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張有福家財萬貫,是長安城裡的首富,迷戀蓉兒已經多時,今日終於讓他得到一個合適的機會親近自己的心上人,自然是大手筆了。
這麼多銀子要是一下子放到這裡,只怕這大廳都是放不下的,張有福命十幾個家丁將分量很足的幾大箱黃金都擡到了這裡。
衆人只怕從未一下子見到如此多的黃金,都睜大了眼睛瞧去,無不唏噓。
韓真心想這男人要是賤起來真是不得了,拼死拼活累了一輩子就爲了一個女人,且還不知道這女人愛不愛自己。
張有福將黃金移交給鴇母,興高采烈的摟着蓉兒的盈盈細腰,到閣樓之上的香閨裡去了。
萬癡忍不住說道:“這麼多的黃金,只怕將這青樓全都買了下來,都還要剩下很多。”
英直也說道:“確實如此,就算是把這青樓買了下來,再將這裡的鴇母也買了下來,連鴇母他家祖宗十八代買了,連鴇母下面十八代子孫也買了……”
他說到這裡,瞧見韓真正看着自己才住了口。
圍觀的人聽得屋內琴聲響起,再想想蓉兒姑娘的傾城絕色,一時都捨不得離開,能遠遠的聽一聽這琴音也是好的。
悠揚的琴聲盤旋在屋中,衆人正聽的如癡如醉時,琴音突然停了下來。
這時秀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衝着身邊的萬癡和尚嬌媚一笑,這讓他不禁有些臉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突然她臉上的純真全無,猙獰着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脖子上,立刻讓其鮮血淋漓。
四下衆人見此怪異景象,連滾帶爬的四處逃竄,現場亂作一團。
周晴晴冷靜的抽出長劍,一劍閃過刺穿了秀滋的脖子。
韓真大叫着:“這妖女裝了半天的清純,到這刻了還是要吃人的。萬癡你不要害怕疼痛,關羽刮骨療毒都在下棋,你脖子被咬了也可敲木魚降妖。”
萬癡疼的受不了,連連大叫,秀滋雖然中劍,自身傷口的鮮血噴涌而出,但卻十分頑強,嘴上沒有半分鬆口。
萬癡吃力的將木魚拿了出來,沾滿鮮血的雙手正哆嗦着要敲木魚,秀滋見到木魚似乎將他咬得更狠了。
秀滋將萬癡的脖子放開,一口想要將木魚咬壞,周晴晴又次閃進,一劍再次刺出,將秀滋的頭割了下來。
秀滋身上噴出的鮮血濺到了周晴晴的俏臉上,韓真連忙用袖子替她擦擦血跡誇讚道:“女俠,你真是了不起的很,不僅救了禿驢,還救了我們所有的人。想不到你不僅是俠客,還是降妖師。”
周晴晴不去理他,仔細瞧着秀滋掉在地上的頭顱,衆人也隨着她的視線看去,漸漸的,秀滋的頭顱竟然由人頭變成了蛇頭。
唐媚等人紛紛驚恐後退,原來這秀滋是個蛇妖。
韓真更是將周晴晴緊緊抱着,雙眼緊閉說道:“是這樣的,本來朕是在一個武俠世界,可是老天時不時跟我玩西遊記,這種妖怪明明是悟空八戒那種人才能對付的,實在不行還有佛祖菩薩,我們這些凡人哪受得了。”
周晴晴將他推開,警告道:“你這小子滿嘴胡言亂語,我看你多半也是妖怪,要不要將你的頭也砍了下來試試真假呢。”
韓真躲到唐媚身邊,抓着她的胳膊,不再說話。
萬癡脖子上的傷口依然不斷有鮮血流出,周晴晴在他脖子上點了幾下字,鮮血止住很多。
萬癡近到秀滋的蛇頭前,用腳試探着踢踢。
英直說道:“大師,不用懷疑,以你的法力怎麼都是不能將她降服的。要不是女俠出手的話,現在很可能是你的光頭落到地上,這女妖踢來踢去。”
萬癡向他反駁道:“老衲要是能提前拿出木魚,那就不一定了。說不定會將她生擒,要她繼續爲我們效勞。”
他說到這裡,韓真纔想了起來,大叫道:“這下糟糕了,我們現在已經不是人了,是妖身浮屍,秀滋死了,誰可以將我們恢復至人身呢!”
周晴晴將萬癡踢來踢去的秀滋蛇頭撿了起來,拿在手中端詳半天。
見這蛇頭與普通的蛇頭有異,要大很多,且隱隱能看到五官。
韓真說道:“周女俠,留着它也許有些用,說不定將他熬了燉湯喝,大家就可以恢復人身。”
周晴晴猛地將蛇頭扔到他手上,他閃了幾閃沒敢去接,蛇頭掉回地上。
常公公撿了起來,抱在手中。
韓真不禁誇讚着:“常公公,你真是朕的知心人,此物一定保存好了,即便是它開花結果變出整個一條蛇你都不能放它走。”
常公公信心十足的點點頭。
幾人急忙下樓,但這時大堂中的王奎成一聲號令,三四十個士兵馬上衝了進來。在他命令下,那幾箱黃金被他搶在了手中。
鴇母先是一陣叫罵,最後又苦苦哀求,但這些手段都沒有用,王奎成搶了黃金便就要離去。
韓真及時攔在了他面前,儘量保持着冷俊的音調,以顯出他帝王的威嚴:“王奎成,身爲朝廷將軍,公然在外搶劫百姓財物,你就不怕我判你死罪嗎?”
