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機回頭後望可以自濾強光的“縮距晶眼”忽然現照盡一切的綵線烈芒中出現了一個薄薄的淡淡的明眉麗目的女郎魂影……
這個從另一邊對準嘶然射來的彩色氣芒以真正過實體移動的度閃掠而到的綠霓魂影雙手合握透然放出一道寬度比分持時還要更加上一倍的綠瑩劍芒在龍機晶眼的注視下連人帶劍迅急拉近度之疾難以言述!
龍機一見到綠霓如此奮不顧身的和劍衝來心中一震不由得大吃一驚!
難道綠霓要以不穩定而且難以持續多久的現形魂體硬撞向極光老祖決心要滅去他這個龍機的極元光氣一擊嗎?
難道綠霓不知道他龍機其實不過就是一個由沒有意識的鐵片器械所組成的“東西”嗎?
爲什麼她還要冒着魂裂飛散的危險硬去撼擊極光老祖對龍機放出的這一擊?
龍機這時也知道綠霓如果真的先引動了長射而來豔豔滾滾的極元光氣威力!恐怕當場魂飛魄散是很難避免的了……
當龍機正在駭然驚訝時又是另一個變化出現!
一個巨大的暗影出轟然沖天般的噴焰響音從龍機的頭上一掠而過悍然無懼地對準了“叭叭”暴彩的極元光氣直衝而去!
在震天般的氣響裡龍機隱約聽到了那個黑影裡不停地傳出平板的語音:“龍機危險鐵心保護……龍機危險鐵心保護……”
不用多說這個黑影當然就是以保護龍機作爲第一優先目標的鐵心了……
龍機在連吃數驚後還是非常清楚地判斷出即使是鐵心這種藍晶裝甲防護高達二十級的戰鬥機模人恐怕也還是擋不住極光老祖這含忿一擊的。
正想到這裡忽然間就看到鐵心前衝時雙臂輪炮前舉“叭哩叭啦”地就是一大團閃着藍光的“雷芒”集放而出使得長射而來的“極元光氣團”周圍已是陷入了一大片看去只剩一團烈亮的放光區域!
龍機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種說機械不完全算是機械、說生命更一點也不像生命的怪異狀態因此對於鐵心自有一份把它當成親人的同類感覺絕對不希望鐵心爲
了保護自己被極光老祖強大的芒氣轟成一團廢鐵!
因此就在鐵心臂炮連轟而出前衝的身形稍微挫停的那一瞬間龍機已經是以尚稱完好的右臂暴然伸來緊緊地扣住了鐵心透着藍色晶芒的上蓋邊緣使得鐵心的前衝動作又是一挫!
然後極光老祖的“極元芒氣”、綠霓、鐵心、龍機終於各方同時衝撞到了一塊兒轟然炸開!
這一次的開爆力量同樣引來了對於波動震氣極爲敏感的空間折帶……
只不過這次對準了龍機他們捲來的折帶掠影不是由上空下掃而是由地底的某處猛然上掀而出!
空間折帶在出現前龍機鐵心他們所處的地面劈然“轟隆”開裂一片長達二十幾丈寬度至少三、四丈的地面猛地下陷而去就好像掉進了一個永遠也碰不到底的詭異深淵……
然後折帶內部陰暗不清但是細看下又似乎是有很多影像疊在一起所以纔會
形成這種暗影般感覺的空間折帶在帶綠外層瑩瑩泛着一道微亮而且還散放出“滋滋”輕響聲嘶然從陷入的地痕脫飛了出來對準了龍機、鐵心、綠霓和炸散了開來的極元光波就是波浪般地一捲!
緊接着他們就消失了所有的蹤跡!
而原先龍機所處的空中嘩啦啦地出現了一大片赤紅冒火的熾熱岩漿!
這種高熱至極的火漿一接觸到這邊冷涼的空氣二1刻就“嗤嗤嗤”地噴出了一團又一團宛如滾水外泄般的水霧熱氣上”眨眼還“呼哩轟隆”地光氣沖天下一眨眼就變成了蓬蓬外滾的一片白茫放眼所望盡入一片迷濛!
在極元光氣化成了一片繽彩奇麗的光芒炸放開來時龍機第一個感覺到的就是他握在左手裡的那個綠霓的小石塑人像忽然間爆裂了開來!
龍機其實手掌並沒有什麼敏銳的觸覺他會現這一點是因爲他聽到了左手處傳來了“蓬叭”一聲的崩巖裂石輕響!
然後龍機低頭一看就見到了原本凝塑精細眼眉清晰的那個綠霓小石像己
經迸裂粉碎成了一片蓬然外散的石粉……
龍機心中駭然吃了一驚還沒有想到其他直射而來的極元光氣烈烈的芒團已經“轟”地一聲被鐵心先的一輪十四個刺喇喇的爆閃雷芒一擊而中地炸裂了開來……
然後龍機只覺得眼前一陣刺眼的白亮就和鐵心一起被爆衝的震波給衝得往後飛了起來!
可是龍機才覺得自己的身體直飛了出去沒多久就又是“砰”地一聲巨響緊接着又“嘩啦啦”地一陣密音連連一大片又一大片的土石就好像從天上掉下來那般地將龍機幾乎半個身子都給埋了起來……
龍機體內及腦袋內“嘰嘰嗡嗡”地調整了好一會兒方纔注意到周圍的環境居然轉眼間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
等到龍機比較能在落下的塵土飛揚中看清楚時即使是變成了機模人的龍機也不由得在心中震撼如受電擊……
與其說是環境突然變化還不如說是龍機現在已經忽然間不知道怎麼回事竟跑到了另外的一個地方……
他所處的地方其實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地面下……
擡頭上望只看到瘰瘰亂突的巨大岩石上層一層、一塊一塊地蓋住了整個上空。
這裡居然是一個大約有數千丈大小的巨大地底石穴!
龍機方纔往後倒飛時是撞到了穴邊的一堵石牆上將一大片看起來非常堅硬的石塊岩層給這麼生生地撞塌了一大片!
好在這個地穴實在是太大以致於雖然龍機這一邊給撞坍了將近十五、六丈的一片但是顯然並沒有對這個巨大的石穴產生太嚴重的影響。
本來龍機嚇了老大一跳的是因爲在他撞塌了那一片岩層之後轟隆隆的震音充斥了整個巨大的地穴讓他以爲這一個廣達數千丈的巨穴是不是馬上就要整個地垮下來了……
結果等到龍機體內對於突然跑到這裡來的環境產生了新的適應之後他才現
其實並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樣。
數千丈高度和寬度的巨大地穴並沒有像龍機所預測的那樣轟垮下來。
之所以會有這種“轟隆轟啦”宛若震雷連連的巨響是來自於龍機現在所處的位置下方數千丈的地方……
在那裡一片廣達七、八百丈的穴底正“轟哩嘩啦”地暴噴出一大片又一大片濃稠赤紅瑩瑩放出熱光的火熾岩漿!
