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鬼符老祖師

“師兄”鬼手用手不斷搔着腦袋似乎是有些什麼事情想不通的樣子:“咱們混進岳家莊也有半個月了每晚雖是由祖師立壇引法牽動‘血魂丹心指’護法威現可是總是見不到那團血魂根源起自何方如此下去豈不是找上一年也不一定找得到?”

鬼眼皺着眉頭顯然也頗爲這事煩惱:“每晚時辰到時我站在法壇上運起的‘鬼眼’都是使盡了全力可是那團淡而又淡幾乎是見之不着的血魂法體總是蓬地一下子就把祖師祭來的‘陰鬼邪魂’給震出了莊外初起的瞬間一過後面就是整個罩住了莊院更難看出源自何處我使盡了辦法也頂多只能看出血魂法體是起於莊院的北方……”

鬼手聽了師兄的話忍不住起了牢騷:“師兄咱們起的壇是在莊院的最南方這血魂法體起於絕大部份莊院所在的北方不用‘鬼眼’我也猜得出來豈不是說了等於沒說……”

鬼眼瞪起了兩條上吊的眼睛:“你這個楞鳥這麼行怎麼不自己去找?巴巴的望着我的‘鬼眼’瞧出什麼東西來?”

鬼手苦笑着搔着頭:“師兄還能在血魂威現的時候看到淡淡的暗紅法體我卻是抓瞎一片什麼鳥毛也瞧不着叫我去找豈不是瞎子初種仙人掌刺得混身血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鬼眼又瞪眼道:“那就閉上你的鳥嘴少在這裡放些牢騷屁!”

鬼手又苦着臉道:“師兄莫生氣我也不過是心裡不安嘛。宗主說此間並無能人誰知道前幾天嶽老婆子的一個什麼大孫女回來那個大小姐神清氣斂沉穩異常一看就知道大概是我們修真界不知道哪個宗門的人弄得不好露了馬腳讓她知道嶽老婆子的生魂是被咱們‘九幽鬼靈派’給弄走的宗主想要秘密行事恐怕是就難上加難了。”

鬼眼顯然也是覺得事態展頗爲與原先不同直搓着兩手道:“媽的說你這楞鳥少個心眼不是?沒見那個‘紅菱’大小姐腰下繫着柄古劍?”

“古劍?”鬼手想了想依稀好像果然有一柄劍系在紅菱小姐纖纖的小細腰上立即臉色更不好看:“那個劍該是用來裝飾的吧?修真界專修劍道的正道就是‘天池仙劍宗’和‘裂天劍宗’邪道就是‘魔劍妖宗’三派而已別是這三宗裡的什麼弟子纔好……不然這三派裡那一派我們‘九幽鬼靈派’要對起來可也就喘不到哪裡去了……”

鬼眼忍不住罵道:“你別這麼耽心這耽心那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乾脆明兒個把法壇北移就給他架在岳家莊的正中間這下子總是可以看得出來那個不見尾巴的‘丹心血魂’倒底是從哪個洞裡鑽出來的了吧?”

鬼手聽得也跟着皺起了眉頭:“這樣妥當嗎?之前師兄不是說對他們說陰煞在南所以纔在南邊架起法壇?”

鬼眼大怒道:“你這傢伙是個呆鳥呀?那是因爲只有南邊空地最大撐底的面積夠廣架起的法壇纔夠高本來以爲越高越容易找出‘丹心血魂’是從何方而來誰知還是抓不着邊只好往中間移啦……”

鬼手唯唯諾諾地道:“是是是…一切師兄作主便是……”

鬼眼餘氣未息地道:“在這兒一待就是半個月祖師那兒的駐旗主魂本來十天前就該進駐弄到現在半個月都過了一事無成半點進展也沒有我瞧這回就算是拿到了‘血魂丹心指’立功沒有補過倒是真祖師那兒還把立着隨時等着主魂進駐咧……媽的沒想到本來以爲簡簡單單的一件事竟會拖了這麼久……”

鬼手輕輕說道:“這種事兒誰也沒有得準的哪兒想得到這個‘丹心血魂’這麼來無影去無蹤的?”

鬼眼依舊氣吁吁地道:“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修真界都爲了‘陰陽和合派’弄來了個‘蛟頭魔人’所有打這個魔胎主意的除了正派的綠霓仙子、邪派的仁義王、巫王、吸日奪月派的純情、含煙少數幾人因爲見機得快事先拉蓬扯風之外幾乎可以說是正邪兩派同時全軍覆沒搞得幾乎所有參與的門派人仰馬翻即使後來正派真佛宗七大羅漢、大羅仙宗八極真人、浩然宗六大先生以前所未見的聯合強手羣同時出動搜尋卻是連根鳥毛也沒撈着整個東方修真界幾乎可以說是像打落一鍋沸水那般每個宗派都在跳腳咱們‘九幽鬼靈派’這次提早一些‘宗主搶位’就是因爲東方修真界局勢不穩恐怕即將面臨一次全面大動盪此時每個宗門都在聚集下屬秣兵厲馬地準備應付那將來的風雨哩……你我這次行動耗去了這麼多時間鐵定會被宗主責怪……說咱們要嘛辦事不力要嘛能力不足……那一樣你受得了?”

鬼手聳了聳肩:“依我看來嘛也不過就是個長着蛇頭的怪物不致於有這麼大影響吧?”

鬼眼又瞪起了雙眼:“‘也不過’就是個長着蛇頭的怪物?行!下回就叫你走運走到奈何橋撞着那個蛟頭人王瞧你怎麼個了得法……”

鬼手訕訕地道:“師兄別這麼觸我黴頭嘛我只是想說不定是正邪相爭被這個蛟頭魔人給趁機撿了個便宜一網打盡而已也沒別的意思……”

鬼眼怒氣稍歇嘆了口氣道:“你沒聽過吸日奪月派傳來本宗的訊息嗎?與蛟頭魔人正面對衝的個人就不去說光是‘東方飛虎樓’那些寶貝強盜就被整個滅了門死得一個不剩聽說宗主飛虎天王比死還慘被蛟頭魔人控制着當成工具……正派裡‘四君子神居’只剩下了個沒有跟去的惜蘭神君其他三個神君半個也沒回來後來正派三大頭怕蛟頭魔人銜恨剿了他們‘四君子神君’的老根連夜派人把所有弟子接走本來惜蘭神君抵死不遷要替師兄師弟報仇後來還是爲了弟子們的安全才勉強離開的……你想想就這麼一下子一個門派滅亡另一個關門大吉聽說這一役死傷及被控制的高手修真過了五十人以上我們從宗門接引踏進修真界修行以來幾時聽過有這麼兇厲的妖怪?東方修真界哪一個門派不積極準備應付鉅變?”

鬼手聽得心驚膽顫:“媽的連‘東方飛虎樓’那個強盜窩都被滅門了?這麼說起來蛟頭魔人要是對着本派而來我們豈不是也凶多吉少了?”

鬼眼嗤鼻道:“廢話不然巴巴請出所有祖師長輩做什麼?祖師又怎麼如此急急地完成‘都天陰符鬼’?我倆此時身在俗世界感覺不到什麼其實修真界早就翻了天了……”

鬼手此時也有點着急地道:“這麼說來乾脆咱們一不做二不休也翻了這個岳家莊算了……”

鬼眼聽得師弟這個建議又瞪起眼睛:“之前那個大小姐沒回來我都不敢這麼做怕引來注意了此時已是明知有修真界的人在此怎麼還想這種笨主意?”

鬼手又是訕訕地道:“之前是不曉得這麼多嘛……咦?對了師兄怎麼會知道後來這些訊息的?”

鬼眼不悅地道:“咱們來這兒就光你會享受過得挺悠哉鬼足師弟已經來催過兩次了……”

鬼手更是驚訝道:“師弟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曉得……”

話未說完異變突生鬼眼雙目綠芒突地如爆起的火光般整個亮!

