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正義嘆息道:“是啊,看看當時的秦國所處的環境,到處是強敵環顧,東面是戰國的其他諸雄,北面是兇蠻的匈奴,西面是貧瘠的蠻夷。他們如果不發奮圖強,亡國亡種還真是就在眼前!”
陳家駒感慨道:“所以說,歷史總是有驚人的相似!現在我們多災多難的祖國不正是如此嗎?”
孔正義眼中含着笑意道:“就知道主任你是有話要說,怎麼前段時間回國一趟,收穫不小吧?”
陳家駒搖頭道:“恰恰相反!此次廣州一行,不論是看到的還是聽到的,都讓人感到心灰意冷。我算是真正體會到夏天當初投奔過來的那般心情!”
“說來聽聽,有這麼嚴重嗎?”孔正義收起笑臉,嚴肅起來。
陳家駒冷靜到近乎冰點的說道:“先前就在咱們忠義堂的內部時局分析會上說過,國內政治勢力中如果說有統一全國的力量,那就非南方的廣州國民政府不可。因爲自從國共兩黨進行合作之後,相對力量式微的他們進行抱團取暖,相互彌補不足,所以很快就在複雜多變的廣東地區站住了腳跟。”
孔正義說道:“不錯,這種情形,主任已經給我們大家分析過多次,你也提到過他們之間的這種合作似乎並不牢固,但是那個時候,主任你也沒有像今天這麼悲觀啊!”
“那是因爲,此次我的廣州之行已經親眼目睹到兩黨之間的劇烈摩擦!雖然雙方都因爲形勢發展的需要,還未公開撕破臉皮。但是可以想見,當他們取得所謂的革命成功之日時,那肯定就是他們正式決裂的時刻!”陳家駒差不多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段話來,那種深刻的哀其不爭的心情,很是讓孔正義連連嘆息。
孔正義所有所思道:“其實,主任大可不必對這些心有芥蒂,本來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兩個階級政黨,在人爲的推動下強行走到一起,能夠取得現在的成績已是不易了。平心而論,在國共兩黨的推動下,如今的國民比起當初的辛亥年間已經是民智大開了。”
“況且,真正說起來,如今廣州這個局面的形成,已經過世的中山先生也要負一定責任。不是他的獨斷專行,這國共兩黨也合作不起來不是?”孔正義笑呵呵的開着玩笑道。
“哦,”陳家駒好奇起來:“孔先生,你似乎有什麼八卦哦?”
“當年國共兩黨合作之前,坊間就有很多關於孫中山的種種傳言,大家都在傳說,孫中山爲了獲得外國的金援,不惜出讓大量國家利益,想以此獲得包括日本蘇俄在內的支持。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日本人最終沒有答應他,最後反而是蘇俄答應了支持國民黨在中國的發展。”孔正義此言如同石破天驚一般,給陳家駒以強烈震撼。
陳家駒喃喃道:“不會吧,這似乎同中山先生的公開形象不太相符啊!”
孔正義正視着陳家駒說道:“這就是政治!雖然這些只是坊間傳言,但是所謂無風不起浪,更何況,現在的現實就是國共兩黨的成功合作,是在孫中山和蘇俄的大力支持贊助下完成的。其背後的奧秘,顯然不是我們這些局外人所能明瞭的!”
搖頭輕嘆後,陳家駒盯着孔正義輕聲道:“看樣子,孔先生也絕不是普通的大學教授那般簡單,如此機密,一般人是搞不了這麼清楚的。”
孔正義笑了,也是搖頭道:“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孔正義已經被主任你所帶領的忠義堂,以及忠義堂所秉承的發展理念所深深吸引。我來到這古晉的日子裡,總是在想,或許跟着主任你就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生轉折點呢!”
“呵呵,”陳家駒看出孔正義此番表態絕對是他的肺腑之言,輕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先生,繼續說啊,你對於國內形勢的看法啊!”陳家駒很想多聽聽孔正義這方面的判斷。
“前兩天聽說主任在野狼營的政治課上已經就相關問題進行過探討,我還是不獻醜了的好。”孔正義有心保留,在這個妖孽的主任面前,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陳家駒搖頭道:“先生這就錯了,三人行必有我師!區區一個陳家駒是撐不下忠義堂這麼大的盤子的,只有大家齊心協力,咱們的道路纔會越走越寬吶不是!”
“嗯,其實我對於主任的觀點是持贊成態度的,主任說的好啊,國內的政治生態複雜到極點,沒有那種捨我其誰的大動作,僅憑時不時的修修補補,中國是永遠也走不出落後捱打的局面。至於說,想追上發達資本主義國家進行工業化的建設,那就更是癡心妄想了!”孔正義肅容道。
“但是有人說,那樣會傷到國之根本,先生如何看待?”陳家駒步步緊逼,一刻也不放鬆道。
“不錯,中國一個幾千年的封建傳統下的生產關係,經歷如此一番暴風驟雨的洗禮,恐怕真的會有很多人或者事物會受到無妄之災。但是我們能夠因此而因噎廢食嗎?放眼世界,哪國的革命沒有犧牲?哪國的革命沒有取捨?”孔正義此刻的反應,簡直比陳家駒這個始作俑者還要激動。
“大家的眼睛現在都盯着歐洲,卻不知,真正有可能取代英國稱霸這個世界的卻是美利堅。美利堅經歷了當初的南北戰爭,犧牲了幾十萬人是不假,但是因此卻取得國家的一統!經歷這幾十年的快速發展以後,據說,這工業生產總值已經是世界第一好多年了!”孔正義說到最後,那是連連嘆息。
“可是現在我們中國呢,竟然還在爲如何能夠消滅那些自私自利的地方軍閥而頭痛,長此以往,真的很難想象我們中國會分裂到什麼地步!”孔正義那種典型的文人性格表現的是淋漓盡致,那種哀其不爭的憤怒深深的感染到了陳家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