那種噴出地火熱漿的地點至少有數百處每一處都在“轟啦”衝起一大片宛如火柱般的融液之後、散放出一大片烏黑帶青的氣體、往四方漫射火漿衝濺起來的高度至少都在五、六十丈以上其震天撼地的威力!令人望之瞠目。
龍機現在所處的地方其實並不是這個巨大地穴的底部而是在這個上收下窄中央較寬的瓶子般的地穴裡位於腰部漸縮的一塊比較平的石臺上。
這個石臺的寬度大概有十幾丈幸運的是還好龍機這一後飛出去是對着大地穴的壁邊直衝過去的。
要是換到另外一個方向沒有岩層擋住了龍機的飛出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就這麼掉到了這個火焰流漿四散噴濺的洞底去了……
而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儘管龍機的藍晶護甲防護等級高達十六級在火熾高溫堅石化流的洞底恐怕也撐不了多久早晚會化成一團軟液般的鐵汁……
龍機弄清楚這一點之後還好他現在身上沒有像人類般的“汗腺”組織否則恐怕連脊背都會滲出冷汗了……
這個情形不用多說肯定是極元光團被諸力所衝造成的力量波動又再一次地引來了“空間折帶”然後將他給攝到了這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地方來了……
弄清楚了眼前的一切之後龍機第一個就是低頭察看手中的綠霓石像……
如他之前所看到的……
那個綠霓石像已經化成了一大片飛散的碎粉他那無法曲收的手臂五指之間只剩下一層碎石殘土。
加上撞到了這裡的石層又崩塌了一大片蓋得龍機滿頭滿臉別說是綠霓的石像了根本已經是連石像所化成的粉層都混成了一片碎土……什麼都找不到了……
想到這裡龍機的心中突然浮起了一種他很難去形容到底是什麼的感覺……
那是一種酸酸的澀澀的好像在他胸腔裡塞進了一團苦汁不但讓他渾身不舒服還使得他心頭沉甸甸地宛如壓着一個重物……
龍機知道他這種難過的感受必定是因爲綠霓而起。
她是一個如此令人喜愛而又敬佩的女郎……
他龍機從某個程度來說連他自己都不曉得他算不算是一個生命算不算是一個活物。
綠霓會以她並不穩定的魂質直撼極光老祖含忿的一擊不爲別的只爲了他這個機模人在最後關頭將她的魂魄從軟光球裡解放了出來。
所以即便他龍機是一個一般人很難認爲是活的東西綠霓依然毫不反顧地直衝而上想要爲他龍機解圍……
她是這麼樣的一位認定了一件事該做!就不顧一切地捨身而就的女郎……
但是這麼一位女郎現在顯然已經魂散冥冥一切迴歸不復存在了。
龍機有點愣愣地望着虛張的左掌好一會兒才沉沉嘆了口氣……
如果現在有人站在龍機的旁邊看到聽到這麼一個純由器械組成頭臉外表被燒得焦黑露出了藍色鋼鐵臉質的怪東西居然還會嘆出那麼長的一口氣恐怕也會懷疑自己的眼睛瞧錯了……
龍機在出那麼一聲不屬於他該出現的慨嘆之後便即連忙回目四顧想要看看鐵心的狀態。
望了一眼之後龍機不由得心頭又是一沉鐵心的情形顯然是非常不妙了……
它的機身已經被強烈的暴氣所衝呈現出一種凹凹凸凸的變形現象;別的不說光看外表就已經是一副受到了重創的模樣而它有點黑的機身旁只剩下一隻輪炮手臂和一隻半屈成一個怪異角度的機械蛙腿。
從它半埋在土堆裡的情形看來這一臂一足已經是完全斷裂了。
而它那斷去的手臂和鐵腿龍機一眼望去時並沒有看到不知道是根本沒有同時被攝來還是被崩下來的土石給埋得絲毫不見蹤跡……
龍機“嘎吱”一下子起站了起來機身內盈盈地輕響着。
在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下龍機已經對自己內部作了四千五百道的管線測試……
他受損的情況除了已經無法縮曲的左臂之外其他的功能至少都還維持在八成左右還算是狀況尚可的。
於是龍機就“蓬蓬蓬”地往傾倒半埋的鐵心走去伸出鐵臂!想將鐵心由土堆里拉出來……
龍機的個子雖然沒有鐵心來得高大但是晶火爐所牽的力量可是頗爲驚人這一拉就將鐵心的主要機身和僅剩的一臂一腿拉離了崩塌的土石亂堆……
只是這個時候的龍機在近距離的檢查下不由得心更是涼了半截。
鐵心機身上面的透明光蓋這個時候已經完全熄滅絲毫沒有任何還在運轉的跡象了。
龍機很快地從脅下拉出了一個測試維修和之前鐵心伸出來檢修龍機差不多完全一樣的環疊管子接到了鐵心機身背面的一個插口……
緊接着龍機身上就響地了“嗡嗡嗡”的測試響音對着鐵心進行至少三萬道的檢查測試。
鐵心機頂蒙上了許多灰塵的藍晶罩在龍機的重新啓動下還曾經“咔啦”“咔啦”地響了三、四回!透過厚厚的塵粒藍晶罩裡也微微地閃亮了三四次:可惜這三、四次的啓動嘗試並沒有成功地將最主要控制鐵心的“晶芒微控儀”動起來光芒微現之後隨即就馬上熄滅恢復了原來的沉暗……
龍機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這種沉暗的藍晶罩竟然在心中浮起了一種“鐵心已死亡”的痛心感受。
現在的龍機比誰都清楚本來就是“死物”的鐵心從來也不是一個真正的生命所以再怎麼樣也絕對不會出現所謂“死亡”這麼一回事……
但是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地知道所謂的生命其實和鐵心的運作原則上
並沒有什麼不同相差的只是生物以皮肉木質甲殼血脈做爲組成的材料而他和鐵心則是以藍鋼晶芒管線爐火做爲組成的單位如此而已……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生命”的龍機此時確實是把鐵心當成是另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一個可以和他無需透過言語一個以保護他龍機作爲過它自己的主要目標一個替他擋下了極光老祖致命一擊的朋友……
沒錯鐵心是他龍機的一個活生生的說起來真正算是同類的朋友……
只是現在這位爲了他而毫不猶豫衝上前去承受一擊的朋友已經斷臂殘腿沒有了任何的活動跡象!
龍機在心情激動中急忙忙地將鐵心放置最重要“晶芒微控儀”的機身鋼蓋開啓……
同樣已經有點變形的鋼蓋在開啓時“吱吱啞啞”地出令人牙酸的尖銳金屬磨擦聲龍機還使出了一點蠻力才能將鋼蓋完全掀開。
龍機在往裡面一望之下心裡不但是涼半截根本就是全涼了!