“媽的……有人引動了‘丹心血魂’的法威……咦?‘血魂丹心指’就在隔壁……糟糕…有人聽去了我們的話……快追…”

語聲中身形閃動劈啦一個大響鬼眼飛也似的身體已撞破窗戶衝到外面去了……

鬼手的反應不可謂不快鬼眼的身子纔剛射出窗外他也已是弓身蹤起緊隨着飛掠而出!

鬼眼之所以會現丹心血魂正是因爲一里外竹林上的他將意識切進“血魂丹心指”中引動了“丹心血魂”的護衛法威……

飛身而出的鬼眼一撞破窗戶竄進屋外的院子立即就見到隔壁的廂房同時飛出了一條人影奇無比地朝莊外逸去。

媽的這會是什麼人?竟然潛藏在隔壁?之前的話語顯然已被其偷聽去了非得把這個傢伙追到不可否則要想在此隱秘行事必已無法順利如願。

鬼眼的心中直是懊惱不已之前因爲岳家莊多是世俗之人對鬼眼和鬼手又是以大師視之極爲禮遇因此提防較鬆今晚實在是沒想到竟會有人潛伏在左近暗探而且觀其距離雖在隔壁廂房卻也依然不近當是能施展“收音攝影”的角色。

可惡這會是那一道的同路?竟敢把主意打到咱“九幽鬼靈派”的頭上?

鬼手雖然身形落在鬼眼之後可是他的修爲顯然另有所長身子纔出窗口雙手一揚兩條如黑蛇般的煙氣竟已嗤地直竄向那斜飛而起的黑影出手的度比早一步撞到屋外的鬼眼還快!

鬼眼見到鬼手的兩道“幽冥陰氣”已是飛射那人大喝一聲:“哪裡來的鼠輩竟敢在大爺附近做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

話聲中動作不敢怠慢身如飛鳥斜斜地猛掠向那人上方一雙綠眼螢螢透光雙手分張啪地放出兩溜綠色煙芒從左右包抄那人身側。

那人外掠的身形雖快似也沒料到二人的出手動作如此迅尤其鬼手打出的兩股“幽冥陰氣”嘶然射往那人的前方如若身形不停必然會被其正正地擊中。

但是那人倒也不慌不忙袍袖一揮前進的方向倏折嘩地翻了個方向讓鬼手衝來的黑色氣煙落了個空接着雙臂一振蓬地一聲從那人身後突然快升起了兩條紅爪般的紅色淡影直接就撞在兩側迴繞的綠色芒煙之上。

又是啪啪兩聲綠芒煙被紅暗影撞得往兩側散飛碎裂划起兩團綠色電火。

在青光掩映中那人的身形已是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光憑接手一招鬼眼和鬼手就明白是碰上了不輸給自己的強手心下提高警覺連忙蹤身緊跟而去。

他把已經調整過的感應波正準備切進那一團紅色氣罩中忽然氣團就騰騰滾動然後從裡面衝出來了三條人影。

三個人的身形前追後趕片刻就到了莊院西側一里的竹林外。

前面的那人倏地停下轉身就像是在等着鬼眼與鬼手二人追近那般動作流暢自然絲毫沒有慌張不安的模樣。

淡淡的月光灑在那人的身上瑩瑩泛起一種飄然的灑脫。

竹林中的他老遠就看清這個帶頭掠來的人正是那個長後束睫毛淡紅的清麗女子。

清晰的眼力補捉着她飛掠的身形真正地見到她本人果然是比光憑心靈感應要實在具體許多。

那一片朦朧的月光輕輕照在她曼妙姣好的身段臉龐上更在清麗中添了三分嫵媚。

鬼眼和鬼手迅追近遠遠就辨認出前面的那個人正是岳家莊前幾天剛回的大小姐:嶽紅菱。

鬼眼立時就在心中痛罵自己明明看出這個紅菱小姐神清氣斂顯然也是修真界的修練同道如何卻忘了提高警覺防備她來暗探風色?

事到如今已無轉圜而且方纔確定了半月來找南找北不知在哪裡的“血魂丹心指”就在她的身上看來只有硬搶強奪才能完成使命了。

逼不得已只好把她截殺在此收束魂魄橫豎岳家莊也不認得誰是誰日後只要給他來一個矢口否認又有誰能怎麼樣?

鬼眼暗中毒心已定就聽到鬼手已是大聲喝道:“原來是你!”

紅菱俏眼之中煞氣畢露冷冷地道:“本小姐就在奇怪奶奶身子一向硬朗家中還有宗主的‘血魂丹心指’守護相衛如何會這麼莫名其妙地就得了怪病搞了半天原來是‘九幽鬼靈派’你們兩個邪玩意兒在裡頭弄的鬼……”

鬼眼雙瞳中綠幽幽的螢光閃起:“嘿嘿嘿小妞兒既是偷聽了我們的話當然就該知道我等是爲了什麼如此。識相的話就乖乖地把手上的‘血魂丹心指’給送上來還有得商量否則嶽老婆子的生魂你這個小妞的性命恐怕就有點危險了。”

紅菱不屑地撇了撇嘴看來頗有大小姐的味道:“有危險?就憑你們這兩個修真界的敗類?”

鬼手怒哼道:“臭妞兒敢瞧咱們不起?孃的皮老子就先給你點顏色看看……”

紅菱嘴角更是撇得半天高:“你們兩個怎麼說也算修真界的修真便看你那滿嘴粗話橫眉豎目的模樣能有多大成就?到底修的什麼真?還不如乖乖去作個剪徑的小賊倒還比較適合。”

鬼手又咆哮着便要動手鬼眼連忙伸手攔住瞪着紅菱道:“小妞兒別以爲在修真界修了幾年就天下無敵了你是哪一家哪一派哪個狗窩裡鑽出來的先報上來聽聽。”

紅菱美目輕斜睨了鬼眼一下:“瞧你這鬼眼道人先前說的話雖然自大總還能聽得怎地到了後面連狗話也出來了?”

鬼眼嘿嘿諷刺地笑道:“怎麼啦?難道你這個小妞是在哪個不知名的狗洞修練怕人知道不成?”

紅菱兩隻棱棱的俏目射出強烈的光芒也不多做解釋只是纖腰一擺腰畔古意盎然的寶劍輕輕一晃褐棱纏柄的劍柄倏然轉前劍尾雲頭忽地一跳順着紅菱玉潤雙手捏成的怪異劍訣“鏘鎯”地一聲長響劍鳴竟就這麼緩緩地自動拉出劍鞘隨着“嗡嗡”的振音中竟然隱隱透着“劈啦劈啦”的爆裂怪音那露出的劍身閃動着刺眼至極的強光一閃一閃地宛若劍中有物流轉不停。

這哪裡像一支劍?

紅菱此刻引氣拉出的簡直就是束不斷隱隱爆裂的強烈電光哪裡還有一柄劍的樣子?

只見劍上閃光不斷劈啦爆聲連連不停直照得鬼眼鬼手二人兩眼花幾乎無法見物其聲勢實是強利無匹驚人至極。

普天之下劍身出鞘會有如此異象的別無他家!

