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尉和他的隨從一路走走停停,並沒有像是拓跋龍海那樣直衝甯越所在的入川城,反而像是一個閒時的富家翁一樣,令負責接待的雲豹騎引路,慢慢悠悠的將雲豹騎所佔的幹國領地走了大半。
這樣一來,甯越等人不由瞪了將盡十來天的功夫,才被人告知李校尉已經來了入川城外。
甯越想了想,就帶人出去迎接。
李校尉四十餘歲,面白無鬚,端坐在馬上,像是文官多於武官。
他和隨從駕馬行到入川城下,一路上、將四周的景色全部收在眼底。
也不得不說,甯越在幹國佔地施行軍管之後,幹國這片土地上的平民都是生活的越來越好。
放眼望去,入川城外一片遼闊的田野上,地勢平緩,幾乎都是屯田的大片田地,天地間溝渠交錯,水量充足,將每一處土地都灌溉成這方沃土。
李校尉半眯着眼睛,眼神裡盡是田間武者,兵丁,平民的身形,不知道在心裡想着什麼。
他身後的一個親隨離得較近,不由對李校尉低聲說道:“大人,這雲豹騎私建良田,屯田練兵,這可是造反的舉動……”
“噤聲。”李校尉陰仄仄的聲音在親隨耳中想起:“用用你的腦子!這裡是幹國領地,雲豹騎佔了這裡,是爲大夏拓土開疆,就算是把這裡的天地都軍管起來,對大夏來說也是好事,這裡挑不出什麼錯處。”
李校尉又是開口,說道:“你想的真美,原本本校尉來了這邊,也覺得小用威嚇,就能令雲豹騎這邊將領交出兵權……可是這些天你都是白走的嗎!你跟着本校尉將雲豹騎的幾處所佔地都走了一遍,哪裡都是屯田成功,落於軍管,看着這些,我就知道雲豹騎的都尉不是什麼善茬,他辛辛苦苦的攻佔了這麼多地方,可不是爲了這時候白白送給咱們的。”
結果甯越這邊沒有發招,李兵居然在第二天一早,就趕來雲豹騎軍營,美其名曰爲將來便於配合支援大軍的行動,他要碎甯越觀察雲豹騎日常訓練和軍中行事。
甯越說完這話,看得出李兵十分圓滑,決計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出接掌雲豹騎兵權的事,索性帶人引着李兵入城,在城中接待。
當天夜裡,甯越招來一衆心腹。
親隨嘴巴翕合了幾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大人,咱們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這些好東西落在這雲豹騎的手裡?”
甯越面對李兵這種‘合理’的要求,左思右想也覺得不好拒絕,只好應了下來。
親隨頓時喜笑顏開,連連點頭。
甯越出城,就看到了端坐在馬背上的李校尉,馬上駕馬過來,在馬背上笑着拱手施禮,說道:“這位就是李校尉了吧,真是有失遠迎,只是不知道大人給我雲豹騎帶來了什麼旨意……”
甯越仔細的聽了李兵的話,耳中未見他說任何尋要雲豹騎兵權的詞句,不由在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腦中對珞瑤姬提醒過這人油滑的性情,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在他們看來,要是這個李校尉回答的不好,像是拓跋龍海一樣囂張,甯越就會按照之前安排中的一種展開,直接將這個李校尉從世間抹去,自是會少了很多麻煩。
李校尉就半眯着的眼睛張開,神色不變,就像是沒有聽到甯越的詢問一樣,只是拱手笑道:“這位一定是雲豹騎年輕有爲的白星源,白都尉了吧,在下李兵,這次前來,是爲了大軍失陷無終嶺一事,上峰下令,由我統調這邊軍力,等待國內支援。”
甯越想了想,面對這種滑不留手的對手,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應對,只能暫時定計走一步算一步,吩咐衆人小心。
甯越近乎直白的詢問李校尉的來意,頓時令他身後的心腹都是精神一振,這句話夾帶着太多的火藥味道。
親隨越說越是興奮,最後見着李校尉的眼神不耐煩的落在他的身上,立刻住嘴,在馬背上一陣訕笑。
從這之後,甯越的身上就像是沾了一張狗皮膏藥,無論他去哪裡做事,李兵都緊緊的跟在一旁,令甯越不得不小心翼翼,平時白日裡甚至都被纏得太緊,都找不到機會進去次元戰場。
李校尉眼神望向入川城的城門處,隱約的望見了一行軍騎趕來城門,他又是眯起了眼睛,說道:“這些東西是雲豹騎的又怎樣,到時候將雲豹騎拿在手裡,這些東西還不都是本校尉的!”
簡單的談論過後,衆人都是認爲李兵太過油滑,像是將一切交代清楚,可是卻沒有直白的要掌握雲豹騎的兵權,羅延石更是直白李兵這種人十分危險,笑着看你,手裡卻不知道時候會多出一把刀子,狠狠的戳你幾刀。
親隨的脖子一縮,連忙說道:“大人說的是,小的眼光還是太過短淺……可是咱們這次來,不就是要把雲豹騎的兵權抓在手裡嗎,要是得了雲豹騎的兵權,他們屯田練兵什麼的好處,不都是咱們的了嗎。”
甯越在接待後,將李兵一行人安排了一個住處,李兵沒有任何異議,只是按着甯越的安排休息。
甯越面對李兵這樣的交談,心中暗暗蹙眉,可是也不得不順着他的話應承下去:“李校尉放心,我會帶雲豹騎,認真做好與國內援軍的交接。”
李兵不等甯越這邊再次開口,緊接着開口說道:“這次前來入川城,是因爲征伐幹國的大軍,現在只有雲白都尉的雲豹騎沒有陷入幹國在無終嶺的埋伏,此後李某在這邊行事,也好更方便的接應一下。”
這天清晨,甯越在營帳中處理雲豹騎一應事項,李兵拿着一本兵卷,也不覺得無趣,就在軍帳中陪在甯越身邊。
珞瑤姬在帳門口稟告了一聲,快步走了進來,在甯越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甯越頓時皺眉:“這事可是真的?”
珞瑤姬回道:“我已命人徹查,那個軍人是之前選人時候,被剔除出去的後備軍人,這次他回鄉與人飲酒,時候姦殺了那友人的妻女,被我們雲豹騎的廵衛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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