原本還抱着可以盡力修復重新啓動後就能夠使鐵心再度活動的心意至此終於破滅因此這個時候放在鐵心機身裡的“晶芒微控儀”已經整個融化成一團藍色的物質整個黏附在晶板上面……
在龍機看來這種情形“晶芒微控儀”根本已經可以說是全毀了!
也就是說從另一個角度看役物宗唯一的兩個機模人之一的“鐵心”戰鬥機模人已經死了!
鐵心已經死了爲了救他龍機受極光老祖一擊融心而亡了!
這個時候的龍機只覺得心頭一陣翻騰!一下一下酸酸苦苦、剌剌痛痛的實在有點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他是在悲傷鐵心之死嗎?
悲傷就是這種感覺嗎?
龍機自己也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但是他唯一深刻明白的就是:這種感覺是多麼地令人難過啊……
鐵心鐵心你怎麼這樣就死了?
就算日後還能夠依照你原先的設定做出完全相同的鐵心但是那還會是你鐵心嗎?
你還會記得我們在強流中尋找洞口在地底匍匐前行的困難嗎?
你還會記得在如刀割般的暴風下趴體護住我和璇心的經過嗎?
你還會記得你爲我擋住了極光老祖這要命的一擊以致於自己臂腿皆斷融心而亡的事嗎?
重新設定的你當然不會記得這些……
那麼這樣的你還是原來的你嗎?
個別的生命到底差別是在哪裡呢?
龍機忽然現原本他以爲己經瞭解其中每一個細部成形過程的所謂“生命”似乎另外還有一層無法捉摸的部份……
當他還在愣愣地感受着心裡那種宛如割心的感覺從純粹的情緒思考到生命的奧秘時忽然間“嘩啦啦”一陣暴響從他之前撞到的岩層那邊傳了過來……
龍機立刻迅無比地轉身晶眼中卻見到了一片黑忽忽的暗影迎面而來!
“當”地一聲巨響龍機被這個帶着強烈勁風撞來的東西給砸得往後滾了兩個滾!
龍機之前臉部上面覆蓋着的是一層特製的仿肉膠皮不過在極光老祖那個鎖住綠霓神魂令人駭然的元氣護罩衝震中!整片被燒得焦黑精光……
所以現在龍機的頭瞼在膠焦皮軟的碎屑中己經露出了形成龍機臉部輪廓的藍晶鋼甲。
如果以十六級的藍晶鋼甲那種堅硬的程度而言可以說人世間還能夠對其造成磨損的武器已經是少之又少了。
可是此時的龍機只是聽到一陣又疾又勁的旋風呼嘯聲音和看到一團怪影子
然後就被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大力衝撞;這下撞擊的結果居然將他左臉頰部位的藍晶鋼甲給颳去了老大一片!
龍機雖然感受不到痛感但是臉頰部位的鋼甲被最先擊中時所噴放出來的飛濺星火卻是讓龍機立刻就明白這項武器令人吃驚的利害威力!
因此龍機在被這一擊給撞得往後翻了兩翻之後立刻就雙足反扣地面順着翻勢蹲立了起來……
只是龍機的反應雖快這次出現的攻擊者動作卻更快龍機纔剛翻勢擡頭連站都還沒站穩又是一個圓圓的陰影帶着刺耳的“嗡嗡”旋響從上往下地對準龍機當頭壓到!
這一次的圓影感覺上倒像是一個套子將龍機從上往下地一套而住感覺上竟有點像是個矇頭蓋臉暗不透光的管子!
只不過這個管子纔剛恰恰地套住龍機立刻就嗡然旋縮……龍機的鋼鐵外身立刻就“嗤啦嗤啦”地冒出了一大片又一大片繞身的飛濺星火!
這個時候的龍機晶眼透過周身同時噴出的星火總算是看清楚了套住自己的這個管子到底爲什麼會引得自己周身濺焰!
這個管子的內部居然密密佈着一層又一層互錯交切的利刃!
這些像是圓形的鋸子但是又有點像是弧形的利刀從上到下至少十七、八層每一層的刀刃多達數十片彼此一片疊一片地銳利無比地互相交錯形成了一個內割的刀環這些刀環在管壁旋動間同時上下一齊往內絞縮切割而龍機身外所噴出來的星火就是由這些刀環刮在他藍晶甲的外層時所造成的結果……
在這種情形下連龍機自己都不禁有點慶幸自己是個鋼頭鐵身的機模人了……
因爲如果此時的龍機是一個普通的血肉之軀的話那麼恐怕被這個怪鋼管子和這些鋒利無比的絞刀一絞一割當場就得血濺五步變成十七、八段的肉塊!
而如今的龍機尚幸周身都是堅韌無比的藍晶鋼甲因此儘管絞刀颳得他穿在身上已經很破爛的衣服整個變成了碎片有一些還被飛濺起來的星火點燃“呼”地一下燒了起來但是總算只在藍晶甲外留下了一道一道的刮痕並沒有當場將龍機給切成十八塊廢鐵!
龍機在這個密不見光像是絞肉器般的怪鋼筒子裡被絞刀鎖得動彈不得時筒外的那個襲擊他的人忽然似乎也現有點不大對勁地“咦”了一聲。
“三弟這個被套住的傢伙看起來真的不是人……並不是戴着鐵面具呢……”一個沉沉的聲音說道。
“二哥我已經明白了……這個會自己動作而且還會嘆氣的傢伙看樣子應該是‘役物宗’做出來的怪東西……”另一個比較清亮一點的聲音說道。
“役物宗?”另外又是一個比較更沉一些的聲音說道:“你是說這個會像人般長嘆感慨的玩意兒是像木人流馬那種自動器物嗎?有沒有搞錯呀?”
“不會錯的大哥……”那個三弟清亮的聲音又說道:“大哥沒看到旁邊那一堆損壞了的廢鐵大傢伙嗎?舉世之內會做出這種怪東西的除了‘役物宗’之外還會有哪一個?”