“‘裂天劍氣’!媽的臭娘們真的是‘裂天劍宗’的門下師弟快點出手莫待她裂天劍勢蓄足咱們就沒機會了……快動手……”

鬼眼雙目運起一層綠綠的青罩宛如戴上了一個青綠色的眼罩般極目透過強光凝視着怪異的裂天劍氣逐漸萌片片補起的劍勢空隙雙袖之中的鬼靈火帶着縷縷綠色煙氣一放就是六直朝即將補起的劍勢缺口飛快射去。

紅菱劈哩叭啦亂響的刺眼劍芒爆聲越來越急卻在劍勢即將蓄滿的同時也沒有想到鬼眼實是不愧鬼眼這個名號竟然能夠看透快滿的劍勢中幾個行將消失的弱處猛地就放來了六個鬼靈火對準那幾點而來帶着幽幽的綠煙轟地炸開。

鬼靈火是“九幽鬼靈派”聚合死亡未滿七七四十九天的屍身剩餘生氣以秘法收斂壓縮而成威力雖然沒有真元氣芒或是真元雷珠這麼精純如一震勢強大但是因爲全由陰氣殘餘之生機所聚故而陰煞極盛侵染斷滅氣機的力量卻也是頗爲不可小覷所有“九幽鬼靈派”的修真都或多或少練制了一些只是鬼眼因爲練有“鬼眼”觀陰風察殘生的能力特別敏銳通常一個墳場中都能比其他的同門收集練制幾乎多出一倍的“鬼靈火”數量算是“九幽鬼靈派”中制練“鬼靈火”的前三把好手之一此時六枚“鬼靈火”同時俱爆陰煞死氣轟然竄出只見紅菱那強亮刺眼裂破聲不斷的“裂天劍氣”中猛然升起一條條黑氣連綿如鬼煙般的陰氣直鎖着幾個劍勢比較弱的位點猛鑽讓那閃光連連威勢漸增的劍芒氣機顯得有點縛手縛腳的似是受到了不少牽跘.

“鬼靈火”作得不好但是專修“九幽鬼靈派”着名“四法三氣”中“幽冥陰氣”的鬼手眼力雖然無法如鬼眼那般透視強亮劍氣找到那裡是劍勢最弱之處卻也夷然不懼心中明白“裂天劍氣”要是給她將劍勢蓄足放出以霸道劍勢聞名於修真界的“裂天一劍”恐怕憑鬼眼和自己是有點吃她不下來的了。而且“裂天一劍”素以“一劍未裂天大地無處眠”的橫厲氣勢著稱對付這種霸劍天下的強式以鬼眼和他的功力正面攖鋒是沒有什麼勝算的唯一的機會就是趁她還在蓄積劍勢的時候先下手爲強。

因此鬼手也是毫不遲疑雙掌捏住氣訣左右開弓放出了連續十二道的黝黑氣箭嗤嗤嗤地朝閃動不停的裂天劍光而去這連續十二擊直是幾乎使盡了鬼手畢生的功力只留下了振氣飛退所需的真元其餘一概通通給放了出去。

孃的這一擊若是不能奏功“裂天一劍”劍勢已成唯一能抗的機會已過剩下只有先閃再說了……

十二條黝黑的氣箭直直地撞進爆裂聲連連的閃光劍芒之中蓬蓬悶響中散起了滿天嘶嘶的黑煙加上鬼眼“鬼靈火”炸開的黝黑陰煞之氣饒是紅菱的“裂天劍氣”霸道無倫卻也被密密麻麻的黑色煙氣給包纏而住很明顯的施展不開了……

劈哩啪啦的爆響氣機一轉而爲噗噗叭叭的悶音閃動的劍芒內部活躍流轉得更爲劇烈黑色纏卷的煙氣被內包的滾動劍氣衝激得不停嘶嘶冒着黑煙整團光氣劇烈的劍芒直似外部着了火一般縷縷的菸絲嫋嫋地升起散於被裂天劍光映得一閃一閃的夜空之中。

紅菱以霸劍氣勢聞名的“裂天劍氣”果然強橫異常氣勢雖是受阻於一時卻依然只受影響但未受壓制一層一層地炙化了陰煞黑氣後又開始躍躍然地外擴而出……

鬼眼的眼中見到自己放去專門鎖住劍勢空門的陰煞之氣不但死鑽不進還被強亮的劍氣炙得連連消去顯見紅菱修道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氣機精純法門深妙顯然必是裂天劍宗極爲重視的未來新秀否則那能將劍勢的奧妙揮得這麼好?

她的功力也許並沒有高出二人多少但是其劍芒中彼此氣機互相牽動的作用卻是神妙無方直讓合攻的二人無法就此圈住縱橫流轉的劍意氣機。

這一切的攻拒變化都隱藏在閃閃連動的劍光黑氣之中一般人實是極難分辨但是鬼眼立即就看出二人攻擊已被紅菱的劍勢給漸漸化去連忙再射出四枚“鬼靈火”綠螢螢的光點搖曳竄進中頭也不回地大叫道:“師弟這妮子的功法已得裂天劍宗秘傳咱們圈不住她的劍勢了快點拉蓬扯風……”說完身形急閃就往旁邊的竹林中竄進……

鬼手一聽鬼眼的話自然知道師兄眼力比自己高出許多準備飛遁用的真元立即振起幾乎是和鬼眼同時地掠進了竹林。

此刻紅菱的“裂天劍氣”已是將束包劍芒的煞氣黑煙給催化得差不多了後來鬼眼再射的四枚“鬼靈火”已是再也無法像之前的“鬼靈火”那般鎖住劍勢空門只在刺眼的劍芒中爆起四朵暗綠色的火花綠色星火亂散隨即便消逝無蹤……

紅菱劍勢蓄足卻不料鬼眼和鬼火已是事先見機閃進了竹林心下直是氣得不得了口中不由得嬌聲罵道:“‘鬼靈派’也算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宗派你們這兩個傢伙就這麼縮頭躲起來也不怕替你們宗門丟臉嗎?”

紅菱自己可是清楚的很“鬼靈派”素以收攝生魂作爲修練之基論及對“死亡道”的專精可算是東方修真界一等一的名手如今雖然這兩個傢伙被自己的劍勢所壓在比鬥上要勝過自己已是不大可能可是想不到的是此二人恁地滑溜無比眼色敏銳見到風頭不對竟然就這麼躲進了竹林之中連門派的聲名也不顧了。

之前雖然探得鬼眼和鬼手原來就是自己家中奶奶怪病的主要原因紅菱雖然心中憤恨卻也不敢在莊中就和這兩個妖人動手怕會牽累到家裡其他手無抗力的親人族友因此纔會在“丹心血魂”不知怎的突然暴現法威的同時飛身掠往莊院西側竹林外的空地尚幸的是還好自己在對二人心起懷疑前往暗探之前早就先盤算好要是被現的話該如何應變不致手足無措因此搶先一步將二人成功地誘到了預計的地方。但是沒想到這二人眼光這麼精敏竟然在她劍勢蓄足準備放出“裂天一劍”的時候先一步躲進了竹林之中。

自己對於拘束生魂這種鬼門道是一竅不通而現下又沒有宗派裡的任何師長在場祖爺爺還特地在她堅持要回家看看時對她說此時宗派正集中子弟以防“魔胎之戰”一役後的任何後續異變無法對她牽心的世俗家裡馳派任何太大的援手一切困難要她自己想辦法解決非到萬不得已不可求援。

她心裡自然明白祖爺爺雖然與自己家裡同出一宗可是他的爲人極爲堅持原則既已說出這樣的話實無異是叫她莫要找宗門援手。

本來她還以爲家中奶奶雖然傳來病危的消息但憑着自己在宗派裡幾十年來的修練雖然不敢說已有了多大的成就但是對於世俗間的小小病症想來應是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不料她回到家中對於***怪異脈象就已是想不出解決的辦法知道情況已非自己所能掌握其中必然牽涉了某種神秘作用的害人法術。

及至察覺鬼眼及鬼手兩人的身份她就明白除非逮住了兩人否則她對“死亡道”的術法一無所知恐怕也只有束手無策的份。

這下若叫二人脫出手去***生魂還在他們手中豈且不去說若是二人潛返回家中對她其餘親人下毒手的話她豈不是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想到這裡紅菱冷汗不由得順着秀額而下一咬銀牙騰身就連人帶劍地飛起空中掠到了竹林之上劍勢不停氣機感應盡放而出在竹林中不斷巡逸搜索着……