他說話時沒有用“朕”字,也是考慮到自己的身份在此煙花之地出現畢竟不妥。
王奎成雖然多年領兵在外,心中免不了的梟驕兇悍,但畢竟對韓真這個新皇還是有幾分懼怕,當下就說道:“皇……黃老爺,所謂見面分一半,這九百萬兩要不就咱們兩方分了吧。”
常公公說道:“放肆!一人一半,就憑你?這些東西你能得到多少,是由黃老爺決定的!”
王奎成心有不甘,見這韓真一方總共也沒有幾人在場,心想自己有三五十精兵,要是將他們全殺了也沒人會知道,有這麼多銀子,自己擁兵自立都是可以的。
當下便向常公公道:“黃金我會交給黃老爺的,但是我有個小小願望,就是想跟常爺你比試一下武功。”
常公公笑笑道:“很好,出招吧。”
王奎成擺擺手:“要是咱們雙方打平了,這裡所有的黃金就都歸你們。要是我們打敗了,就只要一成。不過常公公要是能讓我們三招的話,就算是輸了,那一成我們也就不要了。”
韓真見他說話一口一個“我們”,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王將軍,你這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嘛,你們一衆人羣圍毆常公公常大俠,本來就是以多欺少,還要讓你三招?這樣吧,你先讓我三招,讓我過過手癮,看看你的皮厚,還是我這手上的刀硬。”
常公公卻極有信心:“多謝黃老爺關心,王將軍提的條件我能答應,一點問題都沒有。”
說着他站到王奎成身前,將兩隻手背到身後:“開始吧。”
王奎成向士兵們使個眼色,一羣人手持利刃狠狠向常公公砍了過來,“噗噗噗”的聲音不斷傳出,就像是鋼刀砍到了鐵板上的聲音。常公公的鐵布衫功夫發揮了功效,他只是衣服被砍破了些,皮肉筋骨未被傷到半分。
王奎成讓衆人停手:“好,這算是第一招了,第二招就由我親自來。”
他從身上拿出一個套馬用的繮繩,從後面一下勒到常公公的脖子上,想將他就這樣勒死。
韓真連忙阻止道:“王奎成,你也太不要臉了,這是要人命的陰招,也算得上比試嗎?”
常公公卻說:“一點問題也沒有,姓張的你就隨便放馬過來吧。”
常公公脖子上的經脈移動,將那繩子卡到嘴裡,牙一用勁就將繩子咬斷了。王奎成用力很猛,突然失力被閃了一下,向後跌去。
他臉色鐵青,站了起來,琢磨着第三招該如何才能置常公公於死地。
一時沒有什麼好的主意,他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摺子,將常公公的帽子點着了。
常公公卻是一點都沒有躲避,任這火燒了起來。沒多久,他的帽子就被燒掉,頭髮也着了起來。
這時他暗暗運了一股冰寒之氣,將頭上的火覆滅了。
王奎成有些沮喪,沒想到自己用盡了所有辦法都敵不過一個不動手的常公公,這他要是動起手來那還了得。想到此他當下就向韓真認輸。
英直忍不住說道:這王奎成當真愚笨的可以,其實剛纔他可以先用石灰水噴到常公公眼睛裡,再……
韓真這時候轉頭瞧瞧他,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鴇母哪裡肯就放走這些黃金,帶着幾個自己的姑娘,坐在裝黃金的箱子上又哭又叫:“哎呀,大家給評評理,這是什麼世道啊,官兵都出來行搶百姓的錢了,他皇帝老子難道就不管不顧嗎?”
王奎成將她一把推開,抽出大刀,要她趕緊滾開。鴇母此刻態度卻是極其蠻橫,就是賴着不走。王奎成索性大刀一揮,將鴇母殺掉。
王奎成見自己不是韓真等對手,這就打算將這些黃金都獻給韓真。
韓真這時卻已顧不得黃金,瞧瞧萬癡的眼睛,發現這時裡面的眼黑越來越少了,近乎於一條線,看來要再不想辦法的話,自己幾人就做不回人了。
萬癡和尚皺着眉向韓真道:“皇上,我怎麼感覺這裡的妖氣越來越重了。”
周晴晴向四周看看,一舉一動都非常小心:“正常來說,這種情況下這些青樓女子早就應該膽顫心驚的逃個沒影了,可她們一個個並未走遠,以我看這些人多半都已經變成妖怪了。”
韓真急忙拉着唐媚跟楚瑜躲到她身後:“女俠,這些妖怪要是沒有法器的話好像成不了什麼大氣候,憑你的快劍那還不是像收麥子一樣,一刀一個嗎。”
幾人正自商量,六七個女子一起湊了過來,有人將臉靠在萬癡肩上,有人扯着他的王奎成的胳膊撒嬌。
王奎成也似是陷進去了一般,將手裡的刀扔到地上,癡癡傻傻的看着幾人,似乎極爲享樂。
萬癡閉着眼睛唸經,對身邊的女子不聞不問。
周晴晴皺皺眉,向韓真道:“我看這將軍馬上就要沒命了,你選擇救還是不救?”
韓真稍稍有些猶豫,英直立即說道:“當然是看他怎麼死了,這種人救他回來也是造反作亂。”
英直話音剛落,王奎成身邊的女子突然尖嘯一聲,容貌全無,變成了青面獠牙的怪物。
她的嘴越張越大,直接就要將王奎成吞了下去。
周晴晴有些不耐煩,接着問韓真道:“你還沒決定嗎?”
韓真一咬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就救吧。可是……等等!其實女俠你的命好像比他重要一些,要是危險,那就算了吧。”
周晴晴不去理他,提劍便閃了過去。
韓真趕快命令常公公也上前幫忙,又讓萬癡快些敲起了木魚。
常公公與周晴晴一起上前,兩人分兩個方向對這妖怪出招。