“好吧!那麼我們逮着了這麼一個還有功能的怪東西就快點撤吧!免得‘地火精炎’察覺到我們金塔宗的‘疊金寶塔’正在等着它呢……”那個大哥又緊接着說道。
“這一點大哥放心吧!我們金塔宗花了近百年的時間專門尋找‘地火精炎’的位置準備可以說是萬方充分……”那位三弟繼續說道。
“三弟你可別這麼想……!”大哥沉沉的聲音還是透出一股謹慎:“‘地火精炎’真正的名稱是‘炘煊’。雖然名列玄靈九生之六連第四的‘木魈’名氣都比它大但可不代表‘炘煊’就真的是最弱的……‘昕渲’之所以會被排到第六是因爲地火精炎‘炘煊’深藏於地心火漿之中;說個難聽一點的話舉世之間知道有這種特殊生物存在的也不過就是正派中的‘地行宗’和我們‘金塔宗’兩派而已。這種情形就和排在第七深侮中傳說是海洋之嬰的‘鯤渾’只有深海獸魚宗見過;和排名第八在冥空天罡無氣處猶能浮飛的‘虯蛶’只有飛雲宗見過的情形一樣……除了這三個玄靈界因爲知道的人太少因此名氣反而沒有‘旱魃’大的異物之外你沒看到即使是縱橫人間僅排在萬年‘彩貝神蠱’後面的‘旱魃’還不是被鎖進了‘十天神魔氣動儀’裡面去了?‘彩貝’、‘旱魃’、‘花祆’、‘木魈’、‘妖甲’這前五名的玄靈異物哪個不是因爲活動範圍與人類重疊纔會一隻被收四隻被鎖?而‘炘煊’、‘鯤渾’、‘虯蛶’甚至是隻有傳說根本沒人見過排名最末的‘腦腡’都是因爲知道的人太少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有怎樣的威力所以纔會排在後面的。若是要論起真正厲害的程度我們這次鎖定的地火精炎‘炘煊’恐怕也只有我們和‘地行宗’的人才知道它的威力……”
那位三弟聽到大哥所說的這些話似乎是同意了他的看法因此停了一會兒才說道:“這次聽說放在潛龍塢的‘十天神魔儀’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失去了鎮鎖玄靈的效用裡面的玄靈榜上有名的除了‘旱魅’和‘木魈’之外連“‘花祆’和‘妖甲’都脫逃了出來聽說“妖甲”和排名最未的‘腦腡’很有關係說不定這一段時間內從來沒有人見過的‘腦腡’也會出現……”
“這個恐怕是不能避免的了……你沒見到現在的空中所出現的這種異象嗎?”大哥的話音又立即回答說道:“目前世間所有的空間都已經呈現不穩的狀態恐怕像‘炘煊’這樣的玄靈異物要想再安穩地躲着也很難了……”
龍機在聽着這個大哥和三弟說話的期間同時感覺到自己在鋼筒中還是不斷地上下晃動着顯然他們雖在說話但是他們依然正在不停地前進着……
等到他們說到了這裡龍機忽然間就覺得緊切住自己的那個絞刀鋼筒開始“嗡嗡”地響了起來然後就整個鬆開了。
當龍機現那個束身的鋼筒已經“唰”地離開自己時他就現眼前的景象居然已經變得和之前那轟隆不停的地火暴噴的巨穴完全不同了。
現在他所處的地方顯然是在一個大小約有七、八丈雖然不是很大但是金壁輝煌包銅鑲銀連地板看起來都像是用什麼晶亮無比的金屬物所製成的圓形房間裡。
這個房間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擺設連個桌椅都沒有。
看來看去唯一比較特殊的地方大概就是龍機的這個中央的位置上下兩方非常清楚地透射着一道互相輝映的強烈金黃色的光柱。
這個光柱大約有一丈左右的粗細而龍機就正在這個光柱的中央!
令人驚奇的是龍機在這個金色的光柱中央時原本全身總重過一千五百斤
的龍機居然就像是個沒有重量的氣泡那般在金色的光柱中微微地上下浮沉着。
而在其中的龍機馬上就現這一道柱粗的金色光柱顯然對龍機體內“晶火爐”的動力源有着一種非常強大的壓制作用使得龍機儘管在光柱中載浮載沉但是晶火爐的動力幾乎不能夠傳到四肢未端……
這使得龍機即使現在並沒有任何東西束縛着他但是卻比緊綁着四肢的情形還要更使不出力來。
龍機當然明白這是一種限制的法力作用。
因此當他了解到這一點的時候並不花費力氣去多做無益的掙扎。
以龍機現在的位置終於可以看清楚之前那個將他給一罩罩得死死的而且筒狀的鋼管裡上上下下至少好幾百片鋒利刀刃的怪東西到底是什麼了……
如他在裡面時所感覺的那是一個金色的像個長筒的一直不斷“嗡嗡”旋轉着的看起來不像蛇般柔軟反而有點像是個粗大的堅硬滾筒的閃亮物體。
這個物體雖然正在“嗡嗡嗡”地快旋轉但是仍舊依稀可以看到一層一層好像套子般一邊比較粗一邊隨着套套相連變得越來越細的模樣。
而且最特殊的是這個有點像是個金套子的金屬筒也和裡面一樣外側掛有十幾層的長伸刀輪正在隨着筒身的旋轉閃映出疊放的森冷光環。
這個金色刀輪滾筒般的東西竟然能夠將高大的龍機給密密遮遮地罩住其大小尺寸就可以想見得到原本龍機在其內部所聽到的聲音不只是“嗡嗡嗡”的氣音而已甚至隱有隆隆的驚人氣勢。
不過就在這個巨筒脫離了套罩龍機的那一瞬間竟還出了密密的“咔啦啦”細響感覺起來這個滾筒的金套之間竟然同時連連不斷地縮合了起來轉眼之間越變越細越變越短隱隱的隆隆震音終於消失只剩下“盈盈”的輕薄氣音。
而隨着這個滾筒的越變越小它的位置也不停地移動等到這個金套子“咔啦啦”地變成了一個長約兩尺的疊合小金柱後已經是停到了一個男修平伸的手掌之中。
這個男修短髭微紅臉皮上一疊一疊的怪異皺紋看起來實在有點令人噱。
因爲這人的容貌瞧來簡直就好像一隻穿着衣服的沙皮老狗!
這位男修頭戴金色疊層寶塔冠身穿鑲黃襯領藍披袍身材樣子看起來倒還很有勁和他那皺成沙皮老狗般的容貌看起來實在不怎麼搭調。
而在這個人的兩旁也同樣一左一有站着兩個頭戴金塔冠服飾一致的男修。
這兩個男修更有意思的是不但頭上的金冠相同好像只有密密的層數差了些身上穿的袍服則是一模一樣甚至連他們的臉上都和站在中央的那位男修特徵一致拉着一疊一疊的長皺紋。
仔細看去想來比較有點差別的地方應該是和他們頭上戴着的金塔一樣頂多就是皺紋比中間的那位男修少一些。
龍機心中暗暗評估明白中央的這個疊紋男修大概就是在刀筒裡面聽見的那位“大哥”了。
這位大哥平伸着左手掌那個飛旋的金筒忽然間“咔咔”連響十八層平伸出去的刀鋒猛地往下收了一個角度然後那飛旋形成的“嗡嗡”聲音也同時急地低沉了下來。
等到眨兩三次眼的時間過去後這個飛旋度越來越慢的金筒忽然就“嗡”地出最後一聲長響便即停了下來也同時從浮飛的狀態實實地落在這個金塔宗“大哥”平伸的手掌之中。
當這個金筒停下來時龍機纔算是真正地瞧清楚了這個會拉節擴環脹大得足以罩住自己疊合收圓後又只剩下兩尺不到的怪金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它居然是一個仔細算去共有十八層不是圓筒體而是八角狀的小型疊金寶塔!