她纖巧的身形立在竹巔之上隨時準備一現二人的氣機反應立即以劍勢鎖定全力下擊……

這兩個妖人絕對容不得他們脫出手去。

連毫無關涉的世俗之人他們都可以用這種陰險無比的詐騙手段其心之黑實不許其再對她的親人起任何的噁心詭計……

因此她單腳俏立在竹林的葉巔手中虛浮的劍芒亮閃滾滾連續不停的真氣爆裂聲依然外放而出敏銳的氣機伸出八條不斷在竹林中來回巡梭尋找着鬼眼和鬼手兩人的鬼靈氣機。

就在紅菱盡力探測鬼眼鬼手二人的氣機時忽然遠方的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綠螢螢的亮點……那種光亮並不是屬於刺眼的明亮相反的還帶着某種暗暗的晦澀感覺在黑沉沉的夜色中不仔細觀察實是很容易就忽略了過去。

顯然是有什麼怪異的東西從遠方以極爲快的度朝此處飛來。

隨着綠色黯淡亮點的擴大還沒看清楚那是些什麼東西遠方已經隱隱地傳來某種極其詭秘的沉沉聲音。

那是一種嗡嗡哇哇的奇特怪響聽起來倒有點像是無數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怪東西正同時一邊張口怪叫着一邊奇無比地朝此地飛來的感覺。

異變突生紅菱不由得提高警覺小心地注意着那一團不斷擴大接近的詭秘綠色光影。

黯淡的光影越接近嗡嗡哇哇的怪聲越響亮那亮影飛近到幾百步距離時怪音已是在此地大響幾乎就在耳邊……

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剛死的冤魂被索魂使者驅使着前往奈何橋時口中所出的慘哭之聲……

是那樣的不甘、是那樣的不捨、是那樣的不願……

可是索魂使者赫赫的驅鬼棒在後猛響放不下家業親人的冤魂卻又不得不往前走過分隔兩界的奈何橋……

於是只能出那樣的慘哭……

綠影飛近紅菱雖然身在修真界修了幾十年算是修真界的修真而且她是她祖爺爺最後的關門徒弟修練的時間雖還淺短見識聽聞卻並不狹隘而且此時她已是運起了“裂天劍宗”威霸修真界的“裂天劍氣”氣機劍勢隨時一觸即可是此時綠影飛近瞧明瞭是什麼怪異東西之後紅菱依然忍不住在心中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噤……

我的孃親那倒底是什麼恐怖東西?

飛近的一團綠影表皮滿布着的都是一陀陀瘰瘰的肉球不過這個綠色的肉團讓人很明顯的感覺到雖然看起來像是個長了密密肉瘤的肉球可是它們並沒有實際的肉質而是隻有淡淡的若有若無的綠色影像瞧起來就是輕輕飄飄沒有一點重量的樣子……

綠色的肉團上滿布着一個又一個數量至少過一百個的肉瘤而且每個肉瘤之上都有三個或大或小不斷變形的黑色小洞這讓整個肉團看起來就像是上面滿滿的肉瘤都在不斷緩緩蠕動一般給人一種見到久未清理的糞坑中滿出了千萬只伸縮亂爬的肥蛆渾身毛孔不由得直豎起來的戰慄感覺。

在那種難以形容的感受中紅菱更是駭然地現每一個肉瘤上那三個黑孔似也代表着什麼……

好像是什麼極眼熟的東西……

仔細看着恐怖之感頓然成形……

那哪裡是什麼三個黑孔?

那根本就是一個個的人頭……

整個肉團竟是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頭……

只不過目眶中已無眼球加上每個人頭都大張着嘴巴乍看就只剩三個黑色的孔洞……

每個人頭都在不停地蠕動尖叫臉上的表情都已是完全變形……幾乎已是不成*人樣…

細細分辨依稀可以看出那些人頭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還有幼齡的孩童……

他們全都宛如陷在非人能受的痛苦之中每人都痛得面孔變形深陷的眼洞中流溢着血色的眼淚…似是祁求拘魂使者的慈悲又似是正輾轉難忍呻吟着無止盡的怨恨不甘……

原來那怪異的聲音竟是由此過一百個以上的怪異人頭同聲所……

如此詭異恐怖的景象根本就是隻有地獄纔會出現!

紅菱只看得頭皮麻滿心驚駭再也忍受不住……

手上依然劈啪爆響閃耀浮動的裂天劍氣立即出手划起了一道強如天上閃電的狂猛烈光朝着天中這四團滿布着恐怖人頭的人頭團妖怪疾掃而去!

此招雖以強橫的裂天劍氣爲主不過其中複雜的劍路彼此相沖相生本來在劍芒之中的裂裂爆音猛地外放而出直似天上炸起了悶雷般的巨響劍光突地轉爲刺眼連劍勢的去向都讓人看不清楚!

同時紅菱手上的“血魂丹心指”感應到沖天的妖息鬼氣也立即唰地從紅菱背後竄出了四道暗紅淡淡然而去勢卻是暴如猛獸的兇悍血氣斜斜地在空中帶着彎彎的弧度狂撲空中蠕顫哀號的那個人頭團怪物!

厲氣近身那團依然不斷飛近的人頭團猛然暴縮緊束的壓力讓其中每個人頭都像是被抽了骨髓般痛叫得更爲慘厲每個人頭都像是被擠出了體內的精氣那般竟然盈盈亮起了綠色的光芒讓每個人頭幾乎個個伸長了脖子突了出來本已不可辨認的容貌陡地清楚了起來……

那是一個白幡幡的老婆婆那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爺爺那是一個樸實平凡的鄉下漢那是一個勤勉持家的村婦那是一個不到三歲還留着一溜沖天辮的肥嘟嘟胖寶寶……

在抽緊的壓力下每個人頭都痛得面容扭曲其中幾個孩童和那個胖寶寶更是血淚唾液直滴而下哇啦哇啦地放聲大哭……

如此淒厲的慘境望之直讓人心頭抽緊不忍卒睹……

每一個正在慘嚎的人頭都像是被硬擠出生命僅餘的精氣那般嗡然放出了瑩瑩的綠光讓整個人頭團的周圍立即青芒大放就像是放起了一層厚厚的護罩那般而周遭悽慘的號叫聲更是哇然大響震人耳膜!

滿耳的哭號聲中爆裂的劍氣直衝而到厲烈的血魂芒氣也是毫不輸手的飛射向那個人頭團綠影電光血氣魂芒即刻相交……

夜色之中竹林上方就這麼轟然炸起了滿天亂飛的碎光片影人頭團怪物緊緊絞動着凸出的一顆顆人頭更將他們所有的精氣盡擠而出綠色的芒光大旺硬是撐住了威力悍厲的裂天劍氣與丹心血魂……

紅菱眼見那一個個陷入痛苦慘況的人頭心裡不知怎的在驚駭恐懼與厭惡之中竟然浮起了一絲絲的不忍……

人頭團緊束的抽力更加兇橫顯然是想要反守爲攻的模樣直是勒得每個人頭青筋暴露七孔之中暴然噴出了黑色的血液其中尤其是那個看起來不足三歲的胖娃娃更是咯得血滴淋漓眼淚鼻涕口水和從幼稚七孔溢出的黑色血液混成一團娃兒臉上一片混濁已是哭得聲嘶力竭只能無聲地大張小嘴隨着法力的緊勒一抽一抽地顫動着……

紅菱實是想不出何人竟然如此狠心將這些無辜的魂魄拘來連孩童幼兒也不放過迫其吐盡僅存的陰精血氣化成邪厲的鬼芒心下突生憐意幾乎因爲不忍而收手……

可此刻收手自己立即便得受到正由守轉攻的綠芒侵入到時勢必連自己也賠上一命。

想到這裡直是覺得進退不得騎虎難下竟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人頭團的哭號已轉喑啞可是絞盡精魂的綠芒卻是猛地蓬然燒旺了起來綠色的焰芒如蛇般猛往紅菱竄到……

銀牙猛咬紅菱已知到了生死的關頭不由自己再遲疑只得振動真元依訣放出了修真界以劍勢強橫著名的“裂天一劍”!

