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緊不慢地朝得月軒走去。
府裡的男女傭人都知道姑爺是他們小姐的救命恩人,在路上碰到,都會恭恭敬敬地行禮,然後退到路邊。稍爲遠些的,也會站着行注目禮。
他們都在心裡嘀咕,這兩個美人兒是什麼來路呢?兩個都是花容月貌,國色天香,都是人間尤物。怎麼會跟他們的姑爺在一起呢?
那小蘿莉看上去粉雕玉琢,嬌俏可愛,畢竟年紀尚小,還構不成威脅;而那個青春靚麗,光彩照人,舉手投足之間飄逸出塵的絕色女子可就危險多了!
她雖然臉上蒙着薄薄的面紗,卻遮擋不住她那嬌俏的姿容,反而增加了一種欲蓋彌彰的充滿誘惑的美感。
真個是“有畫難描雅態,無花可比芳容”,“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一路行來翩若驚鴻,真懷疑是不是九天仙女下凡來的呢!
更令人揪心的是,她跟他們小姐的芳齡應該相仿,又跟他們的姑爺走得這麼近,看來關係非比尋常呢!萬一,萬一把他們的姑爺給搶走了,那豈不是賠了姑爺又鬧心嗎?
龍三小姐看到那些傭人的反應,有心開個玩笑,調侃道:“隆哥,我還是低估了你,看來你在這府里人緣很不錯呢!你這還是剛來一天兩天,長此以往,豈不是名利色兼收,可以隨心所欲,成爲這兒的太上皇了!”
莊隆很隨意地笑笑:“有些人你敬他一尺,他會敬你一丈;有些人明明跟他無怨無仇,卻會在背後捅刀子……這世界,我真的搞不懂!”
“這纔是大千世界!”龍三小姐說:“其實還有一種人,你對他仁至義盡,傾盡所有,愛到極致,他卻象個封閉的古老城堡,風吹不入,水潑不進。這還不算,他還會到別人家的院牆外徘徊,看是不是有什麼花兒草兒杏兒李兒從裡面伸出來供他採摘,莫名的能把人氣死!”
“呵呵,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人?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我說這種人,要麼是傻子,要麼就是個白癡!”莊隆憤憤不平地說。
“隆哥,你說得太對了,這種人壓根就是白癡,要不怎麼的是非曲直都傻傻的分不清呢──隆哥你說是吧?”
莊隆不是傻子,龍三小姐的弦外之音,焉能聽不出來?
果不其然,莊隆開始詭辯了:“龍小姐,你說的或許都對。但是,‘橫看成嶺側成峰’,看問題的出發點,角度不同,結論自然就歧異也不一定。也許,我們說別人是傻子,可別人不見得認爲我們很聰明──‘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在此山中’……”
龍三小姐無語了,這傢伙,有時候看他很聰明,爲人處事卻又有些糊塗;說他傻,明明他又有些小聰明小歪理。這不,一句話被他繞來繞去,事情的主體和客體被他繞得顛三倒四,又“傻傻分不清”了,看他嘴角上那一抹狡黠,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小蘭仰起頭,好奇地問“:龍姐姐,隆哥哥,你們在說啥?我怎麼聽不懂呀!
龍小姐一指頭戳在小蘭的額頭上:“你這小腦瓜再長几年,也不見得能懂!”。
三人進了得月軒,一眼就看到四個丫鬟一排兒的坐在牀前的凳子上哭泣,聽到動靜,轉頭看到姑爺帶着客人進來,連忙忍住悲傷站起來,一個個的過來行過禮。眼睛都哭得紅紅的,臉上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姑爺啊!小姐一直都沒有醒來過,怎麼辦,怎麼辦哪?”幾個人圍在“姑爺”身邊,嗚嗚咽咽的又哭。
莊隆擺擺手,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都別哭,小姐她福大命大,定然不會有事的!”
丫鬟們聽姑爺說得這麼肯定,一個個都象吃了定心丸,稍息悲聲,上前去撩起了牀上的錦帳。
龍三小姐輕輕的坐在牀前,仔細地審視着靜靜躺着的刁芳小姐。但見她美目微閉,長長的睫毛下面,上下眼瞼之間還露着少許的縫隙,漆黑的眸子若隱若現,彷彿悄悄的在窺伺着這濁世紅塵。
刁芳小姐雖然素面朝天,不戴釵環,依然清新靚麗,楚楚可人。面色泛紅,皮膚吹彈可破。隨着淺淺的呼吸,嬌俏的鼻翼微微顫動着,整個人寧靜祥和,十足淺睡未醒的美人一枚!
莊隆名義上已經是“姑爺”,當然不用避嫌了。
上前看着刁小姐安詳嫺靜的睡姿,心下也有些納悶:當時救她出來的時候,明明她衣服上也着了火的,如今卻沒有一絲一毫被火燒過的痕跡,也算是奇蹟了!
同時也感慨,要不是自己當時儘量的用身體護着她,這美妞現在的樣子,恐怕就沒有這麼好看了!
龍三小姐心下暗歎,怪不得隆哥會爲她魂牽夢縈,暈頭轉向,平心而論,這尤物還真有幾分嬌人的資本。加上殷實的家底,十足的白富美級別呢!
龍小姐一轉臉,看到莊隆也在伸長了脖頸,目不轉睛地瞅着刁小姐。心中莫名的涌上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隨即甩出一個白眼刀,悄悄的說:“小心,別盯得眼珠子都掉下來!”
莊隆一怔,想了想明白了,也悄悄的說:“小蘭子,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子酸味?”說完才把腰直起來。
小蘭這會兒卻是難得的冰雪聰明,朝隆哥哥吐了吐舌頭,還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