每一層的塔檐其實就是鋒利無比、可伸縮自如的疊錯利刀所密接而成。不過現在停止了飛旋之後看過去只覺得這個八角疊金塔每一層的塔緣斜檐都是這麼樣的薄亮精細連檐上的瓦層都好像刻得清清楚楚如果只是這麼看實在很難相信這些瞧起來像瓦層的密密薄片拉開之後會變成這麼樣鋒利的厲害刀環。
更讓人想不通的是現在看起來只有兩尺左右的金塔居然會在一陣旋放後變成能夠將龍機給整個套住的寬大活脫脫就是可以放大成一個小型“金塔”的神妙功能實在是令人驚奇之中帶着一點難以置信。
龍機從晶芒中由役物宗所植入的資料已經是可以八成八地認定這個伸縮自如、大小隨心的金色疊層小塔應該就是和“金塔宗”八座三十三層“疊金寶塔”齊名聽說也是極其神異和“真佛宗”“香雲蓋”羅漢的“香雲寶塔”同列在“二十四貴器”中的“十八生死輪迴塔”了。
真人界有名的怪兵器之中就是這兩個是以奇特無比的“塔形”爲主的了。
而龍機眼前這個站在中間臉上皺紋疊成一堆的“大哥”應該就是“金塔宗”三位宗主之一的大宗主“疊犬塔紋”了。
左右的兩位當然就是二宗主“堆犬塔紋”和三宗主“累犬塔紋”了。
這三位宗主不但是臉上皺紋好似老狗偏偏名號裡面又都同時有着一個“犬”字也不曉得是巧合還是有什麼特別的因緣。
但是這種特色卻也使得金塔宗的這三位宗主光看外表想記不得也有點困難的;因此龍機雖然是第一次遇見他們但是光憑着役物宗所置入的資料一樣可以在第一眼就將三位金塔宗的宗主給認了出來。
其實在這三位宗主將龍機置於圓廳裡那個會壓住他晶火爐反應的金色光柱中以後龍機就現這個圓廳雖然還算寬敞但是分散在龍機周圍帶着好奇眼神仔細觀察着他的人可不下十幾個人。
龍機微微地一打量就看出了這些人應該都是“金塔宗”的門人。
會作出這樣的判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除了這些人不但身上都穿着和三位宗主一模一樣的服飾——唯一有點不同的還是在他們頭上所戴着那個型式幾乎完全一樣只有塔層的數目有點差異的特殊打扮——之外最有力的一點就是這些門人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層疊着鬆弛的皺皮!
這種每個人都長得好像沙皮老狗的特殊情形使得現在顯然是被捉住的龍機心中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種好像身處在另一個生物世界的怪異感覺。
“大哥……”站在“疊犬塔紋”右邊皺紋稍微比較少一點的三宗主“累犬塔紋”忽然邊注意觀察着龍機邊很有興趣地開口說道:“你看這個‘役物宗’做出來的怪東西……瞧來還真有點意思它似乎還會自動觀察評估突然出現的新情勢呢……”
在大宗主另外一邊的二宗主也在這時接口說道:“三弟說得是一個器械死物居然可以有這種自動自自行運轉的功能實在是不愧真人界給‘役物宗’的另一個稱號——“天工派”真的很有巧器奪天工的味道。以前我一向就對這一點有些懷疑如今看來還真的很名副其實呢……”
龍機依然四周觀察着而三宗主又在這時說道:“你們看這個怪玩意兒還一直東瞧西瞧的不曉得它的腦袋裡面是不是也和活人一樣會思想考慮?”
龍機聽到了三宗主的話心中明白他們根本就不認爲他是一個活的東西因此纔會這麼毫無忌憚地當着他的面如此侃侃而論。
現在龍機還沒收集到足夠的線索!因此也不會笨得亂接話。
“不會吧……”大宗主沒有回答反而是二宗主很懷疑地說話了:“這個鐵娃娃雖然製作得很精巧但充其量應該也只是個鐵玩具而已怎麼可能會像人一樣地思想考慮?三弟你的想法也未免太荒謬了吧?”
三宗主聽到了二宗主的回答似乎也覺得自己之前的推測實在無稽的很但是口裡反倒很慎密地說道:“‘役物宗’素來就以製造一些怪里怪氣的玩意兒著稱說不定這個鐵娃娃不但會想東西而且還會說話呢……”
“死東西還會說話?老三你大概是追‘昕煌’久了腦子有點昏了吧?”二宗主立刻就否定了三宗主的假設。
不過他的話纔剛說完金光柱中的龍機居然馬上就回答說道:“前述推論正確龍機設定功能中確實有計算及反應的功能。”
這個突如其來的結果顯然讓站在那裡觀察着龍機的三位宗主大感驚奇。
而二宗主的反應更是有點愕然。
“哈哈哈……好個‘役物宗’沒想到這玩意兒居然還真的會說話……”大宗主在愣了愣之後隨即出一種怪怪的陰澀笑聲。
金塔宗的大宗主“疊犬塔紋”一出這種怪怪的笑聲龍機立刻就現那種圍着他四周衆位金塔宗門人之間的氣氛馬上就有點不對了。
他感覺得到因爲他方纔的這一個回答竟然引起了金塔宗有名的防備特性
只在轉眼之間每一個人都以一種陰厲敵對的眼光盯住了他。
目芒之中所顯現出來的就是如果龍機這個時候不是被那道金柱般的強光給壓制住了的話這些金塔宗的門人恐怕就會撲上來咬他一口的模樣。
龍機也沒有想到這些金塔宗的人爲什麼會這麼突然地就產生了如此強烈的敵視情緒因此甚至有點爲了自己方纔主動的回答而後悔了……
穩着點穩着點……他們這樣的反應除了金塔宗一向的防備排他性之外恐怕有很大的一部份是因爲實在沒想到我會說話因此所展現出來的本能性反應……他們是真人界有名的宗派絕對不會突然莫名其妙敵視我的……而且更何況我現在還在他們束縛的情形下?
龍機在思忖中盡力地不對周圍突然改變的氣性壓力與敵視的情況做出任何的反應只是愣愣地任身軀在金光柱中緩緩地上上下下飄浮着……
龍機顯然並沒有猜錯金塔宗的衆人見到龍機在突兀地說了之前那麼一句話之後立刻就變得一點後續反應也沒有那種驚惕敵視的態度終於比較沒有像剛開始時那麼強了。
三宗主中的大宗主見到龍機並沒有像一般活人那般繼續對着他們說話因此在又等了一會兒之後方纔有點狐疑地向二、三兩位宗主說道:“這個怪東西方纔怎地突然說了話出來?難道它真的會聽人討論溝通嗎?”
二宗主“堆犬塔紋”搖了搖頭注視着龍機回答說道:“這個恐怕除了瞭解這種玩意兒的人之外誰也不知道……看來說不定我們把它帶回來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呢……我們是不是乾脆將它給廢了?”