他從紅菱自莊中飛掠而出接着和鬼眼與鬼手的對話到三人動起手來爲止心中的疑問又不由自主地跑了出來。

這些人如此模樣似乎並非像他原先所認爲的那般是在玩遊戲。

相反的這些人不管是說話行爲俱都認真無比哪裡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嘿!別是從頭到尾我都搞錯了吧?

聽到紅菱說起鬼眼和鬼手是使用了某種方法把她奶奶給弄得躺在牀上他不由得心中的疑問更甚。

於是立即以調整過的感應波束嗤地就透進現在還是盤據在岳家莊外頭的“丹心血魂”護衛氣罩之中。

正如他所預測的那般這次他把心靈感應波的振動給拉離了“丹心血魂”自動反應的感測範圍外果然就以毫無阻礙的度切進了它所護衛的岳家莊之中。

不到半眨眼的時間他已經是在岳家莊中間偏北的一個方型建築其中的一個隔間中找到了符合紅菱和鬼眼鬼手所說的那個老婆婆。

那是一個滿頭灰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正沒有什麼知覺地躺在牀上旁邊還有兩個小姑娘一個大嬸般的中年婦女俱都坐在一旁的椅子裡打着盹兒。

整個岳家莊裡的老婆婆有十四個可是其餘十三個老婆婆的狀態都很正常只有這個比較不一樣一點。

而且顯然的旁邊還有三個人在照顧似乎是隨時一聽到這個老奶奶有什麼動靜就會立即注意的模樣。

這樣想來這個老奶奶大約就是那個紅菱小姐的奶奶了吧?

他毫不猶豫地將心靈感應透入那個躺在牀上老奶奶看起來挺健朗的身體之中幾乎馬上就現有點不同於正常人的地方。

自從上次以爲在玩遊戲地和那個三寨主玩起“找死”的耍子他就已經以他幾乎無所不至的感應快逾閃電的度清楚而又深入的探討了自己身體內的所有氣脈流動、臟器分工等等的各種現象因此現在的他對於的瞭解實已是無比的深入透徹。這個老***身體基本上和他並無二致只是有些地方和他有非常明顯的不同分別而已。

簡單來說老奶奶除了是個女人和他不同之外其餘所有器官的作用、互動、配合與原理與他是完全差不多的。

除了身體性別的差異外其中還有個很不一樣的地方。

這個老奶奶主要掌控清醒時說話、思考等反應的生氣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留下的只是負責啓動與運作生命基本功能的生氣。

用個比較通俗的話說這個老奶奶清醒的那個意識已經不見了。

嘿!那個振動層次的生氣就叫做生魂嗎?嗯生命之氣的振動層次還蠻寬的原來把其中這個層次振動的生氣移走就會讓人變成這個樣子呀……

這麼說來紅菱小姐說的沒有錯囉?

一知道了老奶奶會變成這樣的原因他馬上就想到了之前尋找鬼眼和鬼手的經驗。

從老奶奶留在身體內的生氣振動層次我大概已經可以推測得出這個老***意識振動層次是什麼樣子如果這麼說的話若是把我心靈感應的層次鎖定在那個範圍就像我鎖定住鬼眼和鬼手那樣豈不是很快就可以找到老奶奶被移走的生氣現在正在哪裡了嗎?

他越想越覺得對因此也忍不住奇怪紅菱若是希望她的奶奶恢復正常怎的不盡快去找老奶奶被攝走的意識層次生氣在這裡和鬼眼鬼手幹嘛?

這個好幾次讓他以爲所有人都在玩遊戲的主要原因終於被他想到了。

我明白了不是每個人都和我一樣聽得到、看得清、感覺得出……

從我碰到的第一個“人”開始他們原來是聽不大到、看不大清、感覺不大出這些訊息的……

他們體內的氣機也不是故意弄成這個樣子的而是他們根本就是這個樣子!

哈哈原來是這樣子的啊……

當紅菱、鬼眼與鬼手三人開始動手時他更是調動感應切入三人體內的氣機、脈流、真元運動、及所有最細微的變化之中密切地注意着三人身上所有一切的轉換變動。

和那個怪菌比起來三人的真氣流轉狀態是簡單許多了即使同時距焦在三人身上對現在的他而言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鬼眼和鬼手的真氣狀態極爲怪異竟是刻意地避生轉死把生氣的振動層次給弄成類似死氣的振動並且還以此特性去牽動對手生氣中的死氣顯現以此制勝。

簡單的說就是以生仿死以死克敵算是極有特色的一種真氣狀態。

而紅菱的真氣特性就與鬼眼和鬼手完全不同她的真氣流動牽引方式極爲複雜一個穴位能量點到另一個穴位能量點明明是可以直接通達可是紅菱的真氣卻是偏偏不這麼做總是會先偏到另一個地方再到另一個地方經過三、四層的轉折然後纔到達另一個穴位能量點。

他立刻就明白這種特性的真氣有一個最特別的效果會出現一個本來只有一的真氣經過這麼一番轉折到達另一個穴位時說不定已經增加一倍變成二了。

她體內真氣的流動方式竟會這麼神妙地把真氣的強度給放大出來平添許多的威力。

可是這種氣機有個最大的壞處就是一但啓動極難停下而且非常不容易控制有點像推雪球一樣若是在真氣滾動放大時在體內爆開所受的內傷會比順順的流出模式嚴重許多。

鬼眼和鬼手以死氣封纏紅菱的漸蓄劍氣是因爲以二人的功力還無法完全壓制住紅菱滾動放大的真氣若是鬼眼和鬼手的功力再深個一兩倍便能將其紅菱正在放大的真氣完全封死此時第一個受其害的反而變成了紅菱自己。

他就這麼地在三人初次攻擊還未接觸時已分析探索完了三人的真氣特性與運用模式。

鬼眼和鬼手一躲進竹林差點和他正對面地碰見好在他的動作實是太快立即就閃進了竹林的更深處。待得他重新躲好這纔想起其實二人的眼力不是很好就算是正對面地相見以此時的夜色與密密的竹林雙方相隔至少五十步二人一定也是看他不到的。

這兩個人一進竹林立即就找了個隱秘的地方盤坐在地上收束生氣外放的氣機所有的真元全部轉成了與死氣非常接近的緩慢振動層次。

紅菱連人帶劍地飛身上了竹林的頂端放出的探測氣機雖然不少但偵測的範圍卻是生氣的範圍並沒有把死氣的範圍也包括進去能量的強度並不夠強引起的波瀾並不太大。

這個他很清楚河底的石頭雖然是小不過只要流過的度夠快一樣可以激起蠻高的水花的。

紅菱的探測氣機顯然還沒有強大到連化成死氣振動的二人氣機都能夠偵測得到的地步。

所以她只能空自急得氣機全放卻是怎麼也沒現到二人的任何真氣反應。

他見紅菱急得那個樣子心中不由得想到這麼迫切找兩人做什麼?他們又不能幹什麼事?想找***生魂還不如躲起來偷偷跟着豈不是比較好?

