慌了,甩開膀子使勁朝山坡下衝。那山坡本來就坑坑窪窪,我速度又如此之快,這一慌,腳下就沒踩穩,身體一個踉蹌,一下子就撲飛出去,一頭栽在了地上。
媽的!
我都沒敢停下來,一摔下來連忙就爬,跌跌撞撞跑出去兩三米,背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炸響。於此同時,我腳下附近的就炸起了一塊泥土。我嚇得魂都要飛了,連忙就跳了一下。
“再跑打死你!”一聲大喝從身後傳過來。
我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心中那個恨啊!但對方有槍,只要我敢跑,下一槍肯定就會打在我身上。迫不得已之下,我只能連忙收住腳步停下來,趕緊也把手舉了起來。
“別開槍!別開槍!”我雙手舉得老高,嘴裡大聲叫起來。與此同時,我緩緩的轉過身來。
山坡四五米之上,此時正有人拿着一個盒子炮指着我,其餘幾個人凶神惡煞的就跑了下來。帶頭的就是當時和金絲眼鏡男坐在一起的那個人,他穿着黑裙袍,至少有一米八大個兒,長得人高馬大。
他一到我身邊就罵了一句:“媽的!讓你小子跑!”,說着,狠狠一腳踹過來,把我踢翻在地上。
我連忙用胳膊護着胸口和腦袋說道:“別打別打!!”於此同時腦子也在快速的轉動着,我應該怎麼脫險?怎麼解釋??
那人踹了我一腳就沒再出手,而是一把拽出我衣領子把我提溜起來,瞪着眼睛罵道:“你這小子是他娘哪冒出來的?”
那人臉上有一股的煞氣,看着就讓人心底發寒,我想起他們當年屠村的事兒,知道這夥人絕對是狠岔子。但我又不能說實話,一旦我說了實話,還不知道會換來什麼樣的後果。
“我……我……”我磕磕巴巴說道:“我是……無意中跑……”我話都沒說完,那人一把拽了我一下,衣領勒到我的脖子,頓時將我到嘴邊的話又咽了進去。
他把我交給身後的人,之後對他們吩咐道:“把他帶上去!”
那兩個人立馬又一人朝我肚子揍了一拳,我疼得大叫了起來,肚子上的痛幾乎讓我痙攣了一樣。
“老實點!”那兩個人架着我,往山上走。
我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媽的,太倒黴了!好不容易跑出來,現在居然又落在了他們手上!
我被這幾個人拖着往山上走,不大一會兒就回到了剛纔的那座吊腳樓。屋裡面金絲眼鏡男還有他身邊幾個保鏢都在。
我被帶進屋子後,那兩個人就把我扔在了地上。
“姜先生,人抓到了!”那兩個手下跟金絲眼鏡男彙報。金絲眼鏡男往前走了兩步,上下瞧了瞧我,似乎感覺我身上的迷彩裝有點奇怪,我也把目光看向他。
此時我心裡非常忐忑,我見過他,他也見過我,但此時非彼時,如果按照我之前推斷的話,他此時應該是不認識我的。
我和他兩兩對視了幾秒,姜先生突然眉頭皺起來了,我心下一緊,暗道一聲:難道他知道我?
“你……是什麼人?”姜先生問了一句。
我心下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既然這麼問,那就表明我的推斷是正確的。這個時間段裡的人,全部都是五六十年代的。
我還沒說話,那金絲眼鏡男繞着我踱了幾步,甩着手套拍着腿,又不確定的說了一句話:“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見過你一樣。”
我立馬又緊張起來,擡頭去看他,只見他滿目都是疑惑。我臉上沒露出任何表情,但心裡卻翻起了滔天駭浪,心說,他爲什麼會這麼說?難道我的推斷是錯誤的?按道理來說,五六十年代,我老爹都還在穿開襠褲,我就更不存在了,他沒有道理會見過我。如果硬說熟悉的話,那隻能是我們當時在地質裂縫口見過的那次。
對了!當時他見到我時,還說過一句話:“毛先生,我們又見面了!”我頓時心下一驚,難道他第一次見我,就是在這裡?所以他纔會說出“又見面”的話來?
我的思維立馬陷入了混亂之中,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不就是說,我還要重新循環一次?
見我閉口不說,他身邊的一個狗腿子,衝我大叫了一聲:“裝什麼傻!沒聽到姜先生在問你話?!”
你孃的!我瞪了他一眼,張了張嘴,正要說話時,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張嘴說道:“我是臺灣過來的。”
當時我說那話的時候,完全是一時情急之下的衝動。那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媽的,臺灣那邊的事情我完全不瞭解,而且我對黑蝙蝠中隊還有飛機上的一些東西,完全都不瞭解。眼前這些人,既然能在解放後,依然潛伏在國內搞間諜活動,肯定都是成了精的人,只要他們稍稍一問話,我立馬就會被揭穿。
一想到這裡,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媽的,毛老三啊毛老三,你是有多傻逼才能想出這樣的藉口!
而當時聽到我的話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旋即那個穿黑裙服的領頭立馬瞪了我一眼,說道:“你是臺灣過來的?”
我只能硬着頭皮繼續撒謊,說:“是……我跟着一號飛行員從飛機上一起摔下來了!一號飛行員……因爲躲避不及,摔死了!”
“哦?”姜先生眼睛一眯,問我:“那飛機現在在什麼地方?”
這個我倒是知道,就直視他說道:“當時飛機在空中出現緊急情況,一號飛行員開始緊急迫降,從那邊的山頭上撞了一下,最後掉進了一處地質裂縫中……我是運氣好,當時掛在了一棵樹上,僥倖不死……”我壓下忐忑不安的心,試圖將自己進行角色代入,這時我想起當時在無線電標上的那封信,雖然是我拆了,但爲了增加真實性,也爲了讓他們來不及探究我的真實身份。
“對了,這裡還有一封信,是蔣委員的親筆書信。”說着,我連忙就伸手往自己衣兜裡摸。
沒想到我的動作,立馬讓在場的人緊張起來。他們退後了一步,一下子就有幾隻盒子炮指向了我,“你要幹什麼?!”
我連忙舉起雙手,道:“別,別緊張……心在我兜裡……”
“把信拿出來!”黑裙福領頭叫了一聲,“慢慢的,別耍花招!”
我心下一陣苦笑,媽的,這次玩大了!之後伸出手來,緩緩地伸向衣兜,用兩根指頭慢慢把那張信紙夾出來。
“拿過來!”黑裙服領頭的,伸手從我手上把信紙一把奪走,之後瞟了我一眼,把信抖開瞧了幾眼,嗯了一聲,又把信遞給姜先生,小聲說道:“的確是他的筆跡……”
姜先生哦?了一聲,結果信來先瞥了我一眼,把目光落在信紙上。他看得很認真,場面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我心下非常緊張,手心裡全是冷汗。他大概沉默了十幾秒的時間,把信折了起來,呼了口氣,揹着手在我面前踱步,來回走了兩三次,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你說,你是飛機機組上的成員?”
姜先生突然停下腳步,看着我問。
“媽的!來了!”我知道他要開始覈實我的身份了,嚥了口唾沫,點點頭說道:“是的。”
姜先生突然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因爲我的話好像,還是想到了什麼,旋即他笑容一斂說道:“那你能告訴我……”他把信紙在我面前抖了抖,目光直視我:“爲什麼是被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