“不!等一等二哥……”三宗主的腦筋顯然比較靈活一點:“‘役物宗’本來就有一個聽說可以建立智慧型態在役物宗一切製造的大小物品中聽說都佔了重大關鍵性的‘七巧天工’宗主……而且這個怪玩意兒周身都是由藍晶鋼甲所包覆連大哥的‘十八生死輪迴塔’裡面的‘輪迴塔刀’都只能將它身外的晶甲刮花並不能輕易地摧毀……這個東西對我們正有着大用立刻就將它給廢了並不是最好的辦法……等我試試問一問……”
三宗主的話說到這邊便即繼續對着龍機說道:“你……你方纔說你叫做什麼?”
“我是‘役物宗’特製的‘擬人型機模人’代號叫‘龍機’。”龍機立刻就又以很平板的聲音回答。
以龍機現在體內的“晶火爐”所有動力都被那一道罩在身上的金色光柱壓制住的情形看來要是金塔宗的人真的起意將他給“廢了”那可是大大地不妙了因此龍機平板的語音下心思卻是很謹慎地回答着。
“龍機?你說你叫龍機?”三宗主又問。
“是的。”龍機也肯定地回答。
“你……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三宗主沉思了一會兒又說道。
“以閣下諸人的服飾加上你們臉上因爲習練‘疊塔神功’所呈現的特殊外貌龍機依本派設入的資料推測閣下等人應該是真人界極爲神秘的‘金塔宗’。”龍機還是很小心地回答着。
旁邊的二宗主聽了龍機的回答之後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嗯……看起來役物宗倒也很注意我們呢……”
三宗主也點了點頭:“你龍機現在已經在我們的掌握下了我們隨時可以把你拆成一團廢鐵你知不知道?”
“推論正確閣下等人確實具有這樣的能力……但是依龍機所設的敵我辨識推斷閣下們並沒有理由這麼做。”龍機儘量使語氣平靜地說道。
“喔?”三宗主倒顯出很有興趣的樣子說道:“龍機你爲什麼會做出這種推斷?”
龍機立刻回答:“依本宗對‘金塔宗’設定金塔宗雖然在真人界中是屬於神秘的門派聽說該派的建築奇蹟‘疊金寶塔’有‘日在東海夜現西山’之稱沒有人能夠掌握‘金塔宗’真正的宗派寶塔位置;行徑雖然隱秘但是並沒有無故挑釁的習慣與特性本宗並不列入敵對宗派名單中。因此龍機推論閣下宗派雖然有能力摧毀龍機但是並沒有必須的理由要這麼做。”
大宗主聽到這裡也終於比較放下了提防的心態點了點頭說道:“本宗確實一向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旨這樣看起來‘役物宗’倒也是頗瞭解我們的嘛……”
二宗主則是嘿嘿笑道:“大哥役物宗做的這個大鐵娃娃沒想到還真有一點意思居然還能夠有摸有樣地這麼樣和人應對說話呢……”
三宗主搖了搖頭道:“雖然心思是巧妙無比但是這個龍機畢竟依然只是個死物而已……”
龍機一聽金塔宗三位宗主說話的語氣心頭就不由一鬆。
看來他們總算是認定了他龍機依然只是個設計精巧的玩具並沒有對他這個有趣的鐵玩意兒有什麼太大的惡感……
“龍機你們‘役物宗’既然沒有將我們‘金塔宗’設定成敵人那麼如果我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三宗主倏地以一種表面上聽起來很不經意但是實際上卻是全神貫注的語氣問道。
三宗主的話一說完龍機馬上就想到了三宗主之前所說他這個由堅韌的藍晶鋼甲所製成的自動器械對他們現在的“金塔宗”正有大用的說法。
比照被大宗主的“十八生死輪迴塔”給罩得死死時所得到的訊息龍機大概已經推測得出來三宗主所說的這個忙恐怕是和那個他們正在等待着威力神秘的玄靈異物“昕煌”跑不了關係……
因此三宗主現在的問話雖然聽起來只是有點帶着開玩笑的語氣問出但是龍機卻明白這時候他的回答必定得益加的謹慎。
因爲一個說不對也許他這個“有趣的鐵玩意兒”當場就得變成一堆廢鐵!
龍機正在急快地思忖着怎麼回答時!忽然間在這個圓廳外面響起了一羣爲數不少的腳步聲……
龍機一看之後意外中不由得就心頭怒氣頓生。
來人不是別個正是狠心將護衛蛟魔的三眼狻猊活活燒死的“戰具宗”戰器玄師和他座下的七器宗匠!
戰器玄師是一個臉色有點瘦削除了有點陰騖的氣質之外長得還算好看的一位中年人。
這個時候他的身上依然披着以前飛龍在“邪宗大會”時就見過的錦繡大袍而後面的七位七器宗匠老先生也一樣被着相同款式的錦袍看起來頗爲顯眼。
戰器玄師一走到圓廳之中時雙眼的目光馬上就往圓廳中央浮在半空的龍機投了過來但口中則是向着金塔宗的“疊犬塔紋”大宗主說道:“大哥聽說你們已經拿下了那突然透過空間震紋出現在寶塔外側的不明人物……”
疊犬大宗主似乎和戰器玄師很熟聽到了戰器玄師的話也沒有馬上回頭只是用嘴向着龍機一呶:“什麼不明人物就是這個‘役物宗’做出來的怪玩意兒和半個已經斷壞的大鐵傢伙……玄師你來得正好這些器械的怪東西我們懂得沒有你多你替我瞧瞧這裡面的奧妙去……”
龍機這時雖然意識中同時摻合了飛龍和蛟魔的雙方記憶因此一看到戰具宗的人就很自然地記起了拼死護衛他的三眼狻猊被透骨銷髓的焰火活活燒成飛灰的慘狀忍不住心中就興起了一股對着戰具宗的人直竄而上一口氣殺個精光的強烈衝動。
不過一方面龍機現在的主要動力源被金塔宗專門困人的光柱鎖住別說是衝上去他現在根本連一步都邁不出去!
另一方面龍機現在的身體並不是血肉之軀加上晶芒微控儀分析特別清楚的物質特性使得龍機即便怒氣強大到讓他這樣的機械身體都感到好像有個什麼東西憋在胸口般地極不舒服但他依舊是清清楚楚地知道現在的龍機和以前的飛龍和蛟魔可不一樣真的就這樣衝上去開殺恐怕第一個被“戰具宗”特製的強大火器給轟成碎片的反而是他自己了……
而且除了這種可以說是來自蛟魔記憶中的憤怒之外龍機還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陷進了一種非常急迫的危機了……
他龍機這種看起來是機器但是實際上又不是機器的怪異現象一般對於“役物之道”不大明白的真人界修真也許看他龍機就像猴子在玩“連磁儀”一樣想瞧出一點門道也是難如登天。
可是現在已經舉步朝龍機又更接近了一些兩隻精光灼灼的眼睛正沉沉地注視着他的戰器玄師可是大大地和其他的外行人完全不同。
他龍機的特異之處是不是會被戰器玄師瞧出端倪以龍機的判斷這倒是不虞擔心。可是戰器玄師會不會對龍機身上最主要控制效能的“晶芒微控儀”做出什麼樣要命的測試這就已經不是龍機所能夠預料的了……
要是一個弄不好把龍機現在意識根源的“晶芒微控儀”給搞壞了他龍機的神識豈不是下場就堪慮了?