他的考慮層當然不是紅菱的考慮層只是見到她這麼急他又對這紅菱印象很不錯還想找個時間和她“辦辦事”倒是有在想是不是該幫她一個忙讓她能找到躲起來的兩個人來討好這個清麗中帶着嫵媚的女郎。

而在此時他感應到了一個很特殊的氣振層次從遠方飛地接近。

當那個佈滿人頭的大肉球還沒出現時他就已經察覺了這個怪東西而且感應穿透了這個肉球的所有部份讓他大吃一驚。

不知道是誰用一種很特別振動層次非常接近脫離的生死氣層把一些極爲接近死氣的意識振動生氣團給束住不讓它們散逸在空氣之中迴歸自然而且還以一種非常巧妙的方式把這些初死的生氣團給強迫地轉化成一種特殊的真氣供其使用。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其中的那些怨魂意識振動中有那麼多的痛苦、不甘、恐懼、哀傷、怨恨、憤怒、祁求、想要解脫等等的大量複雜情緒。

他幾乎可以很清楚地以他敏銳的心靈聽見他們祁求解脫的痛苦深刻體會到那種想逃逃不掉想躲躲不開的痛苦煎熬……

這一百零八個怨魂的心酸哭訴就這麼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流過他的心中……

也是生平第一次他心中浮起了要插手這些糾纏不清事件的意願。

從他清醒以來大部份的時間都是一個旁觀者極少介入他所正在觀察的人物之中而此時他看着這一百零八個初死未散即被人以某種巧妙的方法硬給束住不得解脫的陰魂怨靈第一次興起了非插手不可的念頭。

這個人實在是太不應該怎麼該走的不讓他走硬把他們給拘住?

可是緊接着之前與那個怪菌接觸的經驗又從他心中浮現出來。

他本來是想幫幫老樹把怪菌的侵蝕給逐出樹根之中可是哪裡想到一和怪菌接觸才現將怪菌逐出樹根對老樹是好的但卻是在把怪菌推往死路。

一想到那兇惡無比罵街特別厲害的怪菌他本來已經伸出去的手又忍不住縮了回來。

現在面前這個該不會也是一樣的狀況吧?

他腦子裡飛快地動着腦筋想找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後來見到紅菱終於把體內運行復雜的氣機帶動兵器以最大的特殊威力給放了出來他知道再不動手雙方必有損傷於是毫不猶豫地飛身而出。

紅菱對於那一百多顆飽受擠壓的受苦人頭雖然心中實是升起了許多不忍然而態勢緊急人頭大球周圍的綠芒已是開始燃起了綠色的光焰化成了七八條如長蛇般的綠影猛然竄來再不出手己身危險立生不得已地狠下心來在手中跳躍騰動不已的“裂天一劍”終於放了出去。

但聽半空中宛如打了個巨雷霹靂般轟然一聲天空乍亮劍勢下壓所有鼓動的真氣就在這一瞬間完全盡放!

啪啦啪啦一陣亂響閃光不停幾乎讓紅菱急切中看不清楚生了什麼事只瞥眼見到綠色的細芒四散紛飛在強光閃耀之中竄來竄去一團混亂……

好一會兒才閃光稍息綠芒漸斂紅菱定睛一看幾乎嚇得在竹巔上立足不住從空中跌了下去。

那個大人頭球的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個渾身上下不着寸縷身材極其高大的長野人。

那野人身材異常地魁梧紅菱在女性的身材中算是高的了但是恐怕還不到這個野人的腋下渾身肌肉極爲均勻修長這讓他看起來雖然高大卻不顯得特別強壯兇悍除非是靠近去比較否則還不容易看出他具有常人只約到他腋下的異常高度。

最讓紅菱臉上飛紅的是這個不知羞恥的野人竟把他那一隻又硬又直上豎而起紫的**就這麼旁若無人地坦露出來。

幾乎想閉上眼睛不看他這種醜態的紅菱心下立即警覺此刻情勢險惡豈是能因此閉上雙眼?只好怒睜秀眸儘量不去注意這個野人極爲明顯的男性特徵……

然後她就駭然地覺此人兩手虛舉一手的手心之上正浮着一團不斷閃光嗶剝亂響的拳大光球另一手則是浮着那個一百多個人頭的大球只是在他手上這個人頭球就像是毫無重量那般正緩緩地轉動着。

人頭球表面那層綠幽幽的綠芒已是完全消失不見這讓每一個其上的人頭從眉目到表情都更加地清楚可見。而人頭球上的每一個人頭都透着一種放鬆的模樣就像是剛從某種酷刑當中解放出來一般雙眼及嘴巴的孔洞變得很小很小之前所噴出的所有黑血污漬就在這一瞬間也已是完全不見蹤跡。

之前分化成四條如暗紅色怪獸的“丹心血魂”此時依然在那野人周身四方張牙舞爪騰騰扭動不過仔細看去就會現這四條暗紅色的血魂芒氣雖是聲勢兇惡猙獰欲撲然而卻隱隱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就這麼把四條氣芒在空中釘住了一般儘管氣勢悍厲但就是半分前進不得。

此時的他正以一種憐惜安慰的眼光逐個逐個地觀察着每一個人頭竟就像是在看什麼他很心愛的東西那般。對於手中的爆裂光球與身外那四股舞動伸縮的血魂芒氣直是宛如未見理都不理。

人頭中幾個孩童和那胖寶寶從這野人出現起就好似在父母的懷中一樣又放心又安逸地張着小嘴表現出來的居然就是一副疲憊已極睡着了的模樣……

另一手上紅菱所放出修真界名聲素着的“裂天劍氣”顯然被某種無比強大的力量束成了一個不斷在縮小的光球其中閃動不停的爆響也從轟轟隆隆變成了嗶嗶剝剝最後終於小到不可見紅菱所全力放出的“裂天一劍”竟就這麼地在這個不知羞恥爲何物的高大野人手中化消而去……

紅菱見到此人不知從何而來身軀凌空完全不假外力就這麼定定地停在空中功力必然是已達祖爺爺所說“練氣還虛”地步的高手級人物再看他竟然連望都不望只是一味觀察着那個人頭球就把“裂天一劍”的威力給轉化掉……

“這是什麼樣的功力?”紅菱駭然地自忖:“自己雖然進師門不久可是所受的法訣都是祖爺爺所親授比一般的同輩師兄弟姊妹不知高明瞭多少要說自己的全力一擊雖然也有師長輩能輕鬆破去可是畢竟是清楚此訣的來龍去脈才得以臻此。這人看來沒道理會清楚自己‘裂天劍氣’的法訣卻又怎地將自己全力的攻擊化解得如此輕鬆?”

他到底是誰?

紅菱在心中飛快地回憶着怎麼也想不出在她聽長輩同輩說過的人物中有這麼一號。不過可以確定毫無疑義的便是此人既能以此聞所未聞的方式破去她的“裂天一劍”其功力如何雖然無法妄測但是遠高於自己想來是必定的了。

看他眼中對那個人頭球滿是憐惜恐怕他就是此人頭怪球的主人無疑……

想到這裡紅菱不由得大起恐慌……

這個人遠過我的修爲要是對付起自己豈有第二條路可走?

想到這裡紅菱真是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那個怪人顯然確定了人頭球裡每個各別的人頭都已經不再這麼痛苦了這才轉過頭來對着紅菱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笑了起來……

紅菱本來心中焦慮得口乾舌燥說不出話來現在見了他笑容中並無明顯的敵意心下稍安強自鎮定地道:“你……你這個邪惡的傢伙到底是誰?爲何要拘練這些可憐的冤魂?看你的功力深厚想來必是‘九幽鬼靈派’鬼眼鬼手的師長當是修真界有名的前輩卻又怎忍心地連老人幼兒的魂魄都不放過?”

紅菱這話說得尊敬中帶着質問可以算得上是不亢不卑恰到好處。

他聽了紅菱類似質問的語氣之後純澈的眼睛裡透着明顯的驚訝搖了搖頭又指了指竹林的下方以一種不是非常流利的語音道:“鬼眼鬼手…你要找他們?我…讓他們……出來…好…不好?”

紅菱見他似是對於自己的質問頗不以爲然此時竟問她是否要叫鬼眼鬼手出來語氣之肯定似乎是隨時叫他們他們就得出來的模樣依此而論此人想當然必是其師長輩無疑心中大嘆果然沒錯以其駭人的功力而言今晚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了。

不由得咬緊銀牙恨恨的說:“你既是他們的長輩本小姐也懶得和他們多說了既然敢練這種陰毒狠心的鬼玩意兒我***生魂又在你手中我嶽紅菱自己初入師門功力遠不如你只得認輸血魂丹心指在此……”紅菱伸手將指上的戒指脫下“不過你最好在拿了‘血魂丹心指’之後放了我***生魂否則我‘裂天劍宗’必定不放你甘休……”

紅菱拿出師門擺下場面話就欲將紅玉戒指丟給這個高大的野人。

紅菱邊準備將“血魂丹心指”丟出邊在心中暗道:怎的從未聽過祖爺爺或是任何派中的長輩同輩提過“九幽鬼靈派”何時有了這麼一個野人般的人物?

從之前暗暗探得的鬼眼與鬼手的對話中曾有提到“祖師”這兩個字還說這個祖師正潛在岳家莊附近屢次施法引動“丹心血魂”法威好讓裝騙其中的鬼眼瞧出“丹心血魂”到底從何般顯現……

難道這個寸縷不着的怪野人就是那個聽過名字卻不知是何模樣聽說是“九幽鬼靈派”當代宗主師叔的“鬼符老祖師”?

隨着她將“血魂丹心指”從自己左手取下的動作原本在那個野人四周張牙舞爪的血魂霧氣立即勢消威減快地從野人周身回竄到紅菱的背後馬上就蹤跡不見。

他聽了紅菱的話已是化消“裂天劍氣”的左手連連輕搖似是有什麼話說卻又一時說不出口的模樣讓紅菱頓時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管他的這個野人看來連話也說不清楚對於這種邪門人物難道自己還希望能用言語打動他們兇毒的心腸不成?

想到這裡立即就把手中的“血魂丹心指”往野人身上一拋……

一溜紅影才嗤地射出立即就像是撞到了什麼奇柔軟無比的氣牆一般只見那枚被紅菱使力擲出的“血魂丹心指”在空中去勢一頓然後立即又嗤地一聲竟就這麼倒飛回來度飛快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紅菱只覺得左手的無名指陡地一麻低頭察看竟現那枚“鬼靈派”使盡詭計想要弄到手的“血魂丹心指”依然好好地穩穩地妥妥地套在自己纖秀的手指之上就像是用尺量好了那般套的位置與取下之前一般無二絲毫不錯。

這一手宛如變戲法般的神奇手段直是讓紅菱楞在當場忍不住望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說不出話來。

老天自己在這個怪異野人面前真是這麼毫無招架之力隨他要怎麼捏就怎麼捏嗎?否則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輕輕易易地讓自己根本沒有還手餘地地把飛去的戒指給這麼生生地套回自己手上?

血魂回駐到紅菱身上但是卻已不再出現好像感測不到就在面前的人頭球與那個邪惡大野人任何妖氣魔氛那般。

他心中明白紅菱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可是實在少用言語一下子竟不知怎麼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於是只得再次吶吶地道:“血…戒指…我不要…你奶奶…可以…生魂回來…就好了……”

紅菱滿心的驚駭被他說的話給打散了一些聽得這個野人居然說他不要“血魂丹心指”還說願意放回自己***生魂心下不由得充滿狐疑地問道:“你是說…你不要‘血魂丹心指’?而且也願意讓我***生魂回來?”

他點了點頭心想這個女孩在問他願不願意幫她把她***生魂給找回來連忙又點着頭道:“願意…我願意…”

紅菱實是想來想去也想不通這個“九幽鬼靈派”的特級高手到底心裡在弄些什麼鬼心思又想了一會兒直覺得這個邪門野妖當然是又不知道有了些什麼惡毒的企圖心下只覺得一股厭煩於是不由得對着那個居心叵測的野人嬌聲喝道:“你腦袋到底在打什麼歪主意?在本小姐身上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既是受你要挾何不幹乾脆脆地說出來?如此豈是你‘鬼靈派’前輩當有的風範?”

他被紅菱這麼猛地一喝不由得嚇了一跳。她問我在她身上想幹什麼?哈哈她的探測氣機不強感應能力還真是不錯竟然知道我想和她辦事哩。

想到這裡立即興高采烈地結結巴巴道:“哈…我…想要跟你…辦辦事…你看好…不好?”

紅菱聽得野人的話一下子弄不清楚這人捉住***生魂到底是想要挾她什麼於是便再問道:“辦辦事?你說什麼?你想跟本小姐辦事?辦什麼事?你是想要本小姐去幫你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見紅菱好像是不大懂他的意思不由得急得抓耳撓腮忙將空出來的左手指了指自己偌大豎直的**接着又指了指紅菱長裙繞腰的下身吶吶道:“…辦事囉…辦這個事囉…這個不叫辦…辦事嗎?”

紅菱雖是個年過三十的閨女然而她一心追求劍道修練冰雪聰明靈性早開此時總算是弄明白了這個無恥程度簡直到了死不要臉的“九幽鬼靈派”長輩竟然提出了這種不堪到了極點的要挾實是氣的嬌靨鐵青渾身禁不住地微微抖語音顫顫地道:“你…你…你…你枉爲修真界…修爲深厚的前輩…竟然對我提出這種…這種…無恥至極的…要挾?”

紅菱話還沒說完只覺得兩眼花…幾乎在竹林巔上立足不穩身子搖了搖差點掉到竹林下方去了瞥見那個大野人一副關心不安像是就要撲過來的模樣立即強穩氣機怒聲道:“別過來!我雖功力遠遜於你炸開真元自盡卻還是馬上做得到的……”

他被紅菱的話罵得莫名其妙正在搔頭不懂她爲何這麼生氣猛地見到紅菱不知怎的竟突然氣機大亂體內真元振動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大的剌激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般差點跌下竹林正想閃上前去扶着她沒料還未動作就被紅菱見到了一無遮掩的表情提前出言恐嚇只得楞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看來她不大樂意和我辦事哩嗯好吧那就算了下回有機會再問問別人。不過她怎的這麼生氣?我有做錯什麼嗎?

他以其單純無比的心性苦苦思索着她的身體狀態想了解爲什麼好端端地這麼激動的原因一時竟呆在那兒。

是不是她練的真氣有問題?嗯這種真氣是猛烈了一點練這種真氣的人思考振動必然會有點過躍大概脾氣習性倔點是難免的了而且此類真氣練到某個程度體內真元烈火必然會過旺傷身出現瓶頸過得了則極剛返柔更上層樓過不了的話則真火引來天火而亡…不過以她現在的功力程度應該是還沒到引天火的不穩定時期呀怎的會突然就這麼心火大亂?

紅菱見到那個無恥野人果然被自己嚇住只是呆呆地憑空站在那兒似乎在等着她的答覆心下稍安但是憤怒、羞窘、悲哀、絕望的複雜情緒卻緊跟着襲上了心頭幾乎使她再次地在竹林巔上站不住腳連忙強自穩住戟指着那個野人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那個毫無廉恥的野人只是怔怔地站在那兒似乎是等她一言以決的模樣。

我嶽紅菱五歲起被祖爺爺帶回宗內入劍道修練近三十年從來未想到其他只知一心一意往劍道追求更高的境界男女之情一概不理難道老天爺對我何其殘忍竟要讓我一生的清白苦修就這麼毀在這個色魔畜牲的手上?他已擺明若要奶奶生魂迴歸便須我以身子交換家中一衆晚輩奶奶最疼的便是大部份不在家中的小菱兒我還曾爲了爹爹讓祖爺爺把我帶走和爹爹快三年不說話雖是不敢違背祖爺爺的話但是對我的憐惜透然可見如今這個妖魔畜牲以***生魂爲脅開出這等條件是要叫我怎麼辦?