而且還有另外一點更是糟糕到了極點。
放在他身上的“轉元珀”是要交給瑤璣關係到整個真人界不論是正派或邪派抵擋妖魔攻擊的重要關鍵;要是戰器玄師真的對他體內的“晶芒微控儀”進行檢查先不去說“晶芒微控儀”會不會被戰器玄師搞壞好了那個“轉元珀”豈不是先就得落入戰器玄師的手裡了?
想到這裡龍機也不禁心頭下沉連忙就開始急急動起了腦筋想找個什麼辦法來化解將臨的危機……
“半個已經壞掉的大鐵傢伙?”戰器玄師陰沉沉的眼光直視着龍機口中所說的話卻是提到了鐵心:“比這個人形的機動人還要大嗎?”
金塔宗的累犬三宗主點頭回答說道:“那可大得多了……”
戰器玄師忽然回頭對着後面的七器宗匠說道:“你們六個立刻去將‘役物宗’做的那個損毀的大型機動人運回來……記得每一個輪軸都得儘量找回來……”
七器宗匠的老大回答說道:“宗主這種情形是……”
在戰器玄師指示完之後就對着七器老大說道:“看來我們一直探查到‘役物宗’在我們展‘鐵蜘蛛裝’的同時已經展出一種更爲精密的自動器械的消息恐怕是真的了……”
七器老大這時也將眼光移向了圓廳中央的龍機:“難道就是這個嗎?這個人型鐵物具有自動反應的功能嗎?”
聽到七器大長老這麼問累犬三宗主己是點着頭說道:“正是一點不錯方纔這個叫‘龍機’的‘人型機模人’不但會判斷我們‘金塔宗’和‘役物宗’是不是敵對情勢而且還能正確無比地回答我的問題呢……”
戰器玄師聽累犬三宗主這麼一說眼中立刻爆出了興奮的精芒:“那這就太好了……現在我們已經制住了‘役物宗’眼前最精密的模擬成品只要把他一片一片地拆開來研究不怕我們‘戰具宗’不能在短期內掌握他們這方面的技術……”
戰器玄師說着說着就走到了龍機的面前上上下下地仔細研究着……
他果然是“真人界”三大器宗之一的宗主級人物在來回瞧了三、四趟之後竟就什麼地方都不先去看一舉手就朝龍機胸前那個放置“晶芒微控儀”的鋼蓋板伸了過來……
龍機沒有汗腺但是心中早就急得滿頭大汗了見到戰器玄師果然一眼就瞧出最有可能放置控制裝置的所在連忙就壓穩了聲調說道:“三宗主的敘述正確龍機不但能夠做出複雜環境的分析與比較並且也具備做出最佳化選擇的能力。”
戰器玄師聽到龍機開口以振音管自動回答說話眼中訝然而喜伸來的手也暫時停了下來。
“宗主宗主……”七器大長老忽然興奮至極地提高了音量說道:“這個東西居然真的能夠自動以振音管回答反應……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龍機在捏着冷汗的瞬那見到戰器玄師終於稍稍停下了手連忙就再次壓穩了聲音說道:“閣下兩位服飾與本宗定爲友善宗派的“金塔宗”固定服飾不同請兩位表明身份以利龍機做出敵友態度判斷……”
戰器玄師的眼神亮了一下隨即問道:“我們這一身錦袍你判斷不出來我們是那一個宗派麼?”
龍機連轉好幾轉說道:“以閣下錦袍的反光程度可以評估出閣下兩位加上之前離開此廳的六位都是新制不久的錦袍龍機的線索不足無法判斷請閣下提供更詳細訊息。”
戰器玄師嘿嘿嘿地笑了一陣:“你說的沒錯這些錦袍是我們這次爲了參加‘邪宗大會’前所特別定製的……代表我們宗派的東西其實正在我的錦袍之下……”
戰器玄師這麼一說不但是一邊的“金塔宗”諸人有點意外連早就認出戰器玄師的龍機也不由得在心中大感困惑。
難道戰器玄師要將自己是“役物宗”大對頭的“戰具宗”身份向他明示嗎?
如果是這樣豈不是很可能會使得龍機出現拒絕再反應的結果?
龍機想到這裡忽然心中出現了一絲警兆!
在這種情形下如果戰器玄師並不是要真的向龍機表明身份那麼最直接的就
是兩種可能:一是他會這麼說另有目的並不是針對表面上的問話而來;二是他在錦袍下並沒有帶着一向代表“戰具宗”的特殊火器戰具!
這第二點的推論事實上並沒有完全說明他會這麼做的原因但是就光前面第一點就讓龍機暗中大吃一驚使出了最大的力量來維持自己眼神的平靜!
“既然如此請閣下將錦袍內代表宗派的物件向龍機表明以裨做出最適當的互動立場選擇……”龍機儘量地平板回答。
戰器玄師並沒有馬上有什麼動作只是以他那一雙精利無比的眼神直直地凝視着龍機的兩個晶眼同時頭頸微傾似乎是正在細聽着什麼聲音那般不曉得是在幹什麼……
過了好一陣子戰器玄師才點了點頭收回了凝視着龍機的眼光回頭對着七器大長老說道:“看樣子這個人型機模人七巧天工和那七個長老並沒有很充裕的時間將欺敵系統裝上並沒有出現欺敵系統的運轉啓動聲音……”
站在戰器玄師後面的七器大長老依然以驚歎的眼神望着龍機但是語氣卻是對着戰器玄師說道:“宗主別是說笑吧?這種器械死物能夠這麼準確地做出適當的迴應就已經是夠令人驚訝的了難道它還會騙人不成?”
戰器玄師並沒有馬上回答七器大長老的問話只是對着龍機翻掌從錦袖下一兒出了一個大小約只有巴掌大但是表面上看起來就像是一面玉牌的怪東西。
“龍機你看看我手裡這個代表宗派的東西是什麼?”戰器玄師對着龍機沉沉地說道。
龍機一看到戰器玄師手裡的玉牌心中不由得就又是一驚連忙壓下震動的感覺同時自動從一雙晶眼中嗤地射出了兩道寬度大約只有一指的雪藍色筆直晶亮光線緊接着就準準地在王牌中央的一個紫藍色的晶石體上會焦……
當龍機眼中的雪藍線光照在玉牌上的紫藍色晶石時立刻就從紫藍色的晶石中間起了一輪一輪密隔相間的彩光……
這個彩光炫麗的程度!並沒有特別的耀眼但是這種彩影最特殊的地方並不是在其璀絢的等級。
這種彩影最特殊的地方是在於從這反芒閃起的密隔影光中依稀看得出來似乎彩芒中隱隱顯出了一種精密至極的建築物影像……
這是一幢沐浴在紫藍色寶光之中的級城堡!