依這些邪派惡魔的狠毒心性若是我不答應他的要挾又豈會放莊裡的親友甘休?此時宗派裡風聲鶴唳正積極準備應付蛟頭魔人之變更沒有任何一位師門長輩同來我能向誰求援?我該怎麼辦?

紅菱在這一瞬間腦中浮起了家中各個親人長輩因爲她長年在外所對她特別鍾愛憐惜的各種畫面記憶小的時候有些什麼珍奇玩意兒總是會先留她一份經常她每五年回到家中已是堆滿了各種長輩們爲她留下的東西姨嬸們更是會爲她預測織衣不過每次回到家中總是會現那些揣摸她身材而作的衣裙沒有一件合身的……這些衣物她雖不能穿但是卻代表了長輩們疼她惜她的縷縷真情……

她嶽紅菱能在這種全家親友身家性命只繫於她一念回答的時候置他們於不顧嗎?

紅菱想着想着心下酸楚忍不住就閉目流下了清淚……

他見到了紅菱晶瑩的淚珠順着她的香腮流下不由得心中更是狐疑不止搞不清楚她是爲了什麼這麼傷心欲絕正想開口問問又想到她現在心情不太好怕問得不對說不定更讓她傷心又連忙縮住了嘴。

嶽紅菱心中交戰了許久最後終於咬牙下定了決心睜開淚珠漣連的靈秀雙眼恨恨幽幽地對着那個可惡又不要臉的大色狼道:“你是不是保證一定讓我***生魂絲毫不傷地回來?你是不是保證一定不傷害我的其他家人?”

他聽得嶽紅菱這麼問心中恍然明白喔原來她是爲了這個在傷心喔哈哈雖然她不願意和我辦事那也沒關係不過這個忙我倒是可以幫得上她的。於是連忙嘻開大嘴笑道:“…***生…魂嗎?放…心…包在…包在我…身上…鬼眼鬼…手…我都能…找到…奶奶…的生魂…更沒問…題…我現在…更懂得…怎麼用…了…”

紅菱又氣又窘地聽着他的回答心中更憤。

還沒真的答應這頭畜牲的要挾竟然這就厚着臉皮跟我叫起“奶奶”來了?原來鬼眼鬼手本來是打着我家“血魂丹心指”的主意沒想到被他找來以師門長輩硬將目標換成了我……天啊…我嶽紅菱難道真的該遭此劫?

然而對方手握自己要害又能怎麼辦?她語氣強硬卻又滿臉窘得飛紅地道:“你必須答應先讓我***生魂回來我自會…自會……否則我豈能相信你們這些邪魔的話?”

他聽到紅菱說要讓她***生魂回來心中想到她果是頗爲思念那個老婆婆不過她說把***生魂找回來後是要幹嘛?

紅菱一雙靈秀的大眼突然煞氣畢露:“你要記着事過之後我嶽紅菱對天立誓必定要將你在我劍下碎屍萬段以報我之仇。我的功力修爲雖是差你太多但是我不會放棄不會退縮不會停止在我有生之年必定用盡一切手段一切方法提升自己的功力修爲精進劍道以殺你作爲第一目標!”

她說話時的語氣狠厲決斷那股不顧一切的悍然之氣直透而出令聽者不禁慄然。

他的心中又是嚇了一跳怎的把她***生魂找回來後她還要殺我呀?這真是奇怪到了極點的事。聽到最後方纔有點明白地忖道:哇!原來她是感覺自己的功力太低竟然想用找我練劍的方式來精進劍道呀!

想到這裡不由得搖頭回答:“不好…不好…這個法子…不好…”

紅菱聽到他沒頭沒腦的回答楞了一楞:“不好?什麼不好?”

他滿臉正經地道:“找我練劍…不好…你功力…低…太低…想這樣…要提升…太慢…”

紅菱只覺得他話中充滿了輕蔑回頭想想也是事實她在進步難道他會在那兒踏步?而且看他的功力破解自己全力擊出的“裂天一劍”是那麼地輕而易舉簡直不費他吹灰之力心中又是生氣又是難過忍不住哽咽道:“你…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說完一陣心酸上擁淚珠兒又串串流下……

他見到自己實話一出紅菱馬上就傷心難過哭得像個淚人兒心中不由大急連忙擺手安慰道:“你…你別哭…我…我幫你想…想辦法……”

紅菱聽到他說要幫自己想辦法提升功力心下禁不住大奇。

天下還有這種幫着仇家提升功力然後再讓他來殺自己的人?

只見他皺着眉頭像是在苦苦思索般喃喃自語着聲音雖低但是紅菱近在面前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你的真氣…雖然…有放大增強的效果可是…最大的…問題不在前面…調整…也可以…可是…馬上就…勾來天火…所以…要怎麼避…纔是問題…不然…就要重塑經脈…讓積火順泄……也許能免…天火焚身…”

他自個兒邊想邊漏說幾句卻是讓面前的紅菱目瞪口呆……

天啊?裂天劍氣的特性他如何會知道得這麼清楚?裂天火劫是宗內未達此境者的秘密連派中知道的都不過七八個人這個大色魔卻是怎的這麼瞭解?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得疑雲大生正想開口問個清楚忽然見他“咦”地一聲轉頭望向天邊口中無意地說道:“這個是誰?功力修爲是我清醒以來見過最強的了…”說完轉回頭對着紅菱溫柔地道:“你先在這兒不要動待會有個比你厲害許多的傢伙快來了亂動會有危險放心我在你身邊不會讓他傷害你的……”他這一無意說話竟然順溜了起來。

紅菱聽得他無限溫柔的語音呵護備至的態度心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地一陣顫動正想問問陡然間天空青黑黑的景象倏地大變……

遠處本來一望無際的夜色突然出現一層一層滾滾的綠雲就像是崩雪一般帶着隱隱的嘩啦悶響急擴大蔓延的度實是令人難以想像才這麼一瞬間竟已擴散到了頭上的天空轟然下壓直罩得所有附近的空間完全都是那種綠幽幽的雲氣幾乎讓人伸手不見五指。本來嘩啦嘩啦的悶響變成了轟轟隆隆聲勢駭人的怪鳴…就像是有成千上萬只異界的妖獸同時在近處吼叫一般比萬象奔騰的狂烈還要悍野攝人……

空氣中的溫度也在這一瞬間倏地變得極其陰冷生像是整個人就這麼突然被浸入了冰水之中一般使人忍不住牙關格格地打起哆嗦……

隱約中有密密麻麻地綠色光點如雪片般迅飛來片刻即在震耳的怒號中也竄起了密密麻麻又尖又厲的嗚嗚哭嚎聲……

那種哭聲高細如針刺得紅菱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搖搖晃晃提不住氣……

綠光變大紅菱這纔看出那數量高達上萬的芒點竟是一個個宛如鬼魂的綠色光體每一個綠芒都是一個不斷在變形的猙獰鬼臉有的頭上生角有的綠舌拉長有的雙眼突出有的獠牙暴露各形各色不一而足。

而唯一相同的就是每個鬼臉都是兇厲無比恐怖異常直似即將把紅菱生生撕裂般地狠毒飛來。

此種駭人景象實是紅菱一生所從未見過而且那種凶氣沖天的氣勢更是連聽都沒聽說過……簡直就像是都天之上煞地之下所有一切怨魂厲鬼完全破開牢籠傾巢而出的恐怖景象。

從綠雲出現不到兩眨眼的時間紅菱的周遭空間已是陰風慘慘綠氣咻咻佈滿了大大小小密密喳喳的鬼臉妖魂每個都是兇睛獠齒死盯着紅菱在她身邊嗚嗚地邊哭邊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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