從隱約而且並不明顯的顯像中這個城堡至少有過百層以上的樓層!
如果這個城堡的每層高度和一般所設定相同都是兩丈五的話那麼這個城堡總高度就至少可以達到兩百五十丈以上!
這種高度和層數即使是“真人界”號稱建築高度第一的“金塔宗”“疊金寶塔”也只有瞠目結舌難以望其項背的份了。
尤其是這個巨大的城堡影像每一層中都排列了密密的紫藍色晶窗在模糊的影像中散射出難以這言喻的複雜炫麗反光遠遠看起來竟有點像是一個宛如蜂巢般的結晶光體……
這個從戰器玄師玉牌晶石中所映射出來的影像坦白說來不但並不清晰甚至還有點模糊但是這種建築的影像一落入金塔宗這種行家的眼裡立刻就引起了一片驚訝的輕呼……
“這……這……這是……”疊犬大宗主雙眼大睜地說道:“難道這是……難道這是……”
戰器玄師對着疊犬大宗主點了點頭接着使了個眼色最後輕輕說道:“這是‘役物宗’傳說中的建築—紫藍晶城”
“紫藍晶城……紫藍晶城……”疊犬大宗主喃喃地重覆着這四個字就好像見到了什麼夢想中的東西那般:“這就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
戰器玄師聽到了疊犬大宗主激動之下後面所說的話連忙搶着打斷對龍機大聲說道:“龍機你能夠辨識這個東西嗎?”
“當然可以的戰器長老……”龍機忽然間對着戰器玄師躬身說道:“原來閣不是本宗最高長老級的人、指揮等級高達八十四級僅次於本宗宗主龍機敬驗‘紫藍晶牌’請問長老有什麼吩咐?”
戰器玄師沉默了一會兒方纔說道:“你先從這上面下來……”
他在說完之後就對着另外一邊的疊犬大宗主點了點頭。
疊犬大宗主則是對着另外一邊一位控制金色光柱的弟子使了個眼色。
而這時比較謹慎的三宗主有點耽心地問道:“玄師真的這種大鐵娃娃已經展到能夠騙人的地步了嗎?”
三宗主在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直盯着從廳頂中央下貫的金色光柱消失了之後就“蓬”地一聲落在地上的龍機似乎被戰器玄師的話引起了一些對龍機的不安感覺。
畢竟對他們而言這種精密無比的“役物之道”他們金塔宗也許不像其他宗派那麼陌生但也絕對還稱不上熟悉……
戰器玄師看着龍機從落地之後就跟在他的身後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副最標準的待命姿勢因此心中終於肯定了龍機對於他指揮權僅次於宗主的地位。聽了三宗主反而顯得有些不安的問話便即微微笑道:“這一點三宗主倒是無須擔心別看現在這個龍機似乎有那麼一點像人但是實際上它只不過是每一個瞬間能夠清楚做出高達數萬層的計算與判斷的選擇開關而已可和我們人類不一樣;若沒有裝上特殊的、反制欺敵選項盒。他的計算雖快過人類但是卻是死的、固定的不會有人類的那種不穩定特性。因此如果他沒有對‘役物宗’最特殊的‘晶芒微控儀’做出反制的欺敵措施那麼這個‘龍機’機模人是不會有‘說謊’或‘騙人’這個選項的……”
三宗主聽了戰器玄師的這番說明之後點了點頭但隨即又問道:“可是玄師你又怎麼會知道這個死腦筋的機械死物龍機沒有加裝上你說的那種‘反制欺敵’的東西呢?”
戰器玄師對於三宗主的這個問題則是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考慮着要不要將真正的原因說出來。
又過了一陣子戰器玄師方纔慢慢地開口說道:“既然我的‘紫藍晶牌’已經亮相了而且龍機體內的那個我一直弄不到手的‘晶芒微控儀’已經落到了我的手中那麼也就沒有什麼好瞞的了……我之所以會這麼樣的確定就是因爲‘役物宗’原來的‘反制欺敵’裝置其實最深入的研究者就是我!”
在旁邊的疊犬、堆犬和累犬三位宗主也都是反應極快的人之前見到戰器玄師亮出了這麼一個“紫藍晶牌”馬上就讓龍機口稱長老俯聽命當然也猜得到顯然戰器玄師一定是和“役物宗”有着非常深切的關係的……
所以對於戰器玄師所說出的這個答案三位宗主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太過意外的表情反而是三宗主又接着問道:“玄師所說的這一點我想我們也不會驚訝的只不過玄師又怎麼如此聽一聽連檢查都沒有就確定這個龍機身上沒有裝上那個所謂的‘反制欺敵’裝置?”
對於三宗主所說的這個問題戰器玄師則是哈哈一笑道:“三哥這個你就比較不明白了啦……在‘役物宗’裡雖然說的是‘役物之道’但是其實在宗內的宗主和長老們所研究的法門都是彼此分工區劃得非常地清楚;雖然總地說是‘役物之道’但是負責日常器物的要跨足到負責武器的那邊去確是非常的困難比起一般我們‘真人界’裡轉換法門的難度還要更加困難多了!因此自從我轉身投進了戰具宗之後他們想要接過我以前所做的工作除非是另外再培養一位‘巧辨長老’出來否則是不可能有人接替我的工作的……而現在的役物宗里長老還是那七個因此我就明白自我離開後並沒有任何人接續了我的工作……這也許和他們自許爲‘正派’一切講究光明所以從以前就一直完全不重視我這一部份工作的原因吧……”
三宗主聽了這些話後總算心中的問題盡去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真沒想到玄師你竟是‘役物宗’裡一位長老!而且還是專研‘反制欺敵’的高手今天不是你先透了底!我們都還不曉得呢……”
“三哥從那些所謂的‘正派’轉投到了邪宗之內對於他們可不是一件光明的事所以別說他們到現在還不曉得我就是以前的‘巧辨’了即便他們知道大概也是不會對外透露的……”戰器玄師說到這裡便即伸手到飛龍的胸前脅下的一個轉鈕處連連按動着“至於三哥會不放心當然只是因爲你們比較不瞭解‘役物宗’的特殊分工系統習慣而已……我這就打開晶芒微控儀給三哥瞧一瞧看看有沒有大小約只有一個拇指大的‘反制欺敵盒’……”
說完戰器玄師手指一扭龍機胸前那個蓋住晶儀的鋼板立刻